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六章 煉刀(上)

離楚道:“半個月的時間太久了,我現在就想學一招一擊致命的攻擊。”

李碧湖眉毛一挑:“哦?你想殺人立威?如果你要這麽想,一會兒我可幫不了你。”

青紅招集手下,要將這些人轉給離楚領導,這事情李碧湖已經知道。隻是離楚一個6級的異能者去領導一群七級以上的家夥,麻煩肯定不少。李碧湖前來,自然是青紅擔心離楚壓不住場麵,才把他請來做打手的。現在離楚竟然想用非常手段,看來這個人的確不簡單。

異能者的級別,從6級到七級之間是個門檻,一般來說很難跨越,無論是在修煉上還是在戰鬥方麵。就算離楚有這麽一把強悍的刀,也沒什麽可能把一個七級以上的異能者一擊斃命。

“你教我就是了,青紅不是說了嗎?我學的很快。”

“哈!”李碧湖短短的笑了一聲,道:“好,我看你快到什麽程度!跟我來!”李碧湖提刀站起,來到窗前。窗外紅月高懸,月光灑在李碧湖的身上,讓他俊美的模樣多了一絲的詭異。

“看清楚了!”李碧湖單手握住長刀中部,看上去全身呈放鬆的姿態,離楚眼中看到的卻全然不同。李碧湖身體內的能量流動忽然改變了,以兩腳為支點,和手中的刀形成了一個三角形。接著,李碧湖腳下竟然生出兩個五芒星來,一步踏出,整個人衝出了窗子。

李碧湖就這樣長刀在前,防彈的金屬玻璃像一張動物的皮,被李碧湖的刀切開,仿佛有彈性一般,李碧湖就從這個切口中衝了出去。這個時候,他身體內的能量流動詭異非常,竟然瞬間和方才的能量運行相反。他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麽的,完全違反了物理原理,又從窗外退了回來。

這是8樓,外麵沒有陽台,而且離楚看得清楚,李碧湖這一刀的攻擊距離,至少超過了百米,他的人也衝出了差不多這麽遠的距離。百米的距離,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做了個來回,而且腳不沾地。也就是說,這一招可以對付任何狀態下的敵人,即使他飛在天上也不怕。

隻是李碧湖這下飛的太遠,離楚沒有完全看清楚他身體裏能量的流動,怎麽發動的倒是看清楚了。但是最後一擊時,李碧湖身體內的能量逆向運行,完全違背了常理。任何一個異能者身體內的能量出現這種情況,最大的可能是直接爆炸。

李碧湖似乎知道離楚的觀察距離,竟然故意多衝出了大概5米左右,最關鍵的地方,離楚沒有看清楚。也就是說,離楚雖然有過人的天賦,可是李碧湖絕對可以在百米之外對他發出必殺的一擊,這個人,太可怕了。這一刀,也太離譜了。

“看清楚了嗎?”李碧湖似笑非笑地看著離楚,他側著頭,紅色的月光掠過他挺拔的鼻梁,給他的麵容上抹上了血色。仿佛發出那一刀,他已經讓敵人血濺五步,此刻正是浴血歸來。

“沒有,你跑的太遠了。”離楚實話實說。李碧湖這刀的意境很簡單,發動的方式他也看明白了,這樣猛烈的爆發攻擊,李碧湖竟然一點也沒有疲憊之色。的確是非常好的一招刀法。而且李碧湖故意握住長刀的中段,以短刀攻擊的方式使出。

“紅姐,幾點了?”李碧湖忽然問青紅。

“9點了,怎麽?你回頭賠我玻璃。”青紅看著窗子上那個怪異的開口,也是無可奈何。是她讓李碧湖教離楚刀法的,李碧湖也沒藏私,把他最得意的一刀演示給離楚去看了。隻是這個時節天氣已經很冷了,風從窗外灌進來,屋子裏的氣溫急劇下降。自己還好點,時間長了,青紅怕是受不了。

青紅狠狠地瞪了李碧湖一眼,她突然明白李碧湖為什麽這麽做了。自己穿著露肩的衣服,他不喜歡自己被離楚這麽看。這下好,屋子裏冷了,青紅隻好去找厚實的衣服穿上。

李碧湖對離楚道:“他們10點到,你自己想一個小時,如果想明白了,這一招就完全學會了,如果想不明白,還是不要學了。”見離楚愕然,李碧湖道:“當初我學這一刀,隻想了45分鍾。紅姐說你學的快,應該不會比我差吧?”

離楚微微一笑,他沒必要和李碧湖較真,索性坐下來,閉上眼睛思考。自從實力從級,離楚的信心空前的強大起來。思考問題的方式也和從前略有不同了。李碧湖說他想殺人立威,這話雖然不完全準確,但也差不多。在這個城市裏,隻有頭腦是不夠的,自己至少要有一樣讓人折服的本事才行。

五行異能離楚可以模仿,但都是4到5級的水準,對七級以上的異能者很難造成威脅。天賦異能又被封印,無法使用,否則離楚也有越級殺人的實力了。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這把刀。可在識海中,青紅給他的教訓印象深刻。即使自己有看破對方弱點的能力,但是刀砍不中敵人,一切都是枉然。

離楚閉著眼睛,用指甲輕輕地彈著魘殺的刀身,呼喚著,希望能得到魘殺的回答。

悲傷的情緒隨著離楚的輕輕彈擊滲透到了短刀內,短刀嗡的一聲,響了起來。離楚猛然睜開眼睛,雙目中的瞳孔完全變成了五芒星的形狀。他腦中的能量也迅速的充斥在身體中,和五藏中的能量相互激蕩,一路刻畫出無數的五芒星符號。

離楚握刀在手,衝向李碧湖。他的身體瞬間消失在空氣中,李碧湖感覺到一刀毫無殺意的刀芒切向自己的脖子。他隨手將長刀豎起,離楚已經出現了,一刀砍在他的長刀上。長刀發出一聲哀鳴。李碧湖隻覺得突然了無生趣,幾乎放棄了抵抗。他額頭的封印一閃,瞬間神誌恢複了清明。

李碧湖的長刀一直握在中間,此刻反手一挑,紮向離楚的小腹。離楚短刀向下一砸,並不用力,隻是借李碧湖一挑的力量,飄然而退。

兩個人都收起了刀勢,沉默。

半晌,離楚道:“你的刀法我學不來,隻是這半招刀法,對我來說也足夠了。”

李碧湖讚賞的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這一刀,要是殺不了人,可危險得很。”

他這不是嫉妒離楚的悟性高。才10分鍾不到,就根據他的刀法創造出了屬於自己的攻擊手段。離楚這一刀的確難擋,可是離楚的實力也擺在那裏,攻擊還是不夠強大。一旦殺不了對手,又不能像自己那樣進退自如。如果不是試招,方才自己長刀的那一挑,已經把離楚開膛破肚了。

離楚知道李碧湖說的沒錯,可是他還沉浸在自己方才的那一刀內。來到無罪城之後所有的壓抑和憤懣都在那一刀中劈了出去,包括他曾經擁有的絕望。這一刀,如果練習得強大之後,完全可以摧毀敵人的心理防線,加上魘殺切割能量的奇特屬性,就算是高自己兩級的對手,離楚也有把握一擊必殺。

要是自己有多幾天的時間就好了,離楚皺著眉頭,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茶水已經涼了,外麵的冷風從窗子上的破洞吹進,離楚抬頭。看著那個破洞出神。

這個洞好小!換成是自己,絕對不能在這樣的空隙內穿出去。不過,李碧湖的身材好象和自己一樣!

離楚把刀收回鞘中,來到窗前。窗外風冷如鐵,夜色也像生鏽了一般,帶著酸冷的氣息。離楚的目光盯住了玻璃被撕開的邊緣,那裏完全體現不出玻璃晶體的屬性,真的撕扯得和紙張一樣。仿佛方才李碧湖的身體就是這麽硬生生擠出去的。

一個人的身體的確可以縮小,可是縮小到這種程度,已經超過了骨骼的極限。離楚的雙眼依然以觀察能量的方式觀察著玻璃的裂口,裂口處,散亂的能量讓他無法觀察。離楚將手搭上去,將能量輸送進去。斷口處的一切仿佛被放大了千萬倍,在腦海中反映出來。

不到一毫米落差的裂口,其中竟然被李碧湖的一刀撕扯出無法計數的割痕。而且這些割痕中的能量還在逐漸的消失。李碧湖的攻擊,竟然是能量侵蝕!他將侵蝕能量的攻擊壓縮,並且在最後一擊的時候逆轉,形成了一種無可防禦的狀態。或者說,李碧湖已經接近了念的階段,他完全可以細微操縱身體裏的能量,並不懼怕能量的逆行。

可是自己能做到這點嗎?依靠腦中的兩股能量也許能做到,隻是速度必然慢了許多。

如果慢,那還不如用槍,軍隊中高威力的槍械多的是,配合自己的藏識之眼也能起到一擊必殺的效果。隻是這樣,近身狀態,自己的攻擊就弱了許多。成天與異能者打交道,近身搏殺能力弱的話,沒準什麽時候先被人暗殺了。

離楚的手按在刀柄上,心思在很短的時間內轉了千百個來回。李碧湖見他思考,也不打擾,跑去和青紅說話,偏偏青顏在一邊纏著他,問他刀術上的問題。李碧湖無奈,隻好一一指點。青顏的問題層出不窮,最後青紅幹脆不說話了,看著李碧湖被青顏無法脫身,她心中笑得不行。這隻小壁虎人雖然不錯,可是成不了大事,如果把他和離楚的實力對換一下就好了。

青紅想起了自己的男人,十年過去了,她依然無法忘懷。也許是因為他死了,青紅才覺得那是個完美的人。

離楚不再模擬李碧湖方才的攻擊,而是按照自己的意念,將腦中的能量導出,在身體中刻畫出複雜的五芒星,相互重疊,骨架一般充斥著整個身體。腦中的能量已經完全不需要配合五藏內的能量,或者說二者已經因為這些五芒星融合成了一個整體。

短刀魘殺的重量又消失了,仿佛肢體的延伸,兩尺長的黑色刀芒吞吐不定,自然而然的在刀刃外遊蕩著。腳下輕微用力,離楚整個人又模糊起來,空氣中隻剩下一把刀割裂出的整齊圖案。

一個黑色的五芒星出現在空中,這個五芒星是如此之大,對角長度接近2米。李碧湖在玻璃上割出的不規則裂口被這個五芒星穿過,裂口邊緣處完全變成了五芒星的形狀。這一刀不再有怨念,但是更加的直接。

客廳中的三個人都訝異地看著這邊發生的事情,離楚依然沒有出現,那黑色的影子也消失了,但是空氣中不斷的出現新的巨大的五芒星,這種規則的形狀此刻顯得十分冷酷,並且越來越大,一次次的衝向落地的窗子。

李碧湖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完全是從心底發出的,沒有任何外界影響的因素。他縱身而起,後躍一步,幾乎退到了玄關的位置。他藍色的長刀瞬間顏色幾乎退盡,閃動著青白相間的光芒。

撲!

竟然是這樣的一聲撞擊,離楚黑色的魘殺從空氣中裂出,被李碧湖的長刀攔下。兩把刀的刀芒產生了湮滅的效果,刀刃直接撞在了一起,發出了非金屬的聲音。離楚依然不見蹤影!

“出來!”

李碧湖大叫一聲,雙手執刃,舞出了一片刀花,每個刀花都在空氣中凝結出一個紅色的五芒星!這些五芒星在空氣中凝結之後,竟然許久都不消散,就在那裏漂浮著。

突然,李碧湖的身形急劇扭轉,長刀猛刺。前麵一個漂浮著的紅色五芒星抖動了一下,一個黑影在空氣中顯現出來。五芒星瞬間化成一團烈火,纏繞了上去。

黑影中正是離楚。他哈哈一笑,魘殺左右劈砍,隨意破去李碧湖製造的火焰,身體卻退出了李碧湖的攻擊範圍。

李碧湖皺了下眉,隨即釋然,收起刀勢,淡淡地道:“進步很快。不過半年之內,你沒什麽突破了。繼續努力吧,也許有一天,你能超越我。”

離楚還沒覺得什麽,他全力的一擊被李碧湖發現,並且同時發動了反擊。從實力上說,兩人相差還是很多,李碧湖不是在說大話。不過這時候,青顏卻哈的一聲笑了出來,她喘著氣對青紅道:“媽,你看小李叔叔……”

李碧湖側過頭,年輕的臉上有些紅潤,他周圍懸浮著的紅色五芒星也隨著他收刀之勢消失了。

“我怎麽了?”李碧湖很真誠的問青顏,即使她是個孩子,自己還是她半個老師。

“嘻,沒啥,就是太帥了點。”青顏胡亂說著,偷偷去看離楚。卻見離楚已經還刀入鞘,神色平常。青顏心中暗自歡喜,又有些擔憂。離楚不為外物困擾固然是好事情,可是一個人的心機太深沉了,總是讓人不安。換做以前還沒什麽,可自從她救了離楚的性命,反而覺得這個人更加的重要了。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一個人對你再好,你都可能感覺不到,但是你對別人付出過,就往往無法割舍。以前她希望離楚變得壞點,盡快適應這個城市的生活。現在她怕離楚壞得徹底,卻不知道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