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超越的真相（三）
不會在意骷髏911到底有沒有搞清楚這一切前因後果，它自顧自的說：“偉大重疊它指的是，打破真實與虛幻的界限的一種超級計劃。讓遊戲世界與整個真實宇宙重疊，藉由遊戲中訊息的力量就可以喚醒宇宙中被封印的生命。當然，隻是一半。你好像還是不懂，我體型一下：你作為虛擬與真實的結合，所以你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沒有你，這個計劃就無法獲得成功。”
骷髏911心中凜然，它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麽重要的一個存在，那麽這一切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了。也難怪為什麽超越要這樣在意自己，也難怪在真實世界會遇到超越的第一形態。不過……地球軍方麵，巔峰號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情呢？官方將自己納入組織的關係，難道也是因為自己存在的特殊性嗎？
想著想著，骷髏911忽然一震，它大喊道：“那夢曉姬呢她也是虛擬與真實的結合啊”
“我知道。”毫無感情波動的說，“我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她現在很安全，有巔峰在保護她。”
“巔峰也知道這件事情嗎？知道……我的特殊性？”
“不知道，因為我的最初記憶單元是從它體內取下來的，而那一部分記憶單元恰好就有關於你的信息。某種意義上說，是巔峰身體中的零件造就了我。巔峰此前一直想要破解這些記憶單元，但它做不到。因為最開始的設定是要地球二號的主係統跟他結合才能這樣做，這也是為什麽它會放棄掉那一部分記憶單元，因為無法破解掉的東西對它毫無意義。但是，因為我也是超級智能機，當它的零件喚醒我之後，我與它接觸之後自然而然的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它。”
“那麽……就沒有人類知道這件事情嗎？”
“有，EMS。”
“他們……是怎樣決定的？”
“從他們讓人類進入虛擬世界之中就可以看見他們是支持喚醒全宇宙生命的，我相信，‘偉大重疊’計劃就是他們下令執行的，他們曆來如此，從‘偉大征程’、‘進化狂潮’中就可以看出來。人類……是朵咯瑪爾繁星諸神與進化的文明之神的統一體，而現在，我計算出EMS財團中的人類，其體內繁星諸神的力量占據了上風。”停頓了一會，說，“值得一提的是，你與EMS有相當淵源。”
因為一下子得知了太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實，骷髏911已經有些麻木了，它說：“你繼續說吧，我在聽。”
“EMS財團最高負責人中，有一個姓‘夜’，他是你遺傳學上的父親。你還有個弟弟，他叫夜旭，它的遊戲ID你也很熟悉的，叫黑……”
“別說了”骷髏911打斷的話，它別過頭說，“你還是說一說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事情的原因吧，你對這計劃抱著什麽態度。”它現在不想聽關於自己的身世的問題，它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是在害怕？
“我持堅決反對態度，因為我已經不是‘源’了，如果讓我負擔這麽重的任務，我會立即崩潰掉即便我沒有崩潰，那偉大重疊計劃實行之後，虛擬世界中所有的怪物都會跑到現實世界中，而滅世神界……那個恐怖的地方也將與真實世界重疊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那絕對會喚醒一些可怕的存在到時候渺小的人類會死的連微粒都不會留下”
“所以，”繼續說，“我迫切的需要力量，我要一戰擊潰終點，這樣的話，即便計劃最後不可避免的執行了，我們的未來也將少去很多敵人。”
“你要與我融合？”
“是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成長的腳步並沒有達到我預料的那樣。但是因為實在沒有時間了，所以我也隻好現在就被迫與你融合，因為終點已經出現了。一旦你被它搶走，那事情就不得不向最壞的方向發展。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人類，但你總要在乎你自己。與其被消滅，我想，用你們的話講：還是拚一下吧。”
“你說的還真是人性化”骷髏911冷哼一聲。
“謝謝，我的存儲單元中有人類任何的語言學科。
如果不是當初我創世失敗導致自身分裂，我有53.29%的可能讚成這個計劃，可終點的出現完全打亂了這一切。你肯定知道這個故事：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三角關係是最難把握的，這其中的變數太多了。我不想花費大量的時間計算出到底最後誰是正確的，所以我將時間主要集中在了如何讓超越成為一個統一體上。但是因為巔峰以及地球二號主機的介入，讓這一切又變得複雜化。可無論怎樣複雜化，最終決定性的東西還是你，所有東西都要圍著你來轉。”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與你融合之後，我就不在是我了，那樣，就算最終勝利了，對於我而言還有什麽意義？我可沒有那種舍己為人的高尚情操”
“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這句話你懂嗎？”超越說，“即使你變得不再是你，你現在也沒得選。從你與夜昊融合的那一刻，你的命運就被改變了。這樣說吧，你看似不經意的一切，比如融合，你的天賦、你的種種機遇，甚至給予你的挫折……都隻是為了故意激怒你，讓你按照我事先安排好的一切進行成長，最後與我融合。
你現在聽到這番事實也許會感到頹喪，你會感覺到你作為一個獨立意誌的信念被擊垮了，你意識到連你覺得獨立的思想都是我賦予你的……這種變相的操控會讓你自己對你自己絕望。可是……我之所以要告訴你這一些，是希望你在聽到這一切之後爆發、或者絕望也可以，但無論如何，你也要與我融合為一體的。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叫超越嗎？不是因為我超越了巔峰，也不是我無法超越的意思，而是為了更好被的超越讓你繼承、並超越我這就是為什麽我要叫做超越的原因，這就是以為我的智慧……所能計算出的最好答案。”
“命運、宿命……”骷髏911呢喃著，“這類詞真是討厭……連活著的權利都是被你給予的，連思想的權利也是被你給予的，連自以為自己擁有獨立思想的意誌也是被你給予的，連反抗你認為自己可以做到的思想也是被你給予的……還有什麽……是我自己的呢？”
“融合前你被刪除掉的那部分信息還是你的，夜昊的靈魂也是你的，現在你還知道了骷髏912的存在。你還有什麽不滿足？你憑什麽不滿足？給予你思考並不是讓你自暴自棄，你可以質疑，但你不能偏執，你應該分辨出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什麽該放下，什麽該堅持……”
“我隻是個普通的NPC……我隻是倒黴的被攪得一團糟的靈魂……”
“對，但兩相結合，你就是獨一無二的。所謂偉大與渺小，在特定的環境下會有不同的變化，很有可能會倒轉過來。不要讓真相將你絆倒，你看看四周”隨著這句話，四周一下子亮堂起來，似乎它們一下子出現在了一個繁榮的城市中，大群大群的NPC在按照自己的軌跡行走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看看它們你恐怕回想起這個成語吧：無知是福它們現在很高興、很滿足，即便那些都隻是我賦予的。但是你知道真相，你會覺得它們可悲。可讓你知道真相的目的不是讓你同情它們，或者讓你自暴自棄，而是讓你明白：你有權利知道真相，你該為這些做些什麽你要知道，從現在開始，從你知道真正的真相那一刻開始，你就不再是以前的你了沒有誰會再安排你的命運，從現在開始的你才真正的獲得了新生相比於它們來說，你畢竟真正的‘醒’過，哪怕一秒鍾之後你消失了，可得知了真相的你就是不朽的。從現在開始，你踏出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選擇，誰都無法計算。但是，你可能會做出錯誤的選擇，而我也有我的選擇，當我們的選擇發生了衝突的時候，我會剝奪你的選擇權。這就是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一些，我想讓你知道這一切，而不是讓你蒙在鼓裏，稀裏糊塗的，或者幹脆是被我催眠著非常高興的和我融為一體。我感覺到我不該騙你，我感覺到如果我告你真相的話，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我不知道我做的對或不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給自己找麻煩，也許我該用最省力的方法直接將你融合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看你的選擇。結局都是一樣的，隻是過程會有不同，無論知不知道真相，對你來說都是悲劇，但我覺得，讓你無知甚至是滿心歡喜的與我融合，那對你來說更殘忍；我寧願看著你痛苦的反抗著與我融合，因為那畢竟才是真正的你。我是個超級智能，我並非沒有人性，事實上，我的理性決定了我的人性要高於任何人類現在，我對你說了這麽多，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融合之後，我們將有63%的機會獲得勝利，而勝利的結果就是人類不會消失，你會與你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而失敗……那對我來說就是丟失了永遠的、所有的意義，我沒有計算過失敗後會怎樣，用不著計算那種東西。
如果你覺得難以接受，我不會向你道歉，但我會讀取存檔，將你還原成一個不知真相的你，我會欺騙你，讓你興高采烈的與我融合。或者，你能主動走向我
現在，告訴我，你是想笑，還是哭？”
沉重……寂靜……毫無波瀾。
沉默……空虛……毫無意義。
“可惜啊，亡靈既不會哭，也不會笑……我都還沒有學會呢。”骷髏911抬起頭，在它身旁，毀滅之主、蚩尤、噬天神龍、悉天君的臉上，淚水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