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意外的消息

“你問那老頭啊你不是怕殺人麽,怎麽今個兒膽大了?”見白倩竟問起關於刺殺宰相的那老頭的事,秦爝不由調侃了起來。

“好奇麽,你聽到些什麽,說來聽聽。”白倩擺出一副倍感興趣的表情,催道。

“告示都貼出來說八月底菜市口斬首了,那還有假?不過還真有希奇事聽。”秦爝裝出了副神秘西西的樣子。

“什麽希奇事?”白倩緊張道。

“瞧你緊張的你要是怕我可就不說了。別跟上次似的嚇成那樣子。”秦爝拽拽的說道。

“我不怕、不怕,你快說,快說。”白倩的心都提了起來。她不知道肖虎都死了,還能發生什麽希奇的事?

“那老頭也是可憐,被砍了腦袋還不算。腦袋與身子還分別被竹竿挑著立在城頭示眾三天”

“呀……後來呢?”聽到肖虎竟被暴屍城頭,白倩倒吸了口涼氣。太殘忍了宰相太殘忍了她心裏哀怨道。

“這還不算希奇,希奇的是那老頭被掛在城頭的頭天晚上,居然有人朝那老頭的腦袋與身子連射了好多火箭。”秦爝邊說還邊比劃著射箭的動作。

“那後來呢?”氣惱秦爝的說說停停,但又不得發作,白倩隻能追著問。

“後來就是那老頭的腦袋、身子都被燒成灰了。”秦爝擠擠小眼睛、攤攤手。

“都燒成灰了那不是燒了很久?沒人救火嗎?”白倩疑惑道。前世的她雖然沒親曆過他人的後事,但她多少還是知道要火化一個人可不是一刻兩刻的事。

“希奇就希奇在那夜居然沒官差救火。”秦爝咂舌道。

“喔,這麽奇怪?”白倩困惑道。

“嘿嘿,據說那夜射向老頭屍體的火箭裏還帶有**,所以城頭上的官差才沒有救火。”……

待白倩一個人的時候,她就在心裏琢磨開了。她想起了剛回京那晚跟夢玲說起肖虎就是刺殺宰相的老頭時,夢玲那欲言又止的悲傷神情。原來夢玲是不想或不知該如何告訴她肖虎被殺之後的事。肖虎死了也不放過,還要將他暴屍城頭,這是簡單的殺一儆百,還是引肖虎同伴現身的圈套?夜裏有人射火箭將肖虎的屍體火化,看來將肖虎的屍體掛在城頭真能引來肖虎的同伴。不過這位神秘人的做法倒真是出人意料,既沒有因明知是個圈套而遠離,也沒有墨守成規地冒險要搶肖虎的屍體去埋藏,而是用了這麽一種保護了自己又讓肖虎不再暴屍於外的辦法。既然肖虎的同伴沒被宰相捉到,那他會不會有一天找上我?還有宰相,他已經開始派人抓我了,這秦府真能成為我的避風港嗎?……

經過幾天白倩手把手且耐心的傳授,夢玲幾人鉤起手套來都已象模象樣。當然,關於手套的幾處關鍵部位的針法白倩保留了。再經過幾天的熟練,連白倩一起的七人手套生產小組已能做到兩天七對手套的產量。十月初八晚上思琪院,秦燁與白倩在廳堂裏一個看著書,一個做著鉤活。兩盞散發著溫暖安寧燈光的油燈,將房裏的氣氛渲染的有些溫馨。白倩心理對秦燁的尷尬沒幾天就被秦燁的坦然自若、大方磊落消融了。即使單獨麵對秦燁,她也能談笑自若了。

“公子,是不是再多找些人來鉤手套,按照我們七人現在的速度,一月也就能做出一百出頭的手套?”白倩邊做著手裏的鉤活邊問。

“嗯,秦管家已在選人了。”秦燁看著手裏的書,頭也沒抬地說道。

“公子,那手套你放到店裏去賣沒?”白倩接著問。當手套有了一定產量後,她便關心起手套的銷售來。

“嗯,第一天就全賣光了。”秦燁放下書,嘴角噙笑地看向白倩。

“真的”當預想真正成為現實時,白倩仍舊忍不住的激動起來。按她與秦燁事先的協商,每對手套,她能按銷售價一成的一半來抽利。也就是說如果一對手套售價一兩白銀的話,她則能獲得50銅錢的紅利。僅僅按目前手套的產量來估算,她一月最少都能獲利五兩半白銀,這一年下來可就是六十六兩白銀啊白倩的眼前浮現出她躺在許多許多白花花銀兩上的畫麵。

“假的”看白倩顯出一副神往的表情,秦燁不由斜了白倩一眼。

“那這次增加了多少人?”平複了下心情,白倩急急地問。

“二十。”

“這麽多”白倩咂舌道。

“多嗎?”秦燁反問。

“嘻嘻,不多不多。我隻是沒想到這次一下就增加了二十個人來做手套。那以後手套的產量就很可觀了。”白倩兩眼亮晶晶地說道。

“天氣一天冷過一天,很快就要下雪了。那時正是我們這種新款手套的銷售旺季,到時不怕手套賣不出,而是怕沒手套可賣。”秦燁自信滿滿道。

“那要不要再增加些襪子、帽子圍領之類的保暖織物?”白倩興奮地建議道。現在一下又增加了二十個做鉤織的人,她覺得這麽多人隻做手套一種鉤織品單調了些,應該增加些別的品種。

“嗯,可以考慮,你先做幾個樣品出來看看。”秦燁同意道。

這晚,白倩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她隻身一人站在漫天飛舞的雪花銀中。她無論怎麽踮起腳間、舉高手臂,都夠不著繞在她身邊飛舞的雪花銀。忽然不知從哪刮來了一陣大風,繞在她身邊的雪花銀刹時就不見了,隻有她還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園地。

第二天一早,當白倩零星地回響起昨夜奇怪的夢境時,她感到心底仿佛壓上了塊大石頭,沉沉的、重重的。

“肖逍怎麽了?今早的胃口不好麽”秦爝帶些詫異地問。

“是不是東西不好吃?”秦燁接著也問道。兩人已習慣了白倩津津有味地吃東西風格,今早白倩突來了個食之無味的狀態,秦燁、秦爝當然感到了奇怪。

“沒有,好吃。”白倩忙答道。她隻是被心裏莫名的失落攪得有些心不在焉。

“是不是近幾天忙著教人鉤手套太勞神了?”秦燁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

“不是,她們早就學會了。”白倩忙解釋道。

“那你今早怎麽了?”秦爝也接著問。“沒什麽了,吃的少點很正常啊”白倩被問得很無奈,不過她心裏卻敞亮起來,剛一直壓抑在心底的陰霾被主仆倆你一言、我一語的關心給問跑了。

“換你就不正常”秦爝揶揄道。

“嘻嘻……”不去反駁秦爝,白倩繼續津津有味地吃起早飯來。

十月十六晚上思琪院廳堂,

“公子,你看看,這些鉤品行不?”白倩將這幾天趕出來的襪子、圍脖、帽子獻寶似的放到了秦燁麵前。

“嗯”秦燁一樣樣的拿起麵前的鉤品瞧看起來。

“這用了多少絨線?”秦燁摘下頭上帥氣的絨線帽問。

“三兩出頭”白倩答。

“線用的太多了。”秦燁評價道。

“喔”

“做這帽子,你費了多少天?”秦燁又問。

“整整四天。”白倩如實答。

“這帽子好是好,就是太費絨線和工夫,但價錢卻賣不到手套的兩倍。”秦燁歎息道。

“哦……嗯……”白倩想想,也點了頭。她當初會選擇露指手套來賺錢,不就是看中那手套在這世具有新鮮、特別且實用的特點嗎想鉤出的帽子好看,就必須要鉤複雜的花針,確實既費線又費工夫。且與露指手套相比,漂亮的絨線帽是不具備其不可替代的優點的。從利潤最大化與生產效率來說,在這世,露指手套確實比帽子更勝一籌。

“這個圍領需要多少天?”秦燁看著手裏的圍領又問。

“這個快點,三天就成,不過也要近三兩粗絨線。”

“這襪子呢?”

“這個快,兩天不到,跟手套用的線差不多。”

“嗯,以後除了做手套,可以也做襪子。手套七、襪子三。”秦燁拿主意道。

“嗯,好。那襪子,我能得多少利?白倩帶些小心地問。

“跟手套一樣,以後都如此。”秦燁斜了白倩一眼。這丫頭還真是塊做生意的料,啥時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好處,秦燁在心裏嘀咕道。

十月十九,

“肖逍,你看三公子這樣還得關多久?”早飯時秦燁問白倩。近來,秦耀總是動不動就跪下求秦燁別再將他如個犯人似的關著。秦燁見秦耀著實可憐,又見秦耀現在的情況比先前好了許多,再加上秦彥也問他還要不要繼續關著秦耀,所以秦燁心裏開始不確定是否還應將秦耀繼續關著。

“這個……我覺得三公子還得關上個個把月。”正吃小肉包的白倩想了想才說。

“還要關那麽久啊我看三公子的情況可比以前好多了。”秦爝驚訝道。

“這才關了二十天,連一個月都不到,雖說三公子的情況比以前好些了,可他還是每天都會毒發。不把三公子關著,那他身體裏的毒要怎麽解?”說完,白倩就著小菜,津津有味地喝起小米粥來。自從白倩到了思琪院,不僅頓頓能吃上肉,隔三岔五的還能吃到水果和糕點。比起以前在野菊院,她如今的飲食水準,提高了可不是一級兩級。

“你的意思是一直將三公子關到他好了為止?”秦燁略一思索後問。

“公子,什麽毒都是拖得時間越久越難解,而且解還要解得徹底。如果見好點了就不再繼續解毒,那不就是半途而廢了嗎?”白倩意味深長地說道。她希望秦燁能聽懂她話裏的意思,堅持將秦耀關下去,直到秦耀徹底脫毒為止。

“那三公子還真可憐。秦爝感歎起來。

“現在的確是慘了點,可隻要三公子以後能恢複到正常,現在吃的這些苦也還是值得的。”白倩不得不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秦燁剛才一問她,她就知道秦燁動了不再關著秦耀的念頭。她心裏著急,可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隻得耐心地用言語提醒秦燁:對於秦耀身上的毒,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和半途而廢。

“肖逍,你真的對三公子身上的毒隻是聽說嗎?我怎麽覺得你很懂似的”秦爝盯著白倩探究道。

“哦,我不懂三公子身上的毒,我隻是旁觀者清。大夫也說不能再讓三公子接觸到那毒了,現在就把三公子放回海堂院,就算也找人看著。可三公子畢竟是主子,在他的院裏他當然最大。三公子身上的毒還沒完全去掉,萬一在這期間,三公子找人偷偷去給他弄那毒怎麽辦?”

“嗯,聽你的,繼續將三公子關在思琪院。”秦燁邊說邊用手指敲了敲桌麵。他話音剛落,秦爝便擠眉弄眼地朝白倩說道:“嘿嘿,肖逍,公子都聽你的了。”

“吃你的飯,話多”一個小肉包飛進了秦爝張開的嘴裏。

“咯咯咯”沒想到秦燁還有這麽遊戲的一麵,又見小肉包準確進到了秦爝口中,白倩不由開心地笑了起來。

“砰砰砰”白倩還沒笑完,院門就被人敲響了。

“誰這麽早到思琪院來?”秦爝邊嘀咕邊起身跑去開門。自從白倩被打後,秦燁就下了思琪院的院門白天也得插上的指令。

“大哥”

“見過大公子”見秦彥走進廳堂,秦燁、白倩忙起身行禮道。

“嗯,還在吃早飯呢”秦彥邊說邊自己找了個位坐了下來。

“已吃完了。大哥這麽早來此,可有要事?”親自給秦彥泡了杯茶,秦燁問。

“嗯,剛得妃宮裏的張公公到府裏來了一趟。”秦彥不急不慢地說道。

“哦,何事?”秦燁好奇地問。

揭開茶蓋輕輕吹了吹,秦彥才答道:“張公公說德妃娘娘很喜歡上次壽禮中用幻線做的那兩樣小物件。他今天到府也是奉德妃之命來打聽那物件是何處高人所做。後張公公聽說那兩物件居然就是秦府丫頭所出,留話說明早帶丫頭進宮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