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辦公窒厚實的窗簾掩去了大部分陽光,所以讓整間有點陰暗,也讓刀仔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錚獰,“你不殺他,他就會讓咱們完蛋,殺了這小子把水攪渾,說不定咱們還要有一線生機。”

旺哥聞言,眉頭緊皺一時之間似乎也有點下不定決心。

畢竟,這是一個關係到整個幫派甚至自己父親前途的重大決定,一旦自己向中央派下來的專員舉起了屠刀,那麽就再也無法回頭。

換個方式,也就是他再也無法控製事情的發展方向。

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製住心中那種暴虐的衝動,旺哥走到窗戶邊‘唰’一聲將窗簾完全拉開,任憑外麵溫暖的陽光將整個陰暗帶來光明,這才轉頭望著刀仔說道:“讓我再想一想。”

麵對猶豫不絕的老大,十分理解對方此刻複雜心情的刀仔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謀殺中央派下來的專員,這個想法真是太瘋狂了!”

喃喃嘀咕了一句,他就再次從抽屜裏取出那部單線電話,並且按下了撥通鍵,“父親大人,咱們能談談嗎?”

那位付書記沉默片刻,這才回答道:“好吧,你想談什麽事情?”

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對方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談。因為從他找回這位私生子開始到現在,這家夥隻是在成功消滅江城原來地黑道龍頭‘黑沙幫’。重新控製江城整個黑道之後才叫過自己一次父親,其它時候都如同大家那樣尊敬的稱呼自己付書記。

“軍隊已經插手,看來事情十分不妙,我想直接向沈建新下手。”

聽著電話裏傳出略帶撕啞的聲音,坐在自己那張寶座上的付書記眉頭也不由猛然一跳。對方居然想謀殺中央派下來專員,看來這家夥已經失去理智不能再留。

而且,他現在也的確需要一個夠分量的人來做替死鬼,也好給江城走私集團大案劃上一個句號。否則繼續任由沈建新那家夥在江城折騰,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真把自己也給折進去。

到時候,自己雖然會失去江城市委書記的寶座。可憑他多年來用金錢在省委與中央鋪好的路,相信平調到其它城市做書記並不是什麽難事。

可想到對方身上畢竟流淌著自己的血脈,他又忍不住一陣遲疑。

不過,多年官場沉浮早已經讓他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思索片刻就十分淡然地回答道:“你有幾成把握得手?”

“九成!”

電話裏出現長時間的沉寂,過了良久才重新傳出聲音,“那麽,你就去幹吧!”

厚重地聲音還在耳邊回蕩,緊接著話筒裏就傳出了一陣盲音。

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盲音,站在窗戶邊上的旺哥罕有的露出一種茫然表情。因為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那位一向沉穩的書記大人居然會同意這麽瘋狂的想法,真不知道是自己身邊的人都瘋了,還是整個世界已經瘋了!

給自己點上一根香煙。沉默片刻就重新拿起電話就吩咐道:“刀仔,剛才咱們談到的事情,你放手去幹吧!”

“明白,老大!”

掛斷電話,他也隱隱感覺到江城已經不是自己的福地,於是又立即把公司財務部黃經理叫到辦公室,並且吩咐對方立刻統計一下公司還有多少流動資金。準備全部轉移到自己在境外的秘密帳戶。

“好地,我立即開始回籠資金。”黃經理臉上表情依然是那麽恭敬,可走出辦公室就立即找到一個僻靜角落撥打了一個電話,並且將剛才發生一切向自己背後真正的老板做了匯報。

“看來,他是準備跑路了!”

聽過自己布置在旺哥身邊這枚棋子的匯報,坐在大靠椅上地付新生冷冷一笑吩咐道:“馬上把公司內所有秘密帳本全部銷毀,至於資金全部轉進咱們在瑞士銀行的秘密帳戶。”

“可是,旺哥那邊……”這位黃經理原本還想說什麽,可想到自己這位老板與旺哥之間的關係。又把溜到嘴邊的話語吞了回去。

似乎也猜測到,自己安插在旺哥身邊的棋子在擔心什麽。付新生笑著安慰了一句。“隻要幹好份內的事情,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好地。一切聽您的吩咐。”

就這樣,這家為掩護走私成立的大型進出口公司內,兩批人馬就開始忙碌起來。

負責行動方麵事務的刀仔,正忙著計劃怎麽樣除掉沈建新這個討厭鬼;而負責財務方麵事務的黃經理,則忙著轉移資金及銷毀以往的

準備找一個適當時機徹底從江城消失。

一場針對沈建新的陰謀,也在這一陣忙碌之中拉開了序幕!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日子,曆史上似乎也沒有發生過什麽重大事件,陰沉沉的天空仿佛隨時會降下傾盆大雨,海洋上吹來地冷氣流讓空氣驟然下降,冬天也似乎在一夜之間降臨到這座城市。

“都準備好了?”站在窗戶邊,旺哥一對眼珠子遊移不定,不知道在打著什麽算盤。

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刀仔回答道:“我花大價錢從泰國請了一名高手過來,相信不會有問題。”

“高手?”旺哥笑了笑,“現在這年頭,高手這個稱呼就跟美女一樣泛濫!”

“對方三年前入行,接手過二十七任務,無人失手記錄。”

旺哥點了點頭,仿佛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隻希望,這次不要成為他地第一次失手!”

說到這裏,他就轉頭看著身邊地刀仔說道:“刀仔,你跟我有多少年了?”

“從出道就跟著老大,應該有七年了吧。”

“時間過得可真快。一眨眼就七年時間過去了!”

歎了一口氣,他才接著說道:“沈建新被幹掉,中央肯定不會善罷幹休,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刀仔沒有多想回答道:“大哥去那裏,我就跟著去那裏。”

伸手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旺哥十分無奈地說道:“大難臨頭各自飛,辦完這件事你就自己逃命去吧。”

語畢,他就拿出一張支票遞了過去,“這是五百萬,算是大哥的一點心意。”

看著手中支票,跟了對方七年地刀仔也不由一陣哽咽,“大哥……”

搖了搖頭,已經準備好一旦苗頭不對就立刻外逃的旺哥揮了揮手,“去吧,做完你應該做的事情。”

而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獵取目標的沈建新,正在極力遊說寧凡將帳本交出來。

看著一臉心不在焉的寧凡,以及對方身後鐵塔似的子彈、炮灰與光頭三人,手中端著一杯咖啡的沈建新就感覺到一陣無力。

就在剛才,他已經從各個方麵極力遊說對方將帳本交出來,可這家夥也不知道心裏打著什麽樣的算盤,死命就是不肯將帳本痛快的交給自己,隻是推拖再過幾天再說。

他那裏知道,寧凡心裏其實一直惦記著那三塊能給自己帶來巨額利潤的土地,害怕由帳本在江城引起的政壇風暴會影響到秦建安,從而使已經遞到自己嘴邊的鴨子憑空給飛了!

隻要拖上三天,就可以得到一塊能夠給自己帶來巨額財富的土地,這毫無疑問是一單十分劃算的買賣。

“寧先生,請你最後再考慮一下,是不是可以考慮立即將帳本交出來?”麵對默不作聲的對手,沈建新做著最後努力。

可寧凡卻依然堅持,“三天之後,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將帳本雙手奉上。”

“真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等到三天之後,難道不知道江城的局勢現在每天都在變化?”

對方不為所動,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的沈建新隻好無奈地說道:“時間不早了,有沒有興趣陪我一起去海邊吃海鮮?”

“隻要你別再提帳本的事情,其它一切好說。”寧凡聳了聳肩,然後就跟在沈建新及對方身邊那幾名做保鏢打扮的特種兵身後走出了咖啡廳。

可是,正當他準備跟對方鑽進同一輛轎車時,腦子裏卻突然響起父親臨走時不要跟沈建新同去海邊的勸告,遲疑片刻還是轉身鑽進了後麵一輛汽車,跟子彈、炮灰與光頭三人坐在一起,“開車,咱們跟沈專員一起去海邊吃海鮮。”

可汽車駛到沿海公路一個彎角時,前麵兩輛互相撞在一起還冒著濃煙的卡車卻橫在公路中間,讓這支小型車隊不得不減速從旁邊緩緩駛過。

“真是見鬼……”

駛過車禍現場時,沈建新從車窗伸出腦袋剛抱怨了一句,埋伏在附近一座樹木茂密小山坡上的殺手就扣動了手中遠程步槍的扳機。

“嗖”一聲響,步槍子彈隻0.1秒就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目標,使得被一槍暴頭的沈建新再沒有機會將腦袋縮回車內,失去控製的汽車撞斷護欄一頭栽進了大海之中。

“沈建新,就這樣死了!”坐在後麵汽車內,將剛才發生一切看在眼中的寧凡一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