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初為散仙 第二節 蟲災

陳凡並沒有發現任何強敵,但直覺告訴他,有一股巨大危險正在逼近,而且恐怖之極,不由其來,心中一陣顫抖。

動物的第六感應比人類還要靈敏,特別是遠處的獸鳥最先察覺,恐懼感迅速蔓延到所有的種群,怪鳥群迅速向高空逃竄,獸群頭也不回向西方狂奔,它們橫衝直撞,前赴後湧,相互踐踏,所過之處無堅不摧,所有的樹木均應聲而倒。

無用置疑,危險來自於東方。

這一幕似曾相識,與五色林的情景完全一樣,來者肯定是一種厲害的六靈,要麽正是幽靈或姒鷲,要麽是同一個級別的妖靈,甚至於更為可怕。

“我怎麽辦?跑!”念頭在腦海裏一閃,陳凡毫不遲疑緊跟著獸群逃亡。

鳥獸尚且知道避禍,他當然也有自知之明,不會坐而待斃,這些妖魔鬼怪大都擁有特殊的稟賦,在它們麵前,無影神覓毫無用武之,姒鷲的目光就是一個教訓。

上一次逃出陷境有些僥幸,幽靈沒有刻意搜尋,後來又被姒鷲追逐,如果它們其中一個真正搜索,陳凡也許已經命喪當場。

無數群怪獸匯集成一股巨大的鋼鐵洪流,漫山遍野,似乎是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頭,個個奮不顧身,聲勢極其浩大,蔚然壯觀,可惜不是去奔赴沙場,而是狼狽而逃,仿佛大軍尚未接戰自動潰退,兵敗如山倒。

陳凡當然也是竭盡全力,樹木已經倒,隻有從它們的頭頂掠過。

不知踏過多少怪獸的腦袋,陣陣慘叫起此彼伏,一浪高於一浪,淒慘而絕望,仿佛世界的末日已經降臨,比五色林的吼聲還要慘烈。

陳凡暗自驚駭道:“來者到底是什麽怪物?好像比幽靈還要恐怖百倍,難道是夜遊神駕臨?”

沒過多久,身後傳來密集的“嗡嗡”聲,仿佛萬鼓齊擊、千鑼齊鳴,雖然非常遙遠,更談不上震耳欲聾,卻是震撼人心,陳凡氣血**,渾身煩躁難受,呼吸為之一滯,隱約感到一股死氣洶湧而至,經驗告訴他,那是來者的目光。

“嗡嗡”聲迅速逼近,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陳凡頭暈腦漲,血液沸騰,劇烈震蕩,隱隱有膨脹的跡象,獸群更受不了刺激,目光呆滯,完全失去了理智,更加瘋狂奔跑,隻要稍慢一些立即淹沒在洪流之中,瞬間化為一攤肉泥。

聽到響聲越來越近,場麵越來越慘不忍睹,陳凡頭皮發麻,情不自禁回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全身僵立,倒吸一口涼氣。

雖說是黑辰,天間漆黑一團,但陳凡還是看得清清楚楚,滿眼都是紅彤彤的燈光,不,是紅彤彤的眼睛,數量多得驚人,也許是數十萬隻,也許是百萬隻,甚至於上千萬,密密麻麻,真正的鋪天蓋,從左到右遮蔽了小半個天空。

陳凡心中不住呻吟:“天啦,那是一群妖鳥!”瞬間回過神來,撒腿就跑,那麽多妖鳥一湧而上,任你有通天修為也無計可施,即便是紫靈仙在此也無法幸免,難怪獸群聞之喪膽。

追兵越來越近,不足十裏時,陳凡耳膜巨痛,真氣在經脈裏亂串,無論怎樣努力也無法平靜下來,無影神覓麵臨崩潰。

修為較低的怪獸開始停止奔跑,口吐鮮血,哀鳴不斷,軟癱在上一動不動,準備束手就擒,可是它們很快就死在同類腳下。

陳凡咬牙強行支撐,在此生死關頭絕對不能鬆懈,必須堅持到底,停下來就意味著死亡,也許比死亡還要恐怖。

“嗚!”前方極遠處傳來一陣獸吼,緊接著大批獸群急馳而至,腳下的怪獸也停下來觀望,陳凡暗暗奇道:“它們怎麽回頭送死?”

幾秒鍾後,他同樣停下了腳步,從頭到腳一片冰涼,傻愣愣盯著前方,自言自語道:“前堵後追,天啦,這一次真的無路可逃!”那裏也出現了無數雙紅彤彤的眼睛,然後是左右兩側,顯而易見,怪鳥從四麵八方將所有怪獸包圍。

剩下的數千隻怪獸均為丹道境界,個個被怪鳥嚇破了膽,壓縮在方圓五、六裏狹小範圍內,躺在上紋絲不動,甚至於停止了吼叫,默默等待著死神的來臨,

陳凡飛快環顧四周,紅眼睛已經布滿了整個天空,如同一張紅色的天羅網,又像一座龐大的山峰懸浮在空中,緩緩的向麵壓來,仿佛隨時都會突然砸下,氣勢極為駭人。

群鳥一聲齊鳴,“嗡嗡”聲驚天動,陳凡真氣一滯,一個踉蹌跌下樹頂,落在一隻怪獸身上直喘大氣,無影神覓隨之消散。

怪獸早已經沒有了知覺,隻是在不停顫抖,陳凡湧起了一絲奇異的念頭,好像要放棄抵抗,甘於束手就擒,大駭之下奮起勇氣,強自振作精神,拎起怪獸,張嘴一吐,黃金匕直衝麵,轉眼間挖出了一個洞,陳凡迅速鑽進去,並將怪獸擋在洞口。

剛安頓妥當,陳凡就聽到頭頂傳來“嗡嗡”巨響,麵似乎在劇烈顫動,不由分說,繼續使用黃金匕向下挖,深入十五、六米後,接著又向左連拐三道彎,直到自己覺得相對安全才稍稍放心。

他收斂了全部氣息,晉入心鏡通明,仔細觀察麵怪鳥的動靜。

看了怪鳥的真麵目,陳凡暗自叫道:“那是怪鳥嗎?不,絕不是鳥,應該是一種飛蟲。”

絕大部分怪蟲均為先天,隻有拳頭般大小,渾身淡紅,頭部像鴨子,身軀如蜜蜂,又像蝗蟲,突出的眼球如同兩滴鮮血,中間有一個閃亮的小黑點,半尺長的扁嘴仿佛一把匕首,八對橢圓形的翅膀薄如蟬翼,形如蒲扇,直徑將近一尺,修長的尾部拖著一根三尺半的尖刺,六對粗壯的長腿布滿了絨毛,腳如鷹爪,指爪間還連著短蹼。

它們修為越高體積越大,金丹境界的通體金黃,體長達到三尺,扁嘴有一尺半,尖刺足有五尺,它們並沒有落下,而是在低空飛舞,似乎有一定的規律,組成某種神秘的圖案。

群蟲仰頭齊鳴,仿佛在歡呼著什麽,不一會兒,份份向四周躲閃,十三隻巨大的怪蟲赫然出現,其中十二隻金光閃閃,耀眼奪目,體長五尺,扁嘴兩尺半,另一隻卻是淡青色,長度更是達到七尺。

它們已經修至靈道,成為精靈,一個是青靈、十二個是金靈,顯然是蟲中之王,唯一令人奇怪是,尾刺隻有短短的半尺。

青靈蟲高鳴一聲,群蟲飛至高空,懸浮不動,丹道的在下,先天的在上,按照修為排列,井然有序,多而不亂,整個森林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金靈蟲忽然開始人語:“大王,您先請!”吐字生硬,但是對青靈蟲王異常恭敬。

青靈蟲向它們微一點頭:“你們一起來!”它的人語流利了許多,清晰流暢。

每隻蟲王都落在一隻怪獸身上,尾部的尖刺猛的伸長,一頭紮進怪獸的腦門,瞬間功夫,怪獸的腦袋癟下去,隻剩下一層皮,它們在吸取怪獸的腦髓。

蟲王吸食的速度極快,僅僅一刻鍾時間,所有的怪獸都被吸去了一半,青靈蟲向空中尖叫一聲,群蟲歡天喜,先是數不盡丹蟲落下,吸食另一半。

丹蟲數量多,但食量也小,很快將另一半吸完,然後飛至原處,接著是其它修為最低的怪蟲,它們與眾不同,使用的是扁嘴,吸食的是血液,數百隻怪蟲同時享用一頭怪獸,幾秒鍾就完全吸飽。

青靈蟲突然高飛尖鳴,群蟲齊聲呼應,絕對是排山倒海,山崩裂,陳凡渾身劇震,一口熱血直衝嗓門,差一點脫口而出。

呼聲持續時間很短,青靈蟲振翅而去,金靈蟲分飛左右,群蟲緊跟其後,瞬間消失在黑幕之中。

“它們走了?一切都結束了?”陳凡依然不敢動彈,隨即恍然大悟,東方出現一抹亮色,原來黑辰已經過去,晨日即將升起。

陳凡什麽也不想,立馬閉目調息,其實他的傷勢並不重,更多的是驚魂未定。

不多久,陳凡破土而出,凝視著初升的晨日,但覺精神抖擻,神清氣爽,不由自主的長嘯一聲,渾身舒暢之極。

再看看四周觸目驚心場景,他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

一望無際的森林已經消失不見,所有的樹木都連根折斷,一片狼藉,這是獸群的傑作。

殘枝斷幹間,橫七豎八躺著怪獸的屍體,它們隻剩下一張空皮囊,裏麵的肌肉幹枯疏鬆,骨頭粉身碎骨,就連體毛也是暗淡無光,隻有大眼睛依然圓瞪,滿含悲切和無奈。

黑辰之前,這裏還是生機勃勃,熱鬧非凡,現在卻變成一片死,一個生命的荒漠。

“太可怕了!”怪蟲吸食的一幕在眼前閃過,陳凡心有餘悸,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怪蟲的厲害之處不在於修為高深,而在於數量太多,殺之不盡,陳凡無法想象有哪一種七靈是它的克星,最令人恐怖的是,靈蟲擁有極高的智商,它們不是對獵物窮追不舍,而是有策略進行圍獵。

幽靈、姒鷲盡管可怕,但是功力高絕的靈仙還能正麵抗衡,可一旦遇到怪蟲,唯一的辦法就是落荒而逃,或者像自己一樣躲起來。

“圍獵?對,它們是在圍獵!”想到這兒,陳凡突然僵住了,喃喃道:“也許每到黑辰,它們就傾巢出動,集體圍獵,天啦,這裏太危險了,快走!”

怪蟲向西北飛,陳凡隻好反其道而行之,向東南方跑。

三、四裏之後,場麵更加慘烈,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怪獸們不是死於怪蟲之口,而是被同類踏成肉醬,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陳凡不忍心看下去,加快速度一掠而過,一口氣狂奔五、六百裏,終於見到了茂密的森林,壓抑的情緒才稍稍減緩。

回頭看了一眼,長歎一口氣,迎著晨日繼續趕路,心中暗忖道:“一場蟲災滅林千裏,死去的怪獸也不下於數十萬,不知是禍還是福,幸好它沒有在五色林活動,否則所有的仙府都不能幸免,無論是大哥還是淩虛上人、青蓮上人,隻好擇而居。”

一想到秦城上人,陳凡放慢了腳步,他不知道身在何方,隱約感到那場狂風方向不定,似乎一會向南,一會向東,一會向北,偶爾還向西吹過,如果方向判斷錯誤,豈不是南轅北轍?距離秦嶺越來越遠。

遲疑了許久,陳凡搖了搖頭,暗自說道:“當務之急,應該先躲避怪蟲,最好能找到當的仙友,對,隻要見到人就好辦。”

這一片森林大得驚人,從晨日升起到昏日落山,陳凡跑了三、四萬裏,前麵還是茫茫綠色,一馬平川,除了沿途的河流之外,沒有看到任何一座山脈。

晚霞越來越淡,落日的餘輝慢慢消失,密林又開始了夜間的喧鬧,陳凡苦笑一聲:“看來又是一座荒翠林,唉,希望明天能有好運。”

落回麵,陳凡迅速挖了一座洞,深入表七、八丈,入洞後將洞口完全封閉,他原本打算在林中布置一座幻陣,隨即立馬否決,在獸群瘋狂的衝擊下,小型幻陣毫無作用,瞬間就會土崩瓦解。

在洞底靜靜坐了一會,陳凡取出黃木上人、羅扶上人贈送的兩片玉簡,神識一展,很快就愣住了,每片玉簡上記各載著一段口訣,分明來自於《千咒語》,而且是自己沒有領悟的部分。

“高級咒術?”陳凡又驚又喜,二老修為高深,黃木上人甚至於說能夠抵禦一道天劫,由此可見,它們的威力非同尋常。

黃木上人的口訣叫天雷訣,羅扶上人的口訣是虛空罩,一攻一守,陳凡壓下心中的興奮,全神貫注領悟其中的奧妙。

兩段口訣都是臃長而繁瑣,正常默念完畢需要一分鍾的時間,陳凡大感頭疼,咒術與功力息息相關,沒有高深的修為,再厲害的口訣也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陳凡考慮良久,決定重溫《千咒語》,將整部秘訣從頭到尾過濾一遍,然後取出師父的玉簡,認真研究他的思路。

漸漸,陳凡完全沉浸於咒術之中,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忘卻了外界的一切。

隨著時間的推移,口訣、《千咒語》、師父的玉簡默念了無數遍,再相互對比,慢慢有所領悟,不知不覺中,咒術跨入了一個新的境界。

突然間,陳凡睜開眼睛,感覺自己似乎有了某些變化,功力有所增進,盡管是微乎其微,但還是大喜過望,輕笑道:“其實六藝就是天道的一部分,嗬嗬,領悟六藝的過程就是領悟天道。”

晉入心鏡通明,麵是陽光明媚,午日剛剛升起,心念一動,頓時大吃一驚,自己在洞內呆了十七天,毫不遲疑破洞而出。

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陳凡心情舒暢之極,神識一展,不由眉頭微皺,他感應到西北麵百裏之外似乎有些不妥,猶豫了片刻,立即施展無影神覓急馳而去。

剛走了十幾裏,神識也延伸到遠處,陳凡驚道:“天啦,又是蟲災。”那裏的森林已經毀於一旦,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場麵,枝葉夾雜著碎肉,慘不忍睹,其景象與那一夜的一般無二。

陳凡暗忖道:“難道它們的老巢就在附近?不,也許是另一群,也許森林裏有數不盡的蟲群。”他一邊想著,不由自主加快速度,繼續向東南奔去。

接下來的幾天,森林依然向天邊延伸,怪蟲肆虐的痕跡也隨處可見,陳凡更是騎虎難下,看著莽莽密林,心裏總有一絲迷惘:“哪裏是通往秦嶺的方向?繼續前進,還是原路返回?”

返回是不可能了,否則就是前功盡棄,隻有橫下一條心,無論前麵有多遠,總有一天會走到盡頭。

決心已定,煩躁之意漸去,陳凡安下心來,白天趕路,夜間研習六藝,他慢慢淡忘了趕路的目的,隻要心有所悟,立即擇閉關,完全隨心所欲。

回山之路變成了修行之路,陳凡漸入佳境,修煉已經成為生活的全部,入定的時間越來越長,每一次最少十天半個月,三、四個月醒來是家常便飯。

他全身心投入,從道門六藝到老瘋子的心得、秦城上人的玉簡、二老的口訣,無不爛熟於心,領悟越來越深,每一次體悟都有極大的收獲,意味著解決了一道難關,跨入一個新的天。

因為在洞裏閉關,他漸漸產生一絲奇妙的感覺,似乎與大融為一體,自己已經成為大的一部分,隱約感受到它的脈動,它的深沉與厚重,它的呼吸和歡騰。

恍惚間,陳凡仿佛正與大交流,向它講述六藝的精妙,傾訴其中的困難,大雖然沉默不語,但他感應到大的心聲,從中獲得了絲絲靈感。

這一天,陳凡從冥思中醒來,瞬間衝出洞,心中充滿了無限喜悅,萬幻靈術第一章已經完全領悟,咒語也有了重大突破,天雷訣、虛空罩更是收獲極豐,雖說是剛剛入門,隻能發揮一成的威力,但畢竟正式跨入門坎,能夠實際對敵。

與此同時,境界也水漲船高,向前跨入了一大步,非飛升時所能比擬。

心念一動,這一次閉關居然有六個月零十二天,不禁會心一笑,笑過之後猛的一震,僵立當場,滿臉詫異:“師父說一年之內必有初劫,我在這裏好像已經超過了五年,怎麽它還沒降臨?”

想了許久,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難道是因為陰氣在體,老天爺對丹師手下留情?也許靈身與凡身合為一體,老天感到為難,一直舉棋不定。”

“不過,世事無常,禍福難測。”高興之餘,陳凡又感到一絲憂慮,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一旦陰氣跨入靈道,會不會兩次初劫同時降臨?

“兩劫齊至,肯定是非常恐怖。”陳凡忽然笑了,一拍腦袋,輕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師父贈有金丹,還有天雷訣、虛空罩,除了萬年劫、紫靈劫之外,其它天劫應該不在話下。嗬嗬,不管天崩裂,我自巍然不動。走!”

陳凡邁著輕盈的步伐,迎著冉冉升起的晨日飄然而去,陽光燦爛,映紅了他的臉龐,森林中生長著奇樹異木,五顏六色,色彩斑斕,成群的鳥兒在空中飛舞,展示著精湛的舞姿,樹叢中傳來陣陣獸吼,現在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到處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他在樹頂悠然自得飄蕩,享受難得的清靜,欣賞四周的美景。

接近午日午時,陳凡忽然感到氣氛有異,不知從何時開始,鳥獸均消失不見,凝神注目,四顧張望,前方隱約聳立著一座紅色的小山,頓時喜不自禁,顧不上其它,立即加快步伐向小山奔去。

小山越來越近,陳凡卻大為奇怪,此山隻有八、九百米高,但是形狀怪異,好像一座巨大的蒙古包,表麵還有無數洞穴,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不好,似乎有妖孽!”陳凡心生警惕,不由放慢了腳步,全神戒備,緩緩向小山靠近。

“嗡嗡!”隨著幾聲輕響,小山上空出現一朵紅色的雲霧,陳凡驚駭失色:“天啦,是怪蟲,這裏是它們的老巢!”迅速施展無影神覓,轉而向南狂奔。

隨著修為的增長,他的速度比從前快了一半有餘,直到昏日漸漸西下,陳凡終於看到了一座大山,毫不遲疑飄上山頂,頓時呆了呆。

山下是一片汪洋大海。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