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侍寢?

納蘭滄海隻覺得全身的肌肉驟然一緊,神思也凝固了,不解的疑惑的怨念的盯著茜女,一語不。

茜女知道一定會刺激到他,所以也有心理準備,隻見她眼角帶淚的笑了笑,竟是別有一些風情的柔聲說:“你曾經說過的,會去做做樣子。皇上對臣妾的心,臣妾怎會不知?”

納蘭滄海臉上的表情這才稍稍回緩,但眼睛裏仍然有些心有餘悸之色,他錯開臉,淡淡的問:“因何突然這樣。”

“滄海……”茜女抿著嘴角,笑的柔美討好,這個男人,既然愛她這麽深,她是傻瓜才不去利用他。“如今在太後眼裏,臣妾是個有孕的人,如若皇上再日日靜心殿,太後一定又會指手畫腳。皇上若雨露均沾,臣妾也能落得個寬容賢德之名。同時,也安安宋家的心。”

納蘭滄海回望著茜女一臉的狡黠,眼波微微一顫,軟下態度。他緩緩垂下眼簾,靜思了片刻,說:“那就如皇後所願。”

茜女連忙起身叩謝,“臣妾謝皇上體恤。”

納蘭滄海連忙伸手扶住她,阻止她下拜,但內心在接觸到她柔軟的手臂時,竟是一陣心悸,不知為何,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這麽多天來,同床共眠,心潮澎湃過無數次,隻有這次,他不想太忍,太忍。

感覺到納蘭滄海的異樣,聽著他沉重的呼吸,茜女心跳加快,眼眶一熱,竟是主動迎向這張曾令她心動的臉。反倒納蘭滄海,本來還小心冀冀猶豫不定,對茜女的主動親吻懵了一懵,但很快,他反客為主,立即加固了這個令他魂牽夢縈吻……

夜幕降臨,此時的菊仙殿如往常一樣冷清。

宮人懶洋洋的收拾著最後的工作,一個個打個哈欠,準備回去睡覺。

他們的主人宋昭儀這個時辰都不會再出來指使他們了,他們就越來越鬆散,反正,也沒有其他人會來。主人雖然為昭儀,但他們也隻見昭儀冊封時,皇上走馬觀花似的來過一回,沒有皇上光顧的宮殿,與冷宮也無太大區別。

夜色中,納蘭滄海邁著沉重的步子,緩緩走到了菊仙殿門外。方才與茜女一陣親熱,隻覺得兩人親近了許多,心中歡喜興奮,可是,還餘味未了,她就趕著他往菊仙殿來。於是他一步三回頭,在她的撒嬌哄騙中,不得不往這邊而來。

男人都好色,何況是身為皇上的男人。他也不承認自己是個癡情種。在喜歡茜女之前,他就娶過寧香兒,也曾想過好好對她,可是事與原違,最後……對於漂亮的女子,有才情的女子,他不是不欣賞的,也願意去接觸。隻是後來慢慢的,當他知道茜女特別在意這個,而且完全容不得對方有別人,他才開始約束自己,懂得了她所追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便再也不想多看旁的女子。

像今天茜女這樣的要求,他是很無奈的。因為,他知道這個度很難把握,又要依茜女的交待,來宋昭儀的菊仙殿,又不能讓茜女心裏有一絲的懷疑和陰影,所以,他是很緊張很排斥的。

可是,如若這點兒事他都做不好,又怎會是他納蘭滄海呢。

“皇上……”陳帆見他站在門前,遲遲不再邁步,不知皇上會不會退縮呢。跟著皇上這麽久,他豈會不知皇上的心思。依他所見呀,從未沒聽說過這麽癡情的皇上,居然為了皇後,跟別的妃子絕緣。反正他這半成品男人是不懂。

聽到陳帆的催促,納蘭滄海在心裏低歎了一聲,隻得繼續往前走。

陳帆趕緊一邊上前推門,一邊大聲叫:“皇上駕到!”

一句皇上駕到,讓菊仙殿的工作人員如臨大敵。他們何曾見過這場麵,雖然主子的頭銜也很高,但是沒有任何伺候皇上的經驗啊。於是,眼見著在各個角落的宮人慌裏慌張的往殿前跑,各種碰撞各種驚慌,亂成一片的跪倒一片,“皇上……”

納蘭滄海凝著眉頭,看著這群奴婢就開始生氣。宋昭儀這麽個精致的人兒,怎得下人管教的這麽糟糕?

這時,主人公宋衛喬終於在眾人的簇擁下亦是衣裳不整的衝出來,臉上帶著慌張疑惑,衝到眾人之前頭也不抬的跪下去,“臣妾不知皇上大駕,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萬歲萬萬歲!”眾奴仆起起落落的跪了一地。

納蘭滄海眼睛緊緊的盯著宋昭儀身上,見她衣領還未扣嚴,宋昭儀感覺到他的目光,連忙悄悄的扣上扣子,又規矩的跪好,不敢抬頭。

“是朕來的晚了嗎?宋昭儀已歇下了是嗎?”納蘭滄海沒好氣地問。

宋衛喬驚慌的抬頭看了一眼,小心冀冀的答:“回皇上,臣妾方才隻是在梳妝。”皇上從來沒來過,怎能怪她沒有等待聖駕?

“這麽說,朕來的不是時候。”納蘭滄海瞥了她一眼,欲轉身。

“皇上……”宋衛喬慌忙出口挽留,好不容易皇上來一次,不想她竟是一點準備也沒有,如果不能抓住這次機會,她真是要悔一輩子了。跪著向前挪了兩步,昂頭期盼的望著納蘭滄海,宋衛喬急切又不失溫雅地說:“皇上息怒,是臣妾不好,臣妾失迎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皇上……留下來,臣妾一定好生服侍皇上。”

在後宮的每個女人,哪個不是用盡手段留下皇上,她不學那李美人囂張,也不學茹貴妃陰險,她一直恪守宮規,本本份份的做她的昭儀娘娘。即使皇上從未正式看過她一眼,她也急不得,躁不得。雖然不是在後宮裏長大,但她也是宅院子裏長大的大家閨秀,身為宋家的嫡女,她也看盡宅院鬥爭,所以她學的很乖,靜觀其變。縱然她也知道,她能進宮來是長公主的一步棋,但她很珍惜。這不僅關係著她的生存,更關係著她的幸福。年輕英俊典雅溫柔的君王,有哪個女子不期盼不夢想?她也隻是曾經在一次宴會上遠遠看過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一眼,從此淪陷。

她是幸運的,她嫁給了內心傾慕的皇上為妃,與長公主互相利用,她進了宮,做了妃後,她就隻為著自己。她是幸運的,終於,她等來了皇上的駕臨。

這也許是她一生中唯一的機會了,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她豈能放過。縱然心中波瀾壯闊,但是她表現的並不過激,隻是一雙盈盈水眸,脈脈含情。

納蘭滄海望著她的眼睛,莫名的心也軟了幾分,他也知道,她們進得宮來,別無選擇。他若這樣轉身走了,留給宋衛喬的,不止是羞辱,更是永久的絕望。於是回轉身,他慢步朝殿門裏走去。既然答應了茜女,他不留也得留。

見納蘭滄海回心轉意,宋衛喬暗暗長吸了口氣,竟是緊張的出了身的汗,她慌忙站起身,匆匆的跟隨在皇上身後。一眾宮奴亦誠惶誠恐的各執其職,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在自己的崗位上大顯身手,皇上駕臨菊仙殿,是他們所有人的榮幸。

納蘭滄海走到正堂,往中央的正位上旋身一坐,立即有宮女上前送上茶水,另一旁有宮女拿起宮扇,輕輕的為他扇著。宋衛喬也已在往回走的過程中,暗暗將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遍,確定儀態無異後,心中微鬆,立即,一種狂喜在後知知覺的襲擊全身,她禁不住嘴角微翹,甜蜜激動竟是掩飾不住。“皇上日理萬機,一定是勞累了,臣妾為您熬些銀耳粥,解解乏,可好?”

納蘭滄海沒有看她,隻慢慢啐了口茶,淡聲道:“不必了。”

見他態度冷淡,宋衛喬也看出他是在敷衍她。雖然有失望,可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還是想竭盡所能想博君一笑。如今她們的君王最愛的是皇後,她也隻有投其所好。在心中醞釀了片刻,她露出最溫雅的笑容,輕聲道:“臣妾聽得消息,傳皇後娘娘已有了身孕,真是舉國同慶的大喜事,臣妾跟皇上道喜。”

聽到有關茜女的事,納蘭滄海才麵色緩和,看了她一眼,“嗯,確實是大喜事。”

宋衛喬一笑,又道:“臣妾今日本想去慶賀,但是因為匆忙,未有準備賀禮,待明日一定去靜心殿祝賀。”

“皇後她白日裏確實寂寥,宋昭儀若是得閑,倒是可以常去與蘭兒做做伴。”納蘭滄海有意地說。

宋衛喬心中微頓,麵無異樣的連忙低頭應承,“臣妾謹遵皇上口諭。”

“平日裏隻見你給太後請安,倒是極少出宮門。你也是個省事的。”

“臣妾多是在自己殿中走動,平日裏無事也就刺刺繡,寫寫書畫,做些瑣事。”

“嗯,皇後她興趣廣泛,也甚多的奇思妙想,你跟她一起久了,便會知道。”

宋衛喬心裏想著,果然一提皇後,皇上就滔滔不絕,不過麵上還是很欣然的道:“皇後心思純正,母儀天下,臣妾一直很仰慕。”

“嗯,好,今日朕確實累了,去寢宮。”納蘭滄海說著起身,朝一旁走去。

宋衛喬麵上一懵,全身都緊張的僵硬起來。侍寢嗎?縱使她每天都時刻準備好迎接皇上,可是真的到這一刻,她竟是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