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靈珠此番話一出,頓時就驚到了丁頁子。

郝靈珠一向是一個性情柔順的人,她怎麽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話一出口,郝靈珠就後悔了。今兒個怎麽這般糊塗,竟然就將自己心中的話給說了出來?雖然丁頁子是她的大嫂,說話做事一定會都向著她,但這些話到底也是跟她本性不像,豈能不引起丁頁子的懷疑?

郝靈珠訕訕的笑了笑,解釋道:“大嫂,我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說的我都明白,咱們現在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是,這些事兒也不是咱們能控製的對不對?所以,咱們也隻消在旁看看就是了。”

丁頁子眉頭微蹙,沉聲說道:“靈珠,有句話我早就想問你了。”

郝靈珠疑問道:“什麽話?大嫂但說無妨。”

丁頁子道:“靈珠,我也曉得你跟相公自小就沒了親娘,兄妹二人自小也是親近的,隻是兄妹之間畢竟不像姐妹之間可以無話不說,你心裏有些事兒沒有與你大哥講,我也能理解。可是,現在我與你哥哥成了親,便就是你的嫂子,你若是心裏有什麽事情,完全可以跟我說的,不用一個人埋在心裏。”

郝靈珠勉強扯了扯嘴角,笑道:“大嫂,你想多了,我心裏能有什麽事情?你放心,我很好的。”

丁頁子狐疑問道:“當真?”

郝靈珠重重的點了點頭,“自是當真!”

既然郝靈珠又是這般肯定自己什麽事兒都沒有,丁頁子也隻當自己是多心了,不再追問。

上次從娘家回來以後,丁頁子就將丁柔的婚事放在了心上,當天晚上就將袁寧的事情與郝淩說了一聲。

郝淩隻說跟袁寧有些生意上的來往,但對其人也不是很了解,還得調查調查再說。如此,丁柔的婚事也就全權拜托在了郝淩的身上。

幾日後的晚上,郝淩回府,一回寢房就將房中的丫鬟都先遣了出去。

丁頁子歡歡喜喜的撲進了他的懷裏,小腦袋在郝淩的懷中拱了拱,貓兒似的。

郝淩笑著抱住她的腰肢,笑問道:“娘子,你今兒個多大了?怎麽又學這副貓兒的樣子?”

丁頁子笑嘻嘻的望著他,嬌嗔道:“怎麽?你不喜歡?”

郝淩笑道:“當然喜歡,為夫巴不得娘子一輩子都這般模樣呢。”說著話,伸出手就輕輕的在丁頁子的臉頰上捏了捏,眼神中滿是寵溺。

丁頁子心裏甜甜的,每當此時,她總是想感謝滿天神佛,能讓她遇到郝淩。

“娘子,今兒個回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呢。”郝淩抱起丁頁子,在一旁的榻上坐下。

丁頁子笑問道:“什麽事兒啊?”

“娘子,你上次不是讓我去打聽袁寧的事兒嗎?今兒個已經有消息回來了。”郝淩故意神色淡然的說道。

丁頁子一喜,抱著郝淩的胳膊就撒起嬌來,“當真?相公,那你趕緊跟我說說嘛,那袁寧到底如何?能不能嫁呀?不會是個騙子吧?還是他其實隻是想騙柔兒回去做小妾的?”

看到丁頁子一副不住口的模樣,郝淩失笑不已,屈指輕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失笑道:“娘子,你別一個勁兒的問,好歹也讓為夫把話先說完,好不好?”

丁頁子一囧,低頭戳手指。

郝淩道:“我已經遣人去昌安縣探查過了,那袁寧確實是死了妻室,家中尚有一個剛剛三歲的孩子。據說,他妻子就是因為難產而死。袁寧為了懷念亡妻,才一直未娶。這不,袁夫人死了也有三年之久,袁寧也是時候續弦了。即便不是為了他自己,也得為了孩子著想。”

丁頁子不滿的撅了嘴,這當後妻也就罷了,居然還是個後媽。依照丁柔的那個性子,她很懷疑她能不能當好這個後媽。不過,好處倒是沒人能欺負到丁柔,一個三歲的孩子,應該沒有什麽心機吧?

想到此,丁頁子又問道:“相公,那那個袁寧可有其他的妾室?”

既然袁寧混的不錯,想要沒有妾室也不可能,不過隻要妾室不給力,那也是挺好的。

郝淩的回答卻完全出乎了丁頁子的預料。

“娘子,這我倒是不得不誇那袁寧一句,袁府當真是沒有其他妾室。據聞,袁府老祖宗曾立下規矩,凡是袁府子孫,皆隻能有一妻,不可納妾。想來,若不是袁夫人因為難產而死,袁寧也應該不會再續弦吧。”

丁頁子大是讚同的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想到袁府的老祖宗居然定下這麽奇怪的規矩。

現在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丁頁子的一顆心終於是放了下來,滿心歡喜的琢磨著明兒個該怎麽告訴她娘和丁柔這個好消息。

郝淩不滿的抱緊他的小妻子,低聲咕噥道:“娘子,怎麽?利用完為夫,就不想理我了嗎?”

話音剛落,就在丁頁子的脖子上親了一記。

丁頁子最是怕癢,咯咯笑著躲閃開來,一手捂著脖子,笑道:“相公,你欺負我。”

郝淩得意的笑道:“欺負你又如何?誰讓你是我娘子呢?”

說罷,一個躍身就撲到了丁頁子的身上去。

正當房中的氣溫越升越高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隻聽冬兒在門外大聲稟道:“少爺,少夫人,飯廳的晚飯已經擺好,請你們過去呢。”

丁頁子一下子就從那旖旎的氛圍中出了來,哈哈笑道:“相公,餓了吧?該吃晚飯了哦。”

說罷,還對郝淩擠了擠眼睛,氣的郝淩是打她也不是,不打她也不是,隻得悶悶的下榻穿鞋,準備去吃晚飯。

一家老小坐定,依然是隻剩老夫人還沒有過來,大家也就都隻能等著。

少時,老夫人的身影終於在門外出現,而正攙扶著她的人卻是讓大家俱是一愣。

正是好些日子沒有出現的婉娘!

與以往相比,婉娘的臉上少了許多的柔和,多了更多的堅忍,臉色似乎也比之前蒼白了一些,整張臉也似乎跟著蒼老了好幾歲。

也是,孩子是女人的希望,這一下子徹底絕了婉娘的希望,叫她如何能不傷心絕望?同為女人,隻但願她早點兒恢複過來吧。丁頁子默默的在心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