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嘛,郵箱投稿基本是聽天由命,親自上門投稿的話,有了當麵交流的餘地,稿件被錄用的機會要大上很多。

香港島,東區。

下午,天朗氣清。

湛藍的天空,白雲舒卷,清風輕拂,鳥行振翅,高翔天地,雀鳴朗空,把東區街道襯托得無比之美。

豔陽照射下的明報大樓,銀光閃閃,清晰的從枝葉濃密的榕樹背後一點點漸露崢嶸。

明報創立最初是在中環,然後再變遷,隨著報紙業務的發展,灣仔謝斐道399號的社址顯得太狹小了,1966年9月19日,《明報》搬到東區北角英皇道651號的南康大廈,先租用十樓全層及地下半層,後又陸續租用了兩層,地下和二層放機器,十樓是編輯部,員工餐廳在頂樓。到現在73年已經發展的更加壯大了。

明報大樓前門。

李若彤基於好奇,也是無聊,緊緊的被贏病己拖著手仔,四手空空的走過去。

經過門崗,執勤的老保安雖然已是滿臉的風霜,但一身嶄新的保安製服卻異常整潔。

雖說這裏隻是一間公司大樓,站崗執勤也經曆過幾百個晝夜,但老保安也不敢絲毫馬虎大意,展現著一種獨特氣質與韌性。

贏病己朝他溫和的打了個招呼,並示意自己沒帶其他多餘的東西,禮貌道:“你好,老先生,我是來投稿地。”

老保安起先先是訝然贏病己的年輕,覺得小小娃娃,毛都沒長齊吧就寫小說了!?雖然心裏是那麽想,不過明報自有專門的審稿人,稿子好壞還輪不到他評論,隻要人沒什麽問題直接放人就行了。

因而提醒了幾句,便放過兩人了。

贏病己攜手李若彤衝老人微微一笑,向明報大門,龍行虎步,瀟瀟灑灑走去。

《明報》,香港最有影響力的報紙之一,1959年查良鏞即金庸,與中學同學沈寶新合資創辦。創業初期,異常艱難。靠武俠小說、煽情新聞和馬經的“小市民報章”勉強維持。

60年代大陸政治變局為金庸的出人頭地提供了機會。《明報》此時推出社論,特別是1962年“難民潮”事件的報道社論。1962年,受“大.躍.進”影響,內地有大批人員偷渡香港,被香港警方堵截於上水梧桐山。由於事件敏感,《大公報》、《文匯報》等報都不予報道,《明報》卻“莽莽撞撞”,大聲疾呼,從是年5月12日起,幾乎每天都作頭版全版報道。此後《明報》給自己定位“一份為讀書人、知識分子接受的報章”。1962年7月銷量跨過3萬份。到1963年,《明報》已完全擺脫財政窘境,平均日銷量是5萬份。

《明報》“言論獨立”的形象在圈內贏得清譽。特別是開辟“北望神州”版,每天刊登有關大陸的消息,滿足了香港人對大陸一無所知的需求。六七十年代,《明報》成為報道中國消息的權威。從此,金庸成為自由知識分子的偶像。

為延續中國傳統文化,金庸1966年創辦《明報月刊》,自任月刊總編。後胡菊人出任總編,長達十三年。胡菊人將《明報月刊》經營成一份綜合性的高水準讀物,形成了一個全球高級學術刊物。

1968年,又創辦《明報周刊》,經數年發展,也成為香港曆史最悠久、最權威、銷量最大、讀者層麵最廣的娛樂周刊之一。

後世的成就自不必說,許多著名專欄作家寧願犧牲稿費都要來這裏鍍金便可見一般。

不過事實上,《明報》早期頭版頭條幾乎都是獵奇、**的社會新聞,以凶殺、奸情、女色等內容為主,字號很大,標題很醒目,以誇張的形式吸引眼球——

少女單戀成狂,鯨吞滴露命殞??

**男女豔窟做-愛

慘遭炸藥定時爆殺,兩人下體同被炸碎

零沽愛情吞響尾蛇,豔女身旁男子昏絕

在這些標題之上常配有“人間花草太匆匆”“暮去朝來顏色故”等詩句作為眉題。副刊“銀百合”也充斥著“女明星的性-生活”“性-犯罪”等專欄文字。

為了增加讀者,《明報》還推出有獎填字遊戲、先送報後收費等活動。他們處處想迎合市民,格調並不高。查良鏞的社評時斷時續,一般隻有幾百字,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香港報界有一句老話“挨得就得”。如果說《明報》是金庸的武俠小說支撐起來的,誠然沒有錯,最初的三年,武俠小說、馬經、電影消息以及他短小的評論,對香港新聞的詳盡報道,都算是特色。被譽為“銅筆鐵算盤”的沈寶新也在不斷摸索、改變報紙的經營手法,拉攏廣告客戶。他說自己是“頂硬上”,印刷、發行、廣告一腳踢,第一年有過每天工作十八到二十小時的紀錄。

後來經過長期的磨合改版才有了後來名滿香江的明報。

整棟大樓,因為分工不同。有的人行走的急匆匆,像趕著投胎一般,凶神惡煞的模樣讓人不禁急忙遠離躲避。有的人走的慢悠悠地,和同事商議著下班去哪裏喝下午茶,兩個字:悠閑。

不過,一路凡是遇見贏病己和李若彤的工作人員們,都一臉訝然的盯注著他兩,好奇哪裏來的小鬼。李若彤這個小丫頭還好,麵對高大英俊帥氣,氣質相當獨特的贏病己卻讓一些女文員滿懷欣喜的搭訕,哪怕是男職員們看著贏病己溫和的笑容,如恍春天來了,伸手不打笑臉人,都伸手或是點頭客氣的打著招呼。一路熱情的招呼聲中,贏病己風度修養俱佳,一一微笑回應,贏得眾多明報人好感。

一層專門篩選小說稿件,初審部門。

整個辦公室挺大的,一張張放滿書籍、稿件、報紙的桌子前,坐著一個個風格迥異的編輯,他們或是搖頭晃腦,評語謾罵某本小說不知所謂,或是津津有味的觀賞某部小說,又或者安安靜靜的看稿件,臉上古井無波已經麻木的編輯,更有施施然看報紙喝茶唱小曲的,總之好不熱鬧。

贏病己已經問清楚應該找誰了,從懷裏掏出稿子,跨步走向門口左邊一位廋骨嶙峋的中年編輯。

贏病己之所以直接拿著稿子上門投稿,而不是選擇投到《明報》的郵箱裏,主要基於兩個原因。

第一嘛,郵箱投稿基本是聽天由命,親自上門投稿的話,有了當麵交流的餘地,稿件被錄用的機會要大上很多。

老金和老潘這兩位大忙人,肯定不會把所有的稿件都看一遍,他們也隻會選擇看被普通編輯篩選出的稿件。

而第二嘛,贏病己可沒有那麽多時間等待明報的消息,要是排隊輪到自己要花上十天半個月怎麽辦,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臥了個槽。

吵雜的辦公室裏。

死板板的中年編輯,麵孔其色黎黑,似乎對任何人都抱有敵意,向打擾他工作的贏病己,冷眼掃去,眸光先是落在他的手上的稿子,然後拉向他的臉、他的眼,最後又回到他的手稿。眨了眨眼,十七八歲的年紀,雖然是衣著普普通通,但仍可看出他氣質不俗。

他挑了挑眉,語氣舒緩了下來,疑問道:“怎麽了,小兄弟打哪兒來,有咩也事情!?”

贏病己的眸光飄向他,臉上輕鬆道:“你好,我打來處來,此番到貴寶地是來投稿地。”

贏病己的話有些調笑的意思,那編輯對此不以為意,隻在乎最後一句話。

“嗯?你?你寫的小說。”這編輯的目芒利上加利,像是要直戳入人的心腑內。

毫無疑問,贏病己這個小年輕又一次被輕視了。贏病己也不惱,心若磐石,八風不動,語氣轉為嚴肅道:“是的,打擾你的寶貴時間我感到很抱歉,但我相信看過我的小說後,你一定不會失望!”

“哦?”編輯細細的眉結微微往上挑,說大話的人他見多了,本就不以為意,如果贏病己的回應令他不滿意,意思可以滾了。

瞧贏病己又帶著笑回答道:“要是覺得不滿意,我立馬掉頭就走,絕不叨嘮。”

中年編輯心裏有些感慨,表麵上看,這小夥子不像說大話的人,嘴上旋即道:“最好是這樣,我可是很忙的後生仔。”

到底是覺得人年輕,這位編輯大人微不可覺的將唇角譏笑的揚了起來。

唉,這年頭真是越來越多自不量力的人了……

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接過稿子,瞄了一眼書名,沒有太大反應,不過對這字確是由衷的讚可道:“頗有古風,字不錯。”

這一來,他到有了幾分興趣,抬頭看了一眼微笑麵對的贏病己和滿臉緊張的李若彤,又將頭抬下,輕翻了一頁簡介。

李若彤是沒想到贏病己會寫小說啦,而且竟然上門交稿,這怎麽能不讓她驚訝,覺得佩服的同時也覺得這事不靠譜,畢竟贏病己太年輕了,寫的小說人家看得上嘛,雖然她不沒看過金庸的小說,卻也知道大名鼎鼎明報的聲勢的,在學校她的很多男同學都愛看這家報社的小說呢。心中想雖這麽想,不過掃了眼贏病己,隻好在心中為他祈禱小說能被這位明顯很精明的編輯大人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