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日一行剛落入萬靈穀,帝法與帝南早就等候多時,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帝法摟著他的肩膀,大笑道:“日老弟,我們是每天翹首以待,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龍洋一族,哈哈,太棒了。”帝日愕然,表情頗不自然,帝法以前幫助帝月奪位,致使兩家勢同水火,不共戴天,現在卻像多年未見的生死兄弟,熱情得讓人受不了,心裏感到怪怪的。不過,他畢竟是一洋龍王,瞬間恢複正常,一手拉著一個,開心的說道:“兩位老哥,不好意思,龍洋路途遙遠,讓大家久等了。”帝法笑得十分燦爛,發自內心的歡喜:“老弟的速度已經驚人,比我們想象的還快大半個月,好,好,安全到達,老哥哥就放心了,嗬嗬,老弟可知道,你們一天不到,咱們兩個一天坐立不安。”帝南興高采烈,甚至於激動得難以自抑,淚花在眼中打轉:“我們龍族已有很多年沒有相聚,哦,最後一次大約在九百萬多年吧,當年的七洋大會盛況空前,至今記憶猶新。”使勁晃著帝日的手,鄭重的說道:“老弟來得好,大敵當前,我們幾家再次攜手,掃蕩乾坤,正是龍族複興的機遇,”他一臉真誠,讓人不得不信,龍洋群龍麵色怪異,帝日眨眨眼睛,露出一絲笑意:“南老哥說得太對了,上有陳凡上人一呼百應,下有萬靈齊心協力,包括我們龍族,各洋放下分歧,攜手並肩,同仇敵愾,肯定是掃蕩靈界,天下太平。”頓了片刻,眨著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兩位老哥深明大義,心懷龍族複興之誌,看來對龍族分裂已有切膚之痛,準備回歸龍洋,龍族再次一統。”掙開兩龍之手,恭恭敬敬的一躬到底:“小弟身為龍洋之主,在此代表太玄全體龍族表示敬意!”帝法、帝南怔了怔,笑意僵在臉上,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從名義上來講,龍洋還是龍族之主,其它六洋隻是下屬。帝日顯得嚴肅認真,後麵的六龍卻忍俊不住,捂麵而笑。陳凡暗自讚歎,帝日不愧是龍族祖的龍王,果然不同凡響,機智靈敏,口才一流,由此來看,帝月能抗衡數百萬年,也不是一個大草包。帝法反應最快,裝著剛看到陳凡,立即轉移注意力,恭聲說道:“小的失態,請主人降罪。”冷落了陳凡,帝法更是神色惶恐,一躬到底:“上人莫怪,在下太激動了。”陳凡心中暗笑,兩個家夥都是老狐狸,一番表演唱色俱佳,不知在搞什麽名堂,表麵不動聲色:“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大家都不是外人,安置客人最為要緊。”帝法道:“謝主人!”重新轉向帝日,又變得笑逐顏開:“陽老弟,你與日龍王去洞府,其它人交給我,保證妥善安排,讓日老弟滿意。”“法老哥,這些小事沒必要親勞,讓它們自己去吧!”帝南恢複了熱情,飛快的向陳凡使了個眼色,左手拉著帝日,右手一抓帝法,大步走向洞府:“日老弟,走,我們多年不見,好好聊一聊!”陳凡心生疑惑,兩個家夥有些反常,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要麽在聯手算計帝日,要麽有所相求,其它眾靈不知所措,一龍小心翼翼的問道:“陳凡上人,我們去哪兒?”陳凡想了想,指著穀東道:“那裏有一大湖,水量不多,先暫時安身吧……哦,你留下!”此龍的修為略低於帝日,在龍洋顯然位很高,他揮揮手,其他神龍與十八靈急馳而去。陳凡笑道:“請問龍兄如何稱呼?”此龍連忙答道:“在下帝星,上人有何吩咐?”陳凡其實是無話找話,忽然靈光一閃,問道:“愁眉現在哪裏?”帝星怔了怔,露出一絲奇異的表情,嘴唇動了動,低頭不語,似乎有難言之隱。陳凡臉色一沉:“難道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帝星忙不迭的搖頭:“不,上人不要誤會,三公主位特殊,行蹤不定,日龍王從來不問她的去向,我們更不敢多嘴。”陳凡眼中寒光一閃,冷哼道:“你認為她去了哪裏?”帝星感應到一股殺氣,情不自禁的打了寒顫,如果其他人這樣問,且不談帝日追究責任,自己也一口回絕,可陳凡是太玄第一人,特別看到萬靈拜服的場麵,莫名其妙的,內心受到了強烈震撼,湧起無限敬畏。陳凡臉色一緩,說道:“大膽說,他聽不見的。”帝星咽下一口吐沫,強自平靜下來,四周張望幾眼,特別是遠處的洞府,還是猶豫不決。陳凡殺氣大盛,語氣森然:“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帝星心中一寒,傳音道:“日龍王曾經透露一點,三公主好像是在天鼓嶺,就是容洲的天鼓嶺,大劫之前就去了,具體目的日龍王沒說,我一無所知,上人詢問日龍王即可。”陳凡十份詫異,帝法說愁眉去了祖,帝星又說去了天鼓嶺,按理說,龍洋的消息最準確,不過,她去天鼓嶺幹什麽?難道心灰意冷,隱居天鼓峰?或者進入沉睡?突然心中一跳,洞?她肯定去了洞。“洞裏到底有什麽寶貝?”陳凡陷入沉思。種種跡像表明,當年救笑臉的應該就是愁眉,也是她指使笑臉打頭陣,甚至於拉上天原,現在看來,她還是不放心,不顧危險親自前往,嗯,此舉大有深意,關係特別重大。也許事關帝光的安危,甚至與上古時期的龍族有關,她消失了兩百年,紫蘭花曾說千年不會出現,可以肯定,洞內隱藏著巨大的秘密。許久,陳凡回過神來,見帝星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目光有些惶恐,笑著傳音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數,去吧!”帝星長鬆一口氣,輕輕的點頭,略一躬腰,向大湖飛去。陳凡暗忖道:“帝日?帝月?愁眉?龍生九子,各不相同,三兄妹各行其事,估計帝光進層太過倉促,沒有安排妥當,不過,帝王之家爭嫡奪位並不罕見,比外敵還要殘酷。”輕歎一口氣:“生在帝王家,自古是禍非福,其實是一種悲哀,命不由己,也許最痛苦的是愁眉,父親陷於絕境,兄長爭鬥不休……唉,算了,還是看看兩個老狐狸在搞什麽鬼。”神識一展,發覺洞口布下了層層龍鳳禁製,興致頓起,立即將心靈延伸過去。三龍王相對而坐,帝法說道:“……日老弟,目前的情況就這些,總而言之,形勢危急,我與南老弟都豁出去了,冰洋廣老哥最慘,隻剩下他一個光杆龍王,你怎麽說?”帝日挺直了腰杆,雙眼微閉,沉默思考。帝法與帝南交換了眼色,似乎取得了默契,同時緊盯著帝日。不一會兒,帝日睜開眼睛,緩緩的說道:“既然你們兩洋已經達成協議,在陳凡上人麵前誇下海口,我也不後於人,該出的,龍洋一個不少。”帝法豎起了大拇指,讚不絕口:“好,日老弟識大體,顧大局,老哥佩服!”帝日淡然一笑:“皇文是大家共同的敵人,這是我應該做的,既是為了太玄,也是為了龍族,公私兼顧,兩全其美。”帝南遲疑片刻,看了看帝法,見帝法微微點頭,便說道:“日老弟,你最了解風洋的家底,盤雖不小,十八靈卻少得可憐,為了大局,咬牙付出了七成,損失太大了,老弟你就不同,龍洋是龍族的祖,根深葉茂,區區百十個十八靈不算什麽,希望老弟能幫幫老哥……”帝日麵無表情,擺手製止他再講下去:“怎麽幫?你直說吧?”帝南小聲道:“老弟幫我負擔一半,如何?”“不可能!”帝日不假思索,搖頭道:“龍洋能力有限,隻承擔應有的責任,絕不會多出一兵一卒。”帝南再看看帝法,一臉苦笑,帝法攤開雙手,表示愛莫能助。陳凡啞然失笑,兩個家夥想耍帝日,不,應該是帝法的鬼主意,帝日也不是善於之輩,不甘當冤大頭。洞內的氣氛很是尷尬,帝日悠然自得,帝法一聲不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帝南說道:“日老弟,我們兩洋相鄰,卻從來沒有大的恩怨,始終友好相處,難道你真的見死不救?”帝日一瞥帝法,慢悠悠的說道:“西風洋不比龍洋差,法老哥又是義之當先,人人稱道,何不拉好兄弟一把?”他話中有話,明顯帶著嘲諷的之意,帝法臉色突變,“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怒道:“日老弟,你這是何意?麒兒慘遭不幸,你不但沒有半點同情心,反而居然幸災樂禍,諷刺我年老喪子,西風洋實力大損,哼,太囂張了!”帝南也是麵顯怒容,拍案而起:“帝日,論輩份,你隻是一個小輩,當年光老哥還要叫我一聲老弟,不敢如此無禮,哼,今天我屈身相求,好言好語解釋,已經給足了你的麵子,哼哼,老子性情耿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既然你不識抬舉,說明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滾吧!”兩龍借題發揮,陡然翻臉,氣氛立轉直下。帝日深感意料,認真的看著怒目而視的帝法、帝南,心念急轉,忽然大笑道:“兩位老哥,小弟年輕氣盛,不懂禮數,抱歉,抱歉,嗬嗬,坐下說,有事好商量。”兩龍重重的坐了下來,依然怒氣衝衝,仰頭看著洞頂。帝日閃過一絲怒色,眼珠連轉,還是強忍不發,臉上堆滿了笑容:“龍洋的十八靈確實不少,可大有大的難處,身在其位,必須為整個龍宮的前途考慮,我想兩位老哥也是如此。”陳凡心裏亮堂得很,帝法是拉大旗作虎皮,借著與自己的主仆關係訛詐帝日,帝日初來咋到,不了解其中的奧妙,當然不敢輕易得罪,況且龍族隻剩三洋,若是與兩洋為敵,立馬陷入孤立,最終隻有乖乖就範。帝南冷哼一聲,看也不看他一眼,似乎下定決心一拍兩散。帝日咬緊下嘴唇,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目光轉向帝法。帝法長歎一聲,拍拍帝南的肩膀:“南老弟,算了吧,消消氣,日老弟說得對,他也有自己的難處,能支持一半已經夠意思了。”帝日忙道:“一半太多,我量力而行,出三十個。”帝南眼睛一翻,不予理睬,帝法笑容可掬,向兩方拱手:“兩位老弟,我打個圓場,大家各退一步,四十怎麽樣?”帝日略一思索,點頭道:“行,四十就四十。”帝南有些意動,帝法拉著他的手,笑嗬嗬的說道:“老弟,三洋好不容易坐在一起,萬載難逢的好機會,千萬不要傷了和氣……好了,連我都不生氣了,你就原諒日老弟一次吧。”說著向帝日使了個眼色。帝日抱拳道:“南老哥大人有大量,小弟年幼無知,向老哥道歉了。”他哭笑不得,兩人明明是無理取鬧,卻振振有詞,到頭來還是自己理虧,太滑稽了。陳凡卻佩服帝法的心機,既拉攏了帝南、離間了帝日,又削弱了龍洋的實力、扶持了風洋,一舉四得,西風洋穩坐釣魚台,身形忽閃,出現在洞府。三龍王張大嘴巴,呆了呆,帝法立即反應過來,陳凡神識驚人,透過禁製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老臉微紅,羞愧難當。陳凡問道:“帝日,你都清楚了?”帝日恭聲道:“兩位老哥已經詳細介紹,龍洋聽從上人調遣。”陳凡笑道:“介紹得好,省得我再費口舌……各位,我現在去容洲,你們在此負責青牛嶺的安全,帝法,你是總負責,出了問題拿你是問。”帝法喜道:“請主人放心,小的保證眾靈安然無恙。”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