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中,幾條黑影快速移動身體來到大廈附近幾處光的黑暗角落,緊握手槍一副如臨大敵模樣。
從剛才對目標的監聽中,眾人已經了解到對方手中現正掌握著一本記錄有大量江城黨政官員行賄的帳本,這對於他們這些從北京遠道而道雄心勃勃要將盤踞這座城市走私集團一網打盡的警察來說,毫無疑問是一個巨大到無法想象的誘惑。
隻要得到這個帳本,江城看上去鐵桶似的政法體係就將會如同一名被撥光衣服的女人一樣,任憑自己子取予求。
“這一次,一定不能失敗!”抬頭注視著那個辦公室,發現裏麵燈光已經熄滅的行動隊長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掩蓋在墨鏡後麵雙眸之中寒光一閃而過。
而此時,似乎還不知道外麵正有一張大網在等待著自己的寧凡,正從緩緩打開的合金門中走出電梯間。令人驚奇的是,剛才跟他一起上樓的金恩熙,這個時候卻並沒有隨同他一起下來。
‘目標異常,立刻行動!‘目標少了一個人,隱隱感覺到情況不對的墨鏡男領先就衝了進去。
“你們,你們想做什……”門口的保安一句話還沒說完,一把手槍就頂在了他的腦袋上,“老實點,否則後果自負!”
衝進大廈一樓大堂,墨鏡男拿出一本通體黑色證件在寧凡眼前亮了一下,“寧先生。我們是中央反走私特別行動隊,現在請你合作一下。”
注視著跟前男子,似乎已經有心理準備的寧凡臉上沒有一絲驚慌神色,二話沒說就將雙手乖乖舉了起來。
開玩笑,咱爺們可是受黨國培養教育多年地共青團員,自然很願意配合兄弟們去打擊那些壞人。兄弟們向前衝,老子在後麵從精神上支持你們!
眯著雙腿,領頭的墨鏡男注視著跟前這位似乎一點都不害怕的家夥,心裏那種不安感頓時變得更加強烈。突然轉頭對身邊幾名下屬吩咐道:“你們,馬上去大廈後門,一定要把那個女的給逮住。”
“是,隊長!”兩名隊員應了一聲。然後就一路小跑朝大廈後門趕去。
可剛轉了一個彎離開隊長視野之外,其中一名隊員就停下來向身邊夥伴詢問道:“你,知道這幢大廈後門在什麽地方?”
對方搖了搖頭,“我看你跑得這麽快。還以為你知道呢!”
隊員甲雙手一攤,“那咱們現在怎麽辦,是不是去問一下隊長?”
“再返回去問隊長,你白癡呀!”
隊員乙想了想。接下來就笑著說道:“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力將對方給堵住,明白了?”
隊員甲聞言。一副恍然大悟表情伸出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而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兩個手下根本不知道大廈後門在什麽地方的墨鏡男。這個時候正一動不動盯著對麵一臉輕鬆的男子,過了一會才緩緩說道:“寧先生,突然之間碰上這種事情,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緊張?”
“這裏可是共產黨的天下,有什麽事情政府都會給咱們做主,沒什麽好怕的!”說實話,寧凡將這樣一句話從嘴中吐出,自己都感覺到有點惡心。
如果時間倒退五十年,在改革開放全國人民進入有特色社會主義之前,這樣地話說出來可能還會讓人感覺到十分溫暖。可到現在,除了讓人惡心之外沒有任何含義!
“看不出,寧先生口才還挺好。”墨鏡男笑了笑,然後就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鄙人沈建新,中國打擊走私小組副組長,相信以後咱們會經常過交道。”
“沈建新,建設新中國,真是好名字!”
注視著墨鏡男,寧凡一臉笑容將名片放進了口袋,如果不是剛才突然接到匿名電話知道下麵埋伏著警察,讓金恩熙先帶著帳本從後門離開這幢大廈,估計對方現在也不會這些客氣地對待自己。
“如果少一些砫蟲,相信中國會變得更加美好!”說話間,沈建新朝身邊手下遞了個眼色,兩名男子就開始對寧凡開始搜索。盡管他心裏十分清楚,帳本十有八九肯定在剛才那名女。
如同預料中那樣,兩名男子在對目標進行過全身仔細搜索之後,朝他十分遺憾地搖了搖頭。
“寧先生,做為一個合法經營的商人,你有義務協助我們地工作,所以也請自覺將帳本交出來。”
用一種白癡眼神注視著跟前墨鏡男子,寧凡‘嗬嗬’笑著回了一句道:“這位先生,我一點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但是,我知道你在搜身之前沒有出示搜查令,明天準備接我的律師函好了!”
“好啊,律師函我經常接,不知道你發過來的有什麽不同。”沈建新似乎在聽一個笑話,臉上表情是那樣地無所謂。
做為一名來自北京總部的打私官員,他自然也不會在乎什麽狗屁律師函。
套用一句現在十分流行的話來說;這年頭在外麵混,誰沒點背景呀!
他是個有背景的官員,而且後台還相當硬實,所以根本沒有將對方放在眼中。
“看來,咱們國家地民主法治建設,的確還需要再加強!”
眼見對方不是能嚇住的主,寧凡隻得十分無奈地聳聳肩膀,“怎麽樣,接下來是不是應該請我去喝咖啡了?”
“跟聰明人談話,真是一件讓人十分愉快的事情!”沈建安冷冷哼一聲,然後就轉身走出了大廈。隻留下自己那幾名手下去對付這個看上去十分滑頭地家夥。
“你,你們想做什麽?”
發現身邊幾位男子,正用一種極度不懷好意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嚇得混身哆嗦的寧凡添了添自己幹涸地嘴唇,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語,“兄弟,咱對男人沒興趣!”
幾名男子笑了笑,然後就掏出手銬將這個憑嘴地家夥給銬了起來,“放心好了,咱們對男人也沒興趣!”
跟對方鑽汽車之前,寧凡突然朝前麵地沈建新朝了朝手,似乎有什麽事情想跟對方咬幾句耳朵。
“怎麽,想通了?”
沈建新還以為這家夥突然想通了,願意把那本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的帳本交出來,可走過去就聽對方俯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我說哥們,能不能給咱安排幾個漂亮點地女警?”
翻了翻白眼,沈建新沒好氣地反問道:“除去這個要求之外,你小子還有沒有其它要求。比方說,再幫你叫個按摩女郎鬆鬆骨,或者叫份鮑魚飯填一下肚皮?”
“如果條件允許,我自然不會拒絕。”說到這裏,寧凡突然擠眉弄眼壓低聲音嘀咕了一句,“沈隊長,不知道你們辦公的場所在什麽地方?”
“問這個,你想做什麽?”注視著對方,沈建新一臉警惕。
“也沒什麽,隻是……”寧凡一陣扭捏,“隻是你這麽關照小弟,咱們也不能做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不是,所以回頭準備送麵錦旗過去以表感謝。”
沈建新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一種十分奇怪的笑容。在外麵辦案這麽多年,他們以前碰上的走私犯要不低頭認罪,要不就是趾高氣揚囂張得要命,還真是第一次碰上這麽有趣的家夥。
大哥,做為一名光榮的走私集團成員,你就不能有點身為走私犯的覺悟?
電視裏不是經常這麽演;辦案人員前去查案,不過由於走私分子實在太過狡猾,起初讓偉大的公安幹警四初碰壁毫無頭緒,直到一個原本很不起眼的小線索被機敏的刑偵隊長發現,再經過一番生與死、愛與恨的反仿佛艱苦較量,其間還要穿插幾段公安大隊長麵對犯罪分子臨威不懼的好戲,最後才被一網打盡蚊子蟑螂死光光。
可現在,看著這個正在跟自己耍憑嘴的家夥,沈建新突然有了一種深深挫敗感。難道,自己要對付的就是這個白癡?
發現對方正用一種吃人眼神注視著自己,寧凡隻好十分不滿地聳了聳肩膀,然後低頭鑽進了汽車。
汽車發動,轉頭注視著馬路兩邊五彩的霓虹燈,他腦子裏很自然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那個神秘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