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江城市人民政府小禮堂,主席台上依然還是那一群滿臉嚴肅一身正氣的建委官員,坐在禮堂前排的寧凡挪了挪身子,以使自己能夠坐得更加舒服。

這幾天,他從江城到黃石再到省城辦事,再加上前天晚上又跟那個叫美佳的小女孩大戰三百回合,的確感覺到身體有點勞累。

不過,跟他即將得到的項目相比較,這一切勞累顯然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跟以前不一樣,這次“江城廣場”招標會參加的競標方並不怎麽多,加上過來陪太子讀書的“浙江建設”與“恒大地產”,也隻有四家地產企業。

也就是說,真正參加競標的隻有“興業地產”與突然殺出來的“華新地產”兩家公司。

用眼睛餘光瞟了一眼,坐在小禮堂另一邊“華新地產”的一撥人馬,跟老浙江與朱富貴一撥人馬坐在一起的寧凡不由微微笑了笑。

看對方一臉鐵青麵無表情模樣,顯然已經知道“華新地產”被省報爆光的事情,估計現在對拿下“江城廣場”這個項目,自己心裏都沒什麽太多信心。

不一會,做為建委主任親自主持這次招標的秦建安帶著一批官員走進了小禮堂,微微向寧凡一撥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這才走到主席台在正中央的主位坐了下來。至於其它官員,則很懂規矩的依照官職大小在兩邊就坐。

“這次競標的,是江城廣場及周邊綠化的項目,按照規定在最後封標之前還可以遞交新的競標書……”

聽著台上官員公式化宣讀著競標規則,再次瞟了一眼坐在另一邊“華新地產”的人馬,發現對方似乎並沒有重新遞交標書地動作。寧凡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一絲笑容。

看來,今天的事情是大局已經定了!

這時,老浙江似乎也看出這次競標已經沒有什麽懸念,於是伸手在他手臂上拍了拍,“拿下這麽大一個項目,等下可以要請客。”

寧凡笑了笑,“隻要不將小弟吃得破產。絕對沒問題。”

露出一個誇張表情,老浙江搖著腦袋嘀咕了一句。“在你現在的身家,如果真想一頓把你給吃破產,還真找不到這種地方。”

看著老浙江一臉苦惱的模樣,他這個時候才終於知道了一個事實,原來錢太多也是一種罪果!

聽著兩人的對話,旁邊朱富貴十分惋惜地嘀咕了一句,“可惜坤仔那家夥被抓起來了。否則到他那裏去找個模特小姐玩玩也好。”

寧凡與老浙江聞言,立刻感同深受地使勁點了點頭,那家掛羊頭賣狗肉模特公司關門之後,的確讓他們少了很多娛樂活動。

而此時,台上那些官僚在場宣讀過競標相關規定之後,眼見下麵沒有人再遞交競標書的補充內容,於是隻留下一個人在小禮堂站崗,其它人則退到隔壁辦公室進行商討,看到底將這個項目地項目承建權給那家公司。

一個小時之後,當這批官僚再次出現在小禮堂時。寧凡已經從秦建安臉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當對方開標宣讀“興業地產”獲得“江城廣場”項目承建權時,他心裏雖然也挺高興卻沒有預料中地狂喜,並且還十分紳士走過去跟“華新地產”前來參加競標的副總握了握手。

“寧總還真是神通廣大,既然能以比咱們低這麽多的價格拿下這個項目,真是值得恭喜。”

聽著對方嘴中冒出酸溜溜的話語,他抱了抱拳,“承讓、承讓!”

瞪了寧凡一眼。那位副總狠話都不敢丟下一句,就帶著幾名下屬灰溜溜離開了小禮堂。

能夠在這種關鍵時刻,用如此短的時間找到“華新地產”的弱點,並且直接在省報上進行刊登曝光,這種對手他們可惹不起。

可是。想到“江城廣場”這麽大一塊肥肉就這樣從自己嘴邊擦肩而過。心裏還是感到十分不爽。

這個工程初期計劃投資是十三億,通常情況下利潤可以達到二至三億之間。可政府搞的這種工程很少有不追加預算。也就是說,如果對方再追加百分之二十地預算,那麽利潤就可以達到驚人的五億左右。

一個工程掙五億,真***跟搶錢一樣。

走出小禮堂時,寧凡突然仰天打了一個噴嚏。媽的,又是誰在問候老子!

拿下這麽大一個工程自然不可能沒有一點表示,於是寧凡、老浙江與朱富貴約好晚上到“食為天”慶祝一番,這才開著車離開了市政府大樓。

夜幕降臨,夜色籠罩大地燦爛***綻放出迷人的笑臉。冬夜的江城空氣中都滲透著絲絲寒意,路邊除去熱戀中的男女與相擁著漫步在街頭外,已經街道兩邊已經很少能看見閑逛的行人,大家都一幅行色匆匆的模樣趕往各自目地的,使得那些門口掛著五彩霓虹彩燈店鋪地生意,也顯得十分冷清。

不過在某人看來,這座城市的夜色顯然要比白天美麗,這時的城市留給人們隻是她最光彩的一麵,一切白天所能看見的缺憾都被夜色遮擋得嚴嚴實實,甚至連白天在街道遊蕩的乞丐與流浪漢也不見了蹤影,一副繁華盛世景象。

一輛黑色的奔馳靜靜行駛在公路上,在街道兩邊五彩燈光映稱之下泛著一層華貴動人的光彩,在周圍一輛輛別克、奧迪或其它國產轎車簇擁之下,就仿佛一名尊貴地王者。

可就在汽車快要駛入“食天為”酒樓內車道時,坐在副駕駛室的金恩熙卻讓寧凡在門口停了下來,然後下車走到一個正蜷縮在角落凍得發抖的孩子身邊,從包裏拿出幾張大鈔微笑著遞給對方。這才重新回到了汽車內。

寧凡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就將汽車駛進了酒樓內車道,並且在那扇將富裕與貧窮這對孿生兄弟分隔開來的大門前,緩緩停了下來。

“歡迎光臨食為天,祝你用餐愉快!”

走下汽車,聽著門口幾位迎賓小姐整齊劃一地甜美聲音,再想想剛才那位縮在陰暗角落裏凍得發抖地孩子。他腦子裏也不由浮現出一句古語;朱門酒肉臭,跑有凍死骨!

不過現在社會就是這樣。他一個小小地商人也沒有辦法去改變什麽。

來到頂樓“帝王包廂”時,老浙江與朱富貴已經各帶著一名助手先到了。

如果是平時,這兩個家夥肯定會以來得太晚為由,先罰他喝上三杯白酒再說。可由於有金恩熙在場,他們也變得老實起來,不敢隨意對寧凡“撒野”。

開玩笑,這位金行長可是江城地產商的衣食父母。以後他們開發那個“濱海花園”還需要在她那裏多貸一點款子出來周轉,得罪自己老娘也不敢得罪這位女財神。

點過菜,等身穿清朝宮廷服飾地服務小姐將一份份美食端上餐桌,老浙江才端起酒杯說道:“今天是寧總的好日子,咱們先來敬他一杯怎麽樣?”

於是,眾人站起來喝了這第一杯酒,這才拿起筷子一邊吃著桌上的美味佳肴,一邊聊著一些比較輕鬆地話題,少了平時那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氣,卻多了一份優雅地紳士風度。四個大男人罕有的隻喝了兩瓶茅台,接下來就開始灌啤酒。

灌了幾瓶啤酒,肚子有點漲的寧凡向眾人告一聲罪,然後就走進了洗手間。

交完水費,他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發現老浙江正等在外麵,似乎想跟自己談什麽事情。

摸出一根煙點上火,靠在洗手台上的寧凡就笑著詢問,道:“怎麽。有事?”

“是有點事情,想麻煩你幫個忙。”

拿出紙巾對著鏡子在額頭上擦拭了一下,老浙江這才仿佛很隨意地說了一句,“馬上就要到春節了,公司開銷太大財務方麵有點吃緊。能不能讓金行長想辦法幫忙貸筆款子出來周轉一下?”

寧凡聞言。不由有點奇怪地反問道:“以浙江建設的實力,還會缺錢?”

歎了一口氣。老浙江這才無奈地說道:“這兩年浙江建設攤子鋪得有點大,現在福建各地同時開工的項目有七個之多,再加上最近江城幾個樓盤又嚴重滯銷無法快速回籠資金,才會出現資產麵緊張的情況。”

寧凡一臉驚訝神色,“既然資金麵已經出現困境,那你們還想去搞什麽濱海花園?”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個“濱海花園”地項目,第一期工程到底要投入多少資金才能推動,可想來也不會是一筆小數目。

老浙江聳了聳肩,雙手往兩邊一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江城房地產交易量越來越低迷,大家雖然都硬扛著不降價,可也不是長久之計。隻有推出一個這樣的精品大盤才能重新激活人氣,讓咱們手中積壓的房子能賣出去。”

沉默片刻,寧凡這才張嘴說道:“你回頭將手中積壓的房產做為抵押品向銀行申請貸款,我跟恩熙說說應該問題不大。”

“那就多謝寧總了!”

寧凡笑了笑,“都是老朋友了,還這麽客氣做什麽。”

回到家中,他躺在床上看著女人如一名稱職妻子在那裏幫自己收拾行禮,於是把今天老浙江求他的事情說一遍,詢問對方能不能幫這個忙。金恩熙沒有多想,就點了點頭答應下來,“隻要有足夠的抵押品,我可以幫他這個忙,不過下不為例。”

聽女人答應得如此勉強,寧凡也不由有點好奇,“難道,現在貸款就真這麽難了?”

將一套西裝疊整齊放進皮箱之內,金恩熙這才回答道:“元旦之後,總行就發布通知命令各分行收緊對三個高風險產業的貸款以保證資金安全,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房地產,你說難不難?”

坐起來,他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了一句,“你看,中央是不是真想對房地產下毒手了?”

“什麽下毒手,說得跟殺人放火似地。”

金恩熙撇了撇嘴,道:“現在國內房價這樣高,早已經超出了普通老百姓的承受能力,國家出台一些比較嚴厲的政策調控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聽過女人嘴中話語,做為一個地產商的寧凡心裏自然有點不舒服,可卻無法言語去反駁對方的論調,因為這些都是實事。

明天,他就將前往上海再悄悄溜回新水市調查“新水建總”的內幕,所以自然不想再談這些不愉快的話題,等女人幫自己收拾好行禮就從後麵抱住對方地腰肢,並且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今天,可不可以不帶套?”

轉過身來,金恩熙伸出纖纖玉手在對方額頭上點了一下,“今天可不是安全期,如果懷孕了怎麽辦?”

寧凡“嘿嘿”一笑,“如果真有了,咱們奉子成婚就是。”

小臉一紅,女人一臉幸福地嘀咕了一句,“這麽容易就想抱得美人歸,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