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呢?這…一切都透著詭異!院落之中依然喧鬧。與之前相比並沒有什麽異常。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汪信決定進屋找含春。
一進門就在大廳的角落發現了對方,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四目相對。含春從汪信的眼神當中感覺到了不對勁兒。起身走了過來,兩人轉身出去,來到院落中的無人地方。
“含春姐,你有發現什麽異常嗎?”
“小信,沒有什麽異常啊。就是…”
“就是什麽你快說呀。”
“就是我大姐夫和二姐,三姐進到了西屋的房間。我剛才聽到在我們出去的時候,二姐把門反鎖了。他們已經進去了,快半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那個…那個”
“哦?你是說他們已經進去半個小時了,還沒出來?他們…關係很好嗎?”
“嗯…之前我隻知道二姐和大姐夫關係很好。至於三姐應該也不錯吧…”
汪信作為本村人,對於迎春的德行當然心中有數…而她們的大姐夫是啥人自己也略知一二!聽到含春這麽說,心中也有數。突然他想到了什麽!對啊!含春說他們進了西屋很久沒出來,自己剛才聽到的那聲慘叫也是從西屋發出來的!
汪信急得一額頭汗水,含春看他著急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隻能拿出一張紙巾給對方擦汗。
西屋…
迎春和長春不知所措地看著謝苟的屍體,但既然這樣了,隻能開門去求助了!就說…大姐夫突發心髒病了!總之先蒙混過關再說!姐妹倆簡單合計了一下。其實基本就是迎春在說長春在聽。
“嗯,接下來我開門,然後你就按照之前說的做!”
“嗯,二姐,我聽你的!”
掏出鑰匙,“哢嚓”門鎖被擰開,隨著門被打開,四周的光源迅速消失,一個呼吸間,竟然…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漆黑!二人急忙掏出手機,點開手電筒,借著這光亮觀察四周。
在光源消失的一瞬間,長春便緊緊地拽著自己二姐的手。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此時她小聲地說
“二…二姐…我們是不是…撞鬼了…”
聽到長春這麽說本就害怕的迎春,也忍不住哆嗦起來,卻是開口反駁…
“別…別胡說!就算有鬼,我們跑就是了!這…好像是我們家!”通過手機的光亮迎春看清了。這分明就是自己家!屋裏的電器都沒有亮光,整個房間漆黑一片。
“那…我們跑吧!這裏一定有鬼!嗚嗚嗚,不會是…婆婆…吧!”長春不想觀察這到底是不是自己家。此時此刻她隻想二姐帶著自己逃出這個地方!說完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就抓著二姐的手往門外跑!
迎春被自己三妹突如其來地一拽。身形忍不住一個趔趄,但很快跟上腳步一起跑。手機的微弱光亮,不知不覺也暗淡了幾分。跑著跑著。突然!腳下拌到了什麽,迎春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手中的手機卻沒有飛出去。長春被她這一帶也是趔趄了一下,但沒有摔倒,轉過身來扶她。
當趴在地上的迎春借著手機光亮爬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剛才絆倒自己的…
“啊!”
迎春口中發出一聲尖叫!剛才絆倒自己的分明是自己丈夫陳西的人頭!此時人頭就在她的腦袋不到十公分的地麵!顯然自己剛才踩到!導致…車軲轆了幾下,此時剛剛停下來,他死不瞑目的瞪大了雙眼,就那麽死死地盯著自己!
然而…長春卻沒看到,剛才二姐突然喊的這一嗓子也嚇了她一跳。依舊在扶二姐起來…但是迎春此時此刻又哪裏起得來?她覺得自己的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
“二姐你怎麽了?你…喊什麽?你起來啊!我們跑啊”長春快急哭了,自己二姐這是怎麽了?
“我…你…你姐夫的人頭!在…前麵!”迎春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句話。
“啊?啊!”聽清這句話的長春用手機光亮向前方照去。緊接著她嘴裏也傳出了一聲比剛才自己二姐更加淒厲的尖叫。那…真的是姐夫陳西的人頭!而且…那人頭還對自己笑了一下!
長春覺得自己要瘋了。如果是平時她在經曆如此恐懼的事情,恐怕會直接昏倒。但不知怎的,此時姐妹二人卻異常清醒。是那種絕對的清醒!恐懼的感覺也更加清晰!
就在這時,身後的響起了一道聲音。
“我的心呢?你們知道我的心去哪了那?”這…是陳東子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到了最後變成了咆哮,怒吼!在她們身後,不足五米的位置,陳東子麵色鐵青,胸前一個大洞依舊在留著黑色散發著惡臭的血!正在大步走來。前麵陳西那頭顱在地上軲轆軲轆自己滾著,嘴裏確實發出淒厲的慘叫…
“好疼!啊啊啊啊!我的脖子好疼!真的好疼!啊啊啊啊!”
迎春此時已經嚇傻了,“當啷”一聲,手機落在了地上,她隻能緊緊地握住自己三妹的手,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死亡距離自己這麽近…
“三妹,別…別怕!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閉上眼睛…嗯,你的手好涼啊…”
“咯咯咯咯咯…有那麽涼嗎?那是因為…我一直在冷凍棺材裏啊!”
迎春聽到這句話下意識抬頭。
“啊?”
她發現近在咫尺的三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自己婆婆!那張怨毒的臉詭異而又扭曲,張開了嘴,嘴裏還有著蠕蟲在爬,猛地向自己咬來,她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喉嚨間傳來的劇痛,被啃食的恐懼。和眼角劃過的那一滴悔恨的淚!
“如果,當初…不逼死婆婆…就不會有今天………吧?”
而長春呢?長春被胸口有著大洞的陳東子,瘋了一般…用手爪將心髒抓了出來,放在嘴裏瘋狂地啃食著…嘴裏含含糊糊的說著
“吃了…我就有心了!”
指縫中滴出來的心血。一滴一滴掉落在陷入彌留之際的長春的臉上!
汪信的眉心狂跳,他有一種拔腿就跑的衝動…此時突然哀樂變成了話筒聲。
“喂!我是操辦這次喪事的陰陽先生三黑子。現在挽聯花圈已經準備好,有想給老人家敬獻花圈的可以過來!另外…各位親朋好友中午11點去呂三的禮堂吃飯。下午還有拉魂和晚上的辭靈獻菜!我替陳家兄弟謝謝大家了,請大家百忙之中過來幫幫忙!好了,我說完了。臥槽!摔死我了!這是誰的腸子?啊!王小土你…是人是鬼!”
一開始汪信和含春還在聽著,結果到了最後,就看到三黑子說自己說完了,放下話筒去拿挽聯,結果…踩到了地上的半截腸子…摔了一跤,抬頭一看…王小土正麵無表情地把地上的腸子往自己肚子裏麵塞。看到他的目光,突然發瘋一般撲了過來!嘴裏嘟囔著。
“腸子!你踩了我的腸子。我的腸子不夠用了。把你的腸子給我,把你的腸子給我!給我!”
“啊啊!”三黑子的肚子被瘋魔一般的王小土用手活生生撕開,把他的腸子往自己肚子裏塞!
“咣當!哢嚓!”大門突然被關上,同時上了鎖!不知什麽時候,陳東和陳西兄弟二人,一個嘴裏咬著一顆帶血的心髒,一個隻剩一個無頭的身子懷裏抱著自己的人頭!對著在場的所有人發出淒厲的笑聲…聲音卻不是他們本來的聲音…而是他們兩個人的母親…老婦人的聲音!
“咯咯咯,你們都知道我遭了那麽多罪。都知道我的兒媳婦兒子們想把我賣給瘋子老頭兒。都知道我的兒子隻要喝醉酒就會打我。都知道我每天吃的飯,隻有狗吃剩了之後才能輪到我。都知道我是被他們逼死的!你們都不會幫我報警。你們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而我死了,你們都假惺惺地來祭奠。所以…你們都該死!”
在場眾人看到這一幕全都嚇傻了,不知道是誰率先哭出了聲。跪在地上磕頭。
“嗚嗚嗚,老太太!不關我的事,是你的兒子,兒媳婦不孝順。和我無關呐!”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有的磕頭求饒。有年紀大的更是被嚇得當場犯了心髒病,抽搐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也有一些人在想辦法逃跑!其中就有汪信和含春,含春覺得自己的腿徹底軟了,對著汪信快速地說。
“小信,你快跑,你跳牆跑!他們都成鬼了,都成僵屍了!我…你別管我,我腿不聽使喚跑不動了!”汪信根本沒有回答,他甚至都沒有去看陳東陳西兄弟二人,他的目光注視的方向是…靈棚!
“咣當!”
靈棚中棺材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一個穿著壽衣麵色煞白嘴唇卻殷紅如血的老婦緩緩坐起,老婦人手指甲漆黑,長得駭人!就那麽平靜地坐了起來,看著在場眾人無聲地咧嘴笑著!
一股寒意湧上了汪信心頭。他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之前自己完全不知道的知識!嘴裏喃喃自語…
“含怨氣而死!衝黑風起煞!有鬼物之靈!成走屍人魔!原來這就是走屍人魔!此為大陰,大陰之物怨氣越重,其陰氣越強!殘害生靈越多,其能力越盛!”含春看他嘟嘟囔的,以為他被嚇死了,推了他一把,急得快要哭出聲音。
“你快走啊,小信,你得活著…姐…死了沒事,你得活著啊!”說話間老婦人已經進場,抓住了一個人的頭顱…就要擰下來!那人嘴裏大聲哭喊。
“不要啊!我也會鬼術!啊!起靈!”說著這叫呂二的漢子往自己身上臉上塗著隨身攜帶的淤泥!那淤泥正是他偷偷去亂葬崗從死人眼窩挖的!正是來自祖上傳下來的邪書上的方法!
哪曾想這一方法對老婦人根本毫無作用。她一個手抓著呂二的腦袋。另一隻手提著他的衣領。嘎巴一聲,一個碩大的頭顱被擰了下來。呂二依舊保持著那副驚恐的表情。手上都是那往身上抹著淤泥的動作!老婦人貪婪地吮吸著呂二這脖頸之上噴出來的鮮血!似乎…因為對方用邪術起過靈。所以其鮮血比常人對於她這走屍人魔而言更加補!稱得上是大補之物!
在場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此時都跌坐在了地上。如果是一個凶徒,眾人還有勇氣去反抗。可這不人不鬼,不僵不屍的東西叫他們怎麽去對抗?試問誰能用雙手一擰,把一個五尺高大漢的腦袋擰下來?
“咕嘟!咕嘟!哈…”老婦人喝飽了呂二的血,將無頭屍身扔在一旁,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那隻有黑色,沒有眼白的瞳孔。突然之間對準了汪信所在的方向。
口中發出一聲嘶吼。雙手匍匐在地麵之上。就這樣手腳並用地向汪信撲來。
含春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眼看老婦人撲過來,她一把推開汪信,自己則是撲了上去,嘴裏聲嘶力竭的大喊。
“小信!跑啊!快跑!!!”
眼看老婦人那尖利的指甲就要刺穿含春的喉嚨。汪信瞬間血灌瞳仁,嘴裏大喊。
“不!!!!”
下一刻,汪信的雙眼被血色充滿。他身上的玄武黑蟒紋身瞬間活了過來!黑蟒的雙眼變成了兩個空洞。而汪信的雙眼變成了一對蛇瞳。瞳孔中射出一道黑光,不…是濃得化不開的黑霧,瞬間貫穿了老婦人的身體。就像是初春的白雪一般。老婦人那能生撕鋼鐵的僵屍之軀,瞬間消融,沒有留下一絲塵埃。院落中,化作走屍的王小土。陳東和陳西隨著老婦人的死也瞬間失去了全部力氣,咣當一聲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氣息。
而瞳孔變成蛇瞳的汪信。那血色玄武文身竟也要掙脫出來。他皮膚瞬間變得赤紅。腦海中被無窮的殺意衝擊。
就在這時眉心之處。那縮小無數倍的逐陰令。發出亮光,汪信瞬間失去了意識。
恍惚之中,他聽到了兩個字。
“逐陰!”
再次睜開雙眼。被手機鈴聲吵醒。腦袋異常疼痛的汪信。接起電話沒好氣地說
“誰啊?”
電話那頭響起了一道好聽的女聲。
“是汪信吧?我要買無水蛋糕。昨天晚間,我姐夫2一家請客吃飯的時候,包括老太太,陳東,陳西,迎春,長春,大姐夫謝苟,王小土,呂二,三黑子。因為煤氣泄露都死了,麻煩你開一下門簾兒。”
老婦還魂(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