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說得輕巧，張園長我在一線呆過，沒有老師敢保證自己班的孩子永遠不受傷。”
“那現在就保證，合同已經簽了，孩子明天就來了，不能反悔。你好好跟於娜和薑妍聊，如果出問題，她們兩個也不好辦。”
張誌高擦拭著辦公桌上的小擺件不再理林曖，林曖氣得無話可說隻能離開。
張誌高冷笑，他不明白林曖跟他這麽長時間為什麽腦子還是這麽蠢笨！簽合同了怎麽樣？出事兒是當班老師的責任，那賠償自然也要當班老師來，跟他有什麽關係。
他之所以敢直接簽，就是想著出事兒要老師賠，所以才這麽毫無顧忌。
“蠢得跟頭豬似的！”
......
蔣芳雲和林靖國最近心情那叫一個好！孫子嘉寶送去幼兒園了，孩子第一次上幼兒園竟然不哭也不鬧，第二天還吵著要去，早上進幼兒園時還會乖乖跟他們再見。
開始蔣芳雲和林靖國都做好了孩子哭鬧的準備，還互相囑咐不管孩子怎麽哭都絕對不可以心軟。沒想到孩子不僅不哭，還比任何一個孩子適應能力都強！
不愧是他們的孫子！老林家的大寶貝！
蔣芳雲抱著平板指著監控示意林靖國來看。
“老林，你看你孫子，多像樣啊！那小腰板直直的，咱們家的孩子就是根紅苗正！”
林靖國也笑得合不攏嘴。
“可不是怎麽！一會兒孫子要放學了，咱倆做好吃的，帶孫子出去玩！”
“好！”
老兩口穿戴整齊，下了樓直奔幼兒園，盡管還有一個小時孩子才放學他們也願意等！
小班向來都是最早放學出幼兒園大門的，林靖國抱起孫子親了好幾口，蔣芳雲則是上前跟於娜搭話，詢問孩子最近這段時間的表現。
“阿姨，嘉寶在班級表現得特別好，單說適應能力那就比別的孩子強的不是一星半點。上課聽得認真，還樂於跟小朋友互動，你真是有福氣。”
蔣芳雲聽到這話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她拉住於娜的手無比激動。
“於老師，我們都看到了，都要感謝你！有什麽需要你盡管開口，別看我們老兩口年紀大，但班級有任何事情我們都可以上。”
“好的嘉寶奶奶，如果有事情我會第一時間想到嘉寶的。”
二人聊得熱火朝天，一旁的薑妍卻是聽得鬧心。
薑妍不太明白為什麽於娜隻說好的，或者說是把一點點好無限放大地誇，嘉寶明明還有很多問題，不跟家長溝通行嗎？
嘉寶來了快小半個月了，孩子身上的問題也漸漸暴露出來。
嘉寶適應能力是很強，第一次上幼兒園不哭的孩子很少見。
上課聽得認真？他坐在小板凳上的坐姿是挺好，但眼睛根本不看老師，注意力很不集中。
樂於跟小朋友互動？他上去就搶人家玩具，那是人家脾氣好不愛理他，要是換個孩子早就搶回來告老師了！在激動點都容易動手！
於娜這種誇式家長是很滿意，可這孩子以後不會變本加厲嗎？那不是更不好管理嗎？
苗薇薇撞了下薑妍的肩膀，不知不覺間大班都已經全部放學，她還在這愣神呢。
“你想什麽呢？這麽專注？跟於娜聊天那個就是你們班新來的那孩子奶奶吧。”
“是，就是那個簽合同的。”
苗薇薇看出薑妍心情不好，拉著薑妍回教學樓。
“我知道你對簽合同這件事挺反感的，別說你了我聽說我都反感，而且這...沒法保證！可是人已經來了，沒辦法。”
“我知道，但我不明白為什麽於娜要死命地去誇嘉寶。我不是說嘉寶不好，他身上有優點，可是缺點和問題也不少，於娜為什麽不說呢？”
苗薇薇想了想。
“於娜是不想得罪家長吧...畢竟她都能讓幼兒園簽那樣的合同，不提前刷點好感，萬一出事兒了一點好感基礎都沒有，很被動。”
“她做得對嗎？家長隻聽好話，聽不進去孩子的問題，那孩子怎麽改啊！”
“做得不對！但是張誌高給你們倆挖了這麽大個坑，家長自己給自己挖了這麽大的坑，沒辦法普度眾生啊，不敢啊。”
“如果是你，你也會這樣？”
“我......我要祈禱永遠不遇見這樣簽合同的家長。”
薑妍笑了笑，挽住苗薇薇的手臂。
“我就知道我們薇薇才不會這樣。”
苗薇薇歎了口氣。
“說實話，如果是我們班攤上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別想不開心的了，回家！”
......
蔣芳雲跟孫子嘉寶一起研究著拚裝玩具，保姆將一道道美味菜肴端上桌，輕喚幾人來吃飯。
大門被打開，兒媳厲勝男進入家中，蔣芳雲一見兒媳臉上就止不住的笑。
“勝男你回來啦，快洗手咱們吃飯！”
厲勝男淺笑，捏了捏婆婆蔣芳雲懷中小團子的臉進了洗手間。
飯桌上，蔣芳雲跟兒媳厲勝男講述著嘉寶有多乖，要厲勝男放心。
“他班於娜老師，每天都誇嘉寶！咱們家嘉寶真是太棒了...主班挺好，就是副班差點意思，我問她嘉寶情況的時候，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是年輕沒有經驗。”
厲勝男聽得認真卻並不發表意見，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
“爸、媽，我一會兒去找耀凱，我們兩個同時休假，準備出去旅遊玩幾天。”
蔣芳雲愣了一瞬。
“哦...也是，年輕人小兩口應該多出去過過二人世界！你們倆放心，孩子這邊有我和你爸。”
厲勝男拉住婆婆蔣芳雲的手，撒嬌似的搖晃了下蔣芳雲的手臂。
“謝謝爸媽。”
蔣芳雲離席回了臥房，林靖國沉下臉，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你幹什麽，甩什麽臉子。”
林靖國有一肚子的話想說，終究還是選擇壓低聲音抱怨。
“不是，這兩口子真是一點不管孩子？休息就知道出去玩，嘉寶不是他倆親生的！”
蔣芳雲輕輕推了林靖國一把。
“你個當老公公的怎麽那麽多廢話！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兒子和兒媳的事兒你不許說話。”
“這是我想說話嗎？他們這樣，孩子將來長大能跟他倆親嗎？”
蔣芳雲喝了口茶，思索著。
“等孩子再大點應該就會好吧。要知道當時勝男是不想這麽早要孩子的，不是咱倆硬跟人家說的麽。我也答應了，孩子出生我們管，那我們當老人的也不能食言。再說了！我們嘉寶多乖啊！我願意每天都陪著我們嘉寶。”
“我不和你說，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反正你自己選的兒媳。”
“怎麽了！就是我選的！我就喜歡勝男，耀凱也喜歡勝男！勝男多好啊。”
“好...我也沒說不好，就是想讓她跟孩子多親近親近。那父母的愛跟爺爺奶奶的愛還是有區別的。”
臥房內，厲勝男靠在門口將客廳裏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蔣芳雲說的沒有錯，她當初確實不想生孩子，隻是他們說她現在年輕，早點生身體恢複得快，孩子生下來後他們帶，絕不讓她和老公插手。
婆婆蔣芳雲和林靖國一直做得不錯，說心裏話蔣勝男對她的公婆很滿意。不過...有句話公公說得對，就算是自己生的孩子，不經常接觸的話會跟爸媽不親。
“耀凱，咱們的旅遊路線重新規劃一下吧，這次先別去太遠......留幾天時間......做什麽？......我們陪陪兒子吧。”
厲勝男拿起包包出了臥室。
“爸媽，我去找耀凱了。”
“好！早點回來！”
關門那一瞬間，林靖國撇了撇嘴，蔣芳雲狠狠捶了他一下。
叮咚...叮咚...
林靖國看了蔣芳雲一眼。
“是不是兒媳婦落東西了。”
蔣芳雲連忙起身去開門，嘴裏還念叨著是不是落東西了。
開門後，門口的女人讓蔣芳雲震驚不已。
是柳曼曼。
“柳曼曼？你怎麽來了！你...你走的樓梯啊？這可是十二樓。”
柳曼曼眼眶微紅，眸中蓄滿淚水。
“阿姨...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
柳曼曼帶著哭腔，聲音還越來越大，蔣芳雲怕被對門鄰居聽見，把人拉進屋。
“哎...你先別哭啊...坐著喝點水吧。”
柳曼曼一頭的汗，蔣芳雲於心不忍倒了杯水給她。轉身時朝林靖國使了個眼色，林靖國臉色很不好卻也沒法說什麽。
“阿姨，這些年我心裏一直放不下耀凱，我跟耀凱在一起三年，您對我就像親女兒一樣...我真的很後悔...”
蔣芳雲冷下臉，抬手打斷柳曼曼的話。
“曼曼，說這些話挺沒意思的。耀凱都結婚四年了，孩子都上小班了，你何必呢。人要往前看。”
柳曼曼淚如雨下，她輕輕用手背擦拭臉上淚水，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阿姨您也知道我家人對我不好，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耀凱還有你和叔叔真的拿我當家人。我隻是太想你們了。”
她看向林靖國，發現林靖國懷中正有一個小男孩，正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她。
“這個...就是耀凱的兒子吧？這孩子也太好看了。”
蔣芳雲隻要一聽見有人誇她孫子，她就打心底裏舒服。不過她還是沒有表現太過，畢竟柳曼曼是兒子的前女友，身份太尷尬。
“曼曼，你還有事兒嗎？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阿姨給你打個車？”
柳曼曼臉色僵了僵，這是被下了逐客令。她還沒有見到林耀凱和他妻子，這麽走不就白來了。
柳曼曼起身，忽然一陣眩暈感襲來又重新坐回沙發上。
“曼曼！你臉色很不好，你怎麽了！你不會是又犯低血糖的毛病了吧。老林，快拿點糖來！”
林靖國放下嘉寶趕緊拿了好幾根棒棒糖遞給柳曼曼。
柳曼曼確實有低血糖的毛病，她本就沒吃飯，一口氣跑上十二樓，情緒波動還這麽大，確實受不了了。
開門聲響起，蔣芳雲和林靖國一驚，柳曼曼卻是一喜。
厲勝男拎著東西進到客廳，剛想說話就看見了靠在沙發上病懨懨的柳曼曼。
“爸媽，家裏來客人了？這位是？”
不等蔣芳雲說話，柳曼曼嘴角扯起一抹笑。
“你好...我是阿姨的幹女兒，今天來看看阿姨，但我有低血糖的毛病，剛剛犯病了。”
厲勝男點頭，隨即抱起兒子嘉寶。
“那爸媽你們招待客人，我先帶孩子進屋了。”
林靖國看著兒媳抱孫子進屋，都顧不得柳曼曼還在就高興地跟蔣芳雲誇起兒媳。
“你看！這才對嘛！就得跟孩子多親近。”
蔣芳雲扯了扯林靖國，林靖國這才收了笑。
“曼曼，你還好嗎？”
“我好多了阿姨...”
“那阿姨給你打個車吧！”
“不用了阿姨，今天很麻煩你和叔叔了，我先回去了。”
柳曼曼略顯蒼白的臉上強硬擠出一抹笑，這讓蔣芳雲和林靖國有一瞬不忍。可又有什麽辦法，他們終究不是一家人。
一樓，淘氣堡。
小一班的小朋友們在於娜和薑妍的帶領下來到了一樓的淘氣堡，孩子們在淘氣堡內歡快地玩耍，時不時還有孩子跑到二人身邊，纏著要抱。
嘉寶一直在於娜附近玩耍，他不需要人抱，比起懷抱他更想找到更讓他感興趣的遊戲。
這時佑佑小朋友來到嘉寶麵前，他不是來找嘉寶玩的，而是看中了嘉寶麵前的橙色海洋球。他正在收集各種顏色的海洋球，然後把它們放到一起。
嘉寶好奇地盯著佑佑，隨即跟著佑佑來到了他堆放海洋球的區域。佑佑抬頭，那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深深吸引了嘉寶的注意力。
“這些是我撿的球，你要玩自己去撿。”
說完佑佑低著頭不再看嘉寶。嘉寶沒動，他依舊看著佑佑。
佑佑有點不耐煩了。
“你聽見沒有，我是不會給你球的。”
兩個孩子就這麽對視。
一秒...兩秒...三秒...
“啊！”
嘉寶出手了！他用自己的手扣了下佑佑的眼睛。
“啊！嗚嗚嗚嗚！”
於娜嚇壞了，趕緊跑過去查看。
佑佑的眼皮被嘉寶撓出一道口子，於娜哄好佑佑後又檢查佑佑眼球，發現並沒有紅腫、視力減退鬆了口氣。
“嘉寶！你不能動手！”
嘉寶知道自己犯錯小聲道歉。
“對不起...”
於娜頭疼，不過好在不是嘉寶受傷...當然！她也不希望別的孩子受傷，可還是得想一想晚上該怎麽跟家長溝通。
於娜下意識看向剛帶孩子上廁所回來的薑妍，心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