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會不要小遠的。”寶寶顫抖著,小拳頭死死的握緊。小遠再聰明,也不過剛滿三周歲,自然容易被蘇芸激怒。

“你整天隻會惹你爸不高興,等有了小弟弟,他自然喜歡小弟弟,不再要你了。”蘇芸咄咄逼人的說著。可她心裏卻是再清楚不過的,這些話,無非是自欺欺人,順便欺騙小孩子罷了。小遠是長子,顧希堯將他捧在手心怕凍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幾乎是疼到了骨子裏。

“我不信,你騙我,你是大騙子。”寶寶漂亮的大眼中擎著淚,小身體不住的顫抖,跑到桌邊,將擺放在桌麵的水晶相框抱在懷中。

“爸爸說她隻愛媽媽,他不會娶你的。”

蘇芸撇到他懷中的照片,氣更不打一處來。明明是一個死人,卻偏偏占據著希堯心中的位置,如果沒有她,希堯也不會對自己這麽冷漠無情。蘇芸的情緒也有些失控,大步上前,一把奪過了寶寶懷中的相框。“我告訴你,你媽早就死了,被炸的粉碎,連屍體都沒找到。她再也回不來了,你別癡心妄想了。”

“你騙我,我不相信你……”寶寶哭嚷著,伸手去搶蘇芸手中的相框,那是他最珍愛的東西,幾乎是用生命去守護的東西。

撕扯間,蘇芸手一滑,相框便飛了出去,撞上門口的牆壁,啪的一聲脆響,被摔得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散了一地。

屋內瞬間沉寂了下來,蘇芸愣住了,而寶寶幾乎是僵住了。

瞬間的沉默後,是寶寶的一聲嘶吼。“媽媽!”

寶寶好像瘋了一樣衝到牆角,用一雙小手去捧碎裂的相框,尖銳的玻璃碎屑刺入掌心柔嫩的皮肉,不過片刻的功夫,照片已經被鮮血染花。

“媽媽,媽媽你快回來,小遠好想你。”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雙手捧著殘缺不全的相框碎片,鮮紅的血珠一顆顆順著指縫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小遠,快把相框丟了。”蘇芸也有些急了,沒想到小遠會如此重視這個東西,她一把將寶寶從地上拉起,扯著他的手臂,將破碎的相框丟了出去。相框再一次摔在地麵,破碎的更厲害,幾乎沒了模樣。

“放開我,我要媽媽。”小遠想發瘋的小獸,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蘇芸,跌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照片已經碎成了幾片,相框更是四分五裂。小遠用手掌在地上摩擦著,小心翼翼的將碎片聚集在一處。玻璃屑刺入皮肉,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刺目的血痕。

蘇芸僵硬的看著他,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小少爺,怎麽了?”李姐聽到了孩子的哭聲,急忙趕了過來,看到這等場麵,也嚇壞了,僵硬的站在門口。

玄關處傳來響動,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走了進來,顧希堯剛邁進屋子,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李姐正站在客廳中,手指顫抖的播著電話。而見到他回來,好像見到了救星一般。

“先生,你可算回來了,快去看看小少爺。”李姐眼圈兒還是紅的,聲音也哽咽了。

“小遠怎麽了?”笑恩心中慌亂,快步跑向嬰兒房,顧希堯緊隨其後。

房內的情景,隻怕他們終其一生都無法忘記。小遠跪在地板上,雙手都被鮮血模糊了,撕心裂肺的叫著媽媽。那張褶皺的照片被他像寶貝一樣護在掌心。

而蘇芸僵硬的站在一旁,害怕的不住顫抖。顧希堯的突然出現,更讓她慌了神。

“小遠。”笑恩心口像炸開一樣,上前一把將孩子擁進懷中。“小遠,媽媽在這裏,別怕,媽媽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她將孩子緊緊的抱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該早一點兒來找他的,如果她將他帶走,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顧希堯,這三年你就是這麽對待他的嗎?他是你親生的啊!”笑恩捧著孩子的雙手,原本白皙的掌心已經血肉模糊了一團,觸目驚心的。寶寶哭,笑恩也跟著哭,一時間,屋內哭聲一片。

“媽媽,媽媽,小遠好痛。”寶寶漂亮的大眼擎滿了淚水,哭的分外淒慘。

“小遠乖,媽媽帶你去醫院。”笑恩抹了把眼淚,將寶寶抱起,快步向外走去。在經過顧希堯身邊時,都不曾停留。他伸手想要接過孩子,卻被笑恩不著痕跡的躲開。

“顧希堯,從今以後,無論是我,還是他,與你都不再有任何關係。”笑恩看著他,眼神冷到冰點。如果在此之前,他們還有一絲回轉的餘地,那麽,現在,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辦公室的那一幕,他或許還可以解釋一切隻是誤會,可現在呢,他默認了蘇芸住進顧家,縱容了她虐待小遠。一切,已經超出了他預料的範圍,也完全超出了他能容忍的極限。

看他一直冷著臉不吭聲,蘇芸也有些慌了,有些顫抖的拉住他手臂。“希堯,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響,蘇芸隻覺得臉頰一痛,下意識的捂住臉頰,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而他身上散發的陰寒,讓她不由得畏懼。

“哦?那是什麽樣?”顧希堯鬼魅的勾動唇角,可以說是怒極反笑。他顧希堯從來不打女人,蘇芸還真是做了這史上第一人。孩子的撕心裂肺的哭聲,久久不散的縈繞在耳畔。那個小東西身上流著他的血,平日裏磕了碰了,他都要心疼許久,又豈容蘇芸一個外人來欺辱。

“那張照片礙了蘇大小姐的眼,是不是?小遠也很礙眼,是不是!”

麵對他的質問,蘇芸忐忑的不住後退。“不,不是的,這隻是個意外,相框掉在地上,然後小遠摔倒了,又不小心弄傷了手,事情隻是這樣而已,希堯,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愛你,真心想對小遠好的!”蘇芸被他冷冽的氣勢嚇得想哭,哀聲解釋著,雖然她知道,無論怎樣解釋,顧希堯都絕不會再相信她。

“小遠才三歲,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蘇芸,你竟然下得去手。”

“希堯,我真的不是故意……求求你,相信我一次……”蘇芸泣不成聲,卻覺得越是痛哭求饒,便越抹越黑。

顧希堯伸出手臂,指著門口的方向,他多一刻都不想見到這個讓人惡心的女人。“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蘇芸自知此刻說什麽都無用,無奈的點了點頭。“好,我走。希堯,我希望你能冷靜的想一想,這些日子,我是怎樣對待小遠的,今天……真的隻是意外……”

顧希堯鳳眸冷黯,顯然沒了耐性。最後,蘇芸隻能失望的離開。

————

另一麵,笑恩抱著哭聲不止的小遠坐在醫院的兒科急診室中。

醫生攤開寶寶的小手,認真的挑出刺在掌心的玻璃碎片,還不忘責備著。“你們現在這些做父母的,就不知道對孩子負責人。這麽小的孩子,竟然傷成這樣。你們也太粗心了吧。”

笑恩默不作聲的聽著,全部心思都在痛哭的寶寶身上。哄了許久,孩子總算止住了哭聲,乖乖的靠在笑恩胸口。挑出了玻璃碎片,就要給寶寶的小手掌擦消毒藥水,藥水觸碰上傷口,是極痛的。

寶寶小小的身體不由得顫抖,漂亮的大眼一眨一眨,淚水便撲朔的滑落。寶寶倔強,不肯在哭出聲音,隻是雙唇微微顫抖著,喊著媽媽。

“小遠乖,媽媽就在這裏陪著你。”笑恩心疼的吻著寶寶的額頭,淚珠掉的比孩子還要凶。傷在兒身,痛在娘心,這句話當真是不假的。這小東西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錯失的那三年,隻怕是笑恩此生最大的遺憾。

為了避免傷口感染,引發高燒不退。小遠被留在醫院住院觀察。病房中,小遠安靜的睡在白色的病床上,笑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雪白的小手臂上還插著輸液管,一雙小手被白色紗布包的像粽子一樣。雖然在睡夢中,小眉頭依舊是緊鎖著的,口中還呢喃著“媽媽,媽媽。”

笑恩擰了濕毛巾,動作小心翼翼的為寶寶擦拭額頭的薄汗,並細心的為他掩好了被角。

顧希堯推門而入,見到的就是笑恩坐在床邊,單手撐著下巴,樣子已經極是疲憊,卻硬撐著,目不轉睛的看護著寶寶。

——

打個廣告,嘻嘻,

紅綃幔帳,錦緞羅衫被撕得粉碎,他侵入她的身體,如魔鬼般冷魅的聲音在她耳畔輾轉。“如果心無法再愛,那麽,就用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