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殿下敢勾搭本相的姬妾
茜女收起眼神,一轉身朝亭外走去。
“小姐……?”梅香慌忙起來,狠狠瞪了範繡和藍靜儀兩人,跑過去抓住茜女的衣袍,撲通一聲跪在她麵前,哭的稀裏嘩啦,“小姐別趕我走,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再搶小姐的話……”
茜女冷眼睨著她,“你是見我好脾氣,越發的士氣了,嘴上說著錯了,還不自稱奴婢?”
“……是是,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你饒了我吧……”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往日跟我沒有尊卑,我念你年輕也就算了,如今當著兩位姐姐的麵,你令我臉麵盡失,兩位姐姐是主,又無失禮,哪有你個小奴婢囂張的?今日不罰你,相府就失了規矩了。”茜女狠著心,將她的手從衣服上扯開,“去收拾細軟,走吧。”
梅香瞪圓了眼,以往她也沒大沒小慣了,小姐可待她如姐妹,從未真的大罰過她,今天為什麽就因為這兩個女人,她居然這麽絕決……“小姐,小姐若執意趕奴婢走,奴婢今日便以死謝過……”
茜女皺緊了眉頭,這個梅香,還真是死心眼!她隻好改口道:“去後雜院思過吧。”
梅香見她鬆口,歡喜過望,不住的叩頭,“謝小姐!梅香一定好生思過!”說完,爬起身來,依依不舍的看了茜女一眼,轉身,走了。
茜女望著她小小的背影,心裏漸漸的糾成了一團。
“茜女妹妹,今日都是我不好,掃了妹妹興,讓你們主仆鬧成這樣。”範繡走上前,略帶愧疚地說。
茜女轉頭望她,思緒回籠,這範繡不怎麽討厭人,身為二官之女,嫁到哪家不是舒服的做個當家主母,卻被送到相府這種地獄的地方,她也是個可憐人哪。
“範姐姐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總是能有出琉璃樓的資本。”茜女淡淡地說著,心裏在為她唏噓。
但是範繡卻聽不出意思了,隻當茜女是吃醋挖苦她,不禁有些窘迫的一笑,道:“茜女妹妹哪裏話,如今丞相單單寵愛茜女妹妹,隻教我等羨慕了。”
“是啊,有丞相寵著,自然是好。”沒有丞相寵著,那可就不好了。
範繡莞爾一笑,“茜女妹妹心靈貌美,自是討人喜歡的。”
茜女自己就是會拍馬屁的,如今被別人拍馬屁就覺得拍的不好,聽著十分的別扭,於是便淡淡一笑道:“雖說梅香那丫鬟造次,可畢竟是我的丫鬟,罰了她我心裏也是不好受的,就不陪兩位姐姐聊天了。”
範繡和藍靜儀連忙點了點頭,“茜女妹妹保重身體為好,快回去休息吧。”
茜女略點了下頭,轉過頭,穩步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待她的身影漸遠,沒入花叢,方才一直隱忍的藍靜儀皺緊了一張刻薄的小臉,“果然得了丞相的寵,就趾高氣揚了。”
“靜儀妹妹還是少說為妙,如今丞相最為寵愛她,恐怕她連郡主都不放在眼裏,更別提我們,此女甚是狡詐,以後,我們還是別招惹她了,免得惹禍上身。”範繡尖酸的字眼說出來,配著她那清雅的聲音,倒像是一點也無惡意。
“姐姐也莫危言聳聽,花無樣紅,以色侍君,豈能長久?”藍靜儀卻是不屑一顧,嘴角一撇,道,“若是丞相獨寵她一個,就不會娶郡主了,男人還不都是一樣的,我等,如今已是成功了一步,早晚丞相會膩了她,就看我與姐姐能不能把握住機會了。”
“你可是有打算了?”範繡微微詫異地問。
藍靜儀抿嘴一笑,眼波流轉,道:“姐姐可聽說丞相要在重陽節大辦家宴?”
範繡心中冷笑,在丞相麵前獻舞?她不是早就試過了,丞相可是軟硬不吃的,也不知道是吃了那馬茜女什麽迷惑藥。“隻怕我等也難入丞相的眼。”
“姐姐這可真是妄自菲薄,取悅男人,總得花些心思。”藍靜儀勾著嘴角笑,一臉的春意。
範繡眼底暗了暗,心道看你能出什麽花樣,別到時候落得與那林以慈一樣淒慘。嘴上卻說:“那姐姐就拭目以待,希望妹妹能獲得丞相的心。”
藍靜儀嬌羞一笑,“姐姐取笑妹妹了。”
“哪裏有?好了,時辰不早了,怕是今日還是遇不到丞相,我們也別在外麵逗留久。”
“嗯,好。”兩姐妹說說笑笑的,慢慢了走出了後院。
她們的背後,另一邊的屋角走廓裏,江璞玉緩緩走了出來,麵無波瀾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眼睛望著那兩個走遠的女,眸色閃爍。
他惡名遠揚,還是有這些不自量力的女前赴後繼的撲過來,她們的背後,到底是什麽權勢的誘惑在推動著她們?
院裏,茜女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看天空。
江璞玉漫步走過來,站到了她身後。
“聽到本相來了,怎麽也不回頭?”
茜女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他,“丞相,我把梅香罰到了雜院,自己心裏也有些難過。”
江璞玉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輕輕的揉著,“怎麽發那麽大的火?”
“我將她慣的厲害了,不能亂了相府的規矩。”茜女有些黯然。
江璞玉笑笑,“便是因為喜歡才會慣,小罰一下,明天就讓她回來罷。”
茜女搖頭,“不,我並不喜歡她。”
“哦?不喜歡?梅香可是從小跟在你身邊的。”
茜女輕歎了口氣,無奈地道:“她是從小跟在我身邊,可是我跟她不對脾氣。先前我在馬府,母親身份低微,我這個庶女又有幾分麵?那是丟到小院裏沒人管的,一個丁點的丫鬟跟著我,別說照顧我,還需我給她多擔待,惹事不少,我也拿她沒辦法。”
江璞玉暗了暗眼神,沒有說話。
“如今到了相府內,也是大沒規矩,今日衝撞範繡兩人,明日又指不定會衝撞了郡主,相府內豈容她這樣的奴婢。”
“你也多慮了,你好生教導,不會沒有規矩的。”江璞玉也是無奈的道。
“身邊一直是她在,也想換換了,丞相,再派給我一個奴婢可好?”茜女爍爍的看向江璞玉,江璞玉輕挑眉峰,“可惜相府內,隻有男侍。”
茜女失望的垂下頭。
“難不成你想從郡主身邊送來一個?”
茜女瞪了他一眼,“我哪有那個膽,丞相真是會戲耍人。”
“好吧,你若真不喜歡,買幾個奴婢隨你挑。”江璞玉說著一笑,將她攬在懷裏,輕語道:“莫為個奴婢不開心,讓本相擔心。”
茜女彎唇輕笑,“還是丞相體貼我。”
“走吧,外麵冷,當心身。”江璞玉說著,摟著她緩步走向屋內。
“咳咳……”茜女一坐到椅上就開始清咳,還沒咳完就著急地道:“丞相,我剛想起來,今兒個是初一,我該給郡主請安的,可是卻給忘了。一會兒我好生準備準備,趕緊去給郡主賠個罪。” ...
江璞玉微顰眉,“好吧,這事不怪你,我也給忘了,一會兒,本相陪你去。”
茜女緊張的搖頭,“別,丞相,你次次陪我去,委實不好,會惹郡主不喜。”
江璞玉一聽不高興了,“有甚麽不高興?相府之內,還有本相不能去的地方?”
茜女歎氣,“丞相,你還有別的事要忙,不必事事陪我。你也說了,郡主她行嚴謹,不會為難我的。況且往後的日我著,丞相不能次次陪我,總要有個放手的開始。”
江璞玉看了她一會兒,覺得她所言有理,便溫和一笑,撫了撫她的手,“茜女深得我心啊,越來越顧大局,識大體,本相欣慰。”
茜女溫柔的笑著,從他懷裏退開,走向內房梳妝台前,打開抽屜,隻見裏麵隻蕭條的放著兩根釵,其它無甚,餘光中瞥到江璞玉跟進來,連忙關上抽屜。
江璞玉是什麽人,這點兒還察覺不出來,當即臉色一暗,走到茜女身後,歉疚的攬住她,道:“本相慚愧,從未賞過你金銀手飾,讓你見絀了。”
茜女搖搖頭,道:“丞相給我的已經很多了,我原也是不需要這些的。”
“女為悅己者容,你自己不在意,本相還在意。”江璞玉好脾氣地說著,將她按著坐到凳上,“我來為你梳頭吧。”
茜女惶恐,“丞相……”
“如今一時半會兒,你連個丫鬟也沒有,總不能讓你這麽素裝去見郡主。”
茜女略帶了些負氣,說:“那又有什麽,茜女本也不能跟郡主比。”
江璞玉低眸瞥了她一眼,竟是意外的沒有回擊她。隻用手溫柔的拔下她頭上的簪,一頭油亮的墨發垂下,劃出亮麗的弧。
江璞玉拿起梳,認真的一筆一筆的幫她梳。
茜女一瞬不瞬的從鏡中望著他,他安靜的站立著,眼神專注的盯著她的發,梳的十分仔細。茜女不由的勾起唇角,沒想到有一天,江璞玉會為她梳發。古代人看頭發很重,看他虔誠的眸她就心動,甚至一瞬間也想過,如果能這樣與他相依到老,彼此照應,她為他穿衣,他為她梳發,那該有多美好。
心口像刀劃過一樣的疼,明知道不可能的東西,還去幻想,這是在折磨自己。
時間像是凝固,兩人都不說話,偶爾從鏡中對視,會心一笑,氛圍溫暖而傷感。
很快,在江璞玉的手下,茜女的頭發就換了溫婉賢淑的發型隨雲髻,又從抽屜裏拿了支新釵,插在上麵,兩束流蘇垂在鬢角,十分之美。
“喜歡嗎?”江璞玉彎下腰,臉頰微貼著她的臉,笑盈盈的望著鏡中的他們。
茜女望著煥然一新的自己,心中也是激動歡喜,“沒想到丞相的手藝這麽好,我還沒梳過這樣的,好漂亮!”
江璞玉受用的抿嘴笑著,又找開另一個抽屜,翻找其它手飾,“應該配個耳環……”
茜女感覺到他微微一頓,就放眼看去,隻見他從抽屜裏拿出一支鐲,驚疑不定的看著,“這是誰給你的?”
茜女仔細一瞧心裏大駭,這是皇妃給她的!腦裏轟然一響,差點兒忘了他跟皇妃有一腿,頓時,又慌忙,又難過。這些天的溫馨讓她忘了,他原是心中有旁人的,怎麽又陷了進去?
“是誰的?”江璞玉斂了臉色,冷肅的問。
茜女隻好實答,“皇妃。”心中是帶了點怨念的。
“啪!”下一秒,江璞玉猛的將鐲摔在地上,一拂袖,麵色一沉,顯出幾分凶狠來。“誰準你收她的東西?!”
茜女有些發懵,“我……是她早前送我的。”
“她害你你卻是忘了?因何到現在還留著?!”江璞玉說著氣焰越烈。
“不過是皇妃送的,又不是七皇送的,丞相何需這般生氣?”茜女也有些惱火,分明是他見了舊情人的東西心中窩氣,還拿關心她當幌,忍不住就想刺他。
江璞玉見她還嘴,臉色更加難看,“你這是在質問本相麽?”
茜女皺眉,江璞玉陰陽不定,她還是莫惹他的好,跟他較這個真作甚?“茜女不敢。”
話雖這樣說,臉一時半會兒,臉上的賭氣還消不了。
江璞玉看著她的麵色更加來氣,恨道:“量你也不敢!”一指袖,轉身悻悻而出。
茜女望著被他掀亂了的幔,再低頭望著一地的碎玉,心頭漸漸沉落,一點點刺痛,更加的篤定,跟江璞玉這種人是沒法過日的,她早些看清他更好,莫被他一時的溫柔迷了眼,孰知他下一刻,就可能變為修羅,毫無情份。
坐在原地呆了一會兒,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她也不再耽擱,起身,披了外衫長氅,走出庭院,去郡主院中。
不成想,同在郡主府內請安的,還有範繡和藍靜儀,兩人見她來,都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茜女看到她倆,麵不改色,心頭不喜,隻走到屋內,在郡主成前按禮而行,“茜女今日請安來遲,還望郡主恕罪。”
郡主納蘭幽青端坐在主位上,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無妨,起來吧。”
“謝郡主。”茜女小心的站起來,規矩的側立一旁,也不言語。
“原來馬妹妹也是來請安的,早知道,我等就不這麽早了,應該等妹妹一起。”藍靜儀淡笑盈盈地說,表麵上是體貼,實際是諷刺。
茜女聽出了話音,也不動聲色。
“丞相說馬姑娘身不適,是本郡主讓她每縫初一十五前來請安即可。想必……是日斷了,是忘了才耽誤了時辰。”納蘭幽青臉上依舊淡淡,還是讓人聽得出有些不悅的。畢竟,她再寬厚,也是郡主,一個小小姬妾連這初一十五的安都不按時請,她頗沒臉麵。
“郡主就是心善,對我們姐妹都好,是我等的福份。”範繡也順帶著說了兩句。
郡主清淺一笑。
“我倒看著馬妹妹也無甚嚴重,於公於私,郡主為大,來請安是合情合禮。便是郡主柔善,丞相也不應如此慣著馬妹妹呀。”藍靜儀聲音清柔,說的話卻是夾槍帶炮。
茜女依然不說話,隻垂目立著。隨她們挑頭去,她就是不接茬。隻要不罵上頭,不打上身,她懶得跟這些雞婆計較。
納蘭幽青瞧了茜女一眼,見她這麽沉著,也不由心疑,轉頭來看了藍靜儀一眼,“不得在背後批點丞相的不是。”
藍靜儀嚇的白了臉色,連忙屈膝道:“靜儀不敢了。”
“郡主息怒,靜儀妹妹也是好意啊。”範繡出言幫襯。
納蘭幽青眉心微微皺著,其實藍靜儀也是說到了她的心窩裏,即使她不想耍威風,可是對丞相寵茜女這事仍是耿耿於懷。上次他推托是因為她身不適,可是現在她找來了範、藍兩個如花似玉的姬妾,丞相卻從未召幸。其實對她這個郡主正妻來說,丞相召幸範、藍二人她不舒服,不召幸她也不舒服,總歸是,丞相的心被這馬茜女牽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