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佑城和歐陽瑤姬早已在龍騰殿上,歐陽華婉也在,旁邊坐著她的夫君阿安,阿安傻傻的看著她,隱隱可見阿安握著她的手,歐陽華婉一臉幸福的笑意。

見到南宮墨雲兩人來到,蕭佑城道:“恭候大駕。請兩位帝主入席。”

南宮墨雲淡淡一笑,也沒有回禮,徑自的走到屬於他與淩語柔的宴席上。

蕭佑城笑得有點尷尬,坐下席來,便見宮人們陸續上菜,大殿裏鶯歌燕舞,好不熱鬧。

一番的歌舞後,蕭佑城對南宮墨雲舉杯道:“無極帝主,西太帝主,朕今天很是高興,能請得兩位同台而宴,還望兩位也盡興。”

南宮墨雲淡淡一笑,也沒有舉酒杯:“請問帝主喚我倆過來有何事?”

蕭佑城臉色微微一緩,依然笑著道:“帝主從蒼穹神殿回來,長途跋涉的,這兩天可得要好好休息才是。”

“嗯,是要休息不錯,難道蕭帝主隻是為了設宴而已?”南宮墨雲句句切入主題道。

蕭佑城手上的酒沒有喝下,越發的尷尬,緩了一會後隻得把酒放下:“其實將兩位帝主叫來,是想商量一下兩國事宜的。”

南宮墨雲笑道:“如何商量?怎麽商量?”

淩語柔在一旁微微帶出一絲緊張,今天的南宮墨雲很是不妥,說話語氣都非常強硬,一反平時他溫文儒雅的樣子,也很少見著他如此執著的神情。看來是有什麽刺激到南宮墨雲了。

“無極帝主,太淵國和西太國一直以來都是聯盟的,這陣子出了些問題,所以兩國的關係出現了暫時的緊張,朕想著若是兩國能像以前那般重修舊好,那可有利於天下蒼生。”

南宮墨雲淡淡一笑:“太淵帝主不會又拿出附屬臣國的和約來吧?”

蕭佑城連忙擺手:“不不不,不會,豈敢,以前是朕一時魯莽,考慮不周之舉,望無極帝主別望心上。”

“那請問蕭帝主製定了什麽新的和約?”

蕭佑城抬了抬手,便見一宮人拿出和藥,遞到南宮墨雲麵前,南宮墨雲握起一看,挑了挑眉:“每年秋收之季兩國互送口糧?”

“正是,按疆域來說西太國稍弱於太淵國,所以可以少送一些,太淵國承諾,西太國送出的糧食,太淵國必定兩倍俸還。”

南宮墨雲默不作聲,依和約上來看,太淵國此舉是虧了,西太國等於每年都能得到一定限額的口糧,如此好處……就像太淵國是西太國的附屬國般……

但問題是兩國基業又豈能長久的聯盟下去,太淵國此舉表麵上看是在討好著西太國,真心誠意的,實際上風險極其大!

若有朝一天,太淵國不發糧,而西太國又將糧食送出,那十多萬石糧食太淵國可能不在乎,對西太國卻是致命的打擊!

畢竟西太國才剛從戰火裏平靜下來,起碼得有五年時間休整,五年時間,太淵國早已將自己的軍隊布置好了。

寫這和約的人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念及此,南宮墨雲微微一笑,將和約合上道:“待朕好斟酌再行回複。”

“好好,這幾天帝主便留在太淵國養傷罷,將身上的傷養好了再簽約未遲,畢竟我們兩國是聯盟國,哪會分彼此。”

南宮墨雲笑而不語,將和約放下,這時蕭佑城向歐陽瑤姬使了一個眼色,歐陽瑤姬眸裏一黯,站了起來。

“兩位帝主,姬兒她最擅長的便是跳劍舞,藉著此高興之際,姬兒特地舞上一曲。”

蕭佑城話畢,便見歐陽瑤姬已然換上了劍舞之服,一身紫色的飄搖紗衣,裙腳鈴串,叮當響聲不斷,發髻高挽,身材高挑,宛如天上仙子下凡而舞。

南宮墨雲雙眸一片平淡,淩語柔卻是緊緊握著他的手,歐陽瑤姬果真是美得出塵脫俗,高貴得宛如一朵蓮花。

怪不得蕭佑城為她殺了上官一族,英雄自古難過美人關。

蕭佑城這隻狗熊更加是抗拒不了。

隻是讓自己的女人在席上舞劍與別人看,此舉可真算是個極大的侮辱。

也不知道歐陽瑤姬怎麽想的,就算最是溫柔的女人,見著此舉心裏也不好受。

音樂奏起,歐陽瑤姬微微而舞,劍隨舞而動,氣韻嫣然,隨著舞曲的聲音快慢而快慢,劍花碎飛,衣袂叮叮,傾世之姿。

一曲已畢,直看得淩語柔慚愧萬分,想要鼓掌,卻看到歐陽瑤姬麵上的不悅,心下一黯,她還沒給歐陽瑤姬麵色看呢,歐陽瑤姬到給她麵色看!行!

“阿安?阿安?你怎麽了,阿安!”殿上傳來歐陽華婉焦急的說話聲,便見阿安一手捂著腹部,麵色一片煞白。

“婉兒,若是阿安有事,你們便先回去吧。”蕭佑城道。

歐陽華婉點了點頭,扶起阿安退了下去。

兩人走得很急,而蕭佑城卻是一臉淡然,歐陽瑤姬卻是擔心不已,想說又不敢說,隻得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看向淩語柔道:“西太帝主,可否與姬兒共舞一曲?”

此話一出,淩語柔十分愕然,蕭佑城道:“姬兒,不得胡鬧。”

歐陽瑤姬挑了挑眉:“陛下,素聞上官家之女才藝雙絕,今天臣妾想開開眼界。”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上官’是大忌,歐陽瑤姬偏要說了出來,蕭佑城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歐陽瑤姬微微別開臉,不看他。

淩語柔挑了挑眉,看來歐陽瑤姬生氣了,擺明是要給些‘厲害’她瞧瞧的。

行,既然歐陽瑤姬送上門來,她便樂意奉陪。

念及此,淩語柔理了理衣衫道:“皇後娘娘,朕沒帶衣衫,恐怕不能舞了。”

“不怕,姬兒特地為陛下準備了一套。”歐陽瑤姬手往旁一迎:“請。”

淩語柔挑了挑眉,看向南宮墨雲,南宮墨雲握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柔兒,舞一曲給為夫看看,就以前那支舞……”

“不,是劍舞。”歐陽瑤姬冷聲道。

“姬兒,不許胡鬧!”蕭佑城這句話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歐陽瑤姬抿了抿嘴,沒看蕭佑城。

淩語柔歎了一口氣,實話說她不會劍舞,便直接道:“皇後娘娘,朕不會劍舞,不如這樣吧,我們以舞切磋劍技,如何?”

以舞切磋劍技,那便是不使力的,純粹以招為舞,為攻。

歐陽瑤姬沉吟了會,點了點頭。、

淩語柔轉身換了衣裝出來,也是一套紫色,雖比歐陽瑤姬矮了一些,卻是靈動嫵媚,如浸清水中裏的寶石般,一映之下,歐陽瑤姬竟成了俗物之流,看得蕭佑城眼前一亮。

南宮墨雲端起酒盞,將杯裏的酒一喝而盡。

這時便聽得鍾樂響起,兩人各執了一劍,淩語柔看向歐陽瑤姬,兩個女人目光再度於空中交戰著。

劍尖相抵,兩人互相行禮,便聽得琴曲一轉,兩人招式突出,‘有氣無力’的交戰著。

一招又一招,兩人互不相讓,各有千秋,因為歐陽瑤姬比淩語柔高上些許,所以一些招式淩語柔難免有所被動,越打到後來越是危險,再加之歐陽瑤姬擅長劍舞,劍招與舞蹈很好的結合,往往逼得她左躲右避。

淩語柔無奈,不發力隻靠形,打得她險像橫生。

瓷娃娃,她做不來……

歐陽瑤姬步步緊逼,她節節後退,突然,琴聲一個高調,歐陽瑤姬一個發狠,用力的一敲她虎口,一時之間虎口生痛,長劍竟然脫手而出,‘叮’的一聲落於地上。

此舉一出,眾人愕然,淩語柔目瞪口呆的看著歐陽瑤姬,不是說好不準用力的嗎,她這是啥意思?

歐陽瑤姬收了劍:“陛下,承讓了。”

話畢,歐陽瑤姬轉身而走,淩語柔看著地上的劍,突然心裏一片慍怒!

“慢著。”淩語柔冷聲道。

歐陽瑤姬挑了挑眉,轉過身來:“何事?”

淩語柔眼眸一眯,身體突然往前一衝,一手奪過她的劍,扔開。

“皇後娘娘,柔兒邀請你打太極如何?”淩語柔一邊說,手已然出招。

料不著有此番變故,歐陽瑤姬大驚,左躲右閃:“你怎麽耍賴?”

“我耍賴了嗎?沒吧,剛才你邀請我,現在我邀請你罷了。不要開小差,接招吧。”淩語柔邊說邊出招,帶、搓、擊相繼出招,打得歐陽瑤姬退不得,攻不得。

淩語柔嘴角勾著一抹笑意,便見歐陽瑤姬臉色煞白,看來撐不了多久。

她也不想與她玩,待到她一個失神,淩語柔雙手交叉而出,腳往前一架,背抵著歐陽瑤姬,左手一提,右手猛的用力,腳下一錯,便見聽歐陽瑤姬驚呼一聲,身子整個飛起,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圓圈後,‘啪’的一聲直直摔倒在地。痛得臉色頓時煞白,一時之間說不出一絲話語!

蕭佑城麵色大變,南宮墨雲眸裏掠過一抹閃爍,隨後卻是輕輕一笑。

淩語柔微微抬頭看著歐陽瑤姬,想陰她?那麽請十倍俸還吧。

對於蕭佑城,對於太淵國,甚至是歐陽瑤姬,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