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個“好問題”進行了深入淺出的思維碰撞, 最終得出了一個玄妙的方案——

他們完全可以到時候再給小狗偽造出一個披著MP名號的空殼子實驗所,全稱就叫做Merry christmas Party,假裝在做違法的人體實驗, 然後讓司楮來端掉這個假冒偽劣產品。

既完成了劇情指標, 又不會出現人員傷亡。一舉兩得。

幾年後才會發生的事情, 蕭枕雲也懶得現在就拿出來庸人自擾。司棣借著在外找人,沒事勿cue的理由留下來陪了他兩天, 等到蕭家禮葬禮那天清晨才匆匆趕回。

出席的人很少, 段霏還躺在病**,一天到晚清醒的時間都沒兩個小時, 根本下不來床;蕭驚風人在國聯會, 正在和森裏蘭特工會會長據理力爭,趕不回來;最該操辦這場葬禮的蕭枕雲礙著劇情原因,隻能隱姓埋名對外做出失蹤的假象。

最後葬禮名義上由司楮負責, 但因為缺乏經驗辦事不利, 真正出力最多的反而是蕭念。這也就導製司楮非常懷疑人生, 感覺自己的工作能力還不如一名八歲的孩子。

多日未出現的司棣一在葬禮上現身就被小狗和小雞圍住。

“小叔有消息了嗎?”司楮問。

司棣疑惑地看著司楮的臉, 上麵滿是發自內心的關切和焦急,但按照他三天之前觀看的長達21集的連續劇《囚禁風雲》劇情進展, 弟弟目前分明應該和小叔關係惡劣。

就算司楮心地善良記吃不記打, 沒有決定和蕭枕雲老死不相往來, 那也不該這麽情深意切地擔憂著蕭枕雲才對……?

……該死, 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蕭枕雲給司楮下了什麽迷魂藥?

“你……”司棣決定試探一下司楮自我攻略走到哪一步了,“不記恨小叔之前對你做的那些齷齪事了?”

“我都知道了。”司楮板起臉, “小叔也是被迫的……我不怪他。”

這下司棣是真的驚訝了, 綠眸微微睜大:“你怎麽知道的?”

“真的是被逼無奈的?!”司楮狗眼圓瞪, 他緊接著的這一句話讓司棣立刻意識到他被騙了。司楮之前還隻是猜測,是他的話讓司楮徹底肯定了答案。

……不得了啊,司棣暗自讚歎,小狗到底是什麽時候進化的?

說出口的話不好反悔,他隻能閉嘴裝聾作啞,任憑司楮不依不饒地繞著他打轉,死活想要再套點消息出來。

“哥,到底發生了什麽?小叔是通過那種方式保護我嗎?”

“哥,小叔受委屈了……要不是斐然向我提出事情可能另有內幕,我還不知道要誤解他多久……我當初應該再敏銳一點,再多思考一些,再細致入微一點……”

“哥,小叔真的很愛你的,他對我說的那些都是假的,你可千萬不要懷疑他的真心,不要再讓他被誤解了。”

“哥,你精神域的結合標記還在吧?至少能確認小叔還活著吧?”

……

蕭家禮的骨灰在清晨隨著曦光入墓,直到傍晚蕭枕雲才持著一捧白菊坐在碑前,口罩與墨鏡遮住了他整張臉,傾風徐徐掀起他的發絲,蕭枕雲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司棣一開始甚至沒敢上去認,直到向導摘下墨鏡別在領口,隨後向站在遠處的他投來視線。

熟悉的煙藍色雙瞳,一如雨後氤氳的水鄉。

“你居然真把頭發剪了。”司棣輕步走到蕭枕雲身邊,伸手非常自然地撫上對方濃密的短發。手感自然不比長發時的順滑柔亮,還有一點點紮手,不過發質非常優秀,烏黑水潤。

“嗯,早就嫌煩了。如若不是劇情限製,我大概會在穿來的第一天就剪掉。”蕭枕雲不是很在意地說。

和他正相反,司棣的銀發倒是在一天天地留長,此時已經能在腦後紮起一個手指長的小揪來,不過司棣還是喜歡自然披散,等再長了或許會去剪個狼尾。

他接過蕭枕雲擱在膝蓋上的花,代替對方彎腰放在墓碑前,接著起身拜了一拜,“家禮,願你來生順遂平安,做個家庭幸福的普通人……”

“他想做普通人嗎?”蕭枕雲忽然問,“雖然沒有和他聊過相關話題,可我感覺……他好像更樂意做特種人。”

“……都有過這般殘酷的經曆了,他還會覺得特種人好嗎?”

“……”蕭枕雲垂下眸,思考了一會,悵然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了。”

司棣輕輕笑了一聲,攬住他的肩膀,聲色溫和而沉穩,“那我重說,家禮,願你來生平安順遂,事事都能……如你所願。”

說著他看向蕭枕雲,兩人相視一笑。

“真是個好期許。”

祭拜過後,蕭枕雲再次玩起失蹤,司棣則是久違地回了趟家。

短短三天過去,蕭念已經通過他淒慘跌宕的身世、清秀俊麗的臉蛋、有情有義的品格徹底征服了司媽媽。

“這小可憐,父親失蹤、朋友去世之後一直悶悶不樂的。”司媽媽哀歎著單手捧住臉,“小楮,你得空了多陪陪他,千萬別讓人家有寄人籬下的感覺,我看念念早熟,這個年紀最是自尊敏感了。”

司楮立刻拍胸脯保證小叔的兒子以後就是他的兒子。

司母:“……”那倒也不至於。

一旁,司棣隱晦地和蕭念交換一個眼神,兩人找到獨處的機會互通了消息,司棣告訴蕭念蕭枕雲的情況一切安好,然後把他新換的終端號發給蕭念。

蕭念則是和司棣說了一下他日後的計劃。

原著中“蕭枕雲”的戲份已然殺青,他也就不需要時時刻刻伴在蕭枕雲左右,蕭念希望自己可以留在司家,以便近距離觀測男主和男二的劇情進度。

當然,蕭念也不想過多地和司楮接觸,因為他畢竟也是個在書中不該存在的角色。

“我覺得這兩者是不能同時存在的。”司棣沉吟,“我指的是‘待在我家’和‘不和司楮接觸’這兩點,完全是互相矛盾的。”

蕭念皺著眉看向司棣,露出了費解的神情。

“我不理他不就好了?”理想主義者蕭念這般說道。

當晚,臉色堪比鍋炭的蕭念就被熱情似火的司楮強行架出了門,綁架的架,而綁架理由是“你楮哥哥和斐然哥哥帶你去小區小賣部買吃的好不好?”

蕭念立刻冷臉反對,說自己不想出門,謝謝好意。但司楮壓根不給他反對的機會,把人往懷裏一抱就衝出了門,邊跑還邊笑容滿麵地喊著‘嘟嘟嘟,念念坐飛機咯~狗狗牌大飛機嗚嗚嗚~’

蕭念:“……”

蕭念驚恐地向司棣投去了求援目光。

救救我,救救我!

司棣靠牆站著,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洗漱過後,他躺在**,將這件事說笑話一樣告訴蕭枕雲。

後者也剛沐浴過,短發濕噠噠地垂在額前,長發的時候他就不愛吹頭發,現在仗著頭發短,更不吹了。“你不怕著涼了?趕緊去把頭發吹幹。”

蕭枕雲正拆著一件巨大的包裹,聞言抬起眼眸:“等著你幫我吹呢。”

司棣一下子就從**坐起來了,黑白異色的狼耳立在頭頂:“你別瞎撩我,我年輕火氣盛,害得我想入非非一整夜睡不著怎麽辦?”

蕭枕雲用剪刀劃開膠帶,半垂著頭輕笑:“你這才是在撩我……我身體不行但是心態年輕,我也會想著你徹夜難眠。”

“那我來找你?”司棣說著就要行動。

“這麽晚了,你別折騰了。”蕭枕雲從紙箱裏取出一個被泡沫盒嚴嚴實實保護著的長條物品,在角落裏還堆著個一模一樣的紙箱,司棣皺眉問:“你買了什麽東西?”

蕭枕雲瞥了他一眼:“這還是我們當初一起買的,你忘了?”

司棣忘得一幹二淨,但他私底下向來又精又賊,立刻佯裝恍然大悟道:“哦,那個啊。”

“哪個啊?”蕭枕雲放下刀片,好整以暇地望著他,眼底是促狹的笑意。

“……”司棣。

“怎麽不說了?”

“有點複雜……”司棣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思考著思考著就解開了睡伊令口的兩顆紐扣,等到倒了杯水的蕭枕雲回來,司棣右手食指無意間又是一撥,第三顆紐扣也解開,大半個熊湯都露了出來。

“把扣子全解了我就告訴你。”蕭枕雲抿了一口熱水。

司棣得意地笑起來,幹脆拓了上伊,照鏡子一樣對著懸浮屏扭來扭去:“好奇怪,小叔,我是不是左匈比右匈大一點?”

蕭枕雲:“……”

“瑈一下就一樣大了。”司棣低著頭說,“可是瑈完,右匈的那點顏色又比左邊深了……一邊立起一邊平著,我這種強迫症看著好難受,要不要再瑈一下左邊呢?可是瑈了左邊又比右邊大了。”

“……”蕭枕雲承認這頭大瑟狼贏了,“別再賣弄**了,不怕晚上真的睡不著嗎?”

司棣越發得意:“反正我要是睡不著,肯定也有人陪我夜不能寐……”

蕭枕雲撥開泡沫包裝,揭開裏麵物品的神秘麵紗——一對深色的金屬義肢。確實是先前司棣陪蕭枕雲一起去配的,光是采集腿部數據尺寸就花了一整日的時間,製作周期長達一個半月,還是動用了金錢的力量趕的加急單。

不等司棣催促,蕭枕雲取出義肢立刻就開始試戴。

“你一個人能行嗎?”司棣著急地傾身道,似乎這樣就能離蕭枕雲近一些,“刺蝟的房間不是就在你隔壁嗎?讓他來幫你。”

“他蹦靜音迪呢。”

“……”

蕭枕雲脫掉酷字,比對著說明書,認認真真地將輔助義肢固定在大腿兩側,接著又取出腦電波信號接發感應器,盡量貼著頭皮別在發間。

他抬頭望了司棣一眼,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一人安靜又激動地握住雙手,眨也不眨地看著屏幕;另一人則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努力去操控沉靜多年的雙腿,想要再一次站起來,再一次行走。

“小心,小心點!”司棣喊道,“不行別逞強,等我在你旁邊的時候再嚐試。”

蕭枕雲沒說話,隻是專注於自己的兩條腿,他咬著牙用手撐著輪椅,兩條腿不聽使喚地繃直,他第一次使用義肢,隻感覺在馴服兩頭不聽話的野獸一般,充滿了坎坷。

他並不貪心,不求立刻能行走,但他迫不及待想要站起來。

很快,蕭枕雲一個狠心,雙手用力推了自己一下,整個人就像一條筆直的尺子,從45°斜角反手一推變成90°直角,司棣興奮地喊著:“你站起——”

蕭枕雲直勾勾地站正,又直勾勾地往地麵栽倒,一秒變成180°角。

“了……小叔!!!”

作者有話要說:

此刻被塞到超市前的搖搖車裏開搖的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