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妖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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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已近中天,山崖上不時傳來鶯鶯燕燕的歡笑聲。酒已至半酣,易平遙臉色微紅,三個少女也是醉態酣然。就連那隻膽小的小老鼠也趁著花罌與易平遙談笑時,偷偷飲了一杯清酒,隻是一杯它竟然翻過肚皮打起了酒嗝,卻是不再害怕花罌了,都說酒壯英雄膽,沒想到今日竟壯了鼠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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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豬不叫

酒是紅藥白芍姐妹倆釀的,雖不甚辛辣,但是卻回味無窮。如今少說也飲了數十杯,雖然個人都有些酒量,卻也有些微醉了。

三個女子早已經麵頰緋紅,花罌更是眼神迷離的望著易平遙,易平遙被她一看,臉上卻是哄的紅了。

“易公子,夜色已晚,我姐妹回各自洞府也不方便,不如今夜我們就睡在這兒了。”花罌托著香腮,嘴角勾著一絲嫵媚的笑,卻是誘惑般的笑。

這次紅藥卻是沒有再說什麽,而且也絲毫不介意花罌拉上自己和白芍,而是癡癡地望著易平遙,似乎也想聽易平遙的回答,嘴角似笑非笑仿佛要看好戲般。在妖怪的思維裏,根本沒有那麽多的禮教教條,隻要是自己願意的都是可以做,如今若要是真的行男女之事,隻要她們喜歡還真不會顧慮什麽。

白芍卻是早就把臉埋到了胸前,估計臉兒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

易平遙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知道她們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縱然他聰明萬分對與女人的心思卻是猜不透的,這男女之事他也從沒有經曆過,他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年,如今卻難以回答。他自是不會答應,若隻當是笑話卻是讓人覺得輕佻,但是如果三個女孩是認真的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正當易平遙尷尬時,忽聽後山上,一聲狼嚎。緊接著一聲雕啼劃破了夜空。

易平遙先是一愣,隨即麵露喜色。心中先鬆了口氣,暗道僥幸。

花罌和紅藥聽了卻是憤然不已,一幅破壞了自己好事的樣子,花罌更是道“這老狼和老雕,如今才來還要怪嚎。不就是月圓之夜麽,千百年來數不盡的月圓之夜,他倆興奮什麽。”

“哈哈哈,老夫來晚了,讓小兄弟久等了。”人還未到,震驚四野的聲音先轟然如雷般而來,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如雷般吼聲剛剛退下,易平遙隻覺得眼前一花,竟然憑空出現一個彪形大漢,單論身材比那日在林中遇到的虎精有過之而無不及,臉如刀削斧劈般,氣勢上更勝過那虎精千百倍,渾身上下透出一股王霸之氣。

易平遙沒多想趕忙迎了上去,看起來甚是熱情,倒不是易平遙特別中意狼這種動物,隻是剛剛這青背狼王來時,無意中解了他的窘境,卻是讓他先生了些好感,如今見這狼王又是如此威武,自然親近一番。 更新仙筆第二十章妖會(二)

易平遙如此倒是讓狼王微微一愣,他心中也是納悶,卻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不過這倒是頗對狼妖的脾氣,與易平遙談笑倒真如許久不見的老友。

而一旁的紅藥,花罌自然明白是為什麽,隻是翻翻白眼,撇撇嘴,各自飲下一杯清酒,不再理這隻老狼妖了。青背狼王又是一陣鬱悶,自己不記得什麽時候得罪了這兩位鄰居啊。倒是白芍見了青背狼王來,趕忙起身行了個萬福,雖然臉上依舊通紅,但是狼王隻以為是飲酒飲得多了,倒也沒有多想。

易平遙與狼妖熱談時,又是一陣狂風大起,易平遙隻覺得天地間突然的暗了許多,似乎有什麽遮住了月光。抬頭看時,卻是吃了一驚。原來是一隻近十丈長的大雕,如烏雲般盤旋在他們的頭頂。

青背狼妖見了,哈哈大笑道“雕兄快下來吧。”天空中金光大放,好似一團金色的火焰,金色光團驟然變小,縮到幾尺高下,飄飄然落了下來。落在了易平遙不遠處。那金光一閃,從中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一張長臉,鷹鉤鼻,劍眉星眼,眼中卻是透著犀利,中年男子比青背狼妖身材稍小,一身黑色錦袍,兩條袖子上卻是布滿了金色的花紋。竟如文人般拿了一把折扇。 更新仙筆第二十章妖會(二)

易平遙聽狼妖的話自然知道這位便是那隻金翅大雕,便趕忙上前行禮,易平遙清楚這幾隻妖怪無論道行還是歲數都是自己的幾十倍,是他們抬愛才與自己同輩相稱,自己行大禮他們也都當得起。

那金翅大雕,神色泰然,嘴角隻是輕微的有些笑意。倒是很有讀書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氣度。

眾妖都已經到齊,宴會便接著進行下去,雖然已是下半夜,眾人卻都無睡意,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不知不覺間東邊的天空泛起了魚肚兒白,山上的野雞,也是一陣啼鳴。卻是已經到了清晨。

一夜閑談,易平遙倒是與那麵色沉穩的金翅大雕聊了許多,畢竟都是文人,易平遙從小讀了許多詩書典籍,那金翅大雕也不出易平遙所料確實是個飽讀詩書的文人,比起易平遙的才學竟然之高不弱。

天邊已漸白,眾妖都要離去了。

“小兄弟,你如我們是鄰居了,若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們幾個,我們定然全力相助。”那青背狼王飲了最後一杯清酒,開口道。

“小子易平遙在這裏先謝過諸位好意了。”

“今日來的倉促,卻是沒準備什麽好東西,我這裏有一支人參,聽說小兄弟前幾日受了重傷,這人參可能對小兄弟有些用處。”那青背狼王從懷中掏出了一隻八九寸長的白玉盒子,遞給了易平遙“小兄弟莫要推辭,若是推辭可就是不把我老狼當朋友了。”

易平遙也不做作,便雙手接過了玉盒,言聲道謝。

青背狼王身邊的花罌,伸手提起那隻已經醉的不行的小鼠,小鼠並沒有飲幾杯酒,如今卻是久醉不醒,花罌伸出纖纖玉指,輕輕一點小鼠的背脊,一團柔和的彩光注了進去,那小鼠一個激靈,趕忙爬了起來,卻是酒醒了。小鼠醒酒後畏畏縮縮的,望著花罌,似乎怕花罌動怒。花罌衝著易平遙微微一笑,道“易公子,這隻小鼠是我偶然間所救,雖然不知它的底細,但是定然不凡,妾身不像老狼那般富裕,可沒有七百年的靈參,便將這隻小鼠送給易公子做個寵物解解悶吧。”

易平遙聽了花罌的話心中一驚,並非是對花罌要送給自己小鼠吃驚,而是那支人參,易平遙自然知道狼妖送出的東西定然不凡,卻是不曾想這般珍貴,前幾日,易平遙重傷時所服用的靈藥,都隻是三四百年的火候,倒並非虛靈子不舍的用更好的,隻是他那裏也隻有這些年頭的靈藥,要知道這些還是他與虛塵子幾百年間的收藏,這七百年的靈參,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如今他不過與青背狼妖隻一夜的交情便送出如此厚禮,倒是讓易平遙心中不住感歎。

正在易平遙感歎時,卻見一條黑色的影光向自己竄了過來,倒是把他好嚇。黑光突兀的停在了易平遙的麵前,他才看清,原來是那隻小鼠,它聽了花罌的話,便跑向了易平遙,這小鼠的速度頗為不慢,易平遙練武多年的人也隻是看到了一寸黑芒閃過,就兀自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小鼠瞪著兩隻小眼睛望著易平遙,見易平遙微微一笑,竟“嗖”的竄進了易平遙的懷裏。在易平遙的懷裏倒轉過身體,有些畏懼的望著花罌,大有劫後餘生的意味。

倒不是花罌對他不好,反倒是花罌把它從一隻夜梟的口中救了,但是鼠與蛇本就是天命克星,雖然花罌對它頗為不錯,但是還是讓它畏懼不已。

花罌淡淡一笑,輕啐道“忘恩負義的小畜生”那小鼠聽了竟然猛的一縮頭,惹得眾人轟然大笑。

“易公子,我姐妹二人沒甚好送的,隻有幾壇清酒,如果公子不嫌棄也一並收下吧。”紅藥白玉般的手掌一翻,憑空多出一隻巴掌大小的口袋,“這是我姐妹煉製的須彌芥子袋,我和妹妹道行還淺,卻好似隻煉製了很小的一個空間,想來公子以後修道有些雜物,無處存放,這袋子空間雖小,卻是也能容納一兩事物。”

易平遙接在手裏,他自然知道這須彌芥子袋的用處,便小心收了起來。

最後是那隻金翅大雕,他倒沒甚言語,隻是虛空中一抓,一隻毛筆憑空出現在虛空中,金翅大雕憑空引著那支毛筆飄向了易平遙,他開口道,聲音有些尖利“這支筆是我偶然間所得,隻知它不凡,卻是不知如何用它,今日贈予小兄弟,且當個玩物吧。”

易平遙將毛筆接在手中,這隻毛筆看似尋常,隻是筆杆上有些花紋,如雲如流,像是刻上去的,又像是自然生成的,雪白的筆尖,不知是什麽動物的毫毛。

從眾人的禮物來看,反倒是這支毛筆最沒用,但是易平遙卻頗為喜歡,不為別的,隻是因為他是個書生,即使是修道了也改不了書生的脾氣,見到好的筆墨自然會欣喜異常。

話別多時,眾妖終於各自離去。

塵靈殿中,打坐的虛塵子,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笑著道“倒是交了些狐朋狗友”旁邊的虛靈子沒有說話,隻是嘴角浮現了一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