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內幾盞白熾光燈照映之下,身上穿著一套黑色西裝的寧凡與劉丹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走了出來,注視著王永新的眼色是那麽冷竣。
走到王永新身邊,他盯著這位市長大人冷冷嘀咕了一句,“也許,那些跟你一樣正在挖國家牆角的貪官們,此時心裏也是這樣在自我安慰吧?”
在對方逼人眼神注視之下,眼神有點閃爍的王永新也不由微微有點慌亂,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發出什麽辯解之聲。
因為這位寧總剛才說得,的確是存在的實事!
習慣性伸手在口袋裏摸了摸,沒有在那裏找到香煙的王永新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能給支香煙嗎?”
揮了揮手,吩咐旁邊的劉富貴先下去休息,寧凡這才從口袋裏摸出一根嬌子香煙遞了過去,“二十塊一包的嬌子,不知道王市長能否能抽得習慣?”
“我人都被你們給抓來了,還有什麽能不能習慣!”
苦澀地笑了笑,他才奇怪詢問,道:“我一直很奇怪,以寧總現在的地位與豐厚身家,怎麽還會抽這種劣質煙?”
“由簡入奢易,與奢入易難,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說到這裏,他又微笑著補上了一句,道:“說實話,其實這種二十塊一包的嬌子,跟王市長平時吸得那種一百五一包的香煙,真正比較起來味道其實差不很多。”
吸了一口手中香煙,王永新也認同地點了點頭。“味道是差不多,隻是檔次太低了一點!”
寧凡“嘿嘿”一笑,“確實。像王市長這樣的高官抽嬌子,在朋友跟前地確很沒麵子!”
聽出對方話語中隱藏的嘲諷意味,王永新問出了自己現在最知道的問題,“現在,你們到底想把我怎麽樣?”
“沒怎麽樣。隻是想請王市長暫時消失一陣子。”
“消失,什麽意思?”
這個時候,他之所以還會如此鎮定,大部分原因是不相信對方會拿自己怎麽樣。
加害還在任期內地市長。這在建國之後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算對方身後有劉副部長做後台,估計也沒辦法保他們。
而不管是龍泉新還是跟前這個寧凡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都十分聰明,很清楚什麽事情可以做,什麽事情不能做。
所以說,他落在這一夥人手中,完全沒必要去擔心自己人生安全方麵的問題。
發現對方一副有持無恐模樣,的確也沒這個膽量將這家夥怎麽樣的寧凡笑了笑,然後麵無表情地回答。道:“消失地意思,就是離開大陸去其它地區做寓公,懂了嗎?”
“怎麽,你們想將我販賣到非洲去?”
寧凡眉頭一皺,揮手就“啪”一聲重重給了這家夥一耳光。一縷鮮紅血液頓時從對方嘴角邊溢了出來。甚至連嘴中那支香煙也被打飛。
捂著被打腫的臉,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的王永新微微愣了一會。然後就用一種怨毒眼光瞪著對方,仿佛想將這家夥生吞活剝。
如果眼光可以殺人,估計寧凡現在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對方殺!
這時,旁邊剛才一言不發的劉丹走了過來,道:拿著那張三千萬地本票到國外去,還是在監獄裏度過餘生,你現在可以自己選擇?
說到這裏,他又冷笑著補上了一句,“如果選擇前者,那麽我們會在天亮之後將那些犯罪證據,分別送到省紀委及中央紀委,看你要去省城找地那位老領導有沒有這個能力,可以讓中紀委將這個事情給強行壓下來。”
對方在官場上混跡了幾十年,在省委那邊不可能沒有一點關係,這一點他們心裏都十分清楚。
所以來之前,他們就跟龍泉新一眾人將整個事情進行了仔細分析,認為逼迫對方流亡海外無疑是最佳結局。這樣既可以達到預期效果,又能夠避免這位市長大人到時候被逼得狗急跳牆,拚個兩敗俱傷也要咬出一批人來將事情複雜化!
給失敗者一條生路,放任對方帶著財產逃到國外去做寓公,這也是近年來國內官場一種十分普遍的做法。
抹了一下嘴角邊的血漬,王永新再次伸出了手,“再給一根煙。”
遞了一根煙過去,劉丹親自幫對方點上火就一言不發退到了一邊,整個倉庫也隨著恢複了初時的寧靜。
是走,還是繼續留下來跟對方鬥到底,吸著香煙的王永新開始不停在心中做著衡量。
毫無疑問,在江城市政府內權力鬥爭中,他已經明顯落於一種十分不利的境地,如果這次前往省城不能說動那位老領導拉自己一把,那麽他下半輩子很有可能將會在監獄內度過。
可就這樣離開大陸亡命天涯,說實話他又確實有點心有不甘,同時也感覺有點對不起跟自己共事多年的陳東。
等他離開這裏之後,以前那些政敵肯定會將憤恨發泄到自己這位好友身上,讓對方變得一無所有在監獄內度過淒慘的下半生。
隻可惜,他原本準備孝敬自己那位老上級及其它領導的五千萬,現在都已經落入了政敵手中,而且對手也不可能再給他機會與時間,去籌集另一筆巨款前往省城打點關係。
從理論上來講,他其實已經在這一場政治鬥爭中成為了失敗者!
想到這裏,他張嘴討價還價,道:“我要帶陳東一起走?”
將一部手機遞到對方手中,寧凡冷冷說了一句,“三個小時之後,會有一艘船前往台灣,如果他能趕過來就一起走!”
瞟了一眼手腕上那塊手表,王永新一邊拿起手機輸入號碼,一邊在心裏暗自祈禱對方千萬不要關機,否則也隻能怪自己這位好友運氣太差了!
還好,他那位一起共事多年老友運氣還不算太糟糕,電話鈴聲響了幾下就傳出了陳東地聲音,“喂,請問找那位?”
這種時候,王永新自然也再沒有什麽太多顧慮,當著身邊寧凡與劉丹的麵吩咐對方立刻帶上所有現金與無記名國債證券,然後在二個小時之內趕到江城這邊來跟自己匯合。
“老王,你是不是準備……”
電話那頭的陳東似乎也意識到什麽,可剛開口就被王永新出聲製止,“你現在什麽都不要問,一切都按照我的安排來做!”
別人不清楚,他做為一名政府高級官員可清楚得很,大陸地區手機用戶其實都在中國安全局的監控之下,一旦通話內容中出現比方說恐怖襲擊、外逃之類地敏感詞匯,那麽就會將通話內容自動保存下來通知相關部門。
於是在兩個多小時之後,陳東開著一輛十分不顯眼地奧迪小轎車匆匆趕了過來,並且與王永新在海邊一座小漁村內匯合。
這座小漁村原來就是一個麵向台灣地區的走私基地,江城打私風暴之後被廢棄了一段時間,現在劉丹一夥人經營之下又慢慢恢複了人氣,成為一個通往台灣地重要聚點。
瞟了一眼好友手中密碼箱,王永新詢問了一句,“東西都帶來了?”
瞟了一眼碼頭邊停靠的船舶,心中猜想得到證實的陳東似乎也明白了什麽,於是一臉惋惜地回答道:“帶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要回到公司去取,我怕耽誤時間就直接過來了!”
王永新點了點頭,十分失落地說道:“有了這些東西,估計我們下半生也不用愁了!”
這時,劉丹走過來朝他們做了個手勢,“怎麽樣,兩位上船吧?”
返過頭來,最後看了一眼這片生養自己的土地,十分清楚自己以後可能無法再回來的王永新鼻子一酸,從海灘上抓了一把泥土十分鄭重地裝進一個瓶子,這才跟身邊陳東一起踏上了那條駛往台灣的小船,開始了自己在海外飄泊的旅途!
注視著消失在視線內的火,劉丹問了一句,“那兩千萬現金怎麽處理?”
“捐給李連傑的一基金好了,也算是幫他們做點好……”
一句話還沒說完,寧凡口袋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一個熟悉號碼出現在手機上,正是那個多次給他提供線索的神秘電話。
“寧總,不知道您想不想擁有一家上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