在沉悶的等待中,那名被靖皓叫做臭小子的未來小舅子終於穿著一身睡衣從臥室裏走了出來,跟著他姐姐的身後連連打哈欠,隻是眼神閃爍間透著些許的惶然。

“姐夫。”蔡培還算鎮定的坐在了靖皓身側,眼睛卻不敢直視他。

靖皓端著酒杯,淡淡道:“誰讓你坐下了?”

蔡培剛想拿筷子夾菜的手輕輕抖了一下,嘟囔著抗議道:“在家裏為什麽不能坐下。”

“靖皓,讓小培坐下吃點東西吧。”蔡佳在兩人的中間坐下,拽了拽靖皓的胳膊,然後夾了塊鯽魚肉放在他的堆的滿滿如小山的碗裏。

靖皓望著小財迷的俏臉上盡是哀求的淒婉之色,心一軟也就沉默了,隨即嘴角牽扯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壞笑,悄悄用手勢指了指碗裏的菜。

蔡佳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可為了寶貝弟弟她隻得盡力討好眼前這個‘追求者’,於是當著在場所有人,用自己的筷子夾起那塊鯽魚肉放進他的嘴裏。

當男人眯眼間露出一臉陶醉的邪惡模樣,兩抹緋紅不由悄然飛上的俏靨,心中不停咒罵著淫蕩總裁的乘人之危。

在場的人看著兩人間親昵的動作,臉上的反應各不相同。

蔡父蔡母上喜笑顏開,女兒如此乖巧的侍候未來女婿盡管在這種氛圍中屬於過分親熱了些,但也是情理當中,他們自是不會反對什麽,畢竟這讓他們看來是兩人的‘恩愛’的表現。

當然,蔡母那臉上的笑容可比蔡父燦爛多了,尋思著兩人估計連那最後一層都已突破了吧,這……那就是說眼前這位俊雅的江南王者已是真正屬於蔡家的女婿了。嗯……看來今晚得單獨找女兒談談心,隨便探探口風。

白馬畢竟身份地位放在裏,他可不膽插上半句,更不敢有半點的臉色露出,還是那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正人君子模樣,隻是心裏卻不斷驚異於江南許多青年的崇拜偶像二少竟有如此柔情的一麵。當然,他其實是很想腹誹靖皓的肉麻的,隻是不敢想而已。

至於蔡培的神色可就古怪,變幻間一會看看靖皓一會又看看姐姐,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姐姐的身上,原本骨裏的那點惶然竟然奇跡般的消失了。

靖皓吐掉骨刺將鯽魚肉吞下咽喉,睜開眼眸道:“知道我因為什麽事找你麽?”

正在夾菜大嚼特嚼的像個餓死鬼一般的蔡培聽得這話,一臉迷茫道:“姐夫,你是在和我說話麽?”

靖皓燦然一笑道:“裝的很無辜麽?”

“什麽很無辜?”蔡培大惑不解道:“姐夫,你到底在說什麽?”

靖皓臉上的燦然不再,冷聲道:“你真的以為你在外麵的那些破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麽?”

“破事?”蔡培那正在咀嚼食物的嘴巴停頓了下,隨即又嚼動起來,“姐夫,你可別在我姐麵前詆毀我的良好形象。”

靖皓摸著鼻梁道:“你這是在拿你姐壓我?”

蔡培慌忙搖頭道:“哪有,我隻是說我實在不明白姐夫你在打什麽啞謎。”

靖皓親手拿起筷子夾菜進嘴裏道:“告訴我,五天前的夜裏你在幹什麽?”

“五天前?”蔡培的眼睛又開始閃爍起來,佯裝出努力思索的模樣道:“我記得那天在我的場子中的一間迪吧裏喝完酒後,就駕駛公路賽載著女人去兜風了。”

“看你這麽鎮定,我猜想你已經買通了所有知情者,是吧?”靖皓一臉淡然的放下筷子,“蔡培啊蔡培,我真的對你很失望,你竟然到現在還想瞞我。”

“姐夫,我哪有什麽事瞞著你啊。”蔡培下意識的往蔡佳的身旁靠了靠,嘴上卻強自辯解道。

“你真當我這個青英會龍頭是白當的。”靖皓冷然一笑,突然當著蔡家人的麵,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向蔡培潑了過去了。

“嘩……”白酒澆了蔡培一臉,也濺了他身旁的蔡佳一身。

蔡父依然沉默沒有說話,而蔡母則驚愕的站了起來,一臉心疼的就準備拿紙巾遞給寶貝兒子。

“不許給他紙巾。”靖皓喝斥了一聲。

蔡母被這一吼嚇得不禁連打了幾個寒顫,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蔡佳現在連身上的酒漬也顧不得了,慌忙拽住靖皓的胳膊,嗔怒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做呢,小培不管怎麽說也是個了,你好歹也給他留點麵子。”

“麵子,他在外麵做的那些破事還要別人給他麵子麽?”靖皓冷然道:“他有事沒事便拿著我的旗號在外麵狐假虎威,現在青英會還有哪個還不知道二少有個小舅子名叫蔡培,憑著關係當上了一名青銅級頭目的?”

“小培這人雖然痞了點,也喜歡到處炫耀,但心地還算可以。你也沒必要為了一點事就小題大做。”蔡佳可是從來都沒有如此大聲與靖皓爭執過,這一次為了他的老弟,就算惹他生氣,她也豁出去了。

“小題大做?”靖皓斜睨了她一眼,搖頭道:“蔡佳啊蔡佳,難道連你也覺得我是那種會小題大做的人?”

蔡佳望著他臉上的那副失望的表情,心裏微微一痛。她似乎感覺到哪裏不對勁,可她又說不清不對在哪裏。

靖皓冷聲道:“你知道他在五天前的夜裏做了什麽?”

蔡佳正在思索著哪裏不對勁,沒緩過神的她下意識道:“他不就是在外麵與人打架捅傷了人麽?”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說漏嘴,連忙掩住小嘴,神色有些忐忑的望著他。靖皓心中那因為蔡佳懷疑的不爽感覺頓時去了大半,原來連她也被自己的寶貝弟弟給蒙蔽了。那麽,她方才的大聲反駁也算是情有可原。盡管他算是原諒了她,但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

“打架捅傷人?”靖皓冷然一笑道:“黑道火拚就算捅死人那也是正常的,你以為我會因為捅傷人的事生這麽大氣?拿這樣的事來小題大作不給他留一點顏麵?”

“那是因為什麽事?”蔡佳感受著男人從來沒有過的冷漠,眼眶頓時變得有些濕潤。

“因為什麽事?”靖皓端起白馬替他倒上酒的酒杯,一飲而盡道:“你蔡佳有本事,自己去問出來。”

蔡佳緊咬著紅唇,強自不讓自己流出淚水來。

靖皓望著小財迷一臉淒婉的可憐模樣,雖是心疼,可也沒說什麽,權當是調教調教她,讓她明白不管身處何地最該相信的人是誰。

沒辦法,靖皓對女人溫柔起來連青英會的某些人都看不過眼,這哪裏是他們英明神武的龍頭,倒像個疼愛妻子的絕世好男人。但他唯獨對信任這一方麵是非常霸道的,他的女人不管是紅顏還是諸如蔡佳這樣的未來式,絕對不可以置疑他,就算錯的一方是他也不行。

蔡佳瞥了一眼身子正在微微抖顫著的小弟,恍然而悟,原來不對勁的地方是她片麵相信了小弟的話。

蔡佳紅著眼眶,沉聲道:“小培,快點告訴姐姐,你到底做了什麽事?”

蔡培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連連向姐姐打眼神,哀求她去向未來姐夫求情去。同時還用手指摩挲了下,意指此事擺平後另有回報。

蔡佳感受到了靖皓眉頭輕皺的模樣,自然知道他是看到這個動作了,瞬間,俏臉上一陣羞紅,她雖有他贈送的小財迷稱號,但不表示她不好麵子,更不想因此在他的心裏留下貪財的不良印象。

蔡佳權當沒有看到,冷顏道:“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說著,她連連向蔡培打眼色,你小子趕快說出來,爭取個坦白從寬,或許你的未來姐夫能放你一馬。

顯然,蔡培這一輪的賄賂沒有起到作用,但他輸的不冤,因為他的對手是他老姐的‘追求者’,也就是最有可能成為他姐夫的林靖皓,青英會的龍頭。

屢試不爽的眼神哀求及賄賂的手段都沒能讓疼他的姐姐‘屈服’,蔡培不由一臉失望,最有能力擺平這件事的老姐都不肯幫他了,他頓時失了方寸,話都不知從哪裏說起了。

靖皓抽出一根煙點燃,淡淡道:“看你這麽為難,還是我來替你說吧。”

蔡培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死灰,嘴唇更是哆嗦了幾下。

靖皓眉梢微微一挑,掃了一眼在場靜靜聆聽的人,道出的事件徹底讓蔡家的人震驚了。

“五天前,確切說是五天前的夜裏九點鍾左右,你與幾名心腹小弟在自己的場子裏喝酒,恰好碰上了兩名女孩來迪吧裏喝酒。而你見人家長得青春靚麗,竟然起了非分之想。”

原來,那兩名女孩是附近中學裏的學生,因為家裏管教頗嚴,從未來過迪吧,因此便借著要到對方家裏學習的借口結伴來迪吧遊玩,來了之後,點的不過是飲料之類,一滴酒都不要。隻是好奇的觀賞著進進出出的各類人群和舞池裏男男女女忘情地迎合著強勁的節奏扭動著身軀的模樣。

而在她們進來的那一刻,蔡培見她們長得青春,再加上喝了些酒,便開始變身成下半身動物。於是便上前搭訕,接連幾次被對方給嚴厲的拒絕了。

惱羞成怒的蔡培原本是想要用強的,但一想這是青英會的場子如果用強被外人知道絕對是損壞聲譽的一件事。若被自己的姐夫知道,肯定是要被扒皮抽筋的狠揍一頓,說不準連青銅級頭目都丟了。

想想得不償失的他本想放棄這兩個可人的學生妹,可身旁的一名心腹小弟卻討好般提醒他可是將粉偷偷放進對方的飲料中,等藥效發作,那時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蔡培聽得這個建議,心想對方不過是兩學生妹而已,搞了又如何,何況現在的小女孩哪個不是都被男人上過了,被他再上一回又能怎樣。幻想著與兩名青春學生妹大玩3的美好畫麵的他最終還是實施了這一齷齪的計劃。

兩個涉世未深的學生妹如何鬥得過蔡培這些見慣了黑暗的黑幫分子,何況還是在江南一枝獨秀的青英會。最後的結局不言而喻,兩名學生妹在藥效發作後被蔡培的小弟扶進了包廂,然後關上門,裏麵隻剩蔡培一人……

第二天,他一睜開眼,那兩個女孩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原先他還沒在意,尚以為被底下的小弟給弄走了,但一細想他們可沒膽在他熟睡的時候做這種事啊,最後叫來人一問竟然沒有一人知道兩名學生妹去哪裏了。

這下,蔡培慌了神,若這兩名學生妹一不小心將這件事泄漏出去,傳到未來姐夫的耳朵裏,那可真的麻煩了。頓時間,他有些不知所措。

於是,他出動底下小弟去附近學校裏尋找,但一連數天不管如尋找,這兩名學生妹仿佛人間消失了一般,或是根本就未在這世上出現過。無奈之下,為了以防萬一,他隻有用好處買通所有知情的人。

就連蔡佳這裏都塞了五千大元說是給她買化妝品之用,也算是通風報信的費用。若未來姐夫回來了,他得立馬跑回家裏來,就算東窗事發,有家人照料著,自然安全許多。而他蒙蔽蔡佳的理由就是不小心捅傷了人,怕靖皓找他算賬。

“我不得不承認,酒能壯人膽,亦能壯人色膽,他顯然也是這一類人,而且還是色膽包天的人。”

靖皓望著全都一臉震驚的蔡父、蔡母、蔡佳三人,“你們知道粉是什麽?它會造成怎樣的後果麽?”

蔡父蔡母雖聽過這種毒品,但概念非常模糊,就隻知道不好,具體會怎樣他們哪裏能知道。

蔡佳這位80後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此刻,她的俏臉可謂是青紅交加,原來自己一直疼愛的弟弟竟然是這樣的一個披著獸皮的人,羞憤難堪的她恨不得將無恥的弟弟給一腳踹到火星上去。

粉與冰毒等一樣是軟性毒品,它是一種靜脈全麻藥品、獸類麻*醉藥,又叫“嗨”藥和“粉”,準確說是“化學合成毒品”,是相對海洛因、大麻和可卡因等傳統毒品而言,由人工化學合成的致幻劑、興奮劑類毒品。

它具有一定的精神依賴性,服用後會給人帶來強烈的致幻作用,會使人完全失去自製、醜態百出,就算你想怎麽迷奸她都行。更會使人體中樞神經係統、血液係統極度興奮,能大量消耗人的體力和免疫功能。長期服用會導致情緒低落及疲倦、精神失常,損害心髒、腎和肝,嚴重者甚至死亡。

當靖皓將這些解釋說給有些茫然的蔡父蔡母聽後,徹底將兩人給震懵了。他的兒子竟然用毒品來禍害女孩子不說,還迷奸了人家。

靖皓沒有再理蔡父蔡母的反應,突然拿起酒杯就砸向蔡培,怒道:“我現在是真的後悔將青銅頭目給了你,連兩個隻有十六、七歲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都不放過,你蔡培難道窩囊到連個女人都泡不到,需要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把馬子?”

“砰……”酒杯正中蔡培的額頭,他慘呼一聲便見上麵有鮮血汩汩流出。

“狗日的,還敢搞迷奸,你難道想毀了青英會在江南的聲譽麽?今天我就來個大義滅親,滅了你這沒品味沒檔次的敗類。”靖皓看了一眼桌麵,抓起另一隻酒杯就想再砸過去,卻被緩過神來的蔡佳給死死拽住。

“混蛋小子,你還不過來向你的姐夫道歉。”

蔡佳盡管怒其不爭,可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弟弟,她可不想真的因為這件事而讓靖皓活活將他砸死。最終連‘你的姐夫’這種能迅速搭上親密關係的稱呼都從她的口中心甘情願的叫出來。難得啊,為了弟弟,還沒嚐夠戀愛滋味的小財迷可是不恥臉麵並下了血本。

蔡母連忙推了一把寶貝兒子,她可不想沒有兒子養老。

“姐夫,我知道錯了,你就饒我一回吧。”蔡培無暇顧及已流得滿麵都是鮮血,慌忙起身在靖皓的麵前跪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