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叫無事,無事生非的無事嗎?”
“你!”
“李力恒!”
他剛要發火,傅靳遠卻先他一步止住了李力恒的笑,說完,傅靳遠還怒瞪了李力恒一眼,他這才收斂了些,默默地低下頭。
“抱歉,老師傅,今天多有打擾,改日登門道歉。”說完正起身要走,一直未開口的非遺師傅卻開口挽留。周圍三人皆露出驚訝之色。
“師父,您……”
“傅先生,不知道剛剛的電話是誰打來的?”
“家妻。”
非遺師傅一改往日的冷酷,伸手捋了捋胡須,笑著點了點頭,他走到書桌前,伏案不知在寫些什麽。
片刻後,又重新回到傅靳遠身邊,將那張帶字的紙條交到傅靳遠手裏。“看看。”
傅靳遠滿臉疑惑的將紙條打開,上麵有幾個奇形怪狀的圖案,思慮片刻後了然,“謝謝,老師傅。”
看到非遺師傅一臉欣慰的點頭,他才將紙條放到口袋中收好。同其道別後,抓著一臉茫然的李力恒走出了門。
二人走後,伍石不確定的詢問,“師父,您這是同意了?”
非遺師傅捋著胡子點點頭,這卻讓伍石更加不解,明明剛才師父還朝他使眼色,讓他找機會把二人的拒絕,怎麽一通電話的功夫,師父竟然轉變了想法。
非遺師傅盯著窗外那具偉岸的背影,淺笑。
他原本是不想同意的,這幾年,無論是明星富豪還是高幹總裁,有大把的人來找過他,想讓他幫忙打造一些首飾、擺件,目的都很明確,無非是想拿到別人麵前炫耀,給自己撐場麵,他都一一拒絕了。
前幾日,那個毛頭小子來找他打造手鐲,他照例拒絕,看得出來他害怕他的上司,所以放下狠話,除非他上司親自來,否則不再見,沒想到這人今天真的來了。
他本以為這個人的目的也是如此,沒想到是他思想固化了,他竟然能看到自己寫的那幾個文字,說明他也是下了一番心思,並不似那些人拿著大箱大箱的鈔票來威逼利誘。
剛剛從他打電話的語氣和表情中,能看出來,對方對他來說很重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放下費盡周折得到的機會去陪她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如果是出於送心愛之人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的目的,他非常樂意為之。
“伍石,過來。”正在清理茶幾殘餘的伍石聽到師父叫自己的名字,立馬放下手上的抹布跑到師父麵前,“師父,什麽事情?”
“前幾日他們拿來的那份手稿,你放在哪裏?”
伍石搖搖頭,突然想到什麽,他快步跑到廚房,從一堆木柴旁邊,翻找出一個紙箱,裏麵密密麻麻的都是不同圖案的手稿,他從上到下的翻了兩遍,也沒有找到,正要放棄的時候,眼睛一掃,在旁邊的爐子旁又發現了幾張。
他徒手撥開上麵的灰塵,發現正是師父要找的那張,但是有三分之一已經被燒毀了,他局促不安的拿著回去,將它攤平放到師父麵前。
“師父,這就是他們帶來的那張,已經被燒毀了。”
非遺師傅盯著看了許久,最終擺擺手說了聲:“不礙事,明早你陪我上山一趟。”就準他回去休息。
臨走前,伍石又看了師父一眼,他不知道為什麽外麵的人都在說師父脾氣古怪,他從小跟著師父長大,從未見他朝自己發過脾氣,哪怕自己闖了禍,師父也隻是厲聲嗬斥幾句,也不曾發脾氣。
看著師父滿頭白發還伏案的樣子,又是要經曆一個不眠的夜晚了,同時伍石心裏也隱隱擔憂,師父已經年過花甲,身體怕是吃不消了。
酒店裏。
李力恒托著腮,一瞬不瞬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傅靳遠,他們認識這麽久,他從來沒有見過他胃口這麽好的時候,從非遺師傅那裏回來後,他的心情好像特別好,連牛排都一連吃了兩份。
“傅總,您還要嗎?”
李力恒看著眼前的牛排再次被傅靳遠消滅,他立馬精神起來,坐正身體朝傅靳遠詢問。
而對方卻瞥了他一眼,然後不緊不慢的拿起餐布擦拭著嘴角,動作斯文儒雅,仿佛剛剛狼吞虎咽的人不是他一般。
“明天回雲市,走之前把這裏牛排打包一份。”他淡淡的說著,嘴裏還殘留著些許牛肉的香味。
這裏的牛排味道確實不錯,他想帶回去讓宋暖暖嚐嚐,不知是一天未吃飯的緣故還是心情好的原因,總之他今天胃口大開。
對麵的李力恒卻驚訝的長大嘴巴,傅總這是還沒吃夠,還想著拿回去?嚐試幾次卻不知道該如何說,索性閉上了嘴。
但是仔細回憶傅靳遠剛剛說過的話,心裏又產生了疑問。“傅總,我們明天回去?手鐲怎麽辦,不再和那老頭交涉了嗎?”
傅靳遠抿了口紅酒,感受**劃過嗓子留下的酸澀,舌尖頂住牙齒品味葡萄的回甘,待味道淡去後他才開口回答李力恒的問題。
“他已經同意了。”
“什麽?”
同意了?什麽時候同意的?怎麽同意的?
一連串的問題湧現到李力恒的腦海中,他想開口卻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問起。
他當時也在場,他怎麽沒聽到那老頭點頭了。
傅靳遠小心翼翼的從口袋中拿出那張紙條,推到李力恒麵前,兩周後,你陪我來取。
李力恒看著上麵那幾個陌生的圖案,蹙起眉頭,他又將紙條拿起來端詳半天,也沒有看到同意二人,難道傅總急火攻心出現幻覺了?
他伸出手指放到傅靳遠的麵前擺了擺,“傅總,這是幾?”
沒等到他的回應,等來的卻是手背上傳來的火辣辣的刺痛感。
“啊!”他尖叫一聲,瞬間吸引了周圍食客的眼光,他尷尬的埋起頭,壓著聲音指責道:“傅總,您這是幹嘛,我也是出於好心,怕您著急出現幻覺!”
傅靳遠冷笑,他指著紙條上的圖案說道。“這是伩族文字,工時兩周,老師傅是少數民族。”
李力恒也顧不得手背上的痛感,朝他豎起拇指,一臉敬佩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