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寧冷笑一聲道:“新義安算什麽東西,哪怕整個三合會在老子的眼裏都是渣……”

聽著對方囂張的言語,海蛇瞬間有種落入海上強盜手中的錯覺,這種人往往為了錢比他們還不惜命。

隻是,在廣D混了這麽多年,他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珠江上冒出了一股海盜,敢在GCD的天下爭食吃,敢跟他們三合會過不去。

“你們是誰?”海蛇的問題在重複,臉色依舊陰狠,很有些新義安頭目的那種狠色,可惜,他的狠色隻能留個自己欣賞。

馮寧盯著這個家夥卻什麽都沒說,他自然不會傻的將自己的底細露給對方,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在他的麵前晃動著,“立即回答我,這個女人有沒有在船上?”

當照片上一名熟悉的華貴少*婦在海蛇的眼前晃動的時候,他的瞳孔明顯的收縮起來,這個女人,他怎麽可能會不認識呢?

她,不就是他海蛇今晚看上想在船長室裏搞的天翻地覆的女人嘛。

就在這時,被控製的漁船緩緩的停下,而快艇上的影子成員迅速飛撲而來,攀上漁船。

馮寧望著對方臉上下意識的表情,瞬間有種清晰的感覺,對方肯定見過“貴婦嫂子”,哪怕最後這家夥裝做一臉冷漠的樣子。

啪……

已經認定的馮寧無情的一巴掌煽了過去,打的海蛇嘴角噴血間對著上船上的影子成員吼道:“立即給我搜船,找出劉嫂子。”

情急之下,馮寧這貨竟然將心裏認定卻未正名的嫂子的稱呼給喊了出來,甚至前麵還加了個劉姓。

眼看著影子成員如狼似狼的就要撲向運送“小姐”的船艙,甲板上麵一個高高的掩藏物後麵突然傳來一聲欣喜若狂的急呼。

在急呼過後,隻見一道在那呼吸急促且等待許久的曼妙身影終於忍不住發出聲來從掩藏物後麵撲了出來。

可惜,又有一道身影緊接著撲出,一腳將曼妙身影給踹翻在地,在一聲痛呼中,隻見後麵的那道身影一腳踏在了她的後背上將其踩著牢牢不能動彈。

微微愣神間,馮寧將的視線落在這兩道身影身上,入目間,竟是一名麵相猥瑣一看不是什麽好東西的男子將腳踩在了一名秀發淩亂且看不清相貌的女子身上。

潛意識間,馮寧及周邊的影子立時意識到,這名女子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在找尋的人。

果然,隨著女子抬頭,一張華貴臉蛋映入所有人的眼簾讓他們清晰的看清,她,就是他們用盡影子力量找尋的“劉嫂子”。

馮寧用手指著猥瑣男子,陰冷道:“給我放開她。”

說話間,馮寧又是一腳踹下海蛇,踢的他慘叫連連。

然而,猥瑣男子卻無動於衷,手上甚至還握著一把短刃,蹲下身子對準華貴少*婦的天鵝脖頸,“我想,你們要找的是她吧。TD,想不到這個娘們竟然真的如她所言的這般值錢,值得你們青英會的人出動到廣D的珠江上來。”

青英會?

海蛇等人的臉上明顯的一驚,甚至透著難以置信,瞬間抬眼看向猥瑣男子,滿眼的探詢意味。

是呀,誰能想象的到,一艘偷渡船竟然惹的華夏黑道霸主青英會的人馬“跨境作案”。

隨著猥瑣男子的話一出,以馮寧的心思縝密與老練怎麽可能會不清楚他這話明顯是試探,可這家夥已經清楚他們要找尋的就是眼前這位劉嫂子,因此也不想再隱瞞什麽。

馮寧用手戳了戳猥瑣男子,“如果你現在放開劉嫂子,我給你一條活路。否則,就算你今天能從這裏逃離,這輩子等待你的將不會隻是死亡這般簡單。

別以為我是在開玩笑?不,我用青英會上下數萬人的名譽來保證,我馮寧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說到最後,馮寧冷喝一聲,“聽到沒有……”

一聲充滿威懾的冷喝,猥瑣男子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抖了一抖,因為他想到了華貴少*婦在船艙裏說過的一句話:“我是華夏太子林靖皓的女人,你們若敢動我一根毫毛,我的男人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華夏太子?

這個名字在華夏乃至世界黑道確實很唬人,可惜,既然幹了就幹了,已是騎虎難下的他自然不會乖乖就範束水就擒。

正所謂,不見棺材不掉淚,何況,他們的上麵還有一個在他眼裏很是牛叉的新義安。

“你TD有嚇唬誰呢,老子不是被嚇大的。”猥瑣男子的腳一陣用力,惹的底下的華貴少*婦一陣痛呼。

這聲痛呼讓青英會的影子們瞬間臉色更加陰冷,暴怒間,一個影子快步上前將一名蛇頭拽起,從腰間掏出一把利刃就想就地解決了他。

可是為了不刺激猥瑣男子,馮寧還是阻止了他的血腥舉動。

“將劉嫂子放了。”

“將我們的人給放了,滾下船去。”

就在雙方同時冷喝間明顯僵持的時候,就在馮寧準備憑強悍身手配合手上王牌影子冒險一博的時候,遠處突然又傳來轟鳴的引擎聲。

眾人抬眼望去,一道月光下的白色海浪順風破襲向著他們這邊疾速而來。

在馮寧等人視線灼灼間,在海蛇等人明顯不妙間,一艘快艇迅速由遠及近最終撞在了漁船的船身上,在一陣搖晃間,一道飄逸身影隨風而來。

也就一眨眼間,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眼簾中。

在那海上皓月的遍灑下,一名渾身透著冷傲的俊雅青年昂然而立,那份冷然讓猥瑣男子都忍不住心裏咯噔一下,一股寒氣不受控製的湧起。

他是誰?難道他就是……?

猥瑣男子在猜測,可甲板上的華貴少*婦突然劇烈掙紮,隨後呼出的話直接告訴了他真實的答案。

望著前麵這道熟悉的修長身影,華貴少*婦想掙紮卻掙紮不開,一滴淚水溢出,隨即卻是成串淚珠,“靖皓,語珍在這裏,語珍在這裏……”

聽著無助的抽泣,還有那把利刃在月光分外刺眼的短刃,靖皓的嘴唇明顯的抿起,臉色陰森的連馮寧都感覺到了冷,更別說其他諸如海蛇等人了。

空氣凝結,那艘從澳門方向駛來的快艇已經停穩,在何氏保鏢的護擁下,氣質美人何麗羽攀上了漁船的甲板上。

眸光滑轉間,氣質美人的視線沒有落在馮寧等影子身上,沒有落在海蛇等蛇頭身上,而是落在了前麵那名倒在地上的楚楚身影上。

透過皓月的光亮,她看清了這個讓她何麗羽一直在幻想的女人的模樣。這是一張華貴且麗雅的臉蛋,那種淚流滿麵的淒婉與無助讓她這個女人也忍不住心生憐惜。

原來,她就是那個被靖皓堵在珠海的女人。

原來,她就是那個想方設法甚至偷渡進澳門的女人。

原來,就是為了她,堂堂太子欠了她何麗羽一個人情,一個對常人而言無比珍貴的人情。

隨著何麗羽及一群彪悍保鏢的到來,隨著馮寧等人的冷視,隨著靖皓抬步向著前方走去,猥瑣男子嚇的唾沫莫名的狂吞,“你,你,你別過來,再過來小心我……”

靖皓在一名受傷蛇頭的身邊停下,淡聲道:“你害怕我?”

猥瑣男子的唾沫繼續狂咽,他很想像說話,可話到喉嚨處卻被死死的卡在了那裏。

若是在方才,他一定說什麽狗屁太子來了又如何,這裏是珠江,這裏是三合會的地盤,可當這個人真的站在他的麵前的時候,那種無形的壓力紛湧而來,壓的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錯覺。

太子,這就是太子的威勢麽?

靖皓抬眼盯著身邊的受傷蛇頭,突然燦爛道:“害怕什麽,你手上有刀,刀能捅死人。”

還沒待猥瑣男子說話,靖皓的腳猛的抬起狠狠的踩了下去,他踩的很不湊巧,竟然踩在了身邊蛇頭的手掌上。

隨著一聲明顯骨裂的劈叭聲音,淒戾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大海的上空,這讓這個原本幽婉的夜晚突然顯得有些陰森起來。

猥瑣男子的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他很想鎮定,可牙關再次莫名的上下打架,“放我們走,否則別怪我對你的女人不客氣。”

“殺吧,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懲罰這個愚蠢的女人,你若殺了她,正好一了百了。”

靖皓嗓音淡漠間又一次抬腳踩下,伴隨著的再次是骨頭碎裂的聲音,那淒戾的慘叫又一次響徹整個大海。

聽的這位如日中天的太子爺的話,猥瑣男子已經無暇顧及慘叫的可怕,臉色驚疑不定起來。

他的驚疑是可以意料的,可躺在甲板上的那個少*婦的心卻不是誰都能夠感覺的到的。

她的心在刹那冰冷了,比甲板還要來的冷徹骨髓。

原來,她在他的心中依舊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原來,他冷漠到連她的生命都可以舍棄,舍棄在這一個蛇頭的肮髒手上。

瞬間,劉語珍眼眶裏的淚水狂湧而出,臉上的淒涼越發的濃鬱,可這種淒涼卻掩藏不了她身體的劇痛,尤其是那顆冰冷的心。

品嚐著自己淚水的苦澀,感受著自己心髒的抽搐,劉語珍在這一刻終於發現了自己的悲哀,也痛苦的承受著殘忍的現實。

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回想起多天前的江南,回想起這些天來的執著與不放棄。

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或許,“老女人”也有資格瘋狂一把,可每每展現在世人麵前的下場卻是注定的。

在飛蛾撲火間,不管十八還是八十,不管少女還是少*婦,她們全在瘋狂過後的絢爛中,死去了。

她的執著並沒有顛覆這個淒涼且注定的命運,她沒有創造奇跡也沒有得到屬於她劉語珍後半生的希望。

既然沒了生的希望,她留在這世上又有什麽意義?

那種死氣越發的濃鬱,濃鬱的散不開,任誰都聞到了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