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路遠寒卡了下殼,想了想後輕聲道,“我沒有和涉新石正麵接觸過,並不了解他。但……聽說他是射手座,我也是射手座,所以我覺得他不會忍心傷害你的。”

“啊?”李若婍俏眉一皺,靚麗的麵龐露出疑惑的表情,顯得有幾分可愛,“什麽射手座?”

路遠寒無奈地歎了口氣,說:“沒什麽沒什麽,就是類似於我們中國人生肖的東西,隻不過星座是按月排的……雖然這麽說也不準確。”

“這樣啊。”

路遠寒其實更想問的是,為何月界的等級排序會是西方的月曆,而不是東方的排法,但這種古老的問題想必可能隻有誓天知道是為何了。

“畢竟,你是涉閣主第一個那麽在意的人類。”李若婍正色道,“如果多深入接觸你,可能便會知道涉閣主為何會選擇叛離月界的原因吧,我是這樣想的。因為……喻原死的時候,在月衛葬禮上,他的表情比我還要悲傷,我怎麽也不覺得他會是和白葉一樣選擇墮落的人。”

喻原。路遠寒想起這個名字也有些傷感,這是他最早見過的兩個月衛之一,卻連他最後一麵也未能見到,世事無常。

“還有一件事,路遠寒。”李若婍看著路遠寒忽然麵色紅潤但顯得有一絲慍怒。

“說吧。”

“你要對我負責。”李若婍氣鼓鼓地瞪著路遠寒,“別忘了你對我做過什麽!”

路遠寒一怔,苦笑道:“這要怎麽負責啊……難道,非你不娶嗎?”

“你,你想得倒美!”李若婍一下子氣壞了,坐在草坪上,而路遠寒也辦法隻能陪坐她身邊,“反正你怎麽負責我還沒想好,總之,你得負責。”

碰上個這樣刁蠻的女生也算是自作孽了,路遠寒無奈想道。

“你就沒談過戀愛嗎?”路遠寒試探性地問道。

“在我們那個年代還不叫談戀愛呢。”李若婍歎了口氣,“我出生在民國時期香港的一個大家族,在我還沒一歲時,父親又帶著我定居在了台北,我是完全不了解那時候的曆史是怎麽一回事。當時家境富裕程度不比這江蕭蕭差。”

怪不得了,公主病就是那時候養成的。

李若婍十八歲那年,親眼目睹父親被阱吃掉,而她在慌亂逃跑中落入江中淹死。李若婍的靈魂就在台灣四處遊蕩著,當在快變成阱時,涉新石發現了李若婍,將其帶入魄區,又視其天賦較好,選其成為月士訓練生。從那時起,李若婍便決心要進入十一月閣,最終在三年前晉升為副閣主。說起來,李若婍與喻原是同批的月士,但喻原天生魄源太差,注定成長地很慢

突然,兩人同時臉色大變,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你也注意到了啊。”李若婍掏出靈體盒瞬間變成月士形態,看著比她更早轉變為月士形體的路遠寒笑了笑。

“是啊,真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路遠寒拔出劍來,“看樣子,應該是幻阱。”

“小子感應力越來越好了啊,但……這幻阱可不是一般的幻阱。”李若婍微笑著,“不要怠慢了。趕緊魄生。次生,光芒劍!”

李若婍的黑色月士衣飾變為了青白色連衣長裙,劍柄下處擺動著青色飄帶,月劍變成一把長長的飛刀狀劍,長發飄飄的李若婍握著唯美的劍站在河岸邊,卻一臉困惑地看著路遠寒。

“怎麽不魄生?這可不是你隻用常態月劍就能對付的對手。”

路遠寒苦笑著,他何嚐不知道每一階段的魄生使用後,自身從速度、力量、反應到魄源都可以得到極大的提升,但他此時無法對阱下手。忽然河岸的水掀了起來,李若婍一臉無奈,隻好揮動月劍,無數把發出銀光的細小飛刀將所有的浪水都擊退,一個幻阱飛舞在空中微笑著。

“真是個惡心的家夥,明明是個男人,但卻還化著煙熏妝。”李若婍不屑地看了其一眼,冷笑道,“我是十一月閣副閣主李若婍。幻阱,報上名來吧。”

“十一月閣?涉新石大人手下的人,看來我得手下留情了,嗬嗬。”幻阱身穿青衣,打量著李若婍,“還是個美人兒,真不錯。我叫道爾芬,斯普潤之皇手下,人稱水王。”

“水王?果然你挺能說的,看你那海豚尾巴,真讓人覺得惡心。”李若婍笑道,“區區幻阱,也敢稱王,受死吧!”

李若婍再度揮劍,巨大化的百把飛刀衝向道爾芬,哪知道爾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伸出左手握著阱弓,無數巨大化的阱箭一支不差地抵消了她的飛刀。李若婍一驚,知道對手實力不弱,立刻旋轉著飛刀狀的劍體,光芒四射,刹那間道爾芬身邊被包圍住了數道玻璃狀的光芒結體,倒讓道爾芬無法動彈。

“就這樣嗎?”道爾芬握著黑刀擊碎這些光芒,“副閣主的次生衍生能力竟全是攻擊型能力,真讓人失望!”

道爾芬忽然將黑刀和阱弓放到一塊,黑光一閃,巨大的魄源爆發而出,李若婍連連後退,而接下來的場景讓李若婍和路遠寒都驚愕地瞪大了雙眼。

月……劍!?

沒錯,道爾芬手中握著一把黑色月劍,阱加月劍,竟會出現這樣的場景。路遠寒顫抖著,雖然已經聽章一澤和魔星提起過,但真的看見這樣的情景還是不由自主地會覺得恐怖……更讓他有些不安的是,他體內的阱越來越蠢蠢欲動了,他不敢動手,怕再次無法控製自己。

“可惡!”李若婍見路遠寒不肯出手,連連用月劍釋放出混合攻咒的飛刀,這樣的高強度進攻李若婍也很少用出,這幻阱的實力比她曾遇到的每一隻幻阱都要強,這難道就是魄結變異後的結果嗎!?李若婍有些吃力,心想如今這道爾芬的實力和那傳說中的最強幻阱史拜德相比,可能隻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差距了。

道爾芬輕鬆地用那把月劍擋下李若婍的每道攻擊,他冷笑道:“用月士的武器和套路自然能輕鬆化解月士的攻擊……說到底,還是你們對如今的我們了解太少了。讓你見識下你無法了解的攻擊吧!”

道爾芬雙手握劍,一劍砍下,竟砍出黑色氣流狀的巨大阱箭……這是將阱弓和黑刀融合的攻擊,甚至還攜帶了月士的攻咒。李若婍不敢相信會出現這樣前所未有的攻擊,這是她從沒有遇見過的事情,就當那阱箭快要射中李若婍時,忽然一道白影擋在了她的麵前,阻擋了阱箭。

“抱歉了,若婍,我到現在才出手……但請你離我遠點。”

是路遠寒,但聲音為何變得這麽恐怖?李若婍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等等,路遠寒的衣服變成白衣,無數的骷髏,他的頭發變長了一些,但正在慢慢變白……

這難道是……阱變!?

“抱歉……我現在還控製不了它!”路遠寒一聲嘶吼,一劍劈下,巨大的白色劍風衝向了道爾芬,道爾芬先是一怔,再度用月劍砍出黑色氣流阱箭,兩者在空中相撞,爆炸消失。路遠寒連忙仰天嘶吼,瞬間變回了黑色月士古老衣飾,跪倒在地上,頭發也變回了黑色。

李若婍有些不敢靠近路遠寒。

路遠寒感覺到全身乏力,他雙手支撐在地麵上,大滴大滴的汗落在地麵上,心想:我果然不能控製阱變,差點就又要暴走了……而且剛才阱變不是我自己想要發生的,是自己自然身體變成這樣。如果剛剛再多出一秒我沒有趕走體內的阱,恐怕……

路遠寒閉起眼睛想起自己先前暴走的三次,頓時苦惱地握緊拳頭狠狠砸向地麵。

“路遠寒……”道爾芬尚有一番興趣地看著這個少年,“見到傳說中的你,比我想象的要弱的多嘛……看來可以跟白葉大人說你是個不值得培養的垃圾,我這就殺了你。”

李若婍迅速擋在了路遠寒麵前,但她也流著冷汗,知道以她一人根本不是這幻阱的對手。

“打架什麽的居然不通知我!若婍,你太不夠意思了吧!”

道爾芬一驚,扭頭一看竟發現河岸左邊來了三名月士。

“梁獨!?”李若婍欣喜道,“蕭淩,吳櫻?你們都來了。”

道爾芬看了看場麵,冷冷笑道:“雖然來的都是垃圾,但是以一敵四我可沒有獲勝的信心,我們下次再見吧。”“等等!”路遠寒抬頭喊道,卻發現河岸上空隻剩下一片黑霧。

“可惡!”路遠寒砸著地麵,表情憤慨。蕭淩看著路遠寒,忽然飛到他身邊一把把他拽起來。

“蕭淩,你?”李若婍不知道蕭淩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別說那幻阱對你失望,我對你也很失望,路遠寒!”蕭淩拽著路遠寒的衣領,看著黯然神傷的路遠寒低吼道,“當初那個打敗我說要替我救出無夢閣主的你呢!?那個在所有人倒下也要麵對金敏中說要把我們都救回去的你呢!?就你現在這樣,連魄生都不敢用了!還像樣嗎!”

梁獨哼笑一下,心想:激將法啊。不過對這小子可能這招是最管用的。

“少囉嗦。”路遠寒一把推開蕭淩,看著他們說道,“我隻是不想傷害到你們罷了。誰知道我體內那個可怕的東西何時再又會爆發,那時候的我,恐怕比以往每一次失控都要恐怖吧。”

“那是因為你不夠強啊小子!”梁獨張大著嘴衝地麵的路遠寒吼道,“別說不想傷害人這種笑死人的話,如果你夠強,體內的阱算什麽啊!你爸爸不就沒依賴魄結就完美控製了嗎!?說到底還是你太弱了!”

“這樣啊。”路遠寒忽然轉過身,用挑釁的笑容看著梁獨,“那,你怕死嗎?”

“啊?”梁獨露出興奮的笑容,“小子,是下戰書嗎?我怕死啊,但不是怕自己死,是怕你死在我手上啊!”

“那就好。”路遠寒渾身散發出驚人的魄源,同時看向蕭淩,“蕭淩,那麽,就拜托你和梁獨了,和我認真的打一場,如果我被阱吞噬了,請你們四個毫不猶豫地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