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真的是路遠寒先生啊。”一陣玩世不恭的聲音從竹林深處傳來,路遠寒斜著眼睛雙手插腰一副快要爆發出來的樣子。

“我說……”路遠寒忽然放聲大喊道,“能不能不要哎呀哎呀了!至少給我現個人影啊!啊!?”路遠寒嚇得往後大跳一步,因為枯人突然從地底中升起,出現在他麵前,與他麵麵相覷。

“你你你!你是要嚇死我嗎!”路遠寒拍著胸口驚呼道。

“哎呀,別這麽說,我還是在想誰那麽無聊在樹林裏呆了這麽長時間呢。”枯人張圓了嘴哈哈笑道,“這個,路遠寒先生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呢,這個新據點我好像沒有告訴你啊。”

這個家夥絕對是故意的。路遠寒歪眼瞪著他,沒好氣地道:“少裝了,你估計早就知道我會來找你吧。昨晚那幻阱傷了夏依後,你的魄源就開始能在石鎮裏感覺地到了,說到底,是你故意讓我發現你的吧。”

“哎呀。果然還是什麽也瞞不過路遠寒先生啊。”寒風吹過,枯人的銀色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那麽,就隨我來吧。”

枯人坐出一個往下跳的動作,隨後人真的消失在了地上,路遠寒先是愣了下,但也見怪不怪了,隨即也跳了下去。

“路先生是不是很驚訝啊,哈哈!”枯人在降落時故意發出誇張的笑容,“沒想到這地底下有這麽大一片天地吧!”路遠寒沒說話,反而在下降的過程中拔出劍來,忽然衝枯人而去。

“哎呀哎呀,被你發現了啊。”枯人冷冷一笑,舉起劍但並沒有出劍鞘擋著,“看來路先生你的領悟力是越來越強了。”

“沒有會一直降落的空間……我忽然算是想明白了。”路遠寒無盡地向枯人斬擊著,冷言笑道,“我的無劍魄生最大效果便是速度,如果在這種永遠下降的空間裏,想必是讓我完全領會無劍的次生吧。”

“答對了。”枯人忽然陰沉著臉,竟拔出劍來,“沒想到路先生的聰慧程度是越來越高了,我原以為路先生隻是一個純粹隻會打打殺殺的家夥呢……沒想到如今頭腦也這麽好。次生,枯劍!”

路遠寒大驚,沒有想到枯人居然一上來就使用枯劍。

“次生……”路遠寒使用無劍那刹那感覺到體內的阱又一次想要吞噬自己,一時間感覺到身體極為不適,頓時愣住不敢繼續使用了。

“怎麽了。速度這麽慢。”枯人冰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路遠寒驚出一聲冷汗,這時他發現枯霧已經將自己包圍了,但並沒有靠近自己。

“你以為我是在手下留情嗎?”枯人看著枯霧內的路遠寒冷言道,“別開玩笑了,如果是在這場上你已經死過一次了,但我之所以沒有進攻你,是為了讓你看到什麽叫閣主級的戰鬥,讓你明白差距究竟在哪裏。”

枯霧消失,路遠寒後背已經被冷汗徹底打濕,說實話他已經沒能明白枯人到底什麽意思?

“魄生,你知道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嗎?”枯人舉起手上那支精致的木藤指向路遠寒。

路遠寒雙手握劍,並沒有言語。

“所謂魄生,並不是完全提高劍的殺傷力或者奇異的衍生能力,而是……”枯人忽然活生生消失在路遠寒眼前,隨後路遠寒竟然感覺到全身上下都遭到瘋狂的擊打!“而是將你的魄源徹底的解放,從而達到你身體素質全方位的極速提升,這才是魄生的真正含義啊!”

路遠寒好不容易發現枯人的動作慢了下來,但一拳衝著他的胸口過來,他條件反射地握住枯人的手腕以為能擋住拳擊,但他沒有料到的是,這力度竟完完全全超出他的預計,竟連帶著他的胳膊擊中了他的胸口,路遠寒口吐鮮血,應拳而飛,隨後身體全速栽向了無盡的地麵。

但枯人竟隨時隨刻地跟在他的身旁,隻聽見他枯槁恐怖的聲音。

“這就是魄生……我的魄生並不能顯著提高自己某一方麵的身體素質,但我已經做到能將其他方麵轉移到特定方全力使用。”枯人看著奄奄一息的路遠寒冷聲道,“就像你看到的當我速度快時力量不是很強,速度慢下來時力量則強的恐怖。但我在戰鬥中永遠是均衡型的,那是因為——”

路遠寒忽然感覺眼前的枯人開始變形,隨後眼前的枯人竟變成了父親,他看見路葉生被金敏中砍倒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之後路葉生又變成了夏依,被道爾芬一拳擊穿了腹部。

“啊!”路遠寒露出驚恐的表情,顯得異常害怕,但他看見的最後一幕是——枯人又變成了自己,隨後那個自己被體內忽然出現的阱吞噬,而那隻阱竟是他的母親秋心瑾!

“是因為我次生的衍生能力,怖憶。”枯人看著精神已經快接近崩潰的路遠寒不屑說道,“像我這樣的均衡性選手,最好的戰鬥方式便是在出其不意時用出這個能力,讓對手看見記憶中最恐怖的畫麵,那一瞬間的失神我便可以將其一擊斃命。隻可惜的是,沒能用到白葉身上。”

怎麽會,這麽會……

路遠寒感覺自己的頭腦和身體都快要疼痛的爆炸,可是意識卻也在漸漸模糊,那些讓他覺得恐怖的回憶一幕幕閃現在他的頭腦中。

“你會不會太過了一點,枯人。”一名青色連衣裙的身材曼妙女子慢慢走到枯人的旁邊說道,“這種近乎殘忍的能力你是很少用的,在修煉過程中對他使用弄得不好……會讓他喪命的。”

說話的人是高清揚,其實枯人和路遠寒一直都隻是在懸空狀態,離地麵也就十幾米高,而造成那種似乎一直在下降的錯覺完全是在一旁的單靈和單雪製造的幻景。高清揚看著已經跌落在地麵表情驚恐雙眼無神的路遠寒,麵露不忍,但忽然驚愕的表情流露出來,對枯人說道:“喂……他的身體!”

枯人一看,竟然僅在幾秒之中身體就變成了全白色,並且刻滿了骷髏……這不是衣服,而是路遠寒的皮膚變成了這樣。頭發慢慢變長,全白色,路遠寒翻了個身,心髒處出現一個麵目恐怖的骷髏,但能感覺地到環繞著極強的防咒保護著,而路遠寒的臉也已經雪白,眼睛血紅。

這不是阱變,而是要變成真正的阱。

“單雪、單靈,我們上!”高清揚見枯人隻露出詭異的笑容,但卻不做出一點舉動來,立刻著急喊上單雪和單靈,三人同時拔劍衝向了已經站起來的路遠寒。但三人同時發現,劍砍在路遠寒身上竟毫無反應!

路遠寒身上散發出黑霧來,三人大驚躲開,高清揚率先喊道:“沒辦法了!次生,青劍!”

“次生,白火劍!”

“次生,幻舞劍!”

三人同時次生,再度衝向已完全喪失人性的路遠寒前。

“原來是這樣啊……”枯人眯著眼睛看著戰況慘烈的前方,全完全不擔憂,笑容隱蔽而詭異,“如果是這樣,那就可以放心了,你說是吧,秋心瑾女士?”

枯人轉過身,秋心瑾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的兒子。

“真不愧是心阱啊,居然能在清揚她們都沒有察覺的情況潛入我的據點。”枯人看著秋心瑾笑著,“每次都那麽擔憂,卻每次不阻止他,和上次我送他入月界一樣,明明擔心地要死來到我這裏目送他而去,卻故顯淡定地說,麻煩你了,青田先生。”

原來秋心瑾就是當初路遠寒一眾進入月界後在枯人背後出現與其飲茶的女子。秋心瑾麵露憂色苦笑道:“青田先生你遠比我聰明的多,讓他遠離危險的唯一辦法隻能是讓他直麵危險了。還是那句話,麻煩你了,青田先生。”

“嗬。我不是說了嗎。”枯人走入牆壁,進入到另一個空間,完全不理會下麵的戰爭,秋心瑾跟隨其進入,聽見枯人說,“我剛說了,如果是他現在這樣,那就可以放心了。”

而與此同時章一澤竟再一次找到了他父親章森。

“你如今過來找我,恐怕又有別的目的吧。”章森背對著章一澤歎道,“是不是覺得那晚的戰鬥你沒能參與而感覺到愧疚……還是覺得,與那幻阱實力差距太大。”

章一澤一愣,麵色紅了紅,心想果然什麽都還是被老爸看出來了。

“爸……你說的沒錯。”章一澤正色道,“你不用瞞我了,你的力量從月界回來後就在迅速恢複著,雖然你的目的恐怕是和羽界有關,但也請你再度教導我。”

“教導你?”章森轉過身來,“為何。”

“殺阱……阱的最大天敵或許不是月士,而應該是羽者,對吧,老爸。”章一澤抬起頭來,眼中放出奇異的光芒,“而且……路遠寒和紀小季恐怕現在都在瘋狂的特訓中,我又怎能落後於月士和意界人呢。”

章森露出欣慰卻又淡漠的笑容,他此時隱隱約約感覺到似乎有更為強大的魄源在靠近石鎮。

章森的感覺沒錯,此時石鎮上空竟有著一位心阱和三位幻阱。

“道爾芬……你可真沒用啊,居然隻有費斯活著回來了。”一位聲音尖尖身穿白色修身西裝的心阱冷笑著,嘴上卻還咬著一朵玫瑰花,但絲毫不影響他說話。道爾芬滿臉不屑,而那在蕭淩手中僥幸逃走的普通幻阱瑟瑟發抖著,他壓根沒有想到會和帝皇心阱、兩位帝王幻阱同時站在一起。

“道爾芬,那兩個雜種幻阱都是死在那叫霜俊傑的小鬼閣主手上吧?”另一位帝王幻阱看著腳下的石鎮嗤笑著,“真是丟人啊,帶著十二個通阱和三個普通幻阱去追捕路遠寒,最後卻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道爾芬怒氣衝衝瞪著這個帝王幻阱,可心阱忽然喊道:“好了!道爾芬、夏克,都別吵了!”心阱看著地麵,露出興奮的笑容,“看來他們來了……不要讓我斯普潤失望啊,所謂的閣主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