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來找你?”路遠寒有些詫異,問。

“經過昨日一戰,我猜你應該憶起不少往事,”枯人逐步走向路遠寒,頭慢慢抬起,“想必是關於你父母還有你妹妹的吧。路先生,我們進去說。”

路遠寒嗯了一聲,轉身便往牆壁走去,他慘叫一聲,一路人趕緊離他遠遠的——以為路遠寒是個精神病患者。

路遠寒摸著額頭上腫起的包,對枯人咬牙切齒道:“怎麽回事!?”

“哎呀哎呀,”枯人顯得有些抱歉,搓了搓手,“沒來得及和路先生說,你現在還在肉體內呢,不通過靈體盒的轉換你怎麽能進入呢。萬一哪天哪個人類不小心闖入我這裏了怎麽辦呢。”

怎麽不早說!路遠寒一臉憤慨,手足無措——夏依並沒有把靈體盒給他。

“路先生別著急,我這備好了呢。”枯人遞過來一個靈體盒,像是早就料到。路遠寒接過靈體盒,盯著枯人麵帶笑容的表情,放棄了推測他內心活動的想法。

他看了下四周沒人,使用靈體盒存放好自己的肉體,隨枯人一起進入了大廳。

“路先生,這個給你,”枯人遞給路遠寒一張紙貼,“這紙貼貼在靈體盒上後,靈體盒便會暫時消失進入到另一個次元中,這樣你就不會出現喻原與噬血一戰時,噬血出現的遭遇了。對了,這是一盒這種紙貼,給你以後備用。”

路遠寒在上午已經聽夏依提起這場戰鬥的經過了,當時他就在擔心自己的肉體若以後出現這種狀況會如何,沒想到枯人給了他這等寶物。

“謝了,枯人先生,”路遠寒接過紙貼,“可怎麽恢複呢。還有紀小季和章一澤也是用靈體盒嗎?”

“恢複時隻需要像你進入肉體前冥想就可以了,隻不過步驟反過來了,想象你從肉體出來的情形,”枯人與路遠寒已坐在大廳的石椅上了,枯人給路遠寒泡了一杯咖啡,“紀小季和你一樣必須得使用靈體盒。不過章一澤……他可不一樣啊。”

路遠寒喝了口咖啡,問:“那他是?”

“哎呀哎呀。羽者果然就是高人一等啊!”枯人感歎道,給自己泡了杯茶,“羽者是不需要靈體盒的,他們隻需要通過冥想,身體就可以自動變成靈體了,想恢複時再次冥想就可以了。真不知道兩百年前羽界怎麽會輸呢,是不是有什麽更大的陰謀呢?瞎說的瞎說的,你就當我漫畫看多了吧。”

“真厲害,”路遠寒感歎道,“不過枯人你這種幾百年前的人也看漫畫嗎?”

“哎呀哎呀,畢竟我現在在人界嘛,”枯人大笑道,“漫畫真是個好東西啊!”

“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枯人你有些地方很是像多啦A夢呢。”

“呃……多啦A夢是什麽?”

“……”路遠寒有些無言以對,這也叫看過漫畫嗎,他有些尷尬,說,“對了,我來這裏找枯人是因為……”

“我知道的……路先生,”枯人站起身來,“你和我來,我給你看些東西。”

枯人往一個房間走去,路遠寒默默跟在其後,喻原竟從另一個房間裏探出頭來窺察著。

路遠寒走進房間一看,發現房間四麵牆壁和天花板上都布滿了監視器,監視著不同的人。

“這是?”路遠寒話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枯人將左麵牆的其中一個監視器放大至全牆麵,監視器上的人竟是……路遠寒的父親,他正在看的竟是重播的昨晚電視節目。

“枯人!我,我爸爸還沒有死,是嗎!”路遠寒萬分激動,幾乎是要撲到監視器前,“他現在在哪兒!他是不是還活著!這都是真的對吧!?”

枯人看著激動的路遠寒,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並不能算是你父親。”

“什麽?”路遠寒呆站在原地,“雖然十二年過去了……但我仍能一眼認出他,這絕對是他!你別再逗我了,枯人!”

“他的確不完全算是你父親……”枯人重申道,轉過身看著其他的監視器,“不知路先生是否聽說過魂悟這一詞?”

“魂悟?”路遠寒愣住,想起自己剛剛脫離肉體時夏依和他說的解釋,“聽,聽說過。”

“那你知道什麽是高級魂悟者吧?”枯人用手點著一個又一個監視器,緩緩道,“你父親便是高級魂悟者。脫離肉體後,肉體仍保留著他的思維和習慣生活。你看見的,是我給他製造的肉體,雖然看起來和人類的肉體其實無異,但他永遠不會衰老和死亡。”

路遠寒的雙眼漸漸黯淡了下來——為什麽要給他希望,最終帶來不還是絕望嗎?路遠寒用雙手支撐著牆壁,腦袋聳搭下來,低聲說道:“枯人前輩是認識我爸爸的吧?能和我說說他究竟是什麽人嗎?或者說說十二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恕我……”

“算了,”路遠寒打斷枯人的話,“我不想再聽見拒絕了。我知道作為神秘主義者的你依舊和之前一樣什麽都不會說。”

“真的抱歉了。路遠寒先生。”

路遠寒眼神愈發地黯淡,不再多問,垂頭喪氣地與和枯人走出房間。恰好此時碰上喻原,他正準備出門。

“喻先生不打算再留一會嗎?”枯人詢問道。

“不了,”喻原聞聲應道,“我和涉閣主已經失去聯係一晚上加一上午了,再不聯係會出問題的,謝謝枯人前輩的治療和收留了。”

“這些都是小事,”枯人答道,聲音忽然變冷,“能否懇求喻原先生答應我一件事呢?”

“但說無妨。”

“請喻先生不要將見過我的消息和你昨晚以及你剛剛的所見所聞告訴涉新石閣主,可以嗎?”枯人的聲音愈發顯得冰冷,像是死亡的味道。

喻原一怔,心中一寒,口中應道:“沒問題。我必將隱瞞。”

“多謝喻先生。”

喻原走出大廳,用魄行迅速來到了一片荒地,掏出那個類似傳呼機的東西,說道:“已經獲得關於路遠寒身世的最新情報,以及疑似六十年前因罪叛變的一位閣主和三位副閣主。”

枯人送走喻原和路遠寒後,輕笑著,走入據點。

“喻原還是把情報如實告訴了月界。”單雪冷不防地對枯人說。

枯人聽後,僅僅淡然一笑:“我是故意讓他看到這一切的。”

“什麽?”高清揚忽然掏出棍子對著枯人一頓猛打,“你是腦子進水了吧!我們隱藏在人界六十年,天天擔心受怕據點會被月界知道,你是有病吧!?”

枯人大叫喊痛,用魄行閃到一邊連忙求饒。

枯人忽然停止嬉鬧,露出詭異而陰冷的笑容,說:“這有什麽可擔心的。在月界我們可有金敏俊先生的援助呢。”

高清揚緊握棍子的手忽然鬆了下,問:“那個金敏中的弟弟是吧?”

“是啊……”枯人收起笑容,表情陰沉,讓人心驚,“六十年了……六十年了,各位。六十年前我們蒙冤被趕出月界,該是我們反擊報複的時候了。”

枯人說完這句話,單雪哼了一聲,高清揚也丟下木棍冷笑著,就連單靈也停下手中的遊戲,表情露出難以見到的陰冷。

六十年了,從上一輩積累下的仇恨和陰謀該是時候一一清點了。

忽然,枯人臉色一變,說:“糟了!他們來了!”

高清揚表情變得極為難看,她突然喊道:“單雪呢!”

單靈大驚,四處查看,找不著自己的姐姐。枯人神情已恢複,他歎氣道:“他出現了,小雪她還能坐的住嗎?任她去吧,我們行動,趕在事情變得糟糕前。”

路遠寒家中。

“哥哥,你回來啦!”淩語晨興奮地跳起來,“大姐姐對我真好!給我做了好多好吃的!沒想到你們發展地這麽快,你都把鑰匙給她了!”

夏依無奈地看著這個活蹦亂跳的小女孩,苦笑說道:“語晨,我都快說了一萬次了,我們並不是……”

夏依話到一半被強製停止了,因為路遠寒忽然走到她麵前,擁住她,吻上了她的唇,她完全沒預料這樣的情況,驚愕地半天做不出任何反應。

“呀!”語晨尖叫道,趕緊閉上眼睛轉過身去,“哥哥真不害臊!”

路遠寒鬆開夏依,說:“嗯。我們先到房間去了。”

路遠寒牽著完全錯愕的夏依到自己房間中,留下語晨一個人在房間,卻不知窗外有一男子一直注視著這裏。

“你是不是想找死!被我殺掉!”進入房間的夏依惱羞成怒,雖說她對路遠寒一直有好感,但沒想到他竟如此大膽,她一巴掌打向路遠寒,卻被路遠寒躲過去了。

“你……”夏依氣到說不出話。

“你先別激動,”路遠寒忽然說道,“現在班裏所有人都把我們當情侶了,再這麽下去我們除了假戲真做沒有更好的理由向眾人解釋為何我們住在一起了。”

“那你可以和我商量啊!沒必要忽然這樣!”夏依還是很惱火。

“要裝就要裝的像一點……而且,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我想接下來我們偽裝起來會自然起來。”路遠寒一臉無辜。

“你是說你要我做你女朋友?”夏依似乎情緒平緩了點。

“不能全算是吧……反正是偽裝。”

氣氛變得曖昧起來,路遠寒凝視著夏依,壯起膽一步步朝她走去。夏依臉微紅,心髒如小鹿亂跳,不知該做什麽反應,看著他走向自己。

忽然,響起一個男聲。

“你們倆夠了吧。”餘鐵鈞在旁邊冷冷說道。

“啊!?”路遠寒驚呼一聲,萬分尷尬,“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從窗戶,”餘鐵鈞看著路遠寒,冷冷道,“你別說我不光明正大,你自己也一樣。”

房間的氣氛降到冰點,三人尷尬地互相對視了下,誰也沒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