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的心髒咯嘣一下,難道懷上了?

尹誌傑看著聶筱琪,心情頗為複雜。“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他確實不是故意偷聽,卻恰好把什麽都聽清楚了。

聶筱琪呐呐地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就是臉皮再厚,心思再活絡,在葉安剛才那一番話之後,也沒辦法自圓其說。況且,尹誌傑也不是傻子。

尹誌傑心裏很生氣,但他人一向斯文,所以麵上還是忍著。隻是看著聶筱琪的眼神,多少有了嫌棄,還有些冷。“筱琪,你不該這樣耍著我玩的。我現在就想回去了,你自己玩得開心點。”

話說完,他轉身大步離去,再也不曾回頭看一眼。

聶筱琪幾乎把一口牙給咬碎,恨不能此刻就把葉安給碎屍萬段!踐人!

……

葉安被聶筱琪這麽一攪,也就沒了繼續玩的心情,幹脆回酒店房間去了。

雷子韌還在電腦前辦公,聽到開門聲倒是轉頭看了過來。“怎麽就回來了?”她出去沒多久。

葉安走過去,彎腰趴到他背上,臉蹭了蹭他的。“一個人沒意思,所以就回來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看書去。”

雷子韌轉頭,親了她一下。

葉安心情大好,先去洗了個澡,然後拿了本書躺到*上去慢慢看。

就這樣一個辦公,一個看書,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十點多。

農莊在郊區,不如城市中心的不夜繁華,所以燈火也滅得早。四周響著蟲子的鳴叫聲,沒有車水馬龍的喧鬧,靜謐得很。

葉安把書放下來,伸了個懶腰。該睡了,有些困了。“雷子韌,你處理完了沒?時間不早了。”

“嗯。”雷子韌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就真的把電腦給關了。“我先去洗澡。”

“嗯。”葉安看他進了浴室,又把書拿起來,想著等他洗完了一起睡。現在越來越習慣兩個人一起靠著睡了,否則總覺得不安心。雷子韌身上的味道,都變成了一種催眠的熏香,讓她很容易就入眠。

雷子韌洗澡出來,剛挨到*邊,就好笑地看到葉安靠過來,跟個尋求依靠的孩子似的。他尚了*,坐靠在*的外側,讓葉安趴到懷裏來。

葉安滿足地嗬一口氣,舒服地窩在男人的懷裏,心裏暗暗發誓:她要一輩子霸著這個男人!一輩子霸著這份幸福!

雷子韌勾起了嘴角,覺得懷裏的葉安真的跟一隻小動物似的,特別可愛也惹人憐愛。他心裏一動,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眉心。“睡吧。”

葉安蹭了蹭他的下巴,掩嘴打了個嗬欠,閉上眼睛一會就睡著了。

雷子韌收了收手臂,把人密實地圈在懷裏,也放鬆神經沉入夢鄉。

……

農莊的早晨沉浸在鳥叫蟲鳴當中,適合早起。

葉安不到七點鍾就醒了,然後興致勃勃地把雷子韌也叫起來,洗漱之後就拉著手去散步。

郊外的清晨寧靜而又熱鬧。空氣特別清新,呼吸一口,空氣沁入心髒,清涼的感覺異常舒服。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葉安輕輕地念起了陶淵明的詩,不僅感慨。“陶翁實在是太有見地了。”

雷子韌看著葉安,忍不住眼眸裏有了笑意,道:“你喜歡,我們以後常來。”

“嗯。”葉安重重地點頭,然後嬌笑。她自己都發現,最近變得越來越愛笑了。

兩個人邊散步邊聊天,然後去農家餐廳喝野菜粥,吃野菜包。

“覺不覺得這有點像憶苦思甜啊?”葉安掰開一個野菜包問道。

雷子韌看著她,然後點點頭。

葉安嗬嗬地笑,一半包子塞進自己嘴裏,另一半塞進了雷子韌的嘴裏。這世界上敢這麽做的,除了葉安不作第二個人想。

雷子韌愣了一下,還是把包子給嚼了。看著葉安的眼神有些無奈,又有著*溺。

葉安看他沒有生氣,就咧著嘴傻笑。視線隨意一掃,又看到聶筱琪,頓時就愣了一下。待看到人家眼內仇恨的光芒,她更是忍不住在心裏歎一口氣,低頭不再往那個方向看。

聶筱琪吃著早餐,狠狠地嚼著,把嘴裏的東西當作葉安的血肉來嚼!尹誌傑昨晚連夜開車回去了,她打電話他都不肯接。她氣得*沒睡好,一早起來,又看到葉安那個踐人跟一個男人卿卿我我好不親密,更是氣得她牙齒都要咬碎了。

那個男人外表相當出眾,氣勢很強大,光看就知道肯定比歐銳欽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這樣出色的男人,憑什麽讓葉安那個踐人得到!她越想越氣憤,恨不得衝過去把兩個人給攪和了。

葉安吃飽了,就雙手撐著腮幫子看著雷子韌吃。不管吃什麽,男人都吃得很優雅,簡直是吃出一副賞心悅目的美景來。

兩個人都吃飽喝足了,就牽著手繼續四處轉悠。農莊也就這麽大,該走的地方昨天都已經逛過了。不過來這裏本來也不是想著有什麽新奇玩意兒,隻是放鬆身心而已,所以重走一邊也不妨事。

“啊,我們去釣魚吧。”經過一個湖,發現好幾個人正在釣魚,葉安也來了興致。

他們沒有釣魚工具,隻好向農莊租用了一副。

葉安和雷子韌都沒有玩過釣魚,光研究工具就花了好些時間。好不容易弄好把魚餌拋進水裏,等了半天都沒動靜。旁邊的人都已經釣上來好幾尾,有人已經提著桶子去農家餐廳讓人幫忙做成美味了。

“會不會是你氣質太冷,把魚給嚇到了?”葉安戳了戳雷子韌道。

雷子韌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人站了起來,道:“我去買瓶水。”這湖邊有點曬,待了這麽久,他有點渴了。

葉安剛好也渴了,趕緊點點頭。“你快去吧,沒準你回來的時候,我都已經把魚給釣上來了。”

湖邊離商店有點遠,一來一回要十幾分鍾。

葉安舔了舔嘴唇,果然幹得厲害。

這時候太陽也已經比較毒辣了,一起釣魚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隻剩下還沒有任何收獲的葉安堅守陣地。

無論如何,至少要釣上來一條!葉安犯倔地下決心。

聶筱琪經過湖邊的時候,看到那個背對著自己的背影愣了一下。想到最近發生的種種,她心裏那股恨意又開始翻湧起來。湖邊已經沒有其他人了,隻剩下葉安。四周暫時也沒人經過!

眼內閃過怨毒的光芒,聶筱琪放輕手腳走過去,慢慢地靠近葉安。隻要她輕輕一推,這個踐人就會跌倒湖裏去!

雷子韌買了水就飛快地走回來。太陽越來越毒辣,他打算勸葉安放棄,回去酒店休息,否則容易中暑。沒想到人還沒到湖邊,就看到一個女人鬼鬼祟祟地從背後靠近葉安。他皺了皺眉頭,加快了腳步。

聶筱琪一咬牙,伸出雙手往前一推。

“啊——”下一秒,尖叫聲響起。

雷子韌一把扯住聶筱琪的手臂,然後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因為過於用力,手裏的女人一下子就漲紅了臉。

葉安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就看到雷子韌掐著聶筱琪。她愣了一下,不解地問:“怎麽了?”

雷子韌沒有回答,而是眯起雙眼盯著聶筱琪,眼內的溫度已經降到了0度以下。“以後離她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在聶筱琪以為自己會窒息而死的時候,脖子上的鉗製終於鬆開了。身子也被他推開的動作弄得踉蹌後退,她猛烈地咳嗽著,下意識地又退了兩步。

“小心——”葉安驚叫一聲。可是已經晚了,聶筱琪已經跌進了湖裏。砰的一聲,濺起很高的水花。

湖裏的水並不很深,但湖底全是淤泥,而且湖水很腥。沒有穿防水衣走在湖裏,那滋味是相當可怕的。

聶筱琪跌進湖裏時完全沒有防備,一開始就喝了幾口腥膻的湖水。撲騰掙紮了好一會,總算是站穩了。雙腿淹沒在淤泥裏動起來都困難,又被腥膻的水嗆得喉嚨疼還想吐。她哪裏受過這樣的罪,頓時眼淚都流下來了。站在湖裏,竟然也忘了要盡快爬上岸。

葉安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愣了一會,總算想起來要下去把人給拉上來了。

雷子韌一把拉住她。看到湖邊有警示牌,上麵有求救電hua,直接掏出手機撥通。

救援人員很快就來了,把濕漉漉狼狽不堪的聶筱琪給救了上來,送回酒店。

葉安看著人都走了,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也沒了玩的心情,還了工具,拉著雷子韌回去酒店了。

兩個人都出了不少汗水,剛才拉聶筱琪上來的時候又濺了一點汙水,幹脆一起進去洗了個澡。

葉安有點呆愣,雖然聶筱琪不知道用什麽手段得到了歐銳欽,她也確實討厭聶筱琪,但從沒想過跟聶筱琪有更深的衝突。她喜歡平和的人際關係,哪怕不是朋友,至少不要積怨埋恨。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跟聶筱琪的積怨恐怕是越來越深了。

那天傅樂雅說的話,葉安還記得很清楚。她並不是真的那麽在乎聶筱琪跟自己的關係,她隻是不希望這個偏執的女人會因為怨恨等情緒而做出什麽不利於她跟雷子韌的事情。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她不想被任何人破壞!

雷子韌從後麵摟著葉安的腰肢,低頭在她耳根那親了親。“還在想那個女人?”

葉安被他親得癢癢,縮了縮脖子,放鬆身體往後靠在他懷裏,側過臉跟他貼著去輕輕地蹭著。“嗯。她叫聶筱琪,六年前跟歐銳欽是一對戀人,後來據說跟別的男人出國了。不久前又回來,不知道怎麽又跟歐銳欽攪到了一起,歐銳欽就跟我分手了。你看,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該是我怨恨她才對,現在反倒是她恨我很得不得了,你說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奇怪。她將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罪到你身上,自然恨你。”說著又親了親她。“不用理會她,有我在。”

葉安聽著他低沉的嗓音,說著保護著的話,頓時就覺得安心了。在他懷裏轉過身來,抬頭看著這張霸氣十足的臉龐,忍不住笑了。“我其實不是怕她,不對,應該說隻要她沒有把你搶走或者傷害你,我是不怕的。隻要我們兩個人好好的,我就什麽都不怕。”

雷子韌伸手,捏了捏她的腰,咬著牙問:“你認為我會被搶走?”他像是那麽不堅定的人?

葉安馬上嗬嗬地傻笑,壓住他的大手。“不是啦,我就是那麽一說。”雷子韌就算真的會被人搶走,也絕對不是聶筱琪那樣的貨色,雷子韌的眼光沒那麽差!

雷子韌這才放過她,又捏了捏她軟軟的臉蛋。“沒事,交給我就好。”

“嗯。”葉安放鬆身體,不再想聶筱琪的事情。低頭恰好看到他胸前的豆豆,突然使壞地張口含了進去。

雷子韌吸一口氣,一把將人按緊在懷裏,大手不客氣地開始實施“懲罰”!

葉安被腰肢處的酥麻逼得鬆開口,一抬頭,還沒來得及把人看清楚,唇又被他含了去。

再往後,她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情事之後,兩個人在酒店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因為沒吃午飯,兩個人都饑腸轆轆的。

本來要一起去吃完東西就回去的,雷子韌的手機又響起,又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你先處理事情,我去餐廳打包回來。”葉安體貼地道。

雷子韌歉意地親了親她的臉。“好。”

葉安拿了手機和錢包走出酒店房間,剛走出電梯,就聽到酒店的客服人員在聊天,提到302的客人掉到湖裏,酒店免一天房費之類的內容。她愣了一下,莫非是聶筱琪?

朝服務台走了幾步,葉安本想確認一下是不是聶筱琪,可又在半途停了下來。聶筱琪已經鑽進死胡同裏,自己是好意,她未必領情。算了,還是不要自討沒趣。

葉安去農家餐廳打包了三個菜回來,恰好在酒店門口碰到了聶筱琪。她正拖著行李箱,顯然是要回去了。

聶筱琪看了葉安一眼,拖著行李箱走得飛快。

葉安在那一眼裏看到了更深的仇恨,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有些人果然是不講理的,永遠都把罪責推給別人,而不去反省自己!

聳聳肩,葉安決定不再去想這個。拎著飯菜回到房間,喂養自家男人才是要事!

……

聶筱琪喝了髒兮兮的湖水,又在裏麵泡了個澡,再讓葉安的幸福得意一刺激,回到家裏就病倒了。躺在*上,昏昏沉沉地做夢,夢裏都是葉安猙獰的麵孔肆意的嘲笑。

歐銳欽從外地出差回來,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回到樓下,看到家裏黑燈瞎火的,連一點光亮都沒為他留,心裏很不是滋味。於是回到家裏洗了澡,躺倒*上就睡,也沒注意一旁睡著的聶筱琪是個什麽狀況。

第二天醒來,發現聶筱琪還卷縮在被窩裏。歐銳欽更加生氣,本想不理會她的,想了想又伸手去叫醒她。結果手一碰到她的身體,才發現體溫高得嚇人。“筱琪,筱琪,醒醒!”

聶筱琪勉強睜開眼睛,卻一句話沒說又昏睡了過去。

歐銳欽趕緊把人送到醫院,被醫生劈頭罵了一頓,說燒了這麽久才送來醫院,幸虧沒燒成傻子。

聶筱琪打了針吃了藥,倒是挺快就醒了,看到歐銳欽就一味地掉眼淚。“銳欽,銳欽……”

歐銳欽就是對她有再多的不滿,看到她病了又這樣脆弱,也是心疼得厲害。把人摟到懷裏,柔聲哄著。“怎麽就病了?病了也不知道吃藥看醫生,我要是明天才回來,那怎麽辦?”

“我以為隻是在湖裏泡了一會,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聶筱琪靠在他胸前還是哭。即便腦子此刻有些暈乎,卻還記恨著把她害成這樣的人!

歐銳欽皺了皺眉。“怎麽跑到湖裏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昨天去農家樂玩,掉到養魚的湖裏去了。可能是喝了一些髒水,又在髒水裏泡了一陣,所以才會這樣。”

“怎麽這麽不小心!”歐銳欽歎了一口氣,把人摟緊了。

聶筱琪吸著鼻子,苦笑著道:“誰讓我搶了人家的男人,我活該受這些的。”說著,又哭了起來。接下來不管歐銳欽問什麽,她都不肯再說。

歐銳欽一聽那句“搶了人家的男人”就明白了,恐怕是又遇到葉安了!難道,是葉安把筱琪給推到了湖裏?

“銳欽,我難受?你說,我會不會就這樣死掉?”聶筱琪可憐兮兮地哭著問,眼裏全是淚水。

歐銳欽心疼極了,一把將人摟得緊緊的,親吻著她的眉眼安慰:“不會的,別胡思亂想。隻是發燒而已,現在溫度已經降下來了,很快就能好的。”

聶筱琪還是哭,斷斷續續地說著:“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快點把我忘記。再找一個更好的女人來照顧你……也許我根本就不該回來的,在外國死了就死了,反正是孤家寡人,也沒人會傷心,一了百了……”

“沒有別的女人。別說話了,乖乖地睡一會。”這一番話,讓歐銳欽很是心疼又很是內疚。想她得了重病,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受盡了折磨,實在可憐。如今她好不容易熬過病魔的折磨回到自己身邊,自己應該多點關心疼愛她的,而不是對她有諸多的要求。

聶筱琪知道什麽叫適可而止、見好就收,聽話地躺在歐銳欽的懷裏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事實上,經過這一回的生病記,聶筱琪跟歐銳欽的關係又好了起來。當然,這裏麵也有尹誌傑不再被聶筱琪耍著轉,她自然也安分了許多的緣故。

……

從農家樂回來,葉安還帶了好些土特產,比如農家自己曬的紅薯幹、野果片、筍幹之類的。都是純天然的食品,雖然不如加工過的那麽美味,也還是非常不錯的。

星期一,葉安帶了一些去辦公室給同事。還有兩個小袋子裝著的,打算給林子玥和陳杏。所以一到辦公室就給兩個損友打電hua,約她們一起吃午飯順道把東西帶給她們。

林子玥倒是沒問題,答應得很快,嚷嚷著說這叫吃大戶。

陳杏倒是不想來,有氣無力地說:“安子,我來那個了,沒力氣。”她雖然沒到痛經的份上,但女人這個時候都比較虛。

“那要不就在你們醫院附近吃吧,我跟玥玥過去你那邊。”同是女人,葉安非常理解這種虛弱的感受。

“那行吧,我等你們。”

葉安掛斷了,又給林子玥打回去,告訴她在陳杏醫院那邊會合。“那*來例假了,隻好我們跑遠點咯。”

“明白。好像我也差不多了吧,我記得我們三個挨得挺近的。不跟你說了,到時候見。”

葉安的心髒咯嘣一下,趕緊抓過桌上的日曆翻了翻。越看,心裏就越怦怦跳。得,例假已經推遲了一個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