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大將軍雖然是老馬識途,輕車熟路,但卻不能徑自直接帶著李秋水前往白大爺布置好的陷阱所在,否者就算李秋水是傻的也知道這其中大有問題了。

白起早就命令赫連大將軍幾人,在前往西夏皇宮誆騙李秋水的時候,就在路上故布疑陣,製造了幾處有過打鬥痕跡的地點,赫連鐵樹便帶著李秋水在這幾處故布疑陣的地點繞了一圈之後,才兜兜轉轉的向白起所在的荒山野嶺尋來。

“好了各部門準備,下一幕‘白大爺智擒李秋水’,action!”

李秋水被赫連鐵樹帶著,兜兜轉轉的四處亂轉了半天,也沒能找到自家師兄無涯子的所在,心中已經是十分焦躁,若不是這一路之上已然發現了諸多的打鬥痕跡,證明著赫連鐵樹並沒有帶錯路,李秋水早就殺了這廝泄憤了!

驀地一陣呼喝酣戰,拳腳交擊的打鬥之聲,從前方的一處山丘之後隱隱傳來,赫連大將軍當即裝模作樣的一馬當先,趕將過去查看敵情,將自家的背心空門完全賣給了李秋水。

李秋水一雙杏眼之中驟然寒光閃耀,殺念爆熾,揮手間一道曲折如意的‘白虹掌力’無聲無息的拍出,正中‘毫無防備’的赫連大將軍背心要害。

剛猛淩厲的無儔掌力瞬間透體而入,在赫連大將軍的背心鐵甲之上,留下了一個纖細美麗的清晰掌印,赫連大將軍霎時間宛若被白起附體,演技飆升,驚愕萬分的回過頭來,斷斷續續,死不瞑目的問道:

“皇太妃……你……為、為什麽……?”

話未說完,赫連大將軍便身子一晃,摔下馬背,‘撲通’一聲大頭朝下跌落於地,猶自抽抽了兩下之後,方自挺屍不動。

李秋水縱馬從死鬼赫連大將軍的屍身之旁疾馳而過,猶似彈掉了一些灰塵,亦或是踩死了一隻螻蟻一般,渾不在意的輕聲笑道:

“將軍為國盡忠,死而無憾。哀家回去定然為你加官進爵,你就放心的去罷!”

涼薄殘忍的李秋水同誌一笑而過之後,並沒有發現有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靜靜的盯著自家的背影,眼神之中滿是嘲弄、同情的神氣!

李秋水心裏焦急,隨手幹掉了赫連鐵樹那個礙手礙腳的家夥之後,縱馬疾馳頃刻間便來到了這座山丘之上,山丘之後的情景頓時躍入眼簾,一覽無餘。

隻見得無名鬼鬼祟祟,黑衣蒙麵的家夥,將另一人圍在了當中,手上各種精妙絕招紛呈而出,正自向著場中這人狂打猛攻。

這五人顯然精於圍毆合擊之術,互相之間配合起來默契一場,走馬燈一般繞著場中那人遊走不定,此上彼下,你進我退,身法疾如鬼魅,猶似狂風暴雨一般無止無歇,令人跟本看不清場中那人的身形,。

“嘿”、“哈”、“砰砰”、“劈啪”……

吐氣開合,拳腳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哪來的這麽多絕頂高手,想不到我久不履中原,江湖武林之中竟然湧現出了這麽多後起之秀,那‘劍魔-葉孤城’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驅策如此高手為其賣命?”

李秋水見到這五人手底下的功夫居然如此硬朗紮實,心中亦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自驚駭不已。

“嘯~~~~~!”

此時便聽得場中被圍攻那人,陡然間發出一聲長嘯,腳下步法迅捷無比,雙肩一晃之間,已經幻化出幾個虛實不定的身影,正是‘淩波微步’這門輕功步法,令得那五個圍攻之人猜不透他的具體動向,陣法運轉便不由得為之一窒。

陣中那人便抓住了這個一閃而逝的機會,瞬息之間身法變幻連出五掌,每一掌都妙到毫巔,於不可能的方向朝五個黑衣人攻去,打了五人一個措手不及,均被震得向後掠去化解掌力。

場中那人此時方才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三尺墨髯飄灑胸前,麵如冠玉,蕭疏軒舉,宛若神仙中人。便是如今在五名絕頂高手的圍攻之中,衣袍破損,血跡隱隱,卻依然顯得氣度閑雅,不失大家風範!

饒是李秋水對於此人的身份早有預料,不過此時待李秋水看清了此人的樣貌,果然是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縈繞夢中的師兄之時,還是隻覺得腦海之中轟然巨震,之前所做的一切心理建設盡皆無用。

幾十年的愛恨交織,怨懟纏綿,盡數湧上李秋水心頭,當真是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苦辣酸甜紛呈,個中滋味,無以言表,令得李秋水一時間怔在原地,如墜夢中!

每當我們忽然見到那個刻骨愛戀,卻因為造化捉弄,而不能在一起的人兒之時,就算我們已經在睡夢之中、在腦海裏一千遍、一萬遍的想象模擬過大家重逢時的情景,是故作不屑引她注意,還是裝作平平淡淡,一副大家隻是普通朋友的樣子,亦或是熱情洋溢,告訴她,這些年我對你從未有過一時或忘……

如此種種,每一句話,每一組詞,甚至每一個字,我們都已經無數遍的揣摩思考,自信已然成竹於胸,但當相逢的那一刻驟然來臨,不期而至之時,我們依然是心跳加速,麵紅耳赤,不能自已,膛目結舌的訥訥說不出話來,所想好的一切說辭頃刻間盡都煙消雲散,脫口而出的隻是四個字:“嗨,你好麽?”

“我擦,秋水妹,你倒是過來助為夫一臂之力啊,這五個死跑龍套的下手可不容情!莫不是灑家裝得不像,讓秋水妹發現了什麽端倪?不可能啊,灑家這套武功可是死鬼蘇星河親自演示的,還說是無涯子那廝的看家本領,絕對不會有錯!”

白起這廝正自疑惑是不是自己裝扮無涯子裝的不像,哪裏出現了什麽紕漏,導致自家的邪惡計劃功敗垂成。不過,蕭遠山這五個黑衣蒙麵的家夥可並不會留手。

事前白起對蕭遠山五人下達的指令就是,在不拚命的情況下力求真實,不必可以留手以免被李秋水看出破綻。而能夠不被懲罰的狂擼白起這個主人一頓,令得蕭遠山五人霎時間生出了農奴翻身把歌唱,雄雞一唱天下白!諸如此類的感慨,是以人人用命,打得不亦樂乎。

蕭遠山五人在被白起震退之後,全部都是在空中吐息換氣,落地後立時便複又縱掠而回,六人登時又翻翻滾滾的戰在一處。

白起等人的打鬥之聲,猛然間將李秋水從憶往昔,愛恨情仇不堪回首的狀態之中驚醒過來。

“師兄,小妹前來助你!”

定睛觀瞧,待見得‘無涯子師兄’又和那五名黑衣蒙麵的絕頂高手戰在一處,廝殺起來,李秋水縱馬從山丘山奔騰而下,半途中身形一展,於馬背上一躍而起,展開輕功身法向蕭遠山五人撲襲而至,人借馬勢快絕無倫,同時口中發出一聲猶若鳳鳴鶴唳一般的輕喝。

李秋水人在半空之中,便是纖纖素手疾揮,玉掌帶著了道道殘影,霎時間令得李秋水宛若化身為千手觀音一般,神聖端莊,美麗非常。

不過,這種神聖美麗之中,卻蘊藏著致命的殺機。

“嗤、嗤、嗤、嗤……。”

隻聽得連綿不絕的銳利掌勁破風聲響徹場中,李秋水那曲折如意,變幻無方的‘白虹掌力’,已經互相之間縱橫交錯,變成了一張鋪天蓋地的無形掌力羅網,將蕭遠山五人盡數籠罩其中,無所遁形,隻有以力破力,硬拚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