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再遇天嗔

霧山城,小城池。

悅心客棧內,陳銘盤坐在客房內,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口濁氣吐出。

陳銘歎道:“《截天訣》雖然能夠叫我的修為一路精進,但是也給我帶來一些阻礙,如果我的道心無法再做突破,便無法晉級碎丹期,這可如何是好啊?”

道心為何物,陳銘不知道,也不了解,他隻知道隻要自己感悟到天人合一的狀態,自己心中便會有空明之感,所謂的道心也就隨即提升。

陳銘已經很久沒有進入天人合一的玄妙感覺,故而這道心也就隻得停滯不前,這直接導致當下他的修為再難寸進,隻能一味的磨礪丹火,體內的八顆金丹丹火越來越旺,已經快要化為乳白色。

“格老子的,你這混蛋,居然又偷喝酒水,看我不抽你。”

啪啪!

鞭子抽打在身的聲音傳入耳中,陳銘皺眉蘇醒,見到窗外,正有人舉鞭抽打一名夥計。

陳銘當即一掌打開房門,身子一晃,已經撲出門,左手卷起鞭子,喝道:“老板,不過一口酒水罷了,何必把人往絕路上逼。”

陳銘掃了掃倒地戰戰兢兢的夥計,見他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眉宇間透著一股韌勁,似乎偷酒另有隱情,眉頭不禁皺的更深了。

老板拉扯手中的鞭子,隻覺得在拉動巨石一般,知道自己不是陳銘的對手,不過還是要硬氣倆句:“客官,這人偷酒喝,我教訓夥計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攔我可是不該。”

陳銘哼聲道:“他偷喝的酒水都算我賬上。”

扶起夥計,陳銘囑托道:“以後別偷酒吧。”

“不,我就偷。”這回答讓陳銘微微一愣,老板舉起鞭子便要抽打。

陳銘忙揮手阻攔,老板身子被一股巨力彈飛出去,他驚恐的看了一眼陳銘,不敢再多話,匆忙下樓。

陳銘掃了一眼夥計,隨即入房,坐下,取出乾坤袋中一壺酒放下,淡然道:“你不是喜歡喝酒嗎?若你能喝光我這壺酒水,我保你日後衣食無憂。”

小夥計抓起酒壺,便要往外跑,豈料陳銘手指在酒壺上輕點,酒壺猶如千斤重,夥計根本就取不走。

“你渾身沒半點酒氣,說,你偷酒這是給誰?”陳銘目光如炬,冷冷掃著少年夥計。

少年懼怕的看著陳銘,使勁全力來拉酒壺,陳銘失去耐心,手指一鬆。

咚!

少年的身子如飛石一般重重的砸在門框上,陳銘冷笑連連的看著他掙紮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

“有趣的小子,真是死鴨子嘴硬。”陳銘長身而起,悄悄的跟在少年身後。

城西,本城中困苦難民的聚集之地,一群乞丐在破屋內煮著草根充饑,一見少年夥計走入,紛紛上來諂媚道:“軍哥兒,今兒個怎麽這麽早,可是帶了什麽好東西給我們。”

吳軍一臉不快,催促道:“滾滾,好東西豈是你們能夠享受的,快些把你們討的好東西都拿出來,大老爺還等著供奉呢,再不快點,大老爺就不給你們傳授仙法了。”

一群乞丐急忙取出討來的好酒好肉,一擁出了破屋,直往老巷的破城隍廟裏而去。

陳銘一路跟隨,還未入破廟,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廟內高人有著碎丹後期的修為。

陳銘急忙掐了一個水影訣,偷偷的潛入廟內,吳軍以及一群乞丐跪拜在地,破舊的條案上擺滿了偷來乞討來的好物事。

以吳軍為首,開口求道:“求大老爺顯靈,收小的們為徒。”

泥造的神案上,一道玄光閃現,如同嬰兒大小的‘大老爺’顯出真身來。

陳銘一見這人,心神巨震,此人竟是早已經失蹤多時的天嗔子。

原來當日天嗔子被破去肉身後,逃遁而去,不想卻碰到邪修奪取元嬰,拚盡全力方才逃脫,雖然如此,卻也落得修為下降,不得已奪舍了一個死嬰的肉身,借以重修。

死嬰卻先天不足,將天嗔子一身修為限製,也虧得他這三年來裝神弄鬼,這才騙的這群崽子為自己送來吃食,否則堂堂的玄海門大掌門便要被活活餓死,傳出去豈非貽笑大方。

陳銘自然是不知道這麽多曲折在內,隻是見天嗔子如今落魄的模樣,不由的一陣好笑。

撲哧!

一個沒忍住,陳銘笑出聲來。

“誰?剛剛是哪個王八蛋在笑本尊?”天嗔子嬰兒的小臉上一陣陰霾,鐵青的臉惱火的瞪向嚇的渾身哆嗦不已的吳軍等人。

陳銘將自己的一段話凝聚成細線,屈指彈到了吳軍的身上,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的玄海門掌門,如今落得如此田地,真是丟人啊!”

“是你嘲笑我,去死。”天嗔子一掌衝吳軍身上掃來。

陳銘萬料不到吳軍脾氣這麽大,查也不查是誰捉弄,說動手便動手,急忙現身,一晃身撲到了吳軍的身前。

砰!

陳銘接下他這一掌,冷哼道:“天嗔子,你還認得我嗎?”

“陳銘!”天嗔子麵色大駭,當即便施展遁術要逃走。

“封遁訣。”陳銘右手急忙掐訣,法訣掃出,方圓十裏內的遁術盡數被封印。

天嗔子當頭重重的砸在地上,本就是嬰兒之身的他疼的哇哇直叫。

吳軍等人見陳銘舉手之間便叫天嗔子落地重創,已經是驚的目瞪口呆,對陳銘的能力感到十分懼怕,以及羨慕,尤其是吳軍,滿眼更是充斥狂熱之情。

天嗔子見逃脫不了,當即翻身而起,施展起法術來。

天爐劍橫出,這柄靈劍蕩漾出九條火龍,向著陳銘以及他身後的小子一並掃來。

陳銘顧忌這群少年,眉頭一皺,水禁手施展開來,雙手飛舞出數條水蛇,一部分卷上了少年的身上,將他們一並扔出了破廟。

同時一部分水蛇卷上火龍,水火相交,陳銘倉促間凝聚的葵水靈氣當即被吞沒,反倒助長了火勢,整個破廟頓時陷入了火海之中。

“陳銘,你還我滄海珠,否則今日我便和你同歸於盡。”天嗔子知道以今時今日碎丹後期的修為,想要將陳銘拿下,根本就是癡人說夢,索性來這同歸於盡的說辭,想要恐嚇陳銘。

“哼。”陳銘冷笑一聲:“你倒是同歸於盡給我看看啊,天嗔子,你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狗東西,若不是看在你徒兒的份上,我早就天涯海角追殺你了,讓你多活三年,我已經後悔了,看劍。”

太乙分光劍訣施展開來,殘月劍一化為九,九道寒芒分射天嗔子周身九處要害。

天嗔子嚇的急忙驅動天爐劍抵抗,一火一寒,倆種截然相反的飛劍此刻交織鬥在一起,劍氣將屋頂轟破,飛劍衝出屋。

二人也隨即衝出屋,施展神通搏鬥起來。

天嗔子肉身孱弱,陳銘便吃準了這一點,近身肉搏,絲毫不讓他有機會施展法術。

而天嗔子仗著自己道心未失,對天地元氣的調用高於陳銘一籌,揮手間巨大的天地之力向著陳銘身上轟擊而來。

陳銘周身遭受限製,竟施展不開,不由惱火起來,猛然暴喝一聲。

周身的氣勢攀升三倍,一股純陽之火陡然從身上湧出,天嗔子見到陳銘身上爆發的純陽之火,當即氣的牙癢癢的,這火焰正是從天爐劍中汲取煉化的,此刻被用來對付自己,這如何不讓他惱火呢。

陳銘右手一揮,便是一道火蛇凶悍撲出,火蛇肆虐,仿佛張口了巨大的蛇嘴向著天嗔子那微薄的身軀吞去。

天嗔子張口便是一道真元長氣吹出,氣勁遍布在他周身,將火蛇阻攔在身前三尺處,同時雙手掐動法訣。

“天地無極,陰化為陽,焚天罡勁,天地烈陽。”

隨著天嗔子的口中的法訣喊出,他將自己丹田中保留的最後一口元嬰之火,也就是純陽真火化出來,這一口真火吐出來,也就意味著他日後的修為將很難迅速恢複。

這般大的損失,換來的是天嗔子悲天搶地的怒火,純陽真火湧出,將他整個人都鍍色,化為了一尊燃燒著紅色的火焰的小人。

火焰匯聚在天嗔子的頭頂,凝聚成為一隻火鳥,這火鳥的模樣正是傳聞中的金烏模樣。

陳銘見到這靠著純陽真火凝聚出的金烏靈影,眼中閃過貪欲,若是吞噬了此火,陳銘有信心讓自己的火脈金丹踏足碎丹初期。

打起算盤的他施展起水禁手來,雙手上寒氣盡數凝聚,數層堅冰結出,堅冰的寒氣都將陳銘的雙手給凍傷。

不過這點凍傷根本就不能和陳銘心頭的狂熱相比,此刻他就想著將這金烏靈影吞沒。

“疾。”

天嗔子可不知道陳銘的鬼心思,驅動完法訣,命令頭頂的火鳥金烏凶猛的撲出。

金烏靈影厲唳一聲,強勁的音波響徹整個小城上空,所有人都紛紛抬頭看向天空,隻見半空中一條長長的火影拖出,一個人被一隻巨大的赤紅色火鳥衝擊著向著城外的山峰上撞去。

砰!

山頭被撞的晃動三下,陳銘雙手抵抗著火鳥,這雙手掌心上雖然凝聚了三百六十五道水禁製,凝聚了三十六層堅冰,可是依舊無法抵抗住純陽真火的灼燒。

陳銘的背心重重的砸在山體上時,雙手掌心已經灼燒通紅,翻起血水來。

不過此刻陳銘卻笑了,在他靈識的感知下,清晰的知道金烏靈影上的威力已經漸漸削弱,溫度減弱的純陽真火正適合吸收。

補天截手當即施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