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皓再也忍受不了疲備的侵襲從一棵樹身上滑落到地上,胸腹起伏不平地喘息著,在他的左手腕上更有著血流如注的驚心景象。
讓方傲浪等人有了喘息的機會,他也付出了手腕被一顆流彈擊中的代價。本來以他們平日的實力,這一槍他絕對能躲過,可他是真的太過疲憊了,因此反應也慢了一拍。
感受著手腕上傳來的疼痛,靖皓強忍鑽心的疼痛取出那顆子彈,而疼痛立刻刺激著末梢神經,將他心中那想就此睡過去的從腦中驅走。
在稍稍包紮過後,靖皓迅速爬起來,他知道如若再在這裏坐下去,等待他的隻能是死在這裏。
靖皓在站起的刹那趔趄了一下,嘴角牽扯起一抹苦澀的弧度,何時,令青幫上下喪膽、令華夏黑道震驚的堂堂青英會二少已經淪落到連路都走不動了。
靖皓再次急掠出去,這一次,他不再是遊擊偷襲敵人,而是他現在需要一個‘向導’,否則,就算能憑著大致的方向衝出雨林,可那樣的話,時間會延誤許多。如今,時間對他來說就代表著趙鳳兒等人的性命。
想要這麽一個敵軍士兵的向導也不是沒有辦法,因為,自靖皓動外圍攻勢後,敵人已經分派出一部分人在防範著他,也就是說,也在外圍遊蕩。
叢林中,一隊十來人的隊伍在緩緩向周圍搜索,個個滿臉凝重,小心翼翼。
一名孟拉民主軍的士兵聽多了受傷同伴講過的敵人曾用一把刀悄悄從背後掩襲上來抹掉了幾十來名同伴的脖子的事,盡管現在豔陽從茂密的婆娑樹葉中透進來,悶熱的令人難受,可他還是感到全身冒著淡淡的寒意。
倏地,背後傳來一聲輕微的腳步聲,他猛地轉頭向後看去,一看,頓時籲了口氣,原來是一個同伴從後麵貓著腰走來。
別說是他,麵對一個變態到能憑著一人殺的他們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敵人,沒有人能不害怕。這就是一種心態,弱小的人在麵對強時,他的命運有時得全看老天的安排。
靖皓躲在一棵枝葉茂密的樹杈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輕蔑撇嘴間不由哀歎一聲,如果他手中能有颶風成員在手,這些垃圾早就被滅的連骨渣都不剩了。
他不是沒想過殺下去擄人的可能,可事實上他已經無能為力,倒不是他現在的實力幹不掉這一批人,而是這裏並不止這一隊人,他就算能擄到人,敵人在附近的分隊敵人肯定會迅速支援過來。屆時說不準又得一番血戰,左臂受傷再加疲憊讓他不可能再進行一場這樣高強度的槍戰。
沒有把握的事,能不做盡量不做!
在連番追蹤下,靖皓就不信他們不吃不拉,終於在一個小時後逮到一個機會,那就是一名士兵不知吃了什麽,拉出的臭氣熏天,惹得同伴不得不掩鼻躲著他,離他足有幾十米之遠。
靖皓疲憊的臉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偷偷掩襲過去,在他拉上褲子準備從樹後走出的轉頭刹那,靖皓疾撲了過去,他似有所覺,連忙想驚呼的時候,靖皓的手掌化為刀狀,力度恰到好處地劈在他的後頸,沒有任何的響聲,而他的身子在癱軟的那一刻,正好被靖皓扶住。
就這樣,靖皓背著他迅速從叢林間遁去,做的可謂神不知鬼不覺,但他的同伴來找他的時候,連個人影都沒有,沒有槍聲沒有慘叫聲,他的同伴不得不一致地認為,這小子怕死當了逃兵。
……
靖皓冷冷地盯著這名叫做葉春的‘向導’,“如果你敢在我麵前耍一點花樣,我不僅不履行放你走的承諾,還會保證在送你去見你的祖宗之前,讓人再嚐一頓‘盛宴’。”
盛宴!
葉春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臉上頓現驚恐之色,忙不迭地點頭。
在被靖皓‘綁架’後,以靖皓折磨人的無數手段,在路上耽誤了一個小時後,他早已被靖皓馴的服服帖帖,叫他往東絕不敢往西,叫他追狗絕不敢攆雞。
其間,靖皓從他的口中套出了一些關於孟拉民主軍的情報,為何敵人多出這麽多士兵,原來是羅長誌從孟拉縣城內及周邊調來的368師全部能拉上戰場的士兵,人數足有六百。
而派出絞殺他們這群隊伍先期是一百多人,後麵又源源開赴雨林中,最終陸陸續續增加到近四百人,靖皓的臉上漾起燦爛的笑意,羅長誌很‘,也就是說,方傲浪那邊還有兩百多人。
麵對如此的高強度的追逐槍戰,他們一般都是分成兩大隊在行動,一隊全力進攻,一隊一邊休息一邊跟進,那麽,方傲浪他們一次要麵對的大概是百多人左右。靖皓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旋即淡然一笑,既然已著手進行這手險招,隻有毅然決然的進行到底。
或許,也隻有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
一路上,秉承著早帶到早解脫的思想,葉春十分乖巧地帶著靖皓在雨林中快速行進,一直從下午時分走到深夜。
途中,靖皓靈敏地避過了幾拔後援的生力軍,兼任著輸送彈藥的重任。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靖皓沒有打他們的主意,而是用布堵上葉春的嘴,用槍頂著他的腦袋讓他明白該怎麽做。
幸好人數不是太多,也就二、三十來人,對方傲浪他們雖有一定的壓力,但暫時應該能應付過來。
靖皓掏出從葉春身上搜出的幹糧,搖了搖頭,坦白說,在孟拉民主軍當兵確實夠苦的,連個牛肉罐頭之類的都沒有。靖皓一邊喝著水壺裏水一邊啃了起來,望著葉春那可憐兮兮的模樣,靖皓扔了一點給他。
葉春接過難吃的幹糧便大快朵頤起來,整整近八個小時內,他一直在前麵趕路,連一口飯都沒有吃過,而且還受了一頓非人的摧殘。他現在可謂是又餓又乏,再加上麵對這個冷麵魔鬼,更驚恐的緊。
沒幾秒,葉春手中的幹糧便見底,還想討要的時候被靖皓的寒芒一掃便耷拉下腦袋。
對於一個俘虜,靖皓豈會讓他吃飽,吃飽了好有力氣反抗麽?靖皓的嘴角揚起一個冷酷的弧度。
隨後,靖皓便用繩索將葉春綁在一棵大樹上,用破布堵上他的嘴,為了以防萬一,靖皓還敲暈了他。
就這樣,在雨林的大樹上,近三天的時間裏,靖皓終於能夠美美的睡上幾個小時。盡管時間對他來說很緊迫,可他要重新深入敵人的巢穴中,麵對的將有可能是高強度的作戰,體力對他同樣是致命的。他可不想再一次因為體力的原因而像左手腕一樣中上一槍。
沒幾分鍾,靖皓便陷入睡眠中。當然,他不敢睡的太沉,腦中還保持著一定的思覺,這就是當年在地獄特種訓練營裏練出的毅力。
……
天剛朦朦亮,在雨林中,兩個身影再一次疾速地在行進,陽光透進雨林,照在人的身上顯出斑駁耀眼的光影。
“二少,能不能休息一會?我實在是走不動了。”葉春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一臉疲憊地哀求道。
這一刻,他隻覺得兩腿在打晃,渾身透著無力。葉春不免想到昨晚的慘境,被綁堵上嘴,而且還敲暈過去,害得他整晚全身都被一種雨林螞蟻撕咬過,若不是這位殺神二少手裏有藥,他估計得立即被佛祖召見。
靖皓眉梢透著煞氣,狠狠地一腳踢在他的身上,令他吃了個狗啃泥,“如果你不盡速帶我走出叢林,等待你的命運我想不用我明說了吧。哼哼!生與死就看你有多大的毅力。”
葉春雖哀嚎一聲,但對生存的渴望令他再一次強撐起疲憊不堪的身子繼續向前走去。
強行趕路,在臨近下午的時分,靖皓終於告別叢林內的味,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氣息,那是花草泥土的芬芳,就連陽光裏都透著明媚和煦的味道。
靖皓燦然一笑間,眼前已是豁然開朗。眸光一轉,便見葉春想歡呼一聲,時刻注意的靖皓,立刻從撮手成刀擊在他的後頸,令他癱軟在地。而葉春腦中最後一刻的思想就是靖皓這個言而無言的惡魔想殺他滅口。
事實上,靖皓並沒有想殺他的意思,因為對於雨林的熟悉,比靖皓不知強了多少倍,而且,他還在裏麵戰鬥過,地形更是了如指掌,留著他或許還有用。
所以,靖皓隻是將他擊暈過去,使出的同樣是昨晚的招數,尋了一處不怎麽引人注目的山林裏的一棵枝葉茂盛的蒼天大樹,足有十多米之高,將他堵上嘴捆綁在樹葉枝椏間。當然,這次捆紮的比昨晚還嚴實。
靖皓從樹上下來,仰望了一下,連自己都不易覺,更別說孟拉民主軍那些垃圾。
下一刻,靖皓則趴在山上觀察著底下的動靜,丁楚的毒巢大致還是老樣子,幾天前那處爆炸過的木質樓房除了還能看出那天爆炸留下的灰燼殘木外,卻已被拆除清理過了。
每個哨樓上有兩個士兵在巡邏警戒,顯得有些懶洋洋,那天那輛對他們開炮的裝甲車並沒有開回橋頭,而是依舊留在木質樓前的空地上。
而空地上則是一隊接一隊的士兵在巡邏,步伐懶散,後山也布上了新的機槍陣地和哨位,也同樣如此,一切一切都顯得這裏軍紀渙散、波瀾不起。
顯然,羅長誌及他手下的軍官士兵們從來就不曾想過靖皓還會回轉。
靖皓從山上不同地方不同角度重新掃視著敵人的防禦,尋找著突破口,然後了然於胸。
突然,一輛軍用越野車從外麵疾馳而來。
靖皓凝眸遠注,雖不怎麽看的清,可下意識卻感覺它很熟悉。略一回想,靖皓感覺這輛越野車好像是民主軍獨立旅副旅長鄭桐那天從孟拉城送他進來的那輛。
車裏的人難道是鄭桐?
想起那天他偷偷遞入他口袋的那張‘九死一生,實力決定一切’的紙條,靖皓望了望天邊夕陽西下的景象,嘴角泛起一抹玩味。
現在,他要等待的是黑夜的來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