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路遠寒已經陷入了震怒的情況下,他沒有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內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看著這一幕幕慘劇,感覺自己心中在滴血。

這些人明明是自己找回來的,明明對他們承諾會帶著他們看見黎明,可最後居然全部都因為自己而死了。

“不可饒恕!”路遠寒怒吼道,舉起羽鞭。

這個時候鄧宏誌似乎冷靜了些,心想現在的路遠寒隻不過是僅僅擁有羽者魄源的家夥,才不到一個星期,他實力絕不會提升多少。

鄧宏誌這樣想完立刻恢複了陰冷邪惡的笑容,站起身說道:“路遠……”

但才剛說兩個字,他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身體已經被羽鞭鞭打後粉碎了三分之二,然後鄧宏誌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路遠寒顫抖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剛才那一擊必然是用完了路遠寒全部的力量和魄源,夾雜著路遠寒滿心的憤怒和痛苦。

路遠寒癱倒在地上,眼中全是懊惱的神色。

為什麽,才三個小時,就不能再多等幾分鍾嗎?再等幾分鍾就不會這樣了!路遠寒看著他們的屍體坐在地上懊惱地抓著頭發。

可可慢慢恢複了神色,她顫抖地轉過身去,看著路遠寒,然後嚎啕大哭地撲進他懷裏。

“我好怕,我好怕!救救我!救救我!”可可歇斯底裏地哭吼著,而路遠寒輕輕拍著她的背,用非常痛心但又極為溫柔的聲音說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他,他殺了他們……”可可繼續嚎啕大哭道,“我以為我會死了……”

“沒人再會來殺你的,我會保護你的。”路遠寒攙扶著可可站起身來,心有不安的用冥想感應著遠處的魄源,看來何偉男和章森已經打到白熱化了。

“可可,別哭了,我帶你回我家。”路遠寒說道,“在那裏……有更厲害的神會保護你,而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不!不要!”可可緊緊抱住路遠寒,身體狂顫著,“不要再離開我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聽話,我會保護著你到我家去。”路遠寒輕輕抱著可可,微微拍著她的後背,用足以安撫人心的聲線柔聲道,“我必須要做一件事情……如果我不去,可能又會死一個人,已經死這麽多人了,我不能再讓有任何人犧牲了。”

“可是……”

“隻有一種可是了,我可是你們的神啊。”路遠寒微微笑道,“我既然是你的神,怎能看著有人死去而坐視不理呢。”

可可啜泣著,雖然還是緊緊抱住路遠寒,但似乎已經認可路遠寒的觀點了。

“抓緊我,神要帶你飛了。”路遠寒輕輕說道,帶著可可魄行到自己家中,打算將可可交給淩雨澤保護。

在那不到三個小時的教學中,淩雨澤其實並沒有教路遠寒太多的東西,但是一直在引導路遠寒的魄源。

月士、羽者、阱之間的戰鬥,說實話就是魄源的戰鬥,如果一個人的魄源可以淩駕於對手之上,也就是說根本不需要所謂的戰鬥技巧,壓倒性地將對方擊倒便可以了。

隻不過,這種壓倒性越晚後就越難以出現,畢竟高手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少,所以無論是羽者還是月士都會要求自己全方位的戰鬥都要提升。

但是路遠寒不一樣。

路遠寒體內的魄源是紫色殿殿下的全部魄源,並且因為路遠寒的特殊體質,他體內還夾雜著與他長時間相處過羽者的魄源,例如淩雨澤與章一澤。

在這麽多高手的魄源都在路遠寒體中,也就是說隻要將如今的路遠寒體內的魄源給引發出來,那就根本不需要學習所謂羽術一樣,就能戰勝普通強的對手。

就如最開始的月士形態路遠寒一樣,什麽咒術都不會,靠著天生無比之強的魄源戰勝了一個又一個對手,隻不過後來的敵人已經不能僅僅靠魄源就能戰勝了。

淩雨澤的方法便是和路遠寒一次又一次“魄源”戰鬥,就是不斷爆發自己的魄源壓製對手。在這樣三個小時的訓練後,路遠寒的羽者魄源居然全麵蘇醒。

而路遠寒的基礎戰鬥性能就不用多說了,在枯人和第十三月等一係列高手的教學後,他的戰鬥技巧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所以依靠著這樣強大的魄源,在根據他以前的戰鬥經驗,絕對不僅僅能自保,也可能戰勝較高實力的對手。

而剛剛秒殺鄧宏誌,恐怕是因為暴怒讓路遠寒全部的魄源都奔湧出來了,加上鄧宏誌的輕敵,才瞬間被秒殺。

但此時的路遠寒依舊異常懊惱和悔恨,腦子裏陳佑、李佑慘不忍睹的屍體和地麵上張龍的骨灰以及現在石鎮、池市各地街道上的慘狀都在他腦中漸漸浮現。

路遠寒握緊了拳頭,此時可可躺在他的懷裏居然已經睡著了,與其說是睡著,還不如說是驚嚇過度了。

這樣也好……路遠寒歎了口氣,這時已經到了家中。

這麽一去一回過程中,家中居然又已經煥然一新了,看來淩雨澤的動作也是相當快。路遠寒抱著可可從窗戶中進入了家中。

“這又是你的新女友?”淩雨澤略顯嘲諷地笑道,“看來你的女友還真不少。”

“沒空和你解釋這些。”路遠寒將可可平躺放在沙發上,“叔叔……因為我已經死了很多人了,如果說章森叔叔也在今晚死去的話,我恐怕是再也沒有顏麵去見章一澤的,所以,我現在要去那邊!”

“你想好了嗎?”淩雨澤輕輕說道,“畢竟……何偉男他的實力可是和月界那個叫金敏俊的閣主差不多啊,就以你現在這樣的水準去……”

“覺悟這種東西。”路遠寒打斷淩雨澤,背向他說道,“根本不用去思考就做好了的。”

淩雨澤看著路遠寒的背影,然後囑咐道:“容我囉嗦一句。遠寒,別忘記了,你現在的姿態是肉體。肉體受傷是不能靠魄源修複的,希望你能記住。”

“我自然記住了。”路遠寒輕聲道,“我會活著回來的。至少在所有事情結束前我絕對不能死!”

路遠寒話音剛落,就消失了。

淩雨澤看著窗外,輕聲歎息道:“就算所有事情結束了,你也不能死啊。否則,我該怎麽向心瑾交代呢。”

路遠寒心急如焚地全速魄行到章一澤的家中。

隻不過在魄行的途中,路遠寒一直皺著眉頭,剛剛給鄧宏誌那一擊幾乎耗盡了他全力,畢竟鄧宏誌的實力也有副閣主級別,秒殺他用出的魄源是難以估計的。

淩雨澤說的沒錯,以現在的身體去那裏……還能做什麽呢。

但……不管能不能起到作用,總之必須要趕到……

否則,真的就再也沒有顏麵去見還在和紀小季苦戰的章一澤了。

路遠寒氣喘籲籲地來到章一澤的家門前,這是個古老的宅院,有著規模不小的庭院,隻不過被章森改造成了他們家獨有的訓練場,一靠近就能感覺到羽者特有的魄源。

而院子旁邊便坐落著如同嶽陽樓這樣古色古香的樓閣建築。

仙界之下生色殿,靈界之下引月閣。恐怕章森的建築風格就是來源於這吧。

隻不過在路遠寒還沒緩過神來,庭院裏又一次爆發出極大的光圈,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路遠寒大驚,這次的魄源爆發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強,難道說!?

路遠寒再也不敢多想,揮動羽鞭接連擊打了大門數次,才將它擊穿然後衝了進去。

路遠寒判斷的沒錯,在大門上端有著無數類似於封咒的東西,應該是水係羽術中防禦類的羽術,所以路遠寒不敢貿然直接從空中飛進去,他還記得自己現在擁有的僅僅隻是肉身。

隻不過當他踏進門的那刹那,眼前的慘況還是超出他的預計。

這被改造成訓練場的庭院已經麵目全非了,幾乎在這場戰鬥中被轟打成了月球表麵一般,而章森正渾身是血地躺在地麵上奄奄一息。

但令路遠寒沒有想到的是,何偉男的情況居然也好不到哪裏去,除了能勉強站立以外,上衣也都早已粉碎,身上沒有一塊是好的。

“真沒想到你這老家夥實力居然恢複到這麽多了。”何偉男咒罵道。

“哈……”章森吐出一口血,異常堅強地喘息著,“這才隻是我七分的功力呢……就你這種模仿羽者能力的家夥……也有資格向我們羽者挑戰嗎?”

何偉男氣得不行,但並不敢貿然上前,因為他發現路遠寒闖了進來。

“剛才……是你殺了鄧宏誌吧?”何偉男冷冷問道,聲音裏有一種難以察覺的畏懼,畢竟秒殺鄧宏誌的實力是異常罕見的,在自己重傷的情況下和有著這等實力的對手一戰他可是不敢的。

隻不過何偉男哪裏知道,如今的路遠寒其實也隻是強弩之末罷了。

“叔叔……我來了。”路遠寒無視何偉男問題,大步走到章森麵前,輕輕歎息道,“對不起叔叔,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沒事……隻要你們不怪我們對人界慘劇不管不顧就好了。”章森有大吐一口血,顯然剛才傷的不輕,如果路遠寒晚來一步,估計接下來也會命喪黃泉了,“即便也許你們會笑我們迂腐或者沒有人性……但人界的戰爭我們是沒有資格插手的。”

“別說話了,叔叔,我懂,這些我都懂。”路遠寒歎了口氣,然後聽到後麵暴跳如雷的聲音。

“少年果然一個個狂妄自大!”何偉男怒吼道。

“你是說紀小季吧?”路遠寒轉過身,一臉淡然地看著何偉男,說道,“不過……你居然還是在今晚違背了他的命令啊。但你的違背也讓我無法原諒,因為……”

寒風吹過,讓所有人都覺得毛骨悚然,然後路遠寒冰冷的聲音在寒夜中傳來,如同催命之聲——

“因為……你想傷害的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