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嚴修這麽說,我立刻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了。

嚴修的衣服也是潮濕的,但比我身上和水裏撈出來差不多的衣服,他的算是非常幹燥。

所以我把上半身的濕衣服脫掉,穿上嚴修的外套。

換個衣服,我感覺非常舒服,濕冷和粘膩的惡心感覺消失了。

嚴修扶著張倪,指了一條路,說:“順著這條路走。”

聽到這句話我欣喜若狂,幫嚴修扶著張倪一塊向那條路走。

事實正如嚴修說的一樣,我們順著那條路走,很快我就看見人了。

是活著的人,他們正在打架鬥毆。

不僅如此,我看見天邊已經有亮光了,天要亮了。

“終於逃出來了!”我慶幸自己活下來了。

卻又想起老張和姨媽,我隻能期望他們一個是鬼,逃掉了,一個還在醫院裏躺著。

忽然,我踉蹌一下,差點拽著張倪、嚴修一塊摔倒。

再然後,我感覺自己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等我再恢複意識,剛好看到嚴修在換吊瓶,我躺在醫院的病**。

“醒啦。”嚴修問道:“感覺怎麽樣?”

“冷。”我有氣無力的說道。

嚴修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道:“正常,醫生說你體溫下降太快,持續太久,要養幾天。”

“嗯。”我預料到了:“小倪呢?”

“我讓林風把她帶回你家了。”嚴修回道。

“她背後有紋身的皮怎麽回事兒?”我想紙條上寫著的張倪有問題,指的就是那張皮。

“人皮鬼,所以我沒看出張倪不對勁兒。”嚴修說:“不過人皮被我給張倪的護身符克製,才被我揭下來。”

“人皮揭下來,小倪就沒事了嗎?”我關心這個。

“嗯。”嚴修點頭。

得到讓我放心的回答,我稍稍鬆了口氣,但是隨即我想到姨媽,還有老張。

“你姨媽還在醫院裏,沒有事。”嚴修說著,眉頭皺起,道:“但是老張我不清楚。”

“希望他沒事。”我隻能這麽說。

之後我安心在醫院輸液,嚴修在一邊照顧我。

我迷迷糊糊的輸液,又睡了一會兒。

再睜眼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我手上的針頭已經拔了。

“有個女警察給你打電話。”嚴修把手機遞給我,說:“她讓你醒了給她打電話。”

不出意外的話,是文警官。

她那天在醫院說過,今天姨媽那化驗會出結果。

猶豫了一會兒,我撥通了文警官的手機。

聊了幾句之後,文警官把血液的化驗結果告訴我。

“她們之間沒任何關係,所以還需要你表妹參與化驗。”

“嗯。”我答應了。

這個結果對我來說不壞,甚至可以說我可以接受。

而後林風打來電話,說張倪想過來看我。

我拒絕了,然後問了一下醫生,選擇出院在家靜養。

和嚴修回家之後,張倪把她遭遇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那個孕婦鬼,就是附身在房東身上的鬼,她肚子裏的根本不是孩子,是一張人皮。

那張人皮從孕婦鬼肚子裏爬出來,貼在張倪的身上,並操縱張倪,讓她回來。

至於回來的目的,張倪不知道,隻知道自己想去哥哥的墳頭上墳。

再之後張倪就沒有意識了,她知道的就這麽多。

張倪說完之後,問我:“哥,我哥是不是也是被這些鬼害死的?”

“不確定。”我搖頭。

我在說謊,但是張倪還沒有成年,她不應該參與到這種事情裏。

對這個回答,張倪沒有接話,林風、嚴修也沉默。

鈴!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打破了沉默。

掏出手機接起來,是醫院打來的。

三兩句話後,我掛斷手機,看著張倪,道:“姨媽失蹤了。”

“什麽?!”張倪大驚失色。

然後我們四個趕去醫院。

等我們到了姨媽所在的病房裏的時候,警察已經來了。

王阿姨正在被問話,她麵帶惶恐,誠實回答:“我去水房打水,等我回來她就不見了。”

另一個阿姨說不知道,因為今天不是她值班。

沒一會兒警察詢問完兩個護工阿姨,就過來和我們交代情況。

這個時候醫院也來了一個戴眼鏡的禿頭男人。

警察很快把事情說清楚了,比醫院的三言兩語清晰很多。

據警察的調查,王阿姨去水房打水,要幫姨媽擦臉。

可是等她回來之後,發現病**一個人都沒有。

王阿姨慌了,就去找護士問怎麽回事兒。

護士聽了,覺得王阿姨在胡說。

她們說姨媽不一定能醒,就算醒了,也可能是植物人。

就要不是植物人,也要養好長時間才能下床。

可是等護士過來,看見人真的沒了,再問走廊的病人家屬們,他們都說河姨媽自己走了。

醫院最不缺的就是病人,姨媽穿著病號服,誰也不知道她上一刻還在昏迷。

據警察們調查,姨媽就這樣從醫院走出去了。

具體走去了哪兒,其他警察已經去查了。

如果我沒有見過鬼,一定會認為這是鬼扯。

可是又因為我見過鬼,才知道這件事比鬼還鬼!

大白天的一個昏迷的人下床自己走了,簡直是天方夜譚!

醫院的禿頭醫生則說希望警察盡快調查清楚,同時他還和我們表達歉意。

我沒有怪醫院,畢竟這事兒太詭異!

張倪在一邊哭,看著她哭,我突然想起姨媽哭著拉著我逃命的時候,她叮囑好幾句話。

之後我把工資給兩個護工阿姨結了,又辦了出院手續,並把姨媽有關的東西收拾走。

做完這些,我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由一個警察陪著去抽血。

來接手這個案子的警察裏,有和文警官一塊辦理姨媽失蹤的案子的警察。

所以他們要取血,拿去化驗。

尤其是現在姨媽失蹤了,如果能用張倪的血驗證姨媽那事兒,應該對破案有幫助。

不過要取血,這件事也瞞不住了,張倪、嚴修、林風都知道了。

取血過後,我們四個從醫院裏出來。

氣氛有些沉默,因為我把這些事兒都瞞著張倪。

“哥。”張倪忽然叫住我。

“嗯。”我心情有些忐忑。

“我已經長大了。”張倪直視我:“以後不用瞞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