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再遇

於是當晚,相府內敲鑼打鼓披紅戴花,某女卻獨自坐在樹杈上遙望著人群悶聲不響。

她看不清被簇擁著的一對新人兒,有一個曾與他共處一室那麽熟悉,可是從此,將天各一方互不相認,莫名的有些傷感,對於那萬千寵愛的新娘子,她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丞相的寢室裏有一半是自己的,如今,她有點兒像被鳩占鵲巢。

幽青郡主她沒有見過,但一定比之範文繡之流更加尊貴,也一定比自己更美麗大方,丞相德高望重,他的妻子該門當戶對,而她不過是個過客,或者算是個寵物?

臉上有冰涼的東西流下,她驚了一下,不由的清醒,怎麽會流淚?她該高興的,趁著人多雜亂,她才有機會逃跑不是嗎?終於可以和這種百無聊賴的日子揮別啦!

揮一揮衣袖,她架著威亞朝外飛去……

“哎喲!”不知道中途被什麽給絆了一下,身體一下失去平衡,直直朝下栽去,“啊!”

眼見就要與地麵來個親密接觸,茜女絕望的閉上眼睛……

咦?傳說中的英雄救美和穿越女的狗屎運出現了!一雙手穩穩的攬住了她的腰,驚魂未定時,腳尖兒已落了地。睜開眼睛,夜色下有一張若隱若現的臉靠的特別近,她本能的一把推開,警覺地問:“誰?!”

那人的注意力卻被她身上的繩索吸引,眸色在夜色下放射著斑斕的光芒,“咦,我當是你在使用輕功,卻原來是這幾根繩索。”

他說話的當兒,茜女猛的認出了這張臉,他居然是……七皇子納蘭滄海!

“小女見過……七皇子。”禮儀還是不敢忘的。

納蘭滄海側頭衝她一笑,眼睛一彎似盛滿溫水,“私下裏不必拒禮。”

“謝七皇子。”茜女戰戰兢兢的立起身,頭也不敢抬。雖然她是曾經花癡他,但麵對麵她可不敢放肆,而且在這種逃跑的路上遇到,還不知是福是禍,真是讓人忐忑。

納蘭滄海溫溫淡淡的打量了她一陣兒,問:“你是璞玉的姬妾?”

茜女身體微微滯了滯,心裏說不出的複雜滋味,“小女……隻是個奴婢。”

“璞玉不是從不用女婢麽?”納蘭滄海依然淡淡笑著說。

“隻……我一個。”茜女咬死不能承認,否則,她今天這行為算是犯法了吧!

“那你為什麽逃跑?”

啊?被看出來了?

汗,好吧,這本就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

“我……我沒有逃跑,就是想回家看看我娘。”決定打親情牌,因為看著七皇子是個善良可親的人兒。

納蘭滄海望著她笑了,笑容如百花綻放明珠含暈,即使對著一個不知名的小女婢,他的臉上絲毫沒有不屑,眼睛裏絲毫沒有鄙夷,在如此尊貴的位置上心態卻如此的平和,此一點又讓茜女欽服。

“選擇在璞玉的大婚之夜逃跑,是因為吃醋吧。”

結果他一開口又讓茜女不悅了,臉色一繃,淡聲否定,“沒有,七皇子誤會了。小女隻是想趁亂逃……”

納蘭滄海得逞的輕挑了下眉,“承認了吧?逃跑遇上我就好了,不然,你是逃不出去的。”

“噯?”茜女詫異的抬頭看他,他不是跟江璞玉一夥兒的嗎?還親切的喚他璞玉,就算心裏不怎麽和,但是把她交出來不是比較符合官官相衛的道理嗎?

納蘭滄海歎了口氣,突然斂了笑容,有些無奈地說:“我本是提醒過他的,可是他不上心,結果父皇賜婚,他是非娶不可了。”

茜女心裏五味雜陳,她也不知道,江璞玉成親關不關她的事,幹脆,她閉口不言。

納蘭滄海看了她一眼,有些憐憫地說:“你也莫難過,你若無處可去,我可以帶你回我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