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丁頁子跟丁小虎收攤回來。本來因著今兒個的生意不錯,丁頁子跟丁小虎的心情都好的不得了,回來的路上還買了點兒鹵肉,準備晚上加點兒菜。
卻說他們姐弟二人將賣豆腐花的家什都放到西邊的作坊後,便回了堂屋,入眼便是丁母跟丁柔相顧憂鬱的情狀。
丁頁子上前,不解的看著那娘兒倆,“娘,柔兒,你們這是怎麽了?”
丁母覷了丁頁子一眼,歎氣道:“頁子,這婚事是應承下來了,可這嫁衣如何趕得上縫製?嫁妝又哪裏來呦?”
丁柔則是默默的起身回了西屋,屋裏一陣響動後,丁柔捧著一個小匣子出了來。
丁柔滿心不舍的將小匣子放在了桌上,輕輕的摸了一下又一下,終是一咬牙,毅然的看向丁頁子,說道:“姐,這都是我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嫁妝,我的婚事不著急,便就都給你吧。雖然不算太多,但好歹也能充充門麵了。”
丁頁子驚訝的看向丁柔,她知道丁柔改變了很多,也知道丁柔現在已然會為她這個姐姐著想了,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丁柔現在已經無私到會把自己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好東西送給她。
要知道,丁家雖然不算是富裕人家,但這麽多年的豆腐生意做下來,也算是積累了一小筆財富,而那些銀子都被丁柔給換成各式珠寶首飾放在身邊了,預備著將來嫁人的時候當做嫁妝。
丁頁子上前,看也沒看那匣子裏都放了些什麽東西,直接一把將匣子又合了起來,放在了丁柔的懷中,依然是感激的說道:“柔兒,你的心意姐姐明白,這些是你積攢的嫁妝,自然是給你自個兒以後背著用。要是我現在給你用了,你以後用什麽?難不成我拿去充個門麵,回頭再還你?這二次用的東西,哪有第一次的好?姐姐可不占你這個彩頭。”
“至於我的嫁妝,”丁頁子淡笑著看向丁母,“娘,柔兒,你們都放心,會有的,不需要你們操心。”
丁母跟丁柔同時搖頭歎氣,一致認定丁頁子這是在說好話寬她們的心呢。丁家就這幾人,她們都沒能耐給丁頁子備上嫁妝,那還有哪裏來的嫁妝?
丁頁子一看便知丁母跟丁柔都不相信她的話,而今她手上什麽都沒有,也確實是沒辦法說服丁母跟丁柔。
她還記得,郝淩曾經跟她說過,讓她不要操心嫁妝的事兒。雖然她不明白郝淩的意思是什麽,但是她相信,郝淩一定會完滿的幫她解決這個問題,一定會正如他自己所言,什麽都不需要她操心。
看來,現在也隻能等一等了。
“娘,柔兒,你們就先相信我一下,不要愁眉苦臉的好不好?我可是要成親哦,不知道的人看了你們的樣子,還以為我是要去奔喪呢。”丁頁子嘟著嘴說道。
丁母忙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迭聲道:“呸呸呸……盡說這種胡話!壞的不靈好的靈,都是要嫁做人媳婦的人了,說話還是沒遮沒攔的,我看你啊,就要在你嘴上加個把門兒的才行。”
丁頁子湊到了丁母的身邊,笑嘻嘻的說道:“娘,我說的話雖然難聽,可都是大實話呀。我這也不是為了寬你們的心嘛。現在終於有人要娶我了,難道你們不替我開心嗎?”
丁母勉強笑道:“當然替你開心,娘啊,巴不得你們姐妹倆都能嫁到好人家,以後生兒育女的都過上好日子。這樣你娘死了以後也才有臉見你爹啊。”
丁小虎羨慕的看著麵前的場景,自打他進了丁家的門以後,丁家人對他都不錯,隻不過他畢竟不是嫡親的丁家人,有些事兒上難免會有些失落感。
丁母似是察覺到了丁小虎的情緒,笑著看向丁小虎,道:“等你們姐妹倆都嫁人生子以後,小虎年紀也該大了,然後啊,我這老太婆子就盼著小虎也早日娶妻生子,也讓我早日抱上大孫子,頤養天年。”
丁頁子跟丁柔同時打趣的看向丁小虎,瞅著他都被丁母說的臉紅了。
丁小虎故作鎮定,認真的說道:“娘,大姐二姐,你們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孝順娘的。”
丁頁子伸手揉了揉丁小虎的小腦袋瓜子,笑道:“大姐相信你,咱小虎是什麽樣的人哪,這還用懷疑嘛。”
丁頁子的一番話終於使得丁母跟丁柔暫時放寬了心,就著丁頁子路上買回來的鹵肉,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了晚飯。
卻說為了早日讓郝淩放下心,安信第二天一早就忙忙的去找丁頁子了。當然,這一次他沒有親自到丁家的門上去找人,而是遣了個親信夥計去將丁頁子給喚到了茶樓來。
丁頁子順手合上雅間的門,笑著看向安信,“安信,我說你家少爺都病著呢,你出來找我有什麽事兒啊?”
安信略略討好的笑道:“少夫人,少爺是什麽個情況,你也心裏有數吧?再者,哪裏是我自個兒要找你,是少爺非要我早日把事情辦妥當了呢。這不,我就來了。”
丁頁子不客氣的在桌旁坐了,倒了一杯茶先解解渴,末了問道:“什麽事兒啊?”
安信神秘兮兮的環顧了一圈左右,害的丁頁子以為這封閉的室內除了他們倆還有旁人在呢。而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了丁頁子的麵前。
丁頁子詫異的看了安信一眼,拿起桌上的信封,將信封裏麵的東西都掏了出來,竟是一疊厚厚的字據,有商鋪的契紙,也有好幾處房契,當然也少不了銀票。
丁頁子想過郝淩會幫她準備嫁妝,但是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出手這麽大方。
瞅著丁頁子愕然的神色,安信笑道:“少夫人,我們家少爺出手夠大方吧?這可是少爺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私房錢呢,少夫人你現在還沒進門,少爺就已經將自個兒的私產都交給你打理了,可是夠誠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