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聽著對麵的嘟嘟聲,靖皓的嘴唇緊緊抿起,想不到對麵的這個女人竟然說出了這兩個字眼。

再撥打號碼,對麵已然關機。

放棄這種徒勞的行為,汽車在路邊停下,靖皓抽出一根煙點燃,在煙霧彌漫中,他的眼眸越發的深邃。

他能夠明白二姐的心思,身為趙家的女兒,她當初拋開束縛去接受他是趙家半個兒的禁.忌,隻因她與他雖是姐弟,卻沒有血緣關係,一切還有可能。

顯然,此時此刻,她已然無法承受已經懷上他的孩子而且得到了趙家的默認。

畢竟,她趙艾妮是燕素柔的親小姨,那種血緣關係是不可抹殺的。

素柔是他南方太子的女人,更有愛情的結晶,那她趙艾妮這個

小姨又如何自處,繼續不知廉恥的摻合進來,讓天下人嘲笑整個趙家,讓趙家威信掃地。

顯然,她做不到,她需要愛情,可她同樣需要顧及趙家的利益,她其實也在掙紮,她其實也很苦。

二姐,是這樣麽?

若站在她的角度上,她沒有錯,錯的是月下老人不該陰差陽錯的將紅強係在了他、艾妮、素柔三人的腳上。

可惜,他林靖皓從來都是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他在乎世俗上的人倫,可是,既然發生了,既然擁有過了,為什麽要放棄,這天下沒有什麽難題是無解的。

或許,二姐的事,他是應該與幹媽打開天窗談一談,不管什麽條件,隻要能夠真正擁有她,他林靖皓願意付出,就像當初為靜瑤這位小姨紅顏答應鬱方塵打下一片江山的條件。

艾妮,你這輩子隻能是林靖皓的女人,隻能是林家的女人。

彈飛煙頭,靖皓臉上的那抹冷峻被一抹燦然所取代,現在,他需要盡快處理完手頭上的大事。

一踩油門,汽車在公路上一個旋轉漂移,在路人的驚訝中,汽車如電的向著機場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機場大廳內,或坐或站著好幾個人,有老更有少,杭城情.婦徐豔茗赫然就在其中,還有徐父、徐母、徐百川及其妻子梅玲。

可以說,徐家一家子人全都到來了,隻因,今天是楚悠兒去國留學的日子。

徐豔茗抬眼看向女兒,眼前的女兒依舊沉默寡言,那張娃娃臉也依然精致而唯美,她非常清楚,女兒長大後絕對是個傾城美人。

隻是,世事難料!

最近有太多的事發生在了她與自己這個母親之間,包括楚義波的事,更多的是靖皓的事。

誰又能意料到,當母親已經與一個男人有著最親密的關係,女兒卻突然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這種事在無奇不有的大千世界算不得什麽,千萬人中總會發生這樣那樣的變故,何況是母女愛上同一個男人,這隻能說老天爺喜歡玩弄人。

然而,她更相信,女兒不過是處在青春發.育期,她的心智還未成熟,這種情竇初開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轉淡,直至另一個真命天子出現在她的世界裏,她自然就會淡忘掉曾經的少女情懷。

或許,她在未來還會覺得當年的很是可笑。

所以,當男人讓她去國外留學的時候,她並沒有太多猶豫便答應,她相信時間能夠衝淡一切,也能夠彌補回她與女兒無形間的那道溝壑。

隻是,她在做了諸多如何向女兒開口的準備,最終當著家人的麵用一個並不算很完美的理由讓她去國留學的時候,她出奇的沒有任何猶豫

的答應了下來。

這讓她與弟弟、弟妹三人錯愕當場,可女兒臉上的沉默卻讓誰都看不出她內心到底在想什麽。

或許,女兒自己也已經有點意識到了吧,因此才答應的如此的痛快。

徐豔茗欣然一笑,聽著父母對悠兒這個外孫女的各種交待,兒行千裏母擔憂,當外公外婆的何嚐不是如此,哪怕悠兒並非徐家親生的,可父親與母親早已當她是徐家的一分子。

當外公外婆交待完,也該輪到她這個當母親的,然而,還沒待她握上女兒的手,突然女兒如水的眼睛突然莫名的一亮。

耳朵裏聽著由遠及親的高跟鞋聲,徐豔茗順著女兒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名渾身透站清純氣息的女子出現在了她的眼簾中,隻可惜,她的頭上截著一頂帽子及那鼻梁上醜陋的黑框眼鏡遮去了她的容顏。

她是誰?

望著對方明顯向著這邊走來,徐豔茗不由疑惑,可當女兒喊出一聲“姐姐”的時候,她再仔細打量一番猛然領悟過來。

悠兒的姐姐還能有誰,自然就是那位出道短短時間來就已躋身國際級歌星的靈歌小天後魏雨卿。

她很早就想見一見這位靈歌小天後,可惜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她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然而,她卻知道,對方也是男人內定的林家少????,更是她未來同一個屋簷下的姐妹。

一抹淡淡的嫣紅悄然爬上徐豔茗那豔媚的臉龐,不過,她還是繼女兒之後站起身來快步迎了上去。

望著眼前這張雖然將開心寫在臉上卻明顯變得沉默的娃娃臉,魏雨卿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觸,更有著心疼。

發生在妹妹身上的事,她已經從大哥的嘴裏知道一些,雖然心裏咒罵男人的無良

,連剛滿十六的花季女孩的心都敢騙,可她知道,有些事並非一定說是男人主動的。

誰讓他的長相及平日裏表現出來的氣度如此禍國殃民,可以說,他的存在就如鶴立雞群一般吸引著無數的視線。

若易身而處,她魏雨卿在十五六歲的時候,或許靖皓就是她心目中白馬王子的一類人物。

魏雨卿悠悠一歎,其實,她當初就已經開始擔心了,尤其是兩個人那時像個冤家對頭般,哪怕男人其實根本沒有表示出什麽興趣,可悠兒卻可以。

這世界,冤家最是容易發生些什麽。

當然,跟了這樣一個男人,她已經擁有足夠覺悟,倒非排斥悠兒成為她的另一層次上的姐妹,隻可惜……

她的母親早已先她一步捷足先登,以一般的倫理道德論,卻斷了她的念想。

所以,她更希望這隻是妹妹少女時期的一種並不理智且朦朧的情竇初開,隨著時間的流逝能夠淡忘掉一切。

她的這種想法與徐豔茗如出一轍,因此,她也是讚同男人的這種決定,也曾打過電話給悠兒。

“悠兒,到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有空的時候,姐姐會飛到國去看你的……”

在一大段的柔聲細語中,楚悠兒隻是輕輕的點著頭,更多的隻是輕應一聲。

不時間,魏雨卿會抬起頭來向徐豔茗點點頭,迎來的是對方的微笑。兩女笑的很是自然,彼此間雖不是很熟,但也是姐妹,那種親切感還是存在的。

“各位乘客,飛往紐約的航班即將起飛,請您做好登機前的準備……”

在廣播聲響起的刹那,楚悠兒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靈動的黑眸下意識的在大廳內轉動著,然而,帶給她的隻能是失望。

其實她是清楚的,可她依然傻傻的抱著一種奢望,那種隻有少女才有的愚蠢奢望。

一抹與她年齡極其不符的傷痕掠過她的黑眸,帶來的卻是她心中的更痛的回應。

“去國又不是不能回來,看你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你想心疼死姐姐麽?”魏雨卿恍若什麽都沒有看到,依舊笑語嫣然,緊了緊妹妹的柔嫩的小手。

“走吧,到時,媽媽也會經常飛過去看你的。”徐豔茗動作輕柔的梳理好她額頭前的流海,帶著一種淺淺的母性氣息。

楚悠兒什麽都沒有說,最終緊了緊有些失色的櫻唇,跨步向著安檢口走去。

魏雨卿除了與根本沒能認出她的徐家人認識一番外,更多的是一步不離的牽著妹妹的手。

在安檢口前,也就是分離的那一刻,沒有做出什麽哭泣的模樣

,去國外留學是一件好事,更應該高興。

徐豔茗緊緊的抱住女兒,低聲呢喃著,壓抑著不讓自己內心的那種情緒表露出來。

好一會,在安排的陪同人員的恭敬示意下,徐豔茗這位林家少????這才不得不鬆開女兒。

楚悠兒看似漫不經心的抬頭掃了一眼家人,卻不知視線的焦距根本不在家人這裏。

最終,她轉過身去,深深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卻隻是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跟著陪同人員走進安檢門。

然而,誰都沒有看到她嘴角的一抹與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嫣然。

華夏,我會回來的,拿回屬於我楚悠兒所應擁有的東西。

卻不知,在她轉身的一刹那,在後方,一道修長身影出現在了角落裏,深眯著狹長眼眸盯著這道纖弱身影。

丫頭,去國吧,但願幾年後,你能帶給我一個蛻變後的楚悠兒。

當飛往紐約的國際航班在轟隆隆中帶著一份份牽掛飛上天空後,魏雨卿與徐家人佇足一會,這才陪著她們離開,更多的時候,卻是兩女在交流感情。

進了林家門,未來都是姐妹,不能說誰不認識誰,姐妹感情更是需要培養,尤其是昨天被男人奪去初吻的清純美人,潛意識裏已經將自己看成了林家的一分子。

隻是,在與徐豔茗交流感情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卻突然泛起了一幕隻能出現在夢中的不堪畫麵。

當然,她很清楚歐可雲這女人昨夜帶著男人去幹什麽了,以她的那種煙視線媚行的放.蕩,肯定是……

在看一眼身邊這個豔媚無匹的少*婦,她的心裏開始產生了一種異樣,一種仿佛渴望打破某些束縛的異樣。

在她們離開之後,靖皓這才從角落裏出現,隻是在剛出現的刹那,天然的茉莉幽香襲來。

一道曼妙間透著清麗的身影卻從後麵徑直攬住了他的胳膊,“看你傻站在這裏,小美人跑了心裏很不甘吧。”

靖皓轉過頭來望著眼前這張清麗無雙的臉蛋,微微失笑道:“太子妃,你怎麽來了?”

柳婉心狡黠的眨了眨眼道:“太子妃出現在這裏,自然是跟著太子私奔嘍。”

“私奔?”靖皓的嘴角微微一翹道:“很好,等著從國回來以後接受你的那些個姐姐妹妹們的三堂會審聯合迫害吧。”

“我知道,可以跟著太子私奔太誘.人了,所以,在被迫害死前,先嫉妒死她們。”太子妃美眸裏的那抹狡黠越發的濃鬱。

“她們還未折磨你,你倒是先折磨她們。”靖皓伸出手輕捏住太子妃的小巧瑤鼻,寵溺的意味

顯而易見。

享受著男人的親密動作,柳婉心嫣然而笑道:“跟奸詐的太子混久了,太子妃注定不會是笨蛋。”

靖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雖然奸詐兩字我不愛聽,可起碼馬屁拍的很讓人受用。”

“那當然,都不看看你家的太子妃是何等的聰慧可人,冰雪聰明。”

“見過厚顏的,沒見過像你這麽厚顏的。”

“實乃太子教導有功,妾身不敢冒領。”

“哈哈……”

靖皓燦笑間伸手扳過這個突然變得俏皮起來的太子妃的臉蛋,湊頭在嬌豔欲滴的紅唇上親了一口。

在一大堆嫉妒的視線中,摟著巧笑倩然的太子妃柔軟腰肢,向著前方走去。

許久後……

在一聲聲俏皮的動人嗓音中,機場的廣播裏傳來:“各位乘客,飛往洛杉磯的航班即將起飛,請您做好登機前的準備……”

在廣播響起的那一刹那,這對男女的眼眸在瞬間深邃起來,仿佛穿過了時空的隧洞。

洛杉磯,一座讓人魂牽夢縈的城市,它承載著太多的傷痕,隻是此去,它將見證本應屬於太子的輝煌。

「幫忙撒花,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