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第一會議（四）

“說吧，怎麽失手的？不是事先踩好點了嗎？”

“是，那個叫離楚的小白臉隻是個剛覺醒的異能者，這幾天一直住在那個叫青紅的妓女家裏，也不出門。那小子有點傻，我們就想讓孫子把他騙出來偷偷抓回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天那座大樓裏去了幾個很強的異能者，他們五個進去後就沒出來。我和狗哥等到半夜，後來被拾荒者趕走了。大哥，既然是年叔要的人，他直接派人去抓不就完了？”

“廢話，能直接抓還用咱們？我是恨你們兩個，事情沒辦成還有心情去嫖妓，我沒給你女人嗎？這是年叔交代的第一件事情，辦不好，大家都沒臉。猴子，你那是什麽表情，我說錯你了？”

“沒有，大哥，你給我那女的……第二天就讓你殺了。”

“哦，我忘了，不說這個，那天進入大樓的幾個異能者是誰？”

“我沒見過，應該不是在G區活動的。不過我們拍了照片回來。”

“操，不早拿出來！”瘋狂老鼠接過猴子顫顫巍巍遞過的照片，仔細端詳起來。那是風林等人離開大樓時候猴子順手拍下的，照片正當中是坐著輪椅的孔。“媽的，還有個殘廢，就把你們嚇成這樣！”

瘋狂老鼠話雖這麽說，但是他也知道猴子和狗哥是6級的高手，平日裏膽子都不小。能被他們忌憚的，肯定是七級以上的人。照片是在夜色中偷拍的，在紅月下，感光並不好，不過倒是把這十幾個人的五官都抓在了鏡頭裏。

“這女的好眼熟，好象在哪裏見過！”瘋狂老鼠看到白露後第一反應就是如此，但是他卻想不起是在哪裏見的了，對於女人，他總是忘記的很快。

“大哥，你看那男人背著的槍。”狗哥提醒瘋狂老鼠。

“我看到了，機甲槍改裝的，違禁品，這些人不簡單。”瘋狂老鼠此刻沒有任何瘋狂的樣子，這十一個人除了那個女的有先眼熟，他竟然都沒見過，這些人裏至少有個七級以上的高手。要知道，在無罪城，因為大家的能力都被封印，想找一個超過6級的人很難。

“大哥，怎麽辦？”

“還不清楚這些人是不是湊巧在那裏的，你倆先去盯著，24小時不許離開。行動的事情我會派別人去，如果連盯梢都做不好，就別怪大哥了，我說的夠明白嗎？”瘋狂老鼠剛發泄完，暫時不想為難這兩個他眼中的廢物。

“謝謝大哥。”猴子和狗哥逃命一般離開了瘋狂老鼠的房間。老鼠如果一味的瘋狂，他們也不這麽害怕，隻是這個人有時候精明得厲害，想背著他搞什麽鬼幾乎是不能的。

“狗哥，怎麽辦？”猴子現在有些後悔當時沒繼續在樓下忍著。

“能怎麽辦，帶上帳篷，到對麵大樓裏住吧，這天冷的要死。”狗哥忿忿地道。要是在夏天，這種盯梢的活等於是閑職，可現在的夜晚已經冷到結冰的地步，自己和猴子又不敢睡在有暖氣的車裏，隻能在廢棄的大樓裏住下，什麽時候大哥解決了問題才能離開。人就是這麽奇怪，方才他還擔心瘋狂老鼠的懲罰，現在老大放過了他，他又覺得這種差事太過艱苦。

“希望大哥能把龍虎派去，早點解決了吧。”猴子安慰狗哥，卻沒有和狗哥一樣說什麽不滿的話。兩人穿過走廊，回去自己的房間取已經好久不用的戶外裝備。

瘋狂老鼠有些煩躁地反複看那張照片，他越看越煩。照片上的十一個人從大樓正門走出，瞬間的姿態被抓拍得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在走路的時候都有默契的配合。沒有幾年以上的合作，根本無法做到這點，更何況隊伍裏還有一個坐輪椅的殘廢。

這些人不是臨時湊在一起的，瘋狂老鼠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也許讓龍虎二人出手也解決不了問題，萬一栽了跟頭，自己在年叔那邊的地位可就難保了。可這事情又拖不得，年叔隻給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夜已深，離楚終於和11個人談完了所有的事情，疲憊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光明走入黑暗，離楚一時不習慣，他點上了蠟燭。他把床掉過頭來，將魘殺放在枕邊，脫去衣服，麵對著窗子躺下。

落地的玻璃窗上畫著一個巨大的五芒星圖案，那是離楚自己重新弄上去的。這種臨街的房子，即使玻璃可以防禦槍械也很危險。這個五芒星能起到預警作用，如果有人打算鎖定這個房間用大威力武器攻擊的話，離楚即使在睡夢中也可以感覺得到。人類越發展越像野獸，唯一不同的是，人類會製造出更多武器來自相殘殺。

屋子裏的氣溫接近了0度，離楚蓋緊被子，目光望向遠方。紅月下的無罪城永遠是一個調子，沒有星星的天空黑中帶黃，緊緊壓在遠處殘破的大樓上方。這個城市腐爛已久，或者根本沒有辦法改變。

孔在兩個多小時的口述中，隻說了赤裸裸的兩個字，利益。離楚想不出，這樣形成的團體和現在的聯邦有什麽不同，就是和年叔他們也沒區別。為了利益，風林他們毫不猶豫地殺了整個B座大樓裏的住戶。離楚感覺到羞恥，因為這樣做太直接了，沒有任何的遮掩。所以當他看到文件最後一頁的獨立宣言的時候，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篇獨立宣言寫的太高尚了，比聯邦成立時候的那篇《自由的聯邦》還要光彩照人。如果這篇文章被寫入曆史，那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真相。好在沒人看得出離楚笑容裏的譏諷，會議很成功。在這第一次會議上，大家確定了未來行動的方向，利益的分配原則。

讓離楚比較欣慰的是，通過交流，大家也認可了他的觀點，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讓離楚鬱悶的是，這要歸功於青紅，因為大家覺得欺騙本身比還要有趣。

離楚知道自己無力改變什麽，他也不想浪費精力去做這樣的事情。人都是自私的，在為他人考慮之前，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年叔想把自己抓回去，女友買凶要徹底解決自己，而自己要陪著這群狂人和聯邦對抗。離楚相信，青紅絕對不是因為遇到了自己才臨時起意去這麽做，她為這一天，已經籌劃了十年。自己恰逢其時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一絲不安的感覺傳遞到了離楚的大腦之中，離楚從容地在床邊拿起了哥斯拉給他專門製造的眼鏡戴好，打開遙視功能後，離楚向窗外望去，隻見遠處殘破的大樓內，有個人正架著望遠鏡觀察這邊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