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蛹
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藍眼女人的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我問她笑什麽,她不回答我。
我覺得奇怪。
她的笑容更盛了,這讓我很惱火,因為她看起來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我又問她在笑什麽,她還是不回答我。我忽然很生氣,就用力的廝打她。然後她忽然開心的一笑,嘴巴猛然長大,竟然變成了一顆蛇頭,把我的頭給吃了。
……
我清醒了。
還是在那條地道內,我全身汗水,汗水把泥土變成了泥漿。我身上髒兮兮的,不知流了多少汗。
竟然還是夢境!
一夢疊著一夢,這就是夢中夢。我分不清我現在是醒著還是在夢中,我害怕這還是夢。我很清醒,但是我真的有可能還是在做夢。不過現在先不說這些。因為現在有七成的可能是我已經醒了。
我看到了還在挖地道的梅川兄。
他很賣力的挖地道,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沒有害怕,按理說,在黑暗中,忽然有人拍你的肩膀,你肯定是要嚇一跳。可是梅川兄卻沒有害怕的心思,他的膽子還是挺大的。
雖然外表一副廢柴大叔的樣子,不過心裏肯定鬼精鬼精的。
就在我讚美他時,他回頭了。
天呢,這還是梅川兄嗎?
梅川兄的臉上滿是細小的蟲子,密密麻麻。這些細小的蟲子扭曲著,看模樣像是蛆蟲,讓人非常惡心。就連眼睛、鼻孔、耳朵、嘴巴中也都是這種蟲子。不,這不是梅川兄。這時我才發現這人穿的衣服和梅川兄是不同的,這是一個人蛹,身體裏麵全是蛆蟲,讓人感到惡心。
這些蛆蟲感覺到活人,都從人蛹的鼻孔裏鑽了出來,向我身上爬來。我是一個有密集恐懼症的人啊,我全身上下都起雞皮疙瘩。這些蟲子不但密集,而且讓人惡心。這些蛆蟲是吃死屍肉長大的,身上帶著屍體,蟲子們能把活人給生生給吃掉,隻剩下一張人皮。一張人皮裏全是鼓囊囊的蟲子,想想就不寒而栗。
我張嘴吐出一口火焰,像一隻火龍一樣,把這蟲子燒的幹幹淨淨。
劈裏啪啦!
人蛹燃燒散發出惡臭的味道,非常難聞,像是放置了半年多的奶酪一樣,看一眼就感覺惡心。
……
人蛹被我燒毀後,我忽然感覺到背後涼嗖嗖的,身後好像有東西。我回頭一瞧,瞧見我身後有著數不清的毒蛇,都是一種通體血色,頭頂有毒瘤的毒蛇。這種毒蛇的脖頸分叉,一個身子兩個頭。它們共用一個胃,一個消化係統,一個生殖係統。兩個頭也時而打架,因為它們有兩個意識,這是典型的雙頭怪蛇。
數不清的雙頭怪蛇從地道中鑽出,密密麻麻。
這些蛇想來就是棲息在這片土壤中,現在它們都鑽了出來,鑽到了地道中,對我發動了攻擊。要是陷入蛇群,我也免不了被毒蛇啃成骷髏架子。這真是太滲人了,我還是早點離開這裏為好。
幸好,我發現周圍有一個盜洞。
看盜洞的模樣,顯然是很舊之前就挖掘的。不過不管這是誰挖掘的,這盜洞又是通向那座古墓,先爬進去再說。要是不爬進去,這些毒蛇就要把我給吃光了。我哧溜一聲爬進了盜洞,時而回頭吐出幾口火焰,燒死一條條追上來的毒蛇。這些毒蛇被火焰燒的身子扭曲,打滾,可是生命力卻是相當頑強,一時半會竟然死不了。
須知,我的火焰能把一頭大象給燒死,卻燒不死這些毒蛇。
也不清楚這是什麽異種,不過看起來很牛叉的樣子,畢竟是兩顆頭啊,兩顆頭就是比一顆頭厲害。
……
我進入了盜洞深處的古墓之中。
這座古墓與我以前見過的所有古墓都不相同,因為這個古墓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不錯,一條條的甬道組成巨大的迷宮。每當一條甬道走到盡頭就會出現一幅拚圖遊戲,拚對了就能繼續往前走,拚不對就隻能回頭繼續轉了。
我從未碰到過這種古墓,感覺墓主人是個挺喜慶的人,似乎在和盜墓賊們玩捉迷藏的遊戲。
我在甬道迷宮中行走,想要找到走出迷宮的方法。
然後我走到了一條甬道的盡頭,眼前就是一幅拚圖遊戲。非常的簡單,我很輕鬆的就拚湊出了正確的答案,隻要是個人,就一般能拚湊出來,因為這是個很小兒科的遊戲。當然,主要就是簡單。一共四個方塊,讓你拚湊出正確答案,三歲小孩子都能拚湊出來。拚湊出正確的答案後,原本無路的甬道忽然裂開,我從這個裂開的門中繼續往前走。
下一個難題是八個方塊,這個問題需要智商達到八歲小孩子的水平才能拚湊出啦。我自然是又輕鬆的拚湊出來了,再怎麽說俺也是三十多歲的大齡青年,不,已經不是青年,而是胡子拉碴的中年廢柴大叔。
然後是十六個方塊,三十二個方塊,六十四個方塊,一百二十八個方塊,二百五十六個方塊……
當拚圖的數量達到千餘個方塊時,我就被難住了。
太難了,這得需要大量的時間與非常出色的計算才能拚湊出來,甚至還需要一些紙張、鉛筆之類的工具來計算一下。我知道我很難拚出來,所以退了回來,準備選另一條道路。既然無法拚湊出正確答案,那就隻能選這個笨的法子。
不知走了多久,我忽然聽到一陣淒厲的喊聲。
“我的頭呢,我的頭呢……”
這喊聲就來自這條甬道的深處。我定睛看去,發現那裏有一道模糊的巨大黑影。可以肯定的是那是個人形生命,不過身高得超過三米,可以說是一個龐然大物了,我的個頭還達不到他的胸膛位置。
距離太遙遠了,看的有點模糊。
不過依稀可以分辨出這個人形生物沒有頭顱。我有些緊張,心想這個東西沒有頭,那又是怎麽發出聲音的,難道用肚臍說話?這真是一件令人感到新奇的事情,現在真是什麽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我覺得還是不要招惹這個無頭怪物好,免得它把我的頭給擰下來。
我正想離開這條甬道,忽然間,那個怪物衝了過來,速度是我生平見過的最快的東西。速度要快,與空氣摩擦,發出了噗嗤噗嗤的響聲,甚至摩擦出一片片的火花。這些火花掉落一地,就好似一條燃燒的火線。這火焰非常刺眼,刺激的我雙眼都流淚。當反應過來時,無頭人形怪物已經出現在我麵前。
這是怎樣一個怪物啊?
它有著高大威猛的身體,身體流線型,充滿力量用美感。它身穿血色的鎧甲,肩膀、膝蓋等關節位置都有猙獰的倒刺。嗯,有些不對,不是它身穿鎧甲,它就是一幅鎧甲,一幅沒有頭盔的鎧甲。
鎧甲中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這一副無頭鎧甲手持一把很大的劍,看起來非常彪悍的樣子。鎧甲都成精了,這個世界簡直要瘋了。鎧甲怪物用冰冷的手來摸我的腦袋,摸了摸,感覺大小不一樣,這才失望的道:“這不是我的頭,你知道我的頭在哪嗎?”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於是,鎧甲人就想殺我。
我感覺它有點嫉妒我,嫉妒我有一顆頭,而它卻沒有頭。這是一個怎麽樣的鎧甲怪物呢,就因為嫉妒別人長著頭,就要把別人的頭砍掉,這樣太那個了。我打不過這個鎧甲怪物,隻能跑啊跑。我要是打的過它,非得把它的這顆頭也摘下來不可。不,它本來就沒有頭,那就把它的身體給拆了。
不過還是先逃命再說吧。
我拚命了跑,鎧甲怪物就在後麵追。緊接著我發現了一個問題,發現這個鎧甲怪物的速度慢了很多,比剛才的那種極限的速度要慢很多。我心想這怪物是不是不想追上我,而是想慢慢的玩死我?
貓吃掉老鼠前,總是會把老鼠逗弄一番。
顯然,我就是那隻老鼠,這鎧甲怪物是那隻貓。
鎧甲怪物一邊追,一邊大喊:“小子,我追上你了,你不要跑”,“小子,趕快給我停下,要不然我就砍掉你的頭”,它一邊喊話,一邊舉起自己的大劍,嗷嗷的叫喚,看起來玩的挺高興的。
我知道它在玩,我也就放慢了速度,不再拚命逃竄,果然,它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這家夥果然在逗我玩。這真是一個該死的東西,竟然把我當玩具,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是那種給人當玩具的人嗎?
我不是小醜,所以我不想當一個笑話,自然也不想給人當玩具。任何把我當玩具的生命,我都要把他殺死,殺的幹幹淨淨,燒成灰燼,然後在上麵撒泡尿,和成稀泥,然後砌牆。
我覺得我必須要找個機會宰掉這個鎧甲怪物,隻有用它那冰冷的身軀殘片才能慰藉我這顆受傷的心靈。但是有一個問題,我真的打不過它。這個鎧甲怪物真的很厲害,至少比我厲害。
我跑的越來越慢,身後追趕我的鎧甲怪物也越來越慢。
最後我幹脆不跑了,開始慢悠悠的走路,那鎧甲怪物也是慢悠悠的走路,像一個跟屁蟲一樣。一邊走還一邊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