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茵兒一路向西飛行,神色有些消沉的她也不知該去向何處!在她暗自為玉霄仙子做事起,她就意料到了這種事情的有一日終會發生,隻是沒想到事情真的發生了,心裏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從小無父無母,是火猿妖尊將她撫養成人,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也隻能歎自己自作自受了!

離開紫光聖島之後,心念著盡快尋找一處隱蔽洞府先將體內的靈酒吸收,至於以後的事情隻有再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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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距離古天來到青蛇島已過了一個月之久,他日複一日的修煉,氣息也是一日強過一日。

此時,他端坐在密室內,雙手合於胸膛。而在手心內部正散發著淡淡的紅色靈光,且還在不斷的變弱。

麵前的赤火海神藻也隻剩下枝頭的那一個花蕾。

半晌過後,手中的紅色靈光徹底的消失,古天先是吐出一口濁氣,隨後才睜開雙眼。

對這一個月的苦修他露出滿意的笑容,先不說此時他的神識已經達到了分神頂峰,就是在半月以前,中丹田的金色漩渦也再次發生了質的變化。

以前內視而去是一片金色玄光組成的漩渦,如今卻分離化成了顆粒狀的金沙之形。

一個鑄力期修士為何不能每一擊都達到百萬之力,且耗時數倍之久。隻在於這金色細沙狀的力之本源,完全需要不斷的運轉。而這細沙每一粒就足有千斤,初次運轉過一次時,更是讓古天驚駭交加。

古天一隻手捏著這枚花骨朵,麵色陷入了沉思。

如今他神識已經到達頂峰,唯一要做的便是吸收這個花骨朵中蘊含的精純神力,如此做他的四九天劫也就會來臨。

心念如此,他來到密室的一角,將龍紋帝戒帶在手指上,便向外走去。

一路上,他使出青木遁法,穿過曲折的密道,再來到洞穴之後,發現外圍有兩名護衛,而他並沒有顯身。

出了巨島的範圍,古天隨意打量了一番,便向某處飛去,而他的方向正是天符教的相反方向——東處。

就在古天離開之後不久,一身白衣的冷玉瑤出現在巨島上空。

冷玉瑤麵對護衛的盤問並沒有開口,隻是閉目感應了一番,隨後將神念順著一處洞穴探去。

護衛們看著這名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語氣也比較微弱,可對方不搭理他們,他們也沒有冷言驅趕;不是因為眼前女子的美貌,而是那個讓他們難以形容的氣息,讓他們心裏升不出半點褻瀆之意。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龍尚從一處洞穴飛出。

二人見到龍尚出現,急忙退到一邊,行跪拜之禮。

“拜見龍前輩。”

“嗯,這位是龍某的朋友,特意來尋找龍某,你們退去吧。”

龍尚淡淡的語氣吩咐一聲,隨後向冷玉瑤點點頭,便在前方帶頭向下飛去。

龍尚好似不願意和冷玉瑤多講話語,這冷玉瑤自然也看了出來。畢竟她是天鳳的傳承者,麵對生死天敵,沒有大打出手已是萬幸。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空即將到來。

這時,天空之上一直飛速的古天,頓住身形,向下方驚異的望去。

一個漂浮的小島?

小島不足百裏,島嶼之上荒禿禿一片枯萎的樹杆,還有大大小小不一的巨石,高的足有二十多米。

巨石之上,停落著數不盡的黑色鳥獸——黑雲雀。

飛雲鳥是南海的飛禽類海獸,喜群居。形似人間界的烏鴉,全身烏黑,不過個頭卻比前者大上一倍有餘,而且生有一顆血紅的眼珠,外加此刻天色灰暗,猶如人間鬼魅。

因為群居的緣故,經常讓人誤以為是天空的烏雲,所以取名黑雲雀。

可惜在南海它們這些連築基都不得門路的海獸,就是外形再可怕也是毫無震懾力。

“此地倒也不錯。”

心中打算將這個漂浮的島嶼定為渡劫的修煉之所,他嘿嘿的笑了一聲,隨後將神識展開,向黑雲雀所在巨石施壓而去。

黑雲雀感受到強者的氣息向它們而來,均都驚叫起來。

沒有領導的黑雲雀向四麵八方飛去,同時古天也落在了先前黑雲雀停留的巨石之上。

而天空之上飛散的黑雲雀,過了一會兒功夫,又都出現在了空中,它們在空中盤旋著,始終不肯離開這座漂浮的島嶼。

古天也沒有在意,他先是以神念將整個島嶼覆蓋觀察了一會兒,隨後陷入一陣沉思。

隻聽他微微一聲歎息從口中發出。

這座島嶼能夠漂浮完全是因為它的結構不同,因為其不是真正的島嶼;而是黑雲雀的鳥巢。下方土地隻是一個障眼法,再往下就知裏麵密度極低,均是黑雲雀的黑羽填充而成,而那些羽毛內更是有著大量的鳥蛋。

他此番要是用在此地渡劫,那這黑雲雀的鳥巢恐怕不保。

抬頭看了看天空,他縱身飛起再次向外飛去。

三日後,穿過了南海千裏之地,古天終於確認了一處小島。

這座小島麵積與之前遇到的相仿,區別就在於那一座拔地千米的小山峰。

山峰叢林密布,而屈居在山峰裏麵得都是不同的飛禽走獸,在古天的威壓下它們一窩蜂的散去。

有的向天空飛去,不忘鳴叫一聲,以示心中的憤怒;有的撲通一下鑽入了海內,拍打出十幾米高的浪花,發泄著心中不滿。

古天落在山腰處,揮手間百道劍絲射出,不足一盞茶的時間,眼前出現了一個剛好夠二人寬的洞口,而他走進之後,洞內一下變得寬敞起來。

古天滿意的點點頭,灰暗的周圍絲毫不能影響他的視線。

他也不顧及地麵的塵土直接席地而坐後,並沒有直接開始吸收赤火海神藻的花骨朵,而是一遍遍的運轉所修習過的功法。

特別是他現在最為主要的那篇口訣,被他修習了三個圓滿後,他這才悠悠的睜開雙眼。

此時的古天,整個狀態也都進入了飽滿狀態,隨時準備著渡劫。至於這次渡劫的成敗,在他心裏也是五五之數。

他手指轉動了一圈龍紋帝戒,嘴中顯出一抹笑意。

小猿猴毫無征兆的從龍紋帝戒中出現。

小猿猴發現久日不見的古天,黑眼珠軲轆的轉動著,而讓古天奇怪的是,它並沒有直接撲過來,反而麵色有些不屑與狡詐並存的味道。

“咦?”

古天發出一聲疑惑,隻見小猿猴雙手隱於後方,同時小猿猴也感覺到了古天的目光,它猛的倒飛而出,就向外麵跑去。

將背麵露出之後,一個五色的光球出現在古天的視線中。

“原來是這個小東西!”

西漠靈蛇早被古天遺忘,要不是小猿猴取出恐怕靈蛇還停留在他的記憶深處。以如今他的實力,自然無需害怕一個西漠靈蛇。

任由著小猿猴飛去,他並沒有起身去追,對這隻心思靈透的小猿猴,他如今也是有所了解。

小猿猴一路飛出,在百米之外疑惑的轉過頭來,看著黑漆漆的洞口,它吐出舌頭做了一個鬼臉,隨後跳到一個樹杆上,雙目緊盯著古天洞口所在。

大有一副“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就跑”的意思。

它卻不知古天已在它離開後,就進入了分神期的最後一次修煉。

進入修煉的古天又豈知在青蛇族的密室外,一個白衣倩影一坐便是三天兩夜。

而密室外並不是空無一人,正有三個青麵小生把守在外。這自然是古天臨走時決定。

冷玉瑤此時還以為古天正在密室閉關,而三人也均都閉口不言。

言多必失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更何況是麵對精明的冷玉瑤。

匆匆三日。

南海修士們除過日常的修煉之外,一直還在沉寂於古天、滅君在天武盟的事情。這件事情,仿佛成了修士們閑暇之餘最熱門的話題。

可是,一個驚人的消息再次引動起本就喜好是非的修士們。

天武盟原護法魏倉皇在逃脫之後,再次出現在南海,並當眾下戰書,道“此仇必報,十日後再戰天武盟。”

消息是否屬實修士們不知,是非恩怨修士們也不願多想,對於他們來說,最想看到的是強者之戰。

再戰天武盟的消息,以瞬息萬裏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南海。

有的更是聽聞此戰,斷然結束了自己的修煉,向天武盟趕去。

滅君尊者乃人族第一尊者,練體大成,魏倉皇同樣不弱。再加之此戰為死戰,讓修士們聽著就激動不已。

天武盟總部,牛滔天與張老臉色陰沉的坐在木椅上,一語不發。

在兩人的麵前,一個白色玉簡擺放在桌麵的中央處。

而身在天武盟的上官倩這時已進入了煉獄錘煉金身,小雪兒則被黑魁上人蠱惑著在南海遊曆,兩人身邊自然少不了上官彩雲。

至於上官白鶴在為史成醫治好傷勢後,便化作了天武盟新學員中最老的學員,鑽研著練體之道的奧妙。

沉悶的氣氛壓抑著兩人,到是張老忍不住這種氛圍,率先開口道:

“牛哥,此事你做定奪吧。”

“自然是戰了。”牛滔天不屑的一語,隨後又冷笑道:“手下敗將,何足畏懼?”

“呸,老夫堂堂浩然天武的後人,老夫會怕他?”張老極為不雅的向地麵吐了一口唾沫星子,隨後嘿嘿笑道:“要對付魏倉皇不難,可想要斬草除根卻很難做到!”

滅殺一個合體後期又兼修練體大成的修士,甚難!更何況還是隱藏有光遁這種秘術的魏倉皇。

如果魏倉皇站立不動任由滅君尊者攻擊,或許可以。至於先天之體的上官倩,論各種大道秘術自然上乘,可論攻擊依然是以力為尊,敗退魏倉皇綽綽有餘,至於擊殺卻有些勉強了。

這兩人也都明白。

牛滔天遲疑了一陣,臉上出現一縷神秘的笑容。

“要做到斬草除根或許有一人可以辦到!”

“誰?”張老脫口而出,最後又猛搖頭,“古天的實力能與魏倉皇打成平手就不錯了。”

“我何時說古天可以了?我說的另外一人……冷玉瑤!”牛滔天麵對張老的武斷之言,顯得極為不屑。

“冷玉瑤?”

張老顯然不相信牛滔天所說,隻見牛滔天臉上的鄙夷之色更加濃厚。

“如果她就不行就沒有人可以了。”

牛滔天曾經和冷玉瑤一起去追殺魏倉皇,至於經過他和黑魁因為受傷昏迷也是不知,不過冷玉瑤能安然脫身,事後說起時也稱魏倉皇被人救走,由此可想當時的情景。

牛滔天的臉色讓張老選擇了沉默應對。

“我讓你派人將滅君還有黑魁他們喚回,你交代了沒有?”

張老輕嗯一聲,隨後臉色有些怪異的說道:“去請滅君能行嗎?這老匹夫可不是我們能請動得。”

“無妨,古老弟知道這裏的事情後,肯定會趕回這裏。滅君到時還不是不請自來?再說滅君這次欠了我們這麽一個大人情,他敢安然在外逍遙?”牛滔天對此事顯得胸有成竹,臉上不由露出淡淡笑意。

忽然,兩人耳邊傳來一陣冷然質問話語。

“好大的口氣,老夫欠人情也是與上官道友的事情,與你天武盟又有何關係?”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聞訊趕來的滅君尊者,此時滅君尊者在安排好史成之事後,心情大悅,麵對兩人剛剛的話語,放在以前必要處之而後快,現在也隻是乘一下口舌之利,已然有了很大的改變。

牛滔天眼神中有著若有若無的不屑,心道,拽什麽拽!還不是讓自家老弟給治的服服帖帖,表麵卻微笑,道:“尊者遠道而來,天武盟蓬蓽生輝啊,相信有了尊者的挺立相助,魏倉皇這次就是虎口拔牙,自尋死路。哈哈。”

“是啊是啊。以滅君前輩的神通,一拳之下,魏倉皇還不抱頭鼠穿?到時前輩您隻是微微動嘴喝斥一番,還不嚇得魏倉皇屁滾尿流?……”

張老同樣不示弱,誇獎起人來那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而滅君尊者對這一股子馬屁顯然是受用不盡。

按照他所想,他對麵前二人不能打不能殺,還不能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嗎?

“對了,你們聽說了沒有。一個多月前,在天符教所處的海域外圍,發生的那件事情?”享受過一陣阿諛奉承後,滅君尊者麵帶笑意的問道。

牛滔天點頭,而張老卻是一臉的疑惑。

牛滔天知道自己要開口解釋一番,不然張老肯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聽聞好像是內海的龍族出現在了那裏,還引動了一場龍族的內亂,雖然事後被龍族封鎖了消息,可還是被有心人察覺到了此事。不知尊者認為此事真假?”

牛滔天知道滅君尊者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及此事,自然是要問上一番。

“是否是龍族內亂老夫不得而知!不過此事能被傳出,自然是卻有此事了。以老夫的直覺認為,此事應該和古天這個小子有關!”滅君思索了片刻,說道。古天曾經在他麵前使用過龍奎神識,他自然聯想到古天。

在南海凡是有關龍族的事情,都會讓人情不自禁的有興趣,無論是誰!

“居然和我徒弟有關!”張老喃喃自語道。

這句話牛滔天直接無視而過,滅君尊者也難得露出一絲異樣的表情,卻是不屑外加怒意。

“嘿嘿,老夫與古天雖沒有口頭上的師徒稱呼,卻有著這世上最牢靠的師生情誼。”

張老毫不在乎的嘿嘿一笑,待他將自傲而揚起的腦袋低下時,周圍已剩下他孤身一人。

廣闊無際的南海,也許此刻你正在日複一日的修煉,或許這時有人正在麵臨著強者的追殺,命懸一線。

一個倩影在空中急速劃過,表麵閃爍不定的靈光說明此女的靈力已經即將力竭。

倩影劃過的十幾息間內,又有一名男子飛速而過。

仔細觀看就會發現,並不是後方的男子追不上前者,而是在故意戲耍對方。而前方這名倩影,正是從聖島出來一月有餘的綠茵兒。

綠茵兒麵容有些煞白的扭頭看了一眼後者,看到對方那普通的麵容外加一副陰險的笑容,在她心裏這是一副十足的陰險小人之像。

她又豈能不知後方男子的意欲?可是麵對對方分神期頂峰的實力,她也隻能無奈的繼續逃離。

她並不是一味的逃脫,她在找尋時機,袖口內隱藏的一把血光匕首足以證明一切。

後方的男子對於一個時辰前的綠茵兒來說並不是敵人,而是一位無話不談的兄長。

一月前,將靈酒吸收完畢後便開始遊曆在南海各處的綠茵兒,就在迷茫不知去途之時巧遇了這位名為張三泰的修士,因為此人是聖島的一位行事堂主,她又是火猿妖尊的義女,兩人平時也有過一些交情。

平時張三泰為人和善,是聖島頗有美名的一位修士。在張山泰的盛情邀請下,兩人便開始了一起遊曆。

張三泰一直對綠茵兒有規有矩,這無形中也讓綠茵兒對此有了些好感。可這一切都並非如此,就在她告訴張三泰想要告辭閉關時,張三泰變了,變成了她眼中的陌生人。

到現在她還記得張三泰眼中的那種輕浮,甚至在她一味聲明隻是閉關沒有別的用意時,對方出現的那股實質性殺意……

繼續逃離的綠茵兒此時眼神中有堅定、有苦澀。

就在兩人一前一後飛過一座小島時,後方的張三泰眉目一挑,接著他飛速瞬間增幅,身軀如幻影一般劃過,直接攔住了綠茵兒的去路。

“不要逃了,好好談談。茵兒,我知道你打算在你我力竭時,想要拚死偷襲,實話告訴你,你的目的是不會達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