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震懾

值此危難之時,陳銘心中並沒有幾分怯意,反倒是激起濃烈的戰意,麵對不可能戰勝的敵人,他隻想拚勁全力好好的鬥上一鬥。

故而他掐動了九轉天罡訣,這門自己施展起來都十分吃力的法術,此刻施展起來,周身九天罡風凝聚,身上的壓力陡然增加數倍,不過相較被對方劍訣所傷,陳銘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安全感。

九天罡風盤身,凝而不散,以其強大的風力抵抗著這戍土歸元天炎劍,劍訣轟然引爆,強勁的爆炸之力吞沒了整個結界內。

哢嚓!砰!

結界轟然破碎,布置結界的幾人麵色一陣慘淡,驚駭的看著這劍訣威力席卷上數十丈高空。

陳銘的身影在爆炸中淹沒,直至十息功夫後,爆炸消退,陳銘全身衣衫襤褸的走出來。

這一身衣衫是被九天罡風所割破的,每割一次,便如一把利劍在肌膚上劃去,雖然不曾在陳銘的身上留下傷痕,但是每一道風刃帶來的痛楚還是十分驚人的。

不過有得有失,正是這份劇痛,讓自己得以在爆炸中保持下來,陳銘欣慰的曉了。

幻柏見到陳銘走出,倆行清淚悄悄滑落臉頰,她多麽想要衝上去緊緊擁抱住他。

天嗔子看著陳銘完好無損的走出了,微微吃驚道:“你居然還活著。”

陳銘嘴角有些抽搐的露出一個笑容,強作精神道:“你想不到吧,天嗔子,你當我不知道你們在此埋伏算計我嗎?看看你們身後吧。”

天嗔子數人急忙回身,滿營充斥了烈火,一行人偷偷潛入來,在玄冰的帶領下,先毀糧草,再殺毫無準備的士兵。

“該死的東西。”玄石子等人當即狂怒,急忙撤走去狙擊玄冰等人。

陳銘一劍掃出,撕天劍氣橫在這些人之前,怒喝道:“想去支援,做夢。”

“殺了他。”玄石子此刻已經動怒,顧不得什麽魁皇命令,一劍遞來,他的飛劍被毀,此刻拿的不過是一把普通的九品法器。

本來以他淬丹後期的修為,配合不錯的法器,定可和陳銘一戰,但是眼下,陳銘卻是沒給他這個機會。

陳銘翻身躲過他的飛劍,雙眼中精光閃耀,輪回之眼施展開來,迷幻之力掃向了玄石子的眼裏,玄石子心神一顫,陷入了短暫的迷幻中。

“奪魂攝魄。”陳銘一刀自指尖飛掠而出,精準的掃入了玄石子的體內。

玄石子渾身一顫,魂魄被吞噬的他成了陳銘的傀儡,受其奴役,向著身旁的一道人攻擊,道人根本就沒料到玄石子會突然倒戈,腰間重他重重一掌,重重飛撲而去。

高瘦道人一見陳銘會施古怪的妖法,當即高喝一聲:“大家小心,這小子古怪。”

陳銘指尖灰蒙蒙的刀芒若隱若現,厲聲笑道:“不想被我|操控的,就給我老實的待在原地別動,否則我的法術可是不留情麵的。”

心念一動,玄石子當即提劍向著天嗔子身上撲來。

陳銘並沒有想要操控他施展什麽強大的法術,直接簡單的一招,突擊,抱住,捏爆金丹。

天嗔子被玄石子死死抱住,當即感受到他體內真元的不安波動,當即麵色一變,奮起全力震斷玄石子的雙臂。

然而他此刻忘記了一點,玄石子隻是傀儡,即便手臂斷裂,他還是死死的抱住他。

轟!

一聲爆炸,淬丹後期高手的爆炸之力足夠席卷一座城池,更何況這裏是平原之地,整個軍營遭受了無妄之災。

三昧真火化作無數的火龍向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方圓十裏之地盡數成了火海,再往外,不知多少人被流火所傷,倒地不起。

估摸算來,這一下,至少超過五萬人死在當場,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砰!

從地下鑽出的幾位同道見到眼前一幕,大聲罵道:“瘋子,這個陳銘絕對是瘋子,這般濫殺無辜,日後必遭天譴。”

“天嗔子呢?”眾人疑惑。

幻柏也是著急尋找師傅和陳銘的身影。

“我在這裏。”天嗔子背心被炸的一片焦黑,身子深深的嵌入了三十尺深的大坑內。

幻柏急忙將天嗔子拉出來,天嗔子被爆炸正麵攻擊,肉身受傷很是嚴重,這具肉身若是沒百年恢複是無法繼續使用的。

忽的一道碧波白芒突兀的襲來,速度之快叫眾人無力阻攔。

噗!

天嗔子的肉身被斷頭,轟然倒地。

一道一尺來高的元嬰從肉身中躍出,眨巴眼睛,忽的尖銳叫了一聲,急忙遁入地下。

“天嗔子被一個金丹小子破去了肉身,這怎麽可能?”高瘦道人驚駭無比言道,旁邊幾人也是不敢相信的看著地上的屍身。

陳銘的身影自虛空中化出來,剛剛的爆炸和最後一記偷襲耗盡了他的真元,此刻他全身虛脫的落地,單膝跪地,抬頭看著天嗔子的屍身,哈哈大笑起來。

幻柏擦幹臉上的淚水,揚棍,擎天棍在手,竟要對陳銘動手。

“你要對我動手?”陳銘的心在隱痛,他實在是不願意和幻柏動手。

“師傅對我有大恩,我必須為他報仇。”

喝!

擎天棍陡然增長到十五丈,一棍子向著陳銘的身上掃來,陳銘此刻哪裏還有力氣抵抗,再說他也不想躲,這一棍子擊打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心,他的心在揪著痛。

咚!

陳銘被一棍掃飛,身子拋到了百丈高空。

不見後招臨身,陳銘心頭忽的一亮,滿臉狂喜道:“她是在幫我逃跑,一定是這樣的。”

釋放出殘月劍,陳銘趴在化大的飛劍上,急忙飛掠回城。

看著天空一道流光劃去,幻柏心中默念道:“一定要沒事啊。”

陳銘一身是傷的回來,玄冰也是一身浴血的回城。

玄冰帶著的一萬精兵盡數被誅殺,但是這次給對方帶來的傷害也是極大的,軍營被毀,士兵死傷近十萬,這麽大的傷亡,足夠叫張魁肉痛好久了。

“陳銘,你怎麽傷的這麽重?剛剛軍營內的那一聲爆炸不會是你弄的吧,差點就把我也烤焦了。”玄冰扶著陳銘回屋。

陳銘苦笑道:“我要不弄個大爆炸,隻怕你今晚都要交代在那了,嘿嘿,不過我這一身傷來得值,至少如今倆軍實力是暫且扯平了,我還就不信了,張魁沒了糧草將士還繼續和我們耗下去。”

“再說吧,你先療傷要緊。”玄冰勸說道。

陳銘點頭,盤坐療傷,天明時分,陳銘蘇醒了,倒不是他傷勢已經恢複,而是眼下不是全力療傷的時候。

此刻陳銘一身真元隻恢複了六成,肉身的傷勢已經恢複了,這樣的實力想要和張魁座下高手一戰,根本就討不了好處。

“陳銘,幻柏又來尋你了。”玄冰敲門說道。

陳銘一呆,隨即道:“讓她進來吧。”

幻柏帶來了丹藥,陳銘卻拒絕道:“我不需要你的丹藥,你還是把這丹藥給你師傅吧。”

“我師傅如今下落不明,這丹藥還是給你吧。”幻柏將丹藥放在桌上,同時還有一份請帖。

陳銘手一招,將請帖吸入掌心,讀後言道:“張魁要宴請我?”

幻柏點頭道:“是的,他很欣賞你,即便你這次用計把他十萬大軍打的損失慘重,但是他依舊決心招攬你,隻是你要當心其他人。”

“其他人?”陳銘不解道。

幻柏道:“張魁曾經許諾天下道門,可在軍中隨意挑選資質優異的弟子為徒,如今你一氣打傷了十萬大軍,這次可是把不少道門給得罪了。”

“我說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道門支持張魁,原來是為這個。”陳銘無奈搖頭,大涼分屬祭祀一脈,本質上和道門是對頭,難怪會形成如今對立不死不休的格局。

“陳銘,你還想打下去嗎?”幻柏突然問道這個問題。

陳銘一呆,無奈歎息道:“我也不想殺無辜的士兵,可是張魁以屠城為要挾,這實在是過分,要知道,我陳家是蘇城人,我又怎麽能不為家人考慮呢。”

“我想奉勸你一句,這仗你再插手下去,隻怕要得罪太多人,你倒不如趁早和張魁言和。”幻柏幽幽勸說道。

陳銘忽的目光咄咄逼人的盯著她,反問道:“那你呢,你又是為什麽會投靠張魁?你可是北茫人,難不成北茫和張魁達成了什麽協議不成?”

幻柏道:“師傅說張魁允諾日後向我北茫臣服納貢,為此我師傅才會出手幫他。”

“哼哼。”陳銘一連竄的冷哼,以中原人的性子,這空頭協議多了去了,幻柏師徒這是在被拿來當靶子耍。

陳銘將請帖一合,嚴肅道:“回去告訴他,我會如期赴約,到時候我們好好談一談蘇城的解決之法。”

幻柏幽幽看了陳銘一眼,有些不依,有些不舍,有些痛惜,最後貝齒輕咬嘴唇,忍痛離去。

“快了,幻柏,很快我便不會再插手這裏的事情了。”陳銘心中已經有了計量,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遭殃的隻能是百姓。

正午時分,陳銘與玄冰一起騎馬出城,向著張魁軍帳中行去。

途徑昨晚的戰場,焦痕曆曆在目,還有不少屍骨未及掩埋,淒涼之意蔓延開來,讓人添堵。

“玄冰,待會兒我無論和張魁達成什麽協議,你都不許過問,好嗎?”陳銘忽的說道。

“你想要做什麽?陳銘。”玄冰見陳銘神色古怪,知道不妙,急忙問道。

陳銘訕訕一笑,言道:“別多問了,反正這仗我是不願再打下去了,我要做的一切,無愧天地,無愧百姓就好,你莫要多問了,在一旁看著便是。”

玄冰識趣的閉嘴不再過問。

來到大帳,張魁早已經命人布置紅毯,儀仗相迎,足見他對陳銘的上心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