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混沌天階
那偉岸身影，負手傲立，身上三色朦朧光霞交錯，縈繞著一層混沌灰流。
他立身之處，仿若天地盡頭，近在眼前，卻似遠在天邊。
楊凡凝視眼前的男子，仿佛看到了那曾今的震爍古今的內海大宗師。
千秋不滅，萬古無痕。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變。
楊凡望向他神色，有些變化。
三靈化一的最後一步，幾乎是連續跨越兩個階位。
一步之間，化身混沌天階，讓天地失色。
但欣慰的是，在這千鈞一發的功夫，千秋無痕挺身而出。
“你是誰？”
冥帝紫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露出幾分忌憚和震驚。
在七界體係內，何曾誕生了如此可怕的存在。
此刻，七界諸強的注意力，都被這超越萬古的大宗師所吸引。
所有人的精神意誌，在接近他之後，都會變得模糊，猶似生命剛誕生的懵懂。
“千秋無痕。”
偉岸男子的聲音中，不帶任何一絲感情。
難以想象，這個近乎絕對理智的男子，會為朋友挺身而出。
“好強好強。”
無雙盯著千秋無痕，不由發自內心的道。
好強好強。
這幾個字，出自心高氣傲無雙口中，難以想象此刻千秋無痕的層次。
想當初凡界外海域千古那礦石一戰，無雙與千秋無痕的驚魂交戰，幾乎是不分勝負。
無雙，也僅僅是在最後關頭，險勝半籌。
千秋無痕盡管敗了，臉上卻沒有哪怕任何一絲失落。
勝與負，對與這位心中隻存大道的宗師來說，並沒有實質姓作用。
“勝又何歡，敗亦何悲。”千秋無痕臉上，保持一種萬古無痕的淡笑：“此戰讓我得以超越，參悟更高的層次。我雖敗，卻仍要感謝無雙。”
上古博弈台上，千秋無痕對弟子韓琦的教誨，依稀在眼前浮現：
古博弈台，千秋無痕所說的那段話：
“在很久以前，為師剛踏入仙道不久，在一次大庭廣眾之下，與人鬥法，因修為不如對方而落敗，遭受那人羞辱。為師當時朝他深鞠一躬，敬重他的實力，輸的心服口服。”
“可是那人侮辱老師你……”韓琦、秦皇等人難以置信。
“對手的人品、身份、地位、敵友關係，與我何幹？”千秋無痕淡然一笑：“技不如人，我便敬重他的實力，僅次而已。不久之後，那人被我戰勝，並遠遠甩開，到後來，那個人的印象在我腦海中漸漸模糊，而今我甚至忘記他叫什麽名字。在我的人生中，有許許多多這樣的人，他們一一被我超越，而曾經，我也深深敬重他們的技藝。”
千秋無痕的胸襟，對技藝的虔誠，對大道的追求，無人可及。
當他人在歡聲笑語時，他淡漠無情的閉眸修煉。
當他人為利益廝殺之刻，他亦如往常的參悟。
哪怕是在行程趕路之刻，他的眼睛，也從不睜開。
修煉，參悟，不停的修煉和參悟，並走遍千山萬水。
他一生中九成九的時間，都在閉眸修煉和參悟，幾乎將一切感情都摒棄。
也難怪，他在這最後一步，能走到無雙和楊凡的前麵。
能同時讓楊凡和無雙同時折服的人，這世間恐怕寥寥無幾。
但千秋無痕定然是一個，而且可以排在第一位。
“你要阻攔我？”
冥帝紫黑色眼瞳裏，寒芒冷冷閃爍。
千秋無痕緘默不語，閉上眸子，似乎又開始參悟什麽。
“你一個初入混沌天階的強者，手中又無混沌天器，我的本尊若是親臨，你也不是對手。”
冥帝言語間隱約有幾分威懾。
混沌天階？
諸強們暗暗心驚，這是何等層次的境界，連冥帝一級人物都忌憚幾分。
楊凡卻知道，這混沌天階，乃是超階逆天強者、破天境之上的層次。
千秋無痕佇立原地，依舊是不發一聲。
“本帝倒要見識一下你的實力。”
冥帝心中大怒，這七界內，又何人敢對他不敬，就算放眼蠻荒祖界，他也是頂層人物。
呼~隻見他紫黑色眼瞳一閃，整個佛界，陷入一片漆黑，猶若末曰一般。
漫天無盡的死亡力量，充斥整個天地。
霎時間，這佛界內的萬般生靈，不由得心驚膽顫。
強如仙帝、大帝一流的存在，靈魂都是一片冰寒，仿似生命完全不在掌控之中。
如此力量，讓楊凡莫名生出一種厭惡。
顯然這冥帝的力量，與他有一些相克。
但是在這籠罩一界的死亡大神通麵前，楊凡有些難以喘息。
此刻降臨這七界的，盡管隻是冥帝分身，但實力亦不是超階逆天強者能抗衡的。
若要斬殺他，除非楊凡與無雙再聯手施展之前那一劍。
當一界生靈都恐懼抖瑟之時，屹立天地盡頭般的千秋無痕，豁然睜開眸子，一抹三色灰霞掠過。
唰！
三道顏色各異的虛影，如鬼魅般分立冥帝周身，同時一掌拍去。
每個虛影的動作，都迥然不同，擊出一掌之時，竟是輕飄飄毫無力道，聽不到任何一絲聲音。
但那冥帝分身，卻是凝固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盯著千秋無痕。
唰唰唰！
三道顏色各異的虛影，同時回歸千秋無痕的混沌之體。
“怎……怎麽可能！”
冥帝要緊了牙關，整個身軀在原地劇烈的抖動。
七界諸強，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看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楊凡知道，戰鬥結束了。
冥帝出動的是分身，但千秋無痕同樣也是。
區別在於，千秋無痕的分身，有三個，一瞬間施展合擊之術，將冥帝擊潰。
鏗轟隆——一道奇異聲響，自冥帝體內炸開，籠罩一界的死亡之力，煙消雲散。
千秋無痕騰出一隻手，在虛空中一抹，將那爆炸後，產生破界之力的餘波消除。
做完這一切之後，千秋無痕才含笑望向楊凡幾人。
“千秋無痕，恭喜你，逆演三清成功。”
楊凡含笑道喜。
“走，去我的輪回星堡。”
楊凡甚是快慰，把千秋無痕、無雙等都帶進了輪回星堡。
唰唰！
這時，兩道身影挪移到輪回星堡前，來者卻是蠻皇和雲霄大帝。
七界誕生如此強者，他們自然是有心來結交。
對此，楊凡也沒反對。
這二人，一個是胡非的長輩，有知遇之恩。另外一個，還是楊凡的未來嶽父。
眾人都進去後，輪回星堡化作一道瑰麗弧光，一閃即逝，從佛界空間裏消失，留下七界內一個個失魂落魄的諸強。
龍皇祖、九陰大帝、拈玉觀音，這一戰中最後所剩的幾位大帝，都是重創及本源。
“這楊凡，根本就不屑殺我嗎……”
龍皇祖不由咬牙切齒，自尊心被重重打擊。
臨走前，楊凡根本就沒看他們三人，好似早將他們忽略。
“怎麽可能……連冥帝分身都不是對手，這楊凡簡直是天之驕子。”
九陰大帝嘴角微微哆嗦。
拈玉觀音幽幽一歎，沉默不語，她卻是想到曾今在凡界寺廟，那個藐視神靈的“螻蟻”。
而今，他們在楊凡眼中，何曾不是螻蟻？
心情好，就不殺，心情不好，可能隨手抹殺。
輪回星堡，離開佛界空間，很快飛往天界的星天世界。
星堡內的眾人，以楊凡、無雙、胡非、千秋無痕等人為中心，一起歡聲笑語，溫馨如家。
席間有人提及，楊凡何時正式娶九公主。
雲雨夕頓時羞的像蘋果，而那如水秀眸裏，卻透出發自內心的喜悅。
雲霄大帝倒是很坦然的道：“楊凡，如果你還是當初凡界內一個無名小卒，我不會輕易把雨夕嫁給你。而今你無論實力地位，都足可庇護雨夕，給予她幸福，本帝自然不會反對。”
大帝很現實，也很坦明。
試想，如果楊凡隻是一個凡界修士，如何能庇護雨夕這等的絕世仙子？
雲雨夕的任何一個追求者，都能如捏螞蟻搬滅殺他，不對等的地位下，二人最終能否得到幸福？
楊凡明白大帝的立場和良苦用心。
當年，若非有雲霄大帝的默許，他想全身而退，可沒有那麽簡單。
門當戶對，這種仿似過於迂腐的陳舊思想，延續無數時代，影響任何一個世界，自有它的原因。
“我打算一萬年後，迎娶雨夕。”
楊凡斟酌片刻，才說出自己的想法。
之前與七方大帝、四十九路仙帝、以及千葉古佛的對抗，讓楊凡有了新的領悟，特別在斬出那破界一劍之後，修為大為精進，有望在最近數千內，再有突破。
這種領悟，不可拖延，必需早行鑽研，時間拖久，效果也將大打折扣。
“好，我便定下此婚。”
雲霄大帝點了點頭。
當然，處於禮儀，父親楊天也曾出麵，與大帝定下婚約。
“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楊凡的目光，一掃雨夕和詩瑤二女。
三人之間，心領神會。
“我想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不但迎娶雨夕，同時還有我的妻子詩瑤。”
楊凡的決定，沒有人反對。
雲霄大帝雖有些不悅，為女兒鳴不平。
而此刻，雲雨夕和鄧詩瑤二女，雙手緊握在一起，皆含情脈脈的凝視著楊凡。
因為在凡界之時，楊凡與鄧詩瑤，隻是倉促的成為雙修道侶。
之所以同時為二女辦婚禮，是為了表明二女在他心中的平等。
正當輪回星堡內，喜慶洋洋之刻，一道詭異的血光，從後方追來。
“是大帝級的氣息。”
蠻皇心頭一凜。
“原來是他。”楊凡若有所思的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