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之軍事基地七百八十. 羅馬軍團的勝利

赫爾斯回頭瞧去,在三個軍團構成的“品”字陣中間,幾百台投石器正擺在那裏,不過它們的體積明顯比過去他見過的投石器大的多,每台投石器旁邊差不多有七八個外民族的輔助兵正在忙碌著。“怪不得能把石彈拋的那麽遠!”赫爾斯暗自思量。

“第一營繼續前進。”後麵傳來的首席百夫長的命令。羅馬人的軍團又開始緩緩向前行進,那些龐大的投石器也停止了發射,在三個軍團保護下笨拙地移動著。

帕提亞人的指揮官好象還沒有想出什麽好辦法來應付這種局麵,羅馬人投石器的射程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弓箭,以往的百試不爽的法寶——強弓硬箭失去了威力。他隻有看著羅馬軍團逐步向前推進,幸好羅馬人也隻能在投石器保護下前進,速度很緩慢。

時而會有幾隊帕提亞騎兵衝過來,利用自己馬快箭利的優勢進行攻擊,這樣的騷擾對幾萬人的羅馬軍隊來說簡直是無關痛癢的。

終於,帕提亞的指揮官失去了耐心,打算試試自己的騎兵的威力。在對第六軍團兩次試探性攻擊後,大批帕提亞騎兵向兩翼的“薔薇軍團”和“擲電者軍團”包抄過去......

赫爾斯看著身後的兩個軍團和帕提亞人展開了激烈的戰鬥,顯然帕提亞人沒有占什麽便宜,在靠近方陣之前就有很多騎兵倒在了石彈下,而到了自己弓箭的射程內,帕提亞人對羅馬士兵龜陣的傷害卻是微不足道,再向前到距方陣二十米左右,他們又遭到了羅馬人標槍的洗禮,不時有騎兵被貫穿了身體從戰馬上倒栽下來。最後好不容易到達陣前的輕騎兵們驚恐的發現。羅馬方陣裏突然豎起如林的長槍來迎接他們。

就在赫爾斯緊張地關注著後麵戰鬥的進展時,一陣呐喊聲讓他一下子回過神來。原來,老練的帕提亞指揮官定的突破口並不是“薔薇軍團”和“擲電者軍團”!

正麵突然有兩支剽悍的帕提亞騎兵象兩支利箭般直插向“品”字陣的空隙,那裏是第六軍團和後麵兩個軍團的結合部。

正在把彈雨傾瀉向左右兩翼帕提亞騎兵的投石器一時來不及反應,隻有幾台投石器把石彈砸向他們。這時,一直沒有參加戰鬥的第六軍團的第八、第十兩個營奮不顧身地一左一右擋住了兩支帕提亞騎兵箭頭所指的方向。

“信號兵,命令第四營、第五營向左,第六營、第七營向右側擊!”一個冷峻的聲音傳到赫爾斯耳中,這是他又一次見到了之前並不如何瞧得起的雅庫留斯。

在戰鬥結束後。赫爾斯這麽告訴那些羅馬人:

“雅庫留斯首席百夫長站在一台投石器旁邊,他那天穿著身閃閃發亮的鎧甲,黃金頭盔上插著通常隻有在閱兵式或是遊行中才有的翎毛,那白色的翎毛在深紅色的鬥篷映襯下顯得格外顯眼。由於兩頰被兩片從頭盔上連下來的護片遮住了,加上我離他遠了些。看不清他臉長的什麽樣子,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到你身上,你會感到有兩道懾人的光芒掃向你......

第一列的四個營攔腰向敵人截擊過去後,我們營在首席百夫長的指揮下向前,又回到了軍團的最前麵。看來那兩支騎兵是帕提亞人的精銳,他們速度真快,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和那六個營廝殺在一起了。說實話。那時候我看著戰友們在我的側後和帕提亞人拚命,不少熟悉的身影倒在帕提亞人的馬蹄下,心裏急得跟貓抓似的,恨不得馬上衝過去分擔一下他們的壓力。可首席百夫長沒下命令。我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真怕第八營和第十營的弟兄們頂不住啊......

越怕什麽越來什麽,第八營和第十營漸漸有些支持不住了......第四營他們隻把衝過來的騎兵截住了一半,加上一些掉過頭來的投石器的射擊。才把後麵的騎兵堵住,第八營和第十營和已經衝過來那些帕提亞人完全混戰成了一團。有的戰友抓住帕提亞人的長矛,生生將其拖下馬來用短劍刺死;有的則竄到帕提亞人的馬下,猛刺馬腹。投石器根本沒法支援他們,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少了,他們後麵隻剩個第九營還沒參加戰鬥,要是讓騎兵衝進擺投石器的空地,我們就完了......

就在我手心裏全是汗的這當口,一聲尖厲牛角號聲由遠及近,每一聲剛剛停下,又有一聲新的牛角號聲響起來,越來越清晰。我們老兵都知道,這是帕提亞人在傳遞緊急軍情,肯定發生了什麽非同小可的事情,不然號角聲不會這麽急促......”

那天,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赫爾斯喘了口氣,喝光了杯子裏的酒,一個性急的羅馬人趕緊拎起裝酒的罐子給他滿上,用目光示意赫爾斯繼續講下去。

“這時候又一個百夫長大聲吼了起來,他的話音也不象平時那麽沉著了,高興的直打哆嗦:‘弟兄們,阿波利納斯軍團和我們的騎兵從敘利亞關口穿過了沙漠,把這些野蠻人的後路抄了!他們就要完蛋了!’

這下弟兄們可來勁了,帕提亞人卻蒙了。趁這機會,雅庫留斯統帥馬上命令我們左右的第二營和第三營殺回去幫第八營和第十營,象割麥子一樣,一下子就撂倒了一大批還沒緩過神來的帕提亞騎兵。同時,一直沒參加戰鬥的第九營加入了第八和第十營的隊列,帕提亞人從結合部突破的計劃破產了......

這會兒,隻要打過仗的人都知道,帕提亞人要麽把這些和我們糾纏在一起的騎兵丟下,回去解決阿波利納斯軍團和我們的騎兵,要麽趕在阿波利納斯軍團來到戰場前把我們收拾了,不管帕提亞人選哪種,他們都凶多吉少了......”

赫爾斯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最後,他們選了後一種!”

帕提亞軍的指揮官仔細審視了整個戰場形勢。終於下定了決心。

現在撤軍回去至少要把將近一半的兵力留在戰場上任羅馬人宰割,再帶著剩下一半士氣低落的士兵去迎戰背後不知道多少人數的敵人實在太冒險了!更要命的是,後路被斷後,如果軍中那些駱駝身上馱的箭隻射光,他們再也不會有補充了。隨後,指揮官的目光落在了羅馬軍陣的最前麵,看到孤零零站在那裏的第一營,他不再猶豫了。

幾千麵獸皮戰鼓同時擂響,如雷鳴一般震攝心魂。田野裏密布起一片鐵的莊稼,河水由於鐵的閃光而泛出黑色......經曆過這種場麵的羅馬士兵個個麵露懼色。

是“火爐人”!

帕提亞軍的驕傲——鐵甲騎兵“火爐人”就要出現了!

“火爐人”是帕提亞鐵甲騎兵,因為身披重甲的他們在沙漠地區烈日的烘烤下不得不忍受可怕的高溫,所以被羅馬人叫做“火爐人”。

他們全身披甲,頭盔和胸甲由整塊精鋼打造。身體其它部位則被鱗片甲或鎖子甲所覆蓋,一個造型凶惡的金屬麵具將臉部遮掩,連坐騎也由青銅質地的鱗片甲覆蓋全身,長及馬膝。

“火爐人”的主要兵器是一支長矛,有三米半長;輔助兵器有長劍、鐵錘或狼牙棒。在過去的曆次戰鬥中,“火爐人”並不打頭陣,而是待敵人被輕騎兵大大削弱。隊形散亂之刻,排成密集隊形衝擊敵陣。這支當年由帕提亞名將蘇萊納創建的精英騎隊衝擊速度並不是很快,但威力驚人,當者披靡。克拉蘇的失敗。蘇萊納就是主要依靠這支鐵甲騎兵以及高超的輕騎兵戰術,才創造了自己軍事生涯的頂峰——卡萊之戰。從此,羅馬兵對“火爐人”聞風喪膽。

象是野獸的怒吼和粗暴刺耳的雷鳴混合在一起的鼓聲中,處在上風的帕提亞鐵甲騎兵以長矛劃地。攪起漫天沙塵,使羅馬士兵眼不能見。口不能言,本能地靠攏在一起......隨即,在風沙中傳來奪人心魄的沉重馬蹄聲......

已經廝殺了半天的帕提亞輕騎兵懂得,這是後備軍投入了戰鬥,一定要竭盡全力來幫助它!他們開始毫不顧惜自己的傷亡,死死纏住自己麵前的羅馬士兵,他們深沉而可怕的怒吼充滿了整個平原。

現在整個戰役的勝負就看第一營這一千二百名戰士表現如何了,左右兩翼的帕提亞輕騎兵鼓足最後的勇氣才沒有潰敗,不過他們也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而中間的帕提亞突擊騎兵正和第六軍團的其他九個營膠著在一起,一時還難以分出勝負;如果帕提亞的鐵甲騎兵不能在兩翼潰敗前衝開擋在正麵的第一營,殺進擺設投石器的空地的話,眼前這些帕提亞人隻有去鑽南麵的沙漠吃沙子或者往北麵崎嶇的亞美尼亞山區逃竄這兩條路了。

“第一排立盾,全體架長槍!今天就看咱們的了!”首席百夫長雅庫留斯大吼道。

站在第一排的赫爾斯把長槍從兩麵盾牌間的空隙伸出去,兩麵盾牌並列之後,盾牌上半圓的缺口恰好合成一個圓形的窟窿。第二排的戰友把一隻更長的長槍搭在他肩膀上伸出去,第三排的把一隻隻更長的長槍搭在第二排的羅馬士兵肩膀上伸出去,第四排......整個第一營變成了一個鐵鑄的刺蝟。這時,赫爾斯幾乎已經可以看清“火爐人”臉上那猙獰的金屬麵具了。

盾牌上傳遞來的強大衝力險些讓赫爾斯失去平衡,他死命地把長槍向外捅去,外邊傳來槍尖和金屬表麵磨蹭的尖澀聲音。他咬著牙把長槍拽回來一截,重新捅出去,這回他感覺到槍尖從道堅硬的縫隙裏戳進了一個軟綿綿肉體,接著就聽見了一匹戰馬“咕咚”倒地的聲音,一股濃重血腥味和馬膻味混雜在一起飄了過來。他顧不上思考,馬上又拽回長槍,繼續向外狠狠的刺去......

鐵甲騎兵的第一次衝擊波被打退了,還沒等赫爾斯他們喘口氣,第二波衝擊又開始了!

這次帕提亞人改變了戰術,正在中間與第六軍團其他部隊鏖戰的突擊騎兵。不顧他們越來越大的壓力,向第一營的兩側派出了大批輕騎兵來配合鐵甲騎兵,一隻隻利箭在空中飛向第一營,這時候戰前新發的盔甲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不然現在沒有組成龜陣的他們恐怕一下就會倒下一大片。

天空中的太陽默默注視著它下麵發生的這一切:幾萬人類在這塊平原上已經廝殺了大半天了,帕提亞人象股決了堤的洪流,拚命想淹沒羅馬人棋盤般排列的陣地,利劍和精鋼盾牌在碰擊,長槍落在堅硬的鎧甲上。箭矢在飛鳴,戰馬在嘶叫......

赫爾斯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陣地上堅持多久,他身旁的夥伴早已倒下,換成了後麵的戰友,而他的一隻腳也被一支箭釘在地上動彈不得。他隻是不停地重複著簡單的動作,每次長槍刺出越來越無力。而帕提亞鐵甲騎兵仍然象怒濤拍岸一樣撲向他們,已經有幾個缺口在方陣中出現了。

突然,帕提亞人陣中一陣歡呼,赫爾斯聽到耳邊一片驚恐的聲音:“我們的軍旗!我們的軍旗倒了!”

顧不上前麵的情況,忙回頭望去,卻見一個身影一躍而起。從中箭倒地的軍團旗手手中一把抓起軍團的鷹幟,手持軍旗大步走到第一營的隊列中。

“第一營的戰友們,敘利亞的執政官命令我在這裏,我是雅庫留斯。我和你們在一起!”雅庫留斯堅定的聲音響遍整個陣線:“從明天起,羅馬將不再稱你們為第六軍團,而是——鐵壁軍團!”

“排好方陣!統帥在看著我們!我們是鐵壁!”熱血沸騰的赫爾斯和戰友們一齊狂吼起來。

第一營的方陣重新變的密不透風。每個士兵都象在地上生了根一樣屹立不動。

這一千二百人象全軍希望的那樣成為了一座花崗岩砌成的堡壘;箭射、刀劈、槍刺,對他們毫無作用。

它寸步不讓。巍然不動。

兩翼的帕提亞騎兵首先開始全麵潰逃,接著是中間的突擊騎隊。與此同時,前排羅馬士兵已經隱隱看到了阿波利納斯軍團士兵槍尖上的閃光......

帕提亞人兵敗如山倒......

一群禿鷲在戰場上空盤旋著,橫七豎八僵臥在血泊裏的殘屍斷體吸引著它們貪婪的目光。倒在地上的戰馬和駱駝血肉模糊,它們抬起頭,伸長脖子掙紮著企圖站起來。

大批帕提亞人做了俘虜,和旁邊堆積如山的鎧甲武器一樣,他們現在已經成了羅馬軍團的戰利品。這些俘虜被迫脫光了衣服,隻剩下件貼身的內衣來遮羞,他們吸引著另一種“禿鷲”的目光:

一些膽大的奴隸販子已急不可待來到了戰場,這時的奴隸是最便宜的。他們用熟練的眼光估量著麵前分成一堆一堆站立的帕提亞男人,可惜大部分俘虜都傷痕累累,搞不好買回去在路上死掉就虧了,所以他們十分小心地挑選著。

還有些士兵在屍體上搜尋著值錢東西,剛才人們象野獸一樣搏鬥。現在,他們連野獸都不如了。

赫爾斯沒有看到這場景,此刻,他正騎在匹紅色帕提亞馬上,夾在一大隊騎兵中間跟隨著雅庫留斯。

平原上的戰鬥剛剛結束,首席百夫長就向第一營士兵宣布:他要一批自願的勇士換乘馬匹隨他去追擊帕提亞人的殘餘軍隊,赫爾斯馬上就報了名。起初,雅庫留斯看到他剛剛包紮好的傷腳直搖頭,直到赫爾斯反複強調自己是善於騎馬的高盧部族——阿羅布洛及斯人後,加上雅庫留斯了解赫爾斯想立功的迫切心情,才勉強同意了他的要求。

這支近兩千人的騎兵全部輕裝,每個騎兵還有兩匹空身的戰馬以備替換。他們一路風馳電掣的追殺潰散的帕提亞人,已成驚弓之鳥的帕提亞騎兵沒有獲得一刻喘息的機會:往往剛剛停下來做好飯,雅庫留斯的追擊部隊就趕到了。他們四散奔逃後,準備好的飯菜恰好填補了追擊者的轆轆饑腸。

追擊者們渡過了幼發拉底河再向東跋涉一段路後,千年曆史的古城卡萊出現在這些風塵仆仆的騎兵麵前。城外此時聚集了不少潰逃下來的帕提亞士兵,他們正在猶豫是否要攻城,一看見雅庫留斯的軍旗,這些帕提亞人立刻失去了勇氣,在缺少弓箭且馬匹又疲憊不堪的情況下,大部分人選擇了投降。

“雅庫留斯!”一個英武的年輕羅馬武士騎著一匹黑色駿馬率先從城中衝出來。

“維尼西烏斯!”雅庫留斯驅動坐騎直奔過去,兩個人在馬上緊緊擁抱在一起。

“雅庫留斯,你勝利了,龐培一定會以你為驕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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