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掠過一道閃光,一朵白蓮浮現腦海,南宮墨雲雙眸一張,頭痛欲裂。
見南宮墨雲眉頭緊皺,臉色微微煞白,淩語柔心裏一驚道:“相公,你怎麽了?”
那朵蓮花在腦海裏久久縈繞不散,南宮墨雲手指點向雙眉中間,壓抑著自己的神思,輕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柔兒放心,為夫……沒事。”
見著南宮墨雲還是一臉蒼白的樣子,淩語柔甚是擔心,細細的給他把了脈,發現他的脈像平穩中夾雜著一點點亂像,遂道:“剛才是不是有煩心事了?”
南宮墨雲微微一笑,反握她的手:“沒,有柔兒在身邊,為夫還有何煩心之事,為心擔憂的,便是為夫對你不夠好,讓你厭了為夫。”
“傻瓜。”淩語柔心裏暖暖的,卻帶出一絲疑惑之色,自從南宮墨雲受傷後,對她多了一份心思,好像總害怕她會離開似的。
嗬,其實也不怪他這樣想,像他心思如此縝密之人,她想什麽自是逃不出他目光的,可能他也察覺出她近段時間的不穩定,她亂了,所以他也亂了。
“柔兒,現在蒼穹神殿滲了進來,事情便有些複雜了,不過蕭佑城此舉,為夫是想到了的,為夫這幾天要布個局,讓蕭佑城乖乖進去。”
“什麽局?”淩語柔雙眸一亮。
南宮墨雲輕輕一笑:“這個局,名喚一箭雙雕。柔兒,靠近一些,為夫說與你聽。”
淩語柔眨了眨眼睛,微紅著臉靠近了些,更感南宮墨雲身上異香繚人,不禁有點意亂情迷。
長手往前後挽,將心愛的她抱緊,眉目低垂,在她耳邊輕語……
餐桌上,擺的清一色素宴,蕭佑城、歐陽瑤姬和兩位聖使圍坐一起,便見蕭佑城舉杯道:“難得兩位聖使尊駕下凡,蕭某不勝感激,請!”
兩位聖使對望了一眼,拿了酒,一喝而盡。
蕭佑城很是高興,仰頭將酒一喝而盡,抹了抹嘴道:“兩位聖使,不知蒼穹神殿有何指示?”
“殿君喚我倆下來是護蕭帝君周全的。至於其它事情,我們一概不理。”
“哦,原來如此,那蕭某便先謝過殿君好意,改日定必重謝。”
其中一位聖使抬手道:“帝君不必客氣,任務完成後我們倆便回神殿的,謝禮什麽的,一概不收。”
“呃……”蕭佑城笑容緩了緩道:“高風亮節,蕭某敬佩。”
幾人宴喝著,整個宴席幾乎都是蕭佑城一人說話,聖使們話是極少的,歐陽瑤姬間中插幾句話進來,聖使們卻是愛理不理的,氣氛靜寂中夾雜了些尷尬。
所以沒喝一會,宴席便散了去。
見著兩位聖使離開,歐陽瑤姬歎了一口氣,鬱鬱不歡。
“你怎麽了?”蕭佑城疑惑道。
“陛下,臣妾剛才失禮了。”
“哦?怎麽失禮了?”
歐陽瑤姬抿了抿嘴:“方才那兩位對臣妾話極少,臣妾不知說錯什麽,讓兩位聖使心內不快……”
“你沒說錯什麽。”蕭佑城打斷道:“蒼穹神殿的人都是心高氣傲的,朕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何況是你,愛妃不必將此事記掛心上,待這兩天將事情處理好了,聖使回去了便沒事。”
蒼穹神殿的人冷冷冰冰的,說老實的要不是為了保命,他是斷不會與蒼穹神殿打交道的。
歐陽瑤姬心裏一暖,喝了一杯酒,放下時眼神帶著些迷離,看向蕭佑城一片迷霧,遂覺此時與他甚是親密,便道:“陛下,臣妾陪伴陛下這許多年,陛下覺得臣妾如何?”
料不著歐陽瑤姬說這些話,蕭佑城微微一凜,對上她帶著星辰的眼睛,心裏不由得一動!
“秀外慧中,賢良淑德。”
歐陽瑤姬眸色一柔:“多謝陛下讚賞。”
蕭佑城笑道:“愛妃一向寡言,今天晚上為何問起這個?”
歐陽瑤姬緩了緩道:“沒……瑤姬有些感慨罷了。”
“感慨什麽?”
“西太國已然易主,皇族被遣,瑤姬感覺身世有些飄零,哎……”
蕭佑城雙眸微微一顫:“你身邊,不是有朕嗎?”
歐陽瑤姬微微抬頭,雙郟通紅,點了點頭:“嗯,臣妾知道陛下一直在臣妾身邊,隻是臣妾怕幫不了陛下,陛下嫌了臣妾。”
蕭佑城眸色微微一黯,當實娶歐陽瑤姬是為了太淵國前途,卻想不到導致今天這一局麵,若說要怪歐陽瑤姬……隻能說上官語柔這女人太厲害,有些事情,好像是早已注定了般,事情已然注定,挽回不了。
不能怪歐陽瑤姬,怪隻怪自己當時的決定,怪隻怪造化弄人。
冷冷一笑,蕭佑城道:“就算是嫌,朕也隻能嫌自己,愛妃不要想多了,早些休息吧。”
蕭佑城話畢,將茶盞放下,離了席,朝殿外而去。
“陛下……”料不著蕭佑城說走便走,歐陽瑤姬一腔柔情消散,愣愣的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心慢慢的往下沉,他總是這樣的捉摸不定,每次都讓她看到了些希望,卻又親手熄滅,這個男人,她愛得很痛苦……
愛得很痛苦,卻又不能不愛,自見他的那一刻,她便沉淪了,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
多年來有一個答案她不顧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她進不了他的心,她隻能在他心外徘徊……
就隻能徘徊。
集英殿上。
便見文武大臣坐於殿下兩排,主位兩方,淩語柔,南宮墨雲一方,蕭佑城,歐陽瑤姬一方。正中擺著筆墨硯,新的和約內容擺於正中。
雙方武官將和約內容宣讀,經過一番議論後,西太國與太淵國雙方達成協議,製定和約。
整個會議手續冗長,紛繁複雜,要不是聞著南宮墨雲身上的異香,淩語柔早閉眼睡覺了。
南宮墨雲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淩語柔翻著白眼,很佩服南宮墨雲的耐性。
她的耐性還不足南宮墨雲的一半呢,昨天說是要拜南宮墨雲為師父,現在看來自己這等耐性的人,要是南宮墨雲和她說長篇大論,她肯定每堂課都打嗑睡。
等了一個多時辰後,聽到宣議官說‘請兩位帝君簽議’時,淩語柔甚是雀躍,感謝主啊,終於要簽約了。
淩語柔逼不及待的拿了毛筆,看準了要簽字的部位,剛要書寫,卻又覺得不妥,看了南宮墨雲一眼,南宮墨雲笑著點了點頭,淩語柔才安穩的下了筆。
南宮墨雲說行便行。
交換了和約,宣議官又讀了好幾次,然後便是國宴開始。
對於淩語柔來說,又是新一輪枯燥無味的開始。
看著穿著豔麗的舞姬在台下跳舞,淩語柔撇著嘴,有了南宮墨雲在身邊,世上一般的女子她看不入眼哪。
誰叫自家相公長得如此妖孽。
“柔兒,有些奏折要急著處理,為夫先退下了,你再陪蕭佑城一會吧。”酒到半晌,南宮墨雲突然說道。
淩語柔傻在了當場,這突然離開,南宮墨雲還是頭一遭!
天,他不是吃醋嗎?現在竟然主動讓她陪他?!南宮墨雲不會是有什麽不妥吧?
“相公,你……”
“那些奏折是真的很趕,柔兒,不要多想,待會宴席完了來找為夫,可以嗎?”
如此溫柔的請求,誰能不答應,縱使不願,淩語柔也點了點頭:“別太操勞了。”
“好,待會柔兒來了,柔兒便接替為夫的工作吧。”
“……”淩語柔無語,她哪懂這個!
南宮墨雲離開,剩下淩語柔一人在主席,拿了杯子,淩語柔百無聊賴的把玩著玉杯。
無意間瞄了旁邊一眼,正對上蕭佑城雙眸,瞬間想起南宮墨雲說過的話。
蕭佑城經常看她。
淩語柔眼眸一沉,抿嘴轉臉,滅門之仇不共戴天,別想她有好臉色給他看!
蕭佑城一凜,心裏莫名其妙的一痛,莫名其妙的輕歎了一口氣,旁邊的歐陽瑤姬一切看在眼內,不由得臉色一變。
是她錯覺嗎?這怎麽可能,陛下與那女人,竟然……
淩語柔自己一人喝了幾杯酒,看著座下百官互相恭維的神態,甚感厭惡,待了一會終是忍無可忍,便站起來道:“太淵帝君,眾卿家,朕身體偶有不適,先行告退,眾位繼續歡宴。”
淩語柔話音剛落,眾人連忙站起來行禮道:“望陛下保重鳳體,陛下萬歲萬萬歲。”
禦書房。
奏折沒了,但禦書房裏也沒有南宮墨雲的身形,阿玉站在正中,淩語柔甚覺奇怪道:“玉,你怎麽在這麵?相公呢?”
“主人不在此,玉是在等陛下你。”
“哦?”淩語柔微微一凜:“發生什麽事情了?”
阿玉從懷裏拿出一支玉牌,遞給淩語柔:“請陛下拿著。”
這玉牌上書一個‘令’字,看起來有點像道家那些人擺陣的幌子。
淩語柔接過,正想開口,便見阿玉轉過身去,手指往空中劃了一個符印,嘴裏念念有詞,便見麵前空間漸漸模糊,層層折射,就像出現了一個水層,淩語柔驚詫不已,這時手上的玉牌閃閃發光。
“陛下,主人在裏麵,請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