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已經是最快了。”何莓道:“更何況現在事情又出了變故,說不定十天都不夠用。”

“你有把握嗎?”我有點害怕何莓撒手不管。

雖然她每次撒手不管之前,都會告訴我們一聲。

但是,白蜜肚子裏的東西太詭異,惜命的何莓非常可能直接跑路。

“要聽實話嗎?”何莓問我。

我立刻回答:“實話。”

“最多一半把握。”何莓歎了口氣:“如果十天裏再出現變故,一半把握都沒有。”

“還有,白蜜肚子裏的東西能長出胳膊,肯定是白蜜又吃屍體了。”

“讓周星他們徹查一遍白蜜的病房,應該能找到死人的東西。”

“如果他們一隻攔不住東西送到白蜜手裏,我們怎麽做,都是浪費時間!”

“知道了,做好告訴我。”我感受到了何莓的怒火。

結束和何莓的通話後,我回電話給周星,並把何莓的話轉述給她聽。

周星沉默了一會兒,問我:“隻要讓白蜜不再吃到死人就行了,對吧?”

“嗯。”我確定何莓就是這個意思。

“我會辦到的,你們盡快吧。”周星道。

隨後,他掛斷了手機。

不好的脾氣,還有不好的消息,我歎了口氣。

白小姐躺在炕上打了個哈欠,露出尖銳的犬齒。

我不懷疑那對犬齒能咬穿一個人的小腿,或許大腿也可以。

畢竟白小姐比小牛犢還大一圈,體型擺在哪裏。

可惜她目前躺著都費勁,更別提咬死誰了。

把手機關機,放進口袋,我把事情和林風說了說。

林風同樣發愁怎麽處理白蜜肚子裏的東西。

說實話,如果警察允許,我倒是有個辦法。

讓嚴修用黃符鎮著白蜜,醫生則幫她剖腹,把肚子裏的東西弄出來,扔進焚化爐裏。

就算是再詭異邪性的邪祟,燒成灰我不信它還能出來作祟。

當然,這隻是想想。

周星也動過這個念頭,後麵不了了之。

在我們發愁的時候,嚴修回來了。

他還帶了兩隻冠羽沒長齊全的公雞回來。

“你帶雞回來幹什麽?”我好奇的問道。

其實,我想問他帶回來是給白小姐吃嗎?

“它們和我們一塊守夜。”嚴修道。

“是嘛。”我表示懷疑,雞晚上也是睡覺的吧。

算了,睡不睡都那樣,我把白蜜的事情和嚴修說了一遍。

說的時候沒有避諱白小姐,或者說,我希望她聽到,然後給點建議,說個解決辦法之類的。

但,白小姐就趴在那裏,沒有說話。

“明天再談這事兒。”嚴修想了想,衝我說道。

“行。”我點頭。

談好之後,嚴修問白小姐今天守夜和昨天有沒有區別。

白小姐恢複光澤的尾巴動了動,一盞布滿鏽跡的青銅油燈被掃出來。

“炕道裏有燈油,今晚不要讓它熄滅。”白小姐叮囑道。

“好。”嚴修嗯了一聲,轉身去炕道裏掏燈油。

火炕都有走煙的煙道,是用來連接燒火取暖的老式爐子使用的。

煙能帶來熱量,從而是炕變得溫暖。

嚴修掏了好一會兒,從煙道裏麵掏出兩個拳頭大的黑疙瘩。

這黑疙瘩看起來像兩塊煤,不像是燈油…

“這是燈油?”林風指著黑疙瘩,驚訝道。

“是燈油。”嚴修道:“幾點了?”

我看了眼時間,沒說話,隻把手伸到嚴修眼前。

是的,七點了。

守夜的時間到了。

之後,我們默契的不再說話。

嚴修用磨砂紙擦下一堆粉末,放到青銅油燈裏,然後點燃燈芯。

粉末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被火花灼燒迸濺,反而是黑色粉末融化成清澈的燈油,維持著油燈長明。

點燃油燈後,嚴修把油燈放到屋子中心的桌子上,並在桌子上貼了兩張黃符。

做完這些,他沒有停頓,而是把那兩隻小公雞抓過來,在它們的脖子上係了紅繩。

係過紅繩之後,嚴修從背包裏拿出兩張畫了門神的畫。

他先是用朱砂將畫描了一遍,又把兩個門神剪下來,並分別把畫貼在小公雞的背上。

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兩隻小公雞穿了紅色的衣服。

貼過畫像之後,嚴修把它們放到門口。

那兩隻公雞不反抗、不掙紮、不叫喚,嚴修把它們放到哪兒,它們就蹲在哪兒。

準備完了,嚴修坐到桌子前看著油燈,

我盯著油燈看了一會兒,看不出所以然,轉頭把昨天沒看完的拿過來看。

林風在自己研究圍棋的棋譜,他最近對圍棋感興趣。

時間一點點過去,房間裏寂靜無聲。

嚴修會定時給油燈裏加一些黑色粉末,他每次加粉末都很小心。

同時,已經看完書的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兒。

白小姐現在躺在炕上,和昨天一樣,她渾身上下隻有肚子有微弱起伏。

有趣的事就是,白小姐肚子的微弱起伏和油燈燈芯閃爍是一致的。

也就是說,燈芯閃爍一下,白小姐也就呼吸一次。

有趣是有趣,就是有點費眼睛。

看著閃爍的燈芯久了,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飛蚊症狀。

還好屋子裏有電燈,不然真能閃死人。

啪!

突然,一聲清脆的爆裂聲響起!

接著屋子裏一下暗了很多!

停電了?!

我下炕去找手電筒,有手電筒的光還好一些,不然對著閃來閃去的油燈,可能會瞎。

林風也幫我找,我兩在抽屜裏翻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三隻手電筒。

挨個試了一下,還好全都能用。

把其中兩隻摁開,一隻備用,接著把它豎起來,照著天花板,一瞬間整個屋子又亮堂起來。

雖然比不上電燈,但是差不多。

咚咚!

突然,我聽到敲門聲。

我第一反應是自己又陷入幻覺,於是第一時間看向嚴修和林風。

巧的是,他們兩個也正好看向我。

有這個反應,應該不是幻覺。

在幻覺裏,林風和嚴修都是呆呆的,隻有一個表情。

否認陷入幻覺之後,我仔細聽了聽,確認聲音來自窗簾後麵。

我指了指窗簾後麵,並示意嚴修和林風是那裏傳來的聲音。

其實,不用我說,他們也能分辨是那裏傳來的聲音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