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海閣少主
我假裝摔在地上,驚恐看著那人。
二十七八歲,樣子很凶。
“你要幹什麽。”顫音顫音。
他沒有理我,轉身走到房間另一邊。一個清瘦麵色蒼白的男人坐在角落,靠在牆上。
內傷不輕……
“我知道你和儇佻樓老板關係不一般。”男子輕聲開口,表情很痛苦,“我也知道你們儇佻樓和玉虛宮關係一向不好。”
呃……這個好像是最近放出的假內部消息……
於是我蹙眉,一幅故作鎮定的樣子,“怎麽?”
“少爺他被玉虛宮1.女子所傷,我們所帶的兄弟也大都折損,現在,必須拜托公子給我們提供個避風港。”旁邊凶神惡煞的人說。
“我怎麽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況且,幫了你們,又有什麽好處。”
受傷的男子咬牙,拿出腰間玉佩,“你把這個送到天涯海閣,想要什麽他們都會給你。”
我慢慢站起來,走過去,接過那玉佩。極品的好玉,正麵鏤刻著一隻戲珠小龍,反麵是篆體的“秦”字。
從他傷勢來看,肯定是未央打的。
莫非是要借此拉攏天涯海閣?
於是我裝作猶豫,“這件事風險太大了……傷你的八成是駱芙蕖吧。雖然我們一直不與玉虛宮為善,但也不至於敵對。”
男子皺眉,臉色更加蒼白。
“而公子的身分,我也猜出了大半,天涯海閣的麵子,又不能不給……”
模棱兩可,我急死你。
果然,他輕咳兩聲,嘴角滲了點血。
不行,做人要厚道。
我歎氣,“公子隨我來吧。”
把他們安頓在儇佻樓一個廢棄的別院裏。受傷的人叫秦牧楊,天涯海閣的二公子。他五官長得很柔和,尤其是帶著點憂鬱的大眼睛,讓人看了覺得憐惜。
我把他安頓好,告訴他我去帶溫未涼來給他看看傷。
不知道是我演技太好,還是這兩個人單純,他們竟然一點都沒有懷疑。
走到正樓,小廝說溫未涼正在八樓會客。
我那叫一個鬱悶。平時腳一踩就飛上去了,現在不能露底隻能一層一層爬。
八樓一個人都沒有,樓梯口守著一個白衣人,看見我微微行了禮。是琅?幻境的人。
竹屏隔開的小隔間,溫未涼和一個白衣人隔著矮案而坐。
“無邪,你來了?
“嗯,鏡主有什麽吩咐?”
“鏡主要你從天涯海閣拿下滄州的心髒。”
我一愣。滄州的心髒?
滄州在很久以前由一個古老的王朝統治,京畿在滄州的正中,襄水的盡頭與蘄水相接之處。那裏原本被兩水環抱,沃野千裏,是滄州最繁榮的地方。然而那個地方隨著古老王朝的衰落也最終衰落了。那王朝衰落的原因任何史書都沒有明確的記載,大概是戰爭和囧囧腐敗吧。王朝的衰敗大抵如此。近百年玉虛宮與天涯海閣南北對立,那塊地也成了戰爭多發區,大片土地荒廢,千村萬落生荊棘。
而隻有這塊地方,曾經被稱為滄州的心髒。
我迷惑,“為什麽?何必得罪天涯海閣,與其聯手不是更有力?”
“鏡主自有主張,你照辦就是。”
這不是瞎搞嘛……得罪了兩邊被夾在中間打啊?
歎氣,強權囧囧。“知道了。這次正好有個很好的契機,不費一兵一卒一錢一兩就可以拿下來。天涯海閣的二少爺現在在我們手裏。”
細瘦的玉指隨意搭在那人手腕上,探著脈。
我百無聊賴坐在外間,一邊從白釉瓷碟裏拈起榛子一粒粒放嘴裏,一邊透過圓窗看裏間的溫未涼給秦牧楊診脈。
秦牧楊的侍衛抱劍倚在門邊出神。其實他長得挺好,就是一天到晚皺著個眉頭裝深沉。
我閑著沒事,就逗他,“恕我冒昧,請問,你兄弟幾個?”
他回神,一副不解得表情看著我,“公子有事麽?”
“沒沒,”我搖頭,“我就猜大概是你母親當年生你的時候難產……”
他眉頭越皺越深,臉逐漸憋成豬肝色。
“嗯,”我繼續說,“要不然眉毛咋豎著長呢,肯定是擠變形了。”
“你……”臉逐漸變黑變黑……
從關公變包公了。敢情他會玩變臉。
突然就了解到什麽叫不敢言而敢怒了。這主仆二人原本養尊處優,在哪都被人供著,現在寄人籬下,還要如魚肉般任我和溫未涼宰割,境遇確實也很淒慘。忽然我就良心發現了。
於是笑,眼睛彎起來,“隻是說笑。我隻是覺得,秦二公子這次受重傷,又折損兄弟,雖然臉上強笑,嘴上不說,心裏應是很難受吧。你整天皺著眉頭,他心裏不是會更不好受。”
他聞言一怔,回頭看看倚床躺著的秦牧楊。想到自己在關鍵時刻不能保護他,現在又要給他圖增煩惱,心裏一顫。
我看見他緊蹙的眉頭漸漸平緩,整張臉的線條一下柔和了很多。
為了他,他真的可以放棄一貫的表情……
溫未涼這時招呼他進去,遞給他一張方子。“這都是些補養的藥物,吃一段時間就會慢慢恢複的。”
他接過紙,仔細研究上麵列的藥物,確定沒有問題,征詢地問秦牧楊,“我現在去抓藥,去去就來。”臉上仍維持溫和的神態。
秦牧楊怔怔看著他,忽然抬手撫上他眉心,“你現在的樣子,好美。”
那人呆住。
我和溫未涼對視,已經想到比較遠的地方了。
“他說他好美……”密語傳音,我神色戲謔。
“你也好美。”
我瞪他一眼,自顧自的說,“難道現在流行弱攻強受。”
“老婆,你現在尺度越來越大了。”
“一邊去,今天我在上。”我笑,對他抬了一下下巴。
那個呆住的家夥,保持著呆若木雞的臉走了出去,還差點被門框絆倒。我知道,我又想歪了。人家主仆明擺著恪守禮教,被我和溫未涼在這裏瞎YY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