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專訪?”寧凡愣了一下。
要知道,自己現在不過是一名隻發過一支單曲的新人,理論上應該還無法達到做專訪的資格。
“我們電台現在新增加了一個節目,專門介紹有潛力的音樂新人,不知道寧先生有沒有興趣錄一輯專訪?”
聽聞是一個新欄目他心中才有點釋然,微笑著朝坐在另一邊的李翔指了指,“關於這些事務,一般都是我的合夥人安排,如果他同意,我自然不會有意見。”
既然學長的老婆想掙麵子,他就幹脆順水推舟成全一回,好讓對方在同事麵前露一回臉。
王總監朝身邊一名短發女子遞了一個眼色,這才伸手十分親熱地搭在寧凡肩膀上說道:“這些事讓小王去談,咱們好歹也算是半個老鄉,一起來喝兩杯?”
眼見那名看上去十分精幹的女子,走到學長與川子那一桌開始討論關於專訪的事務,不想過去搶風頭的寧凡朝學長眨眼點點頭示意對方接受這次邀請,這才笑著在身邊一張空位上坐了下來。
幾杯酒下肚,兩人的話題也拉了開來,那名王總笑著詢問道:“聽說,小兄弟是江城人?”
寧凡點了點頭,“老家在江城一個小縣城,緊鄰著龍陽的清水縣。”
他這一說,那位王總立刻就來了興趣。因為他就是清水縣人,父母現在還呆在那個小縣城內不願意出來。
又聊了幾句,他才一拍腦袋冒出一句,“我想起來了,你父親是不是號稱神算的寧庸?”
被對方這一嚷,寧凡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尷尬神色。畢竟在大多數人心目中,這年頭算命先生基本上可以跟坑蒙拐騙劃上等號。
於是,他隻好無奈地嘀咕了一句,“什麽神算,無非是一些糊弄人的把戲。”
可沒想。那位王總似乎還是一個十分迷信的主,搖了搖頭說道:“有些東西科學無法解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眼見對方一本正經的樣子,也不太像在笑話自己這個“小神棍”,寧凡真感覺有點哭笑不得。
說實話,他做夢都沒想到在遠離家鄉的上海,還能碰上自己父親的崇拜者!
這個時候,對方又從貼身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遞了過來,並且一臉誠肯地請教道:“前不久,家裏人特意去找寧師父求了一卦,其中一些東西到現在我還沒有想透。不知道寧兄能不能幫忙解釋一下?”
在他看來,跟前這位小同鄉就算沒有得到父親的真傳,最起碼幫自己解個簽應該問題不大。
隻可惜,由於父親是一位算命先生的原故,寧凡從小就被同學稱呼“小神棍”。對算命玄術這一套也早已經是深惡痛覺,那裏會解什麽簽。
既然對方找上門,他也不好怎麽拒絕,隻好一幅很給麵子模樣說道:“我的水平有限,還是讓我父親親自來解好了!”
語畢,他摸出手機接通了家中電話,並且把這邊地事情跟父親說了一下,這才將電話交到了身邊王總監手中。讓對方親自向父親大人親自請教,一頓飯也在對方碟碟不休的請教中落下了帷幕。
臨走時,那位王總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回頭。我會讓人去極速唱片跟梁總談一下關於做訪談的事情,你那邊這些天也準備好。”
他急忙客氣了一句,“那這事,就麻煩王總多費心了!”
“什麽話,大家都是自己兄弟何必這麽客氣。以後有什麽困難隻管來找我就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
看著對方走出飯館,他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種奇怪笑容。
什麽時候。自己跟這個胖子成一家人了?
回到川子與李翔那一桌時,情緒不錯地眾人也已經吃得差不多,特別是學長那位在同事跟前掙足麵子的老婆,更是一臉燦爛笑容額頭光潔得發亮。
喝了一會茶,漫無目地聊了幾句閑話李翔一行人先行離去,憋了好久的川子才一臉好奇詢問道:“那個東方電台的總監製,好像跟你很熟?”
撇了撇嘴,寧凡笑著回了一句,“狗屁熟,第一次見麵。”
“那,他怎麽會對你這樣熱情?”
一般來說,這種電台總監製一般手中都掌握著很大權力,平時來求他幫忙的人也很多自然眼高於頂,現在卻對第一次見麵的好友如此熱情,也難怪川子會莫名驚訝。
寧凡自然不想讓好友知道,對方之所以會跟自己稱兄道弟,是因為自己那位做算命先生父親的原故,聳聳肩嘀咕了一句,“我元旦前錄製過一首單曲,他說很喜歡聽,再加上大家又都是福建人,所以才會比較熱情一點。”
這個說法合情合理,看上去川子也比較能夠接受,臉上頓時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喜悅。
一支剛組建樂隊,居然可以上東方廣播電台音樂頻道做專訪,這在以前真是做夢都無法想象。
可現在,這樣一次機會卻已經擺了自己跟前,也難怪會如此興奮。
“看來,老子真要出人頭地了!”瞟了一眼身邊正給自己點上香煙的好友,他這樣想到。
隔天,當他們三人接到電話趕到公司時,昨天那位跟王總監在一起地精幹女子,正好從梁靜文的辦公室內走出來。
在門口碰上他們,對方也明顯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就將那一絲驚訝隱藏在公式化的笑容背後,遞上一張名片就走進了電梯間。
“王香玉,東方廣播電台音樂頻道欄目製作人。”
瞟了一眼手中名片,知道自己將來肯定還會經常跟這個女人打交道的寧凡笑了笑,剛想將手中名片塞進口袋就被身邊的李茹給搶了過去,“可別忘記了,我現在可是你地私人助理,以後有什麽事就交給我辦好了。”
他很想說,你現在隻是本少爺的私人助理又不是經紀人。好像還沒有權力來安排這樣東西吧?
可見對方一臉俏皮笑容,就仿佛一名終於搶到自己心愛洋妹妹的小女生,聳聳肩又將滑到嘴邊的話語重新咽了回去。
既然喜歡。就讓她拿去玩好了,下次見到那位王小姐再索要一張名片就是。
走進總經理辦公室,看著正端著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邊,注視著窗外林立高樓似乎在思考什麽的女人,他突然覺得對方安靜站在那裏的模樣,其實很有一種吸引人眼球地知性美,也很難將對方跟那個在床上饑渴、狂野的蕩婦重疊在一起。
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就敲著桌麵明知故問道:“親愛地梁總,把我們叫過來不知道有什麽急事?”
“就在剛才。我跟東方電台地王小姐談了一會,是關於你們的。”
走回辦公桌,在自己那張舒服的老板大靠椅坐了下來,梁靜文接著說道:“不出意外地話,東方電台音樂頻道將會在下周六晚上八點互動點歌欄目之後。對你們三個進行一輯新人專訪,並且希望你們能夠帶一首新歌過去。”
關於全新單曲,他們昨天已經在彪哥那裏試過音,估計在下周六之前錄製完成沒有什麽問題,所以寧凡臉上也十分輕鬆,“我們這邊沒有什麽問題,完全聽從組織安排。”
“那好,這幾天盡快把那首單曲錄好。另外。我會讓人教你們怎麽去應付那些聽眾提出問題。”
說到這裏,梁靜文又補上了一句,“既然你們叫飛翔樂隊,這首歌就取名我心飛翔好了!”
一周之後。寧凡一行人再次走進上海東方廣播電台音樂頻道演播室,而做為“極速唱片”老總的梁靜文依然陪同左右以示重視。
晚上八點五十五分,那位漂亮女主播楊柳從播音室走了出來,並且笑著對寧凡三人說道:“等下播放過你們最新單曲之後,我就會開始對你們開始專訪。然後接下來就是聽眾提問時間。其中可能會有一些很尖銳的問題,如果不想回答就向我做個手勢。明白嗎?”
寧凡聞言笑了笑,看來這個漂亮的主插小姐把自己看成沒見過世麵的菜鳥了!
這個時候,楊柳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話說得太多,小臉罕有地微微一紅就領著三人走進了播音室,並且示意他們在旁邊幾張椅子上坐一會。
“現在,讓我們先欣賞一首飛翔樂隊地最新單曲我心飛翔。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不久之前曾經在電台播放過地那首楊樹也是由這支樂隊原創。”
語畢,她就按下播放鍵開始播放那首我心飛翔,優美的旋律也隨之在演間室內外響了起來。
這首歌曲旋律自然優美,中音部分樸質真實,高音部分巧妙與蒙古牧馬民歌自如結合,高低音自然起落將整體情緒表達渾然一氣,似乎在訴說一個正處於失戀之中男人的無奈與傷痛,蒼涼中帶著一絲委婉,很容易就將聽眾帶到了那片天蒼蒼、野茫茫地地方,坐在蒙古包邊靜靜聆聽著失戀牧人唱起的蒙古老情歌。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種介於民謠與遊行歌曲之間的唱法,給了收音機邊習慣了遊行歌曲聽眾一次極大的震憾。第一次知道,原來歌還可以這樣唱!
而此時,坐在播音室內的寧凡卻有些迷惑,這首“我心飛翔”作詞、作曲明明都是出自彪哥之手,怎麽到這裏就變成了原創?
看來在離開這裏之後,他必需好好跟那個女人交流一下。
歌曲還沒有放完,三部熱線電話就已經開始響個不停,這讓一顆心懸著的川子與李翔終於能夠大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也對那首“我心飛翔”十分有信心,可畢竟在沒有得到觀眾認可之前,一切都是虛無飄渺的幻像。
如果失敗,寧凡大不了可以重新回去做他地地產商,而他們這種懷抱著音樂夢想的無名小足,卻無法再找到下一個這樣的好機會。
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比做為樂隊主角與靈魂的寧凡更加在意這首單曲,是否能夠一炮而紅得到聽眾地認可。
熱線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來,讓旁邊的電台工作人員忙翻了天,並且從中選取了幾個比較合適的聽眾向“飛翔樂隊”提問題。
這時,第一次參加這種節目的寧凡三人才終於明白,來之前為什麽梁總要專門找人來教他們怎麽應付這種場麵,有些聽眾提出來的問題地確讓人很尷尬,也很難以回答。
好不容易熬到專訪結束,楊柳最後又將做為樂隊靈魂地寧凡,曾經錄製過的那首個人單曲楊樹插放了一遍,再次讓電話處於持續被打爆狀態。
節目結束時,音樂頻道那位製作人王香玉也趕了過來,親自請梁靜文與寧凡一行人宵夜。做為一個音樂人,她自然能看清楚一顆娛樂新星正在冉冉升起,現在搞好關係以後有什麽事才好說話.
離開廣播電台大樓時,那位已經完成工作地漂亮女主播楊柳走了出來,並且對自己頂頭上司低聲說道:“王姐,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奇怪地瞟了對方一眼,王香玉點了點頭,“如果想去,那就一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