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的客廳裏徹底的陷入一咱死寂,最終是燕墨天打破了這種壓抑讓人心髒停止的氛圍。

身為父親的燕墨天是個頗重傳統的男人,一直以來的觀念注重門當戶對。

林靖皓從開始混黑最終爬上南方太子的高度,若非是嶽母收他做了幹兒子,若非這王八蛋太過花.心,倒也可以考慮將女兒許配給他。

可惜,這終究是假設,事實自然不容改變,他不僅是趙家的半個兒子,同樣在外麵風.流成性,他自然不可能成為女兒的夫婿,成為燕家的女婿。

然而,最不可能的事就這樣擺在了他的麵前,最令他無法容忍的是女兒還懷上了他的骨肉。

這算什麽?

這是禁忌之戀,這是為世人所不容的。人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天下能夠擁有不透風的牆又有幾堵。

若是這事傳的沸沸揚揚天下皆知,他燕墨天的臉麵往哪裏擱,他燕家豈不成了各大家族的笑話對象?

“當初我一眼就看透林靖皓這小子是個無恥胚子,殺人如麻,雙手血腥,絕對的人渣敗類。”

一向做事沉穩的燕墨天一出聲就破口大罵,顯然已是急怒攻心,緊接著,他猛的站起指著燕素柔冷喝道:“你來告訴我,是不是他率先勾引你才讓你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

麵對父親對愛人的指責,燕素柔淡漠而笑,“爸,你覺得你女兒是哪種能隨意被人勾引的女人。”

以燕墨天對女兒的了解,他自然清楚她是個思維獨立的人,雖然偶有叛逆,卻不會在這樣的大事上麵胡亂做出決定。

燕素柔看了一眼父親,“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話,那我告訴你,不是靖皓勾引我,而是你女兒大膽的去勾引他,我還主動給他下了春.藥,地

點是在,紐約。”

紐約?在場很多人都不清楚,倒是李雪琪瞬間想起,男人當初帶著一批毒品抵達紐約為超凡集團籌款。

原來,她與他的關係是在那裏發生的,聽她的意思,還是她下春.藥才得逞的。

不管燕素柔這話是真話還是賭氣話,起碼,李雪琪發覺自己的心不那麽難受了。

林家大婦不那麽難受,趙艾妮何嚐不是心神為之一鬆,她不清楚靖皓去紐約做什麽,可去紐約的事他無意中還是對她提起過。

算算時間,正好是江南汽車集團拍賣的時候,那時的她與他才不過是久別後的再次相逢,根本就不清楚雙方是姐弟關係。

也就是說,在她與靖皓確定關係中,他並不知情自己與素柔的關係。

心神是為之一鬆,可趙艾妮卻依然無法放開他為

何後麵連提都不對她提起這事,若說開不了口,純粹是一種借口。

哪怕是害怕兩人感情有變的善意謊言,它終究是謊言,有時候,謊言也是一種欺騙。

正是這種“欺騙”讓她趙艾妮墮入到了倫理的深淵,讓她無法麵對這種既成的事實,一個殘忍的事實。

她該如何自處?孩子該怎麽辦?

趙艾妮的明眸深處有著深沉的怨恨,心髒依然在抽搐。

混蛋,我恨你。

“大膽的勾引?主動下春.藥?”

廳內很多人都被燕素柔的話給驚住了,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在趙燕家還算乖巧的女人變的如此放.蕩。

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麽?

不,起碼做為父親的燕墨天不願相信,女兒這根本就是賭氣話。

燕墨天騰的一下抬步向著燕素柔走去,氣勢洶洶道:“他到底有什麽好,你到現在還在維護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他若是禽獸不如,我肚子裏的燕家孫子趙家重孫算是什麽,??麽?”麵對父親陰暗的想殺人的臉色,燕素柔坦然以對。

不就是巴掌麽?她豁出去了。

她很清楚,在這樣的時候,哀求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隻有不屈隻有決絕才能讓父親甚至外公看到她燕素柔的決心。

生下肚子裏的寶寶,一家三口一輩子都不分開。

聽的燕素柔的這聲“燕家孫子趙家重孫”,燕墨天的腳步凝滯了下,也就是這麽一凝滯,趙子娟從後麵將他緊緊拽住,不讓他走到女兒的麵前。

可惜,她的力氣如何比得上一名軍人出身的漢子。

眼看著燕黑天步步靠近就要抬起手來,趙澤懷突然一拍桌子,冷聲道:“墨天,你給我回來,巴掌能解決什麽事情。難道你打死素柔就能泄你一口氣麽?”

燕墨天攥起拳頭,青筋暴凸,最終還是沒有再前進,站在那裏喘著粗氣。

燕素柔緊抿著嘴唇,眼裏突然泛起能凝結成水珠的霧水,嗓音淒迷道:“事實上,在外婆收靖皓幹兒子的之前,我就已認識靖皓,他有時候是邪惡,是厚臉皮,有些行徑是讓人恨的牙癢癢,可這些是缺點麽?

不,這些不僅不是缺點,還能讓人會心一笑,他的邪惡不是邪惡,他的厚顏能讓你樂開懷,他的某些行徑能讓你回味無窮。

而他擁有的更多的是優點,更多讓人欣賞的地方,他溫柔起來是全世界最溫柔的男人,他浪漫起來是全世界最有情調的紳士,他強勢起來是全世界最霸道的家夥。

他的優雅,他的溫醇是世界獨一無二的存在,他的頭腦,他的手段成為敵人的終級噩夢,就像他在南方在北方在東南亞所取得的成就所創造的輝煌。

一年之內,他白手起家,領導一個地級市黑幫用實力踏著屍山血海最終站在南方青年梟雄的高度上,又憑著手段借勢而起成為南方太子,為趙家打造出一個林氏太子黨,更打下江南第一豪門和超凡集團的幾百億家業。

他憑什麽,他憑的是他的才智能力,憑著個人的領袖氣質,憑的更是一個男人霸氣,這樣的人,他不值得人愛嗎?

他值得……是的,他值得讓我燕素柔義無反顧不可自拔的欣賞他愛著他,更為他自豪為他驕傲,因為他是我燕素柔的男人。

有時候,我恨,外婆為什麽要收靖皓做幹兒子,我也恨,我為什麽會生在軍政豪門裏,而不是一個普通的家庭裏。

那樣的話,我可以像一般

的女孩子快快樂樂光明正大的牽著男友的手,走在大街小巷裏,可惜,這一切終究是種奢望。

我在街頭攬著他的胳膊都深恐被人看到,我們沒有男女間那種展現於人前的甜蜜,甚至我還得當著你們的麵偽裝出對他的厭惡,其實,我一點都不想。

愛情不是做賊,我也隻是普通女人,我也想好好享受一個女人應該擁有的,所以,我今天隻想對你們說,我愛他,生是林家人,死是林家鬼,誰都別想分開我們一家三口。”

說到這裏,燕素柔已經是淚流滿麵,她是用哭泣說完這一段話,那種淒楚的模樣讓趙子娟、司徒菁、李雪琪等人的心下意識的揪了起來。

燕墨天很想舉起手揮下去,卻最終在趙澤懷的盯視下止住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女兒不過是叛逆了些,誰知竟然說出不願生在燕家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還不知廉恥的當著家人的麵直言她的這段禁忌戀情,直言她愛著林靖皓這個禽獸,

什麽生是林家人、死是林家鬼,他置趙燕家的顏麵於何地。

燕墨天陰冷著一張臉,用手指著她,“燕素柔,你給我腦子清醒點,你要明白,他林靖皓終究是你的小舅。”

“小舅?哈哈……”燕素柔流著淚笑道:“真可笑,他算哪門子的小舅,我與他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所以,我很想不通,為什麽相愛的人不能夠在一起,難道就因為我和靖皓名譽上的關係?還是他的花.心?

都不是,因為我生在燕家,我更是趙家的女兒,你們要顧忌著一張臉麵,趙燕家的臉麵價值連城,丟不得。”

燕素柔的話裏帶有明顯的揶揄成分,卻也很尖銳,一語點破矛盾所在。

在場的人很清楚,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若是普通的富貴人家,就算將女兒如水般潑出去吃些虧從了一個有本事的花.心男人又算得了什麽。

可她不行,因為她是趙燕家的女兒,因為林靖皓是趙家半個兒的身份已被華夏各大家族所承認,這就是兩個不可抹滅的事實,這就是他們兩人不能在一起的根本原因。

一入候門深似海!

燕素柔海堂帶淚的臉上的淒楚越發的濃鬱,濃鬱能夠淹沒趙家的整個客廳。

然而,這種淒楚反而讓燕墨天徹底暴怒了,或許是父親的顏麵遭受女兒的駁斥,或許是急怒攻心,他猛的掏出手機,撥通了浙J省軍區的電話:“給我派出一支全副武裝的加強連,抓捕林靖皓,老子要親手斃了他……”

“夠了,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燕墨天作主了。”趙澤懷猛的拍案而起,“要作主也行,等給我出了這扇門以後。”

燕墨天定定看著大舅哥,趙澤懷同樣冷盯著他,兩人就像兩隻凶狠而視的鬥牛。

在這一刻,文人出身的趙澤懷身上透出的那種氣勢卻一定都不遜給軍人出身的燕墨天。

最終,兩人被各自的妻子給拉開。

燕素柔對廳內的那種火藥味視不見,“我知道,你們眼下是不會同意我和靖皓在一起,但請你們……不要剝奪寶寶活著的權力,也不要剝奪我當媽媽的夢想。因為,他不僅是林家的骨肉,也是趙燕家的骨肉。”

說到最後,燕素柔的語氣很重,但沉重間卻也有著讓人心碎的哀求。這不是一般的哀求,裏麵有決絕,讓人心髒猛的一陣收縮。

她們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全都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長相柔雅行為明顯叛逆的古典美人。

又是一陣沉默,唯有粗重的氣息。

有人在等待,等待的人帶著坦然的笑;有人在抉擇,抉擇的人卻不敢輕易開口,哪怕是趙澤懷與燕墨天這兩位部長及少將。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聚焦在趙克軍與王成慧的臉上。

從書房裏出來後,王成慧就如老僧入定般靜坐在哪裏,一句話哪怕一個眼神都沒有。

為什麽?難道寶貝外孫女被老頭子抽一巴掌她不心痛麽?

不,她心痛。

可是,她的心裏非常的清楚,這個家她能當一半家,可老頭子也能,他還是明麵上的趙家一家之主。

做了近五十年的夫妻,她太明白他的脾性了。

正在氣頭上的他任誰勸都是沒用的,固執的可怕。你越是說好話,或許,他出手的更重,或許,他緊接下來會做的更狠。

這種狠是軍人的殺伐,是戰場的殺戮,而且,他會將這種殺伐與殺戮從當年的戰場上帶到現實社會中來

麵對所有人聚焦過來的視線,趙克軍原本冷厲的老臉越發的凜冽,看的客廳內的人一陣膽戰心驚。

「二月最後一天了,大哥大姐們,趕快將手裏的鮮花投了,明天就作廢了。祝,元宵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