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碎心
陳銘不敢托大,拔下發髻上的竹條,竹條見風便長,化作三尺來長,衝蛇鞭一卷,四道銳利的罡氣被掃除,蛇鞭尾也卷上了竹條。
“破竹子,給我斷開。”冷卉大喝一聲,手衝後猛力一拉扯,陳銘手上的竹條彎曲如滿月,但是卻不見折斷。
冷卉才知道陳銘這是一件極厲害的法寶,低喝一聲,真氣灌注上蛇鞭,絲絲銳氣****而來,陳銘麵色大駭,急忙側身躲閃,蛇鞭突兀射來,打在了他身後的岩壁上,一個深一丈多的小洞洞穿而出。
陳銘身子急退到門口,令她鞭長所不能達到,這才冷哼道:“冷卉師姐,你的謊言拆穿了便想動手殺我嗎?也不怕你師父降罪於你。”
提及師尊,冷卉的臉色頓時難看下來,收鞭,鞭子在她玉手上纏繞長數圈。
“陳銘,師尊既然有心隱瞞事情真相,你最好是便將我當做你的恩人作罷,不然事情一旦揭破,沒你好果子吃。”冷卉告誡威脅道。
陳銘皺眉,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把人當猴子戲耍不成?”
冷卉冷哼道:“這事情你少過問,師父不願意把事實告訴你,想必必有深意,你一味追問對你絕對沒好處。”
“你也不知道緣由?”陳銘皺眉問道。
冷卉貝齒輕咬嘴唇,似乎有難言之隱,陳銘見狀,便問道:“既然你不肯說這個,那你可以告訴我是誰救了我嗎?”
冷卉蹙眉搖頭不語,陳銘見狀大膽猜測道:“難道是你師傅救了我不成?”
“啊?”冷卉大驚,急忙否決道:“師傅絕對不會想要救你這個寒門子弟的。”
這麽說就更加讓陳銘疑惑不解了,陳銘再問:“那是你的師姐妹救了我?”
冷卉不悅喝道:“別問了,這事情說來太過玄奧,就算是說了你也必定會不相信,師尊她不願意告知你緣故,我也不方便透露,你還是別問我了。”
聽她這麽說,陳銘真想把她的魂魄給煉化探聽一下虛實,但是自己實力不濟,冷卉的蛇鞭也不知是個什麽玩意,頗為辣手,不是此刻的自己所能敵對的。
無奈之下,陳銘收起竹條,歎道:“你們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問了,日後我便會把你當做我的恩人看待。”
冷卉眉頭舒緩,感激道:“多謝你體諒我的苦衷。”
“不謝,要不是吃不準你師傅到底是什麽意思,我非把你擒下好好審訊不可。再見。”陳銘沒有心思再留下,轉而出洞。
盤坐的冷卉搖頭歎道:“師傅,徒兒能做得也就這麽多了。”
洞外,清羽望著天空發怵,看著浮雲聚散無常,似乎有所感悟,神色間有些戚戚然。
陳銘出了洞府,清羽急忙收斂一身傷感氣息,陳銘佯裝感激不盡的對他謝道:“師叔,多謝你,人我已經感謝了,我想我也該離去了。這就告辭。”說完便要禦劍離去。
清羽急忙喝住道:“且慢。”
陳銘發髻上的竹條已經飛臨半空化作三尺長,腳尖點地便要騰飛而去,被這一喝嚇的急忙收住身勢,狐疑的看向她:“師叔,還有什麽吩咐?”
清羽袖子一揮,雙手背於身後,緩緩道:“你這麽回去擺明了我與你竄通一氣坑騙師兄,這樣吧,你便安心在我這修煉,待到門內大校時,我再放你出山,如何?”
陳銘秀眉微蹙,麵露為難之色,清羽顰眉微怒道:“怎麽?你不願意?那我就隻有好生揍一你一頓放你回山。”
“別打。”陳銘急忙擺手叫苦道:“師叔,我不是不願意留下,隻是我是男兒之身,在搖光峰有太多的不便之處了。”
清羽點頭嗯道:“的確是有不妥之處,走,隨我來碎心穀。”
陳銘不知道碎心穀是哪裏,見清羽禦氣飛行而去,他不敢拖延,右手抓住竹條,腳下腳尖一用力,身子便如弦之箭竄出十來丈,待力氣用盡,腳尖再是一點,身子再度猛竄出,如此倒也勉強追上清羽的禦氣速度。
清羽瞥了一眼緊緊跟隨在後陳銘,心中一動,加速禦氣,陳銘忽的覺得周身狂風大作,阻力越來越大,與清羽的距離漸漸拉開十丈來遠。
不敢遲疑,深吸一口長氣,氣灌雙腿,雙腳點上叢木葉,如鳥兒一般穿梭於山林之間,身子再度追上了清羽。
“好小子,倒是有些能耐。”清羽瞧著陳銘修為不錯,由衷讚道。
碎心穀便在眼前,清羽突然落下身形,陳銘瞧了也急忙止住身形,不敢腳下還是在地麵滑行了三丈後才停下。
陳銘吐出一口濁氣,定睛一瞧眼前的深穀,驚的大氣都不敢喘了。
透過薄薄的霧氣,印入眼簾的是一座吊橋,而吊橋下滿是骨骸,這些骨骸多是野獸的,便見無數的毒蛇從骨骸中蠕動而出,絲絲嘶鳴聲聲聲入耳叫人膽戰心驚。
吊橋對麵便是碎心穀,穀內迷霧繚繞,瞧不真切,陳銘功聚雙眼想要看穿濃霧,但是徒勞無功,這迷霧是陣法形成的。
“碎心穀是我搖光峰的一處煉心處,此地有著曆代祖師留下的修煉心得,陳銘,你進去修煉對你隻會有好處。”清羽開口道,目光殷切的看著陳銘,期盼著陳銘踏入其中。
陳銘被吊橋下的萬蛇嚇的有些膽怯,問道:“師叔,這裏為什麽這麽恐怖?這些蛇好像很毒啊。”
清羽輕笑,似是譏諷道:“你去不招惹這些毒蛇,他們是不會拿你怎麽樣的。”
陳銘聽到清羽語氣有些輕蔑,心中微怒,陡然一股傲氣生出,昂頭便踏上吊橋,橋下的毒蛇聽到腳步聲,猛然竄起,更是有的口中飆出一丈來長的毒液來。
幸好他們離橋上還有數丈遠,這才沒把人嚇住。
但人心總是懼怕這些劇毒之物,陳銘的心便如打水的吊桶一般七上八下,戰戰兢兢的走過了吊橋,到底對案,這才長長的籲了口氣。
“師叔,你不進穀嗎?”陳銘衝對麵喊道。
微風吹拂,清羽蒙著臉的輕紗被吹拂起一角,露出她嘴角勾勒起的淡淡笑容來,忽的她拍出一掌來,掌力橫掃過橋,陳銘毫不知是怎麽回事,身子便被一股柔和大力給包裹住,退入了穀內深出,彌漫的濃霧仿佛水波一般吸納了他,隨後便恢複了平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陳銘,你殺害同門,雖然我替你遮掩,但是你這般心性卻是不該,也罷,你便在碎心骨好生靜思己過,便如當年我一般在內悟道,隻盼你別就此墮入障途,好自為之。”清羽話音悠悠傳入,聲散,她人也隨之離去。
陳銘身入碎心骨,隻覺得自己的身子穿梭過了山岩一般,周身被巨大的壓力擠壓的動彈不得,幸好這種感覺隻經曆了一會兒,轉瞬之見,眼前不在是迷霧重重,而是一片光明。
碎心穀其實便是一處山洞之內,隻不過這山洞別有洞天,山泉自山口灌注下來,再加上陽光灑下,將這一洞府改造的便如世外桃源一般,這裏有花有草有樹,也有猴子。
陳銘仰頭看著天上的那個好像很遙遠的出口,隻覺得天旋地轉一般,努力縱身一躍,想要攀上去,但是洞口突然竄出無數的電弧來,電弧打來,陳銘嚇的寂寞躲閃到巨岩後麵。
“砰……”山石被電弧擊打破碎,威力之大不亞於天雷。
“這誰設的禁製,好可怕。”陳銘冒出身來,咋舌驚道。
撿起石頭,陳銘奮力衝上空砸去,石頭在半空忽的凝住,電弧擊打而出,瞬息便將石頭擊成齏粉。
“看來上麵是出不去了。”陳銘失望的收回目光,四下打量起四周來,見東麵的岩壁前一塊巨石上麵寫著四個古樸大字,字體古樸,依稀猜測頭倆個字便是碎心二字,而下麵倆個字則就猜不出了。
陳銘走過去,見巨石旁邊沒有一塊碎石,而在左側更是有拖動的痕跡,他大膽猜測這巨石後麵定是有山洞,或許是一條出口。
左手抓石,右手推石,陳銘奮力將巨石挪動到旁,果然露出一個二丈高的黑漆漆洞口來。
為防有禁製存在傷人,陳銘事先砸了小石子入內,聽見叮咚聲響,並沒有禁製,他這才大著膽子走入山洞內。
洞口有火把,陳銘點燃,這才看清了洞內情況,這一條長達十五丈左右的洞府,而最內處是一片石室,石室內有桌有床,是用來供人休息的。
火光搖曳下,陳銘這才發現洞內的牆壁上刻著不少的字體,擦拭掉灰塵,頓時叫他歡喜無比起來。
這岩壁上刻的是曆來在此參悟的人的心得,有關於道法領悟的,也有對本門心法一些見解,還有一些法術的,也有一些奇門遁甲的,總之這岩壁便是一塊瑰寶,內涵豐富,可謂包羅萬象。
陳銘讀取著岩壁上的道訣,早已忘記了出穀之事,他如海綿一般的吸取著這岩壁上的所描述的一切。
道法一途包羅萬象,窮一人之力也不能夠參悟完,陳銘如同囫圇吞棗一般的閱讀參悟這些道法。
不知不覺中,心神完全陷入了道法中,越發感覺到迷茫,隻覺得道法太過玄奧,自己有生之年根本就無法參悟的透。
而且對自己過往所參悟的道也產生了懷疑,隻道自己走入了偏門,此念一生,心神陡然大晃,竟生出心魔來,心魔一生,真氣立馬如奔騰野馬竄出丹田,開始在經脈中狂奔不息……
心魔為何物,不過是人內心處潛藏的負麵情緒再不受自我約束爆發而已。
陳銘心中雜念很多,他所有的雜念多是對當下中正九品法製的不滿,故而此刻在他的腦海中,有一個十分邪惡的聲音在不斷的誘惑道:“殺吧,殺光天下的人,自立成王,天下就是你主宰的,便再不會有什麽勞資的中正九品法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