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 單挑（下）
近地裝甲內的離楚還在沉睡，蛇略感無聊，看著離歌一樣樣的打開武器界麵檢查，在旁邊小聲詢問武器作用。近地裝甲經過哥斯拉的改裝之後，高空投擲類的武器減少了，多了一些隱藏的炮口。但是裝甲車的核心電腦哥斯拉無法更換，隻能在原有的基礎上輸入一些數據。離歌也不甚明了，所以在仔細研究。
十一仔細地對照地圖進行著模擬推演，心中對可能突然發生的戰鬥作著估計。李碧湖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眼前的一切和他關係不大，如果不是因為青顏在，需要他的保護，李碧湖可能早就離開了。
外麵起了風，夜晚結束前的時刻格外寒冷，風吹著雪灌進破損房屋的縫隙之中，把黑暗中的世界裝裹成一片銀白。幾個水係的異能者把躲藏的房間門窗用雪封堵好，防止光亮外泄，然後把從房子上拆下的木頭點上篝火，架起罐子燒上熱水，圍在一起休息。這裏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有一個清晰的封印，實力~:.人手了，和外麵的世界不同，無罪城內的異能者超過6級的不多，因為封印的緣故，這些異能者實力損失在一到三級左右，一個在聯邦有九級水準的異能者很可能在這裏成為一個6級的普通異能者。
這些人都沉默著，取出隨身攜帶地食物慢慢吞咽。大家也在想同樣的問題。如果蜂巢回不去了，以後吃飯怎麽辦？大家進入蜂巢以後似乎忘記了這點，食物總是看上去很充足，不僅有肉，還有少量的蔬菜，蘑菇。主食也不是牙膏一樣的營養劑。但是一旦成為流浪在外的人，這一百多人每天吃什麽？變異生物不成。那些變異生物可比全副武裝的戰士還要難對付，誰吃誰還說不定呢。
離楚挑選的那二十個異能者死了兩個。他們被安排在十輛裝甲車裏，其中一輛被巨型機器人毀滅了，兩個翅膀屍骨無存。這就是戰鬥的殘酷，兩個具有特殊能力地人在巨大的戰爭機器麵前死得毫無聲息。他們這十八個人是絕對無法回蜂巢的。恐怕那些叛徒對第六局的資源早就紅了眼吧。翅膀們恨恨地把拆卸下來地木片用手掰碎，扔進篝火。巨大的房間內，一百多人圍著十幾堆篝火竟然能聽見火焰被風吹動的聲音。
“你去把窗子再封一下，還是漏風。”說話的是第一對翅膀。他們本來是兄弟，戰鬥地時候配合無間，也是最早跟隨青紅的一批人。
被指揮的異能者嘴唇動了一下，沒有抗拒這個命令。盡管翅膀們不是他的上司。但是這十幾個家夥看起來和其他地異能者不同，血腥氣特別的重。這個異能者站了起來，走向窗戶。突然他被縫隙外的情形吸引了。不僅沒有去把縫隙堵好。還挖開一些。冷風立刻大量地灌入，有人開始罵罵咧咧。
“你幹什麽！”翅膀們有點生氣。以為他故意搗亂。他們在第六局地日子雖然沒後多久，卻習慣了作指揮，作決定。領導別人也是需要習慣地。
“過來兩個人看看，外麵！”這個異能者沒有聽出翅膀話中訓斥的意味，即使聽出來了，他也隻能聽著。這十幾個人進退同步，是這個集體裏最團結地人。
兩個翅膀中的異能者走了過去，窗口被雪堵住，此刻又被挖出一個窟窿，遠處的情形正好可以在這個窟窿裏看清楚。夜色中，四個巨大的機器人站在遠出，從頭頂射下的燈光籠罩在大樓營地的外麵。機器人的高度大概在十米左右，腳下還聚集著高度在兩到三米之間的普通機器人。這些機器人武裝到了牙齒，黑沉沉的金屬身軀似乎還散發著潤滑油的味道。這些都是新的機器人，嶄新程度簡直像是剛從生產線上下來。
實際上，戰鬥機器人新不如舊。學習型的電腦可以在戰鬥中積累程序無法直接輸入的經驗，新的戰鬥機器人往往最容易成為炮灰。但是大量嶄新的機器人對於敵人的心理壓力卻很大，這仿佛是一種示威，我們有足夠的武器，我們不怕拚消耗。
“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出來投降。”喇叭發出的巨大聲音劃破了黎明前的黑暗，這種搞笑的台詞在這個時候卻異常嚴峻。近地裝甲內，青顏著急地看著離楚，離楚還沒有醒來的跡象。青顏不清楚包圍營地的人打算做什麽，而且外麵的形勢也算不上包圍，對方的機器人不少，可是這處大樓選擇的十分理想，龐大的建築和周圍複雜的地形讓離楚的這支隊伍可以從容撤退。
青顏咬著嘴唇，不知道該如何進行指揮。
蛇轉過頭，對青顏笑了笑，道：“他們這是在打擊咱們的士氣，要是跑了，恐怕很多人會偷偷溜掉，不會繼續追隨隊伍。小伎倆，怎麽解決你自己看著辦。”
蛇很害怕青紅，但是對青顏這個孩子比較有好感。她畢竟是個女人，有時候也會羨慕別人有個好的孩子。
“十一，你的意見呢？”
問著，心裏焦急，她知道，如果離楚醒著，肯定會有解決眼前的問題。
“不能逃，那就打，沒什麽大不了的。”十一淡然回答。對於他來說，戰鬥並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死亡也是如此。他有自己的名字，但是在特勤局裏隻用代號，大家開玩笑說，這樣好，死了之後埋的時候不會搞亂了順序。他是特勤局實力派行第十一地人，所以叫十一。這個水準。戰鬥方麵已經可以獨當一麵，指揮百人左右的戰鬥也沒有問題了，但是說到謀劃，他還不行，因為天性不喜歡。這也是蕭棄兒把他交給離楚的原因。
不能逃，那就打？青顏笑了，她發現是自己想的太多，或者開始對離楚有了依賴的心裏。十一的確說的沒錯，打又如何。最多所有人都戰死在這裏。更何況自己還有近地裝甲，想死都不是那麽容易的。
她突然對離歌道：“給我找個聲音大的機器人，我來控製說話，能做到嗎？”
“能啊。”離歌指著青顏手上地腕表道：“有這個。你可以對機器人下達所以二級以下的命令。”
青顏這才把眼鏡戴好，眼鏡的屏幕上有腕表提供的電腦菜單，裏麵果然有指揮機器人這一項。隻要通過通訊頻道，直接對機器人用聲音下達命令就可以。智能機器人識別語音和人類沒什麽區別。隻是對方言會有些疑惑。
“壁虎，你跟我下車。其他地人想出去透氣的也跟著吧，我要和外麵的家夥談談，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青顏的話中有了殺氣。蛇竟然身體一顫，那感覺像是第一次見到青紅。
“你們去吧，我守著離楚。”離歌沒有動。她是真正地那種忠誠者。跟隨青紅也好。離楚也好，她都沒有想到過背叛這種事情。青紅讓她照顧離楚。她就努力去做，直到離楚死亡的那天都不會放棄。即時青紅給了她一個新的名字，讓她跟隨離楚的姓氏，離歌也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地。
青顏跳下近地裝甲，叫來幾個機器人，跟在自己身後，一個塊頭比較大的機器人站在前麵，麵對遠處的敵人陣地。
燈光照亮了這條街道，光線地邊緣整齊清晰，一道道地光穩定移動著，從殘破地建築上掠過，把這個城市襯托得更加的頹廢。青顏把帽子戴上，抽了抽鼻子，習慣了一下在通訊頻道內直接通過機器人地揚聲器說話。
“咳、喂？”機器人的口中發出響亮的童音，把青顏自己嚇了一跳。
前麵的敵人也嚇了一跳，機器人的聲音大家都很熟悉了，突然冒出一個說話像孩子的鋼鐵怪物，誰第一次碰上都會感覺無比怪異。青顏滿意的調整著頻道內的指揮菜單，開始嚐試同時給多個機器下達命令，這就需要瞳孔的配合了。結果青顏下麵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外麵的人聽著，向下，對，嗯……”
前麵陣地上，很多人聽到青顏的話，忍不住眼睛向下看去，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其實青顏隻是還沒熟悉指揮係統，她的瞳孔控製著電腦菜單，嘴裏不小心說了出來。結果卻打斷了對方在外麵喊話，大家都看著不遠處那個說話帶著童聲的機器人。
幾道燈光已經照在了這個機器人的身上，青顏身體矮小，在這個大號機器後麵，前方根本看不到她。她可不管別人怎麽想，反正青顏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麽，隻要破壞掉對方的心理攻勢就好，真的打起來，自己也不必害怕。對麵那四個大家夥看上去很凶，可還不是真正的巨型機器人，就算是，也不過是自己耗費四根箭就能搞定的東西。當初青顏專心修煉這張弓的技能，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幫助母親對付敵人。能夠無視機器人防禦的木箭，還有附加在箭頭上的空間異能，這讓青顏有足夠的底氣麵對這種移動起來完全沒有靈活度的戰爭機器。
“外麵的人繼續聽著，我給你們三分鍾的時間從這裏滾開。”青顏發現自己聲音的問題，努力壓抑著嗓子，卻讓機器人口中發出的聲線更加靠上，尖銳無比。經過電子修飾之後還有金屬劃在玻璃上的刺耳的感覺。
隊伍後麵，一輛指揮車內，三個外國人疑惑地看著跟隨隊伍前來的後土，問：“怎麽回事？”
後土搖頭，他跟過來，是想親眼看看離楚手下離散，孤家寡人的情形，這樣他才放心。離楚這個人個人能力一般，但是給他一些人指揮的話，就比較讓人討厭了。當然是讓他的敵人討厭。
青顏也被自己發出的這種尖銳的聲音搞煩了，預定的台詞沒有說出來，卻把心裏壓抑的話喊了出去：“對麵的王八蛋，我知道，肯定有條狗在裏麵。吳笛已經死了，怎麽了，沒膽子過來，就躲在機器後麵？你給我出來！是孔老二還是後土？是個男人就和我單挑！”
“單挑？”三個外國人雖然生活在這個城市裏，可是中文水平一般，他們不解地看著後土，想知道這個詞的含義。後土麵紅耳赤，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