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四十九．最後的準備
這就是日耳曼人的信仰，沒有人可以剝奪他們的土地和自由。
他們願意為了自己的信仰和自由而死，他們願意為這片土地獻出屬於自己的所有一切。
他們不斷的有人倒下，不斷的有人死去，但卻絲毫不動搖自己戰鬥的決心。
王維屹在戰鬥，郭雲峰在戰鬥，裏希特霍芬在戰鬥，安留格斯在戰鬥，替比烏斯在戰鬥，所有所有的日耳曼人都在戰鬥著......
狂野的呼聲在戰場上響徹不停，那是對於自由和土地的呼喚！
羅馬人也在紛紛死去，他們對野蠻人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和決死決心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們知道不到最後一刻，這些野蠻人是絕對不會停止戰鬥的。
而在這些人力，表現得最為搶眼的無疑是被羅馬人稱為“惡魔三使者”的那三個人：
骷髏、火神和血魔鬼！
在羅馬人的眼裏，他們就如同三個真正的惡魔一般，不斷奪取著每一個羅馬人的生命......
他們的刀和劍，一次次的刺進羅馬士兵的身體，一次次的拔出，然後再用同樣的方式，一次次的再度刺進羅馬士兵的身體。從戰鬥一開始，這樣可怕的殺戮就根本沒有停止過......
一柄長矛狠狠的落了下來，王維屹舉起手中的圓盾，奮力抵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次攻擊，接著戰刀遞出，在鮮血中。又一具屍體，轟然倒在了他的麵前。
他甚至沒有去多看一眼屍體，便迅速的又把戰刀在一個衝上來的羅馬士兵身體上劃過......
當他殺死第三個羅馬士兵的時候。裏希特霍芬也同樣殺死了第三個羅馬士兵。
這個在另一個時空，和骷髏男爵齊名的紅男爵，在這個時代的戰場上表現得絲毫也不遜色。
而在另一邊，那個被羅馬人稱為“血魔鬼”的郭雲峰，更是讓羅馬人感受到了深深的畏懼......
那兩把不斷飛舞著的短劍，好像得到了惡魔的力量，無情的收割著所有能夠看到的生命。
當血魔鬼到的地方。那些羅馬人都會不自覺的向著兩邊躲避，生怕在雙劍的揮動下丟失自己的生命。
惡魔三使者的表現，也最大程度的激發起了日耳曼戰士們的戰鬥決心。他們一次次衝擊著羅馬人的隊形。一次次的阻擋住羅馬人的反撲。
地上，已經堆滿了屍體......
卡萊尼發誓，自己從來也都沒有看到過如此慘烈的戰鬥，這些野蠻人非但不考慮敵人的生命。甚至連自己的生命也都絲毫不愛惜。
對於他們來說。敵人死去或者是自己死去完全都是一樣的。
而且卡萊尼還發現，自己的士兵似乎有些動搖。
他忽然想起了凱撒在這次進攻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必須要注意士兵們的反應，野蠻人允許我們帶走傷者的做法，也許會動搖到士兵們的作戰決心，他們或許將不會再為了羅馬的榮耀而拚命！”
現在，凱撒的話真的得到了證實......
太陽，在一點點的西移，當夜晚到來的時候。羅馬士兵是不願意作戰的。
“夠了，卡萊尼。”
不知道什麽時候。凱撒忽然出現在了卡萊尼的身邊。
“尊敬的總督大人，您怎麽來了。”卡萊尼吃了一驚，急忙問道。
“我來看看我們勇敢的士兵有沒有打敗那些野蠻人。”凱撒淡淡說道。
一些羞愧的表情在卡萊尼的臉上浮現：“我想也許要讓您失望了，野蠻人表現得實在太頑強了......”
原本以為凱撒會很憤怒，但沒有想到凱撒卻露出了微笑：“是的，野蠻人還是表現得非常頑強，但是你注意到一些細節了嗎......”
他朝戰場上指了一下：“我們兵力的優勢，以及陣型的優勢正在得到極大限度的體現，我們已經占據到了戰場的上風。今天沒有取得勝利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當明天新的進攻開始，那將是野蠻人末日的到來......”
“是的，尊敬的總督大人，您是要讓我撤退嗎？”
凱撒點了點頭。
羅馬人撤退的號角響起，那些正在戰鬥中的羅馬士兵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雖然又一次的取得了勝利，但戰場上卻並沒有聽到日耳曼尼亞人的歡呼......
這次的勝利到來的有些吃力，羅馬人實在是太多了，怎麽殺也殺不完，而且，如果不是太陽下山，已經牢牢把握住了戰場局勢的羅馬人，也許今天就可以重拍日耳曼尼亞人的防線。
明天呢？明天會發生什麽樣的情況？誰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我的戰士們！”就在戰場中央，王維屹的聲音在日耳曼尼亞人的耳邊響起：“我們勝利了，但我為什麽沒有聽到歡呼？是你們殺的羅馬人太少了嗎？裏希特霍芬，你殺了多少羅馬人？”
“九個，我的朋友。”
“郭雲峰，你呢，你殺了多少的羅馬人？”
“十一個！”
“安留格斯替比烏斯，你們又殺了多少的羅馬人？”
“我殺了七個，替比烏斯殺了八個！”
“那你們還為什麽怏怏不樂的呢？”王維屹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自信：“我們每一個人都殺死了遠遠超過自己的敵人，看吧，這裏的屍體，敵人的遠比我們的多，我知道，羅馬人還有更加多的士兵，但那又有什麽？就算我們全部倒下，羅馬人也勢必付出比我們更加慘重的代價......我們也許無法等來援軍，我們也許每一個人都將死在這裏。可是我們卻讓羅馬人知道，隻要還有一個日耳曼人活著，他們就永遠無法征服我們。隻要還有一個日耳曼人活著。這裏的土地就將永遠屬於我們。羅馬人，勢必將被我們從這裏趕走，屬於我們的土地和自由，誰也無法從我們的手裏剝奪......”
一片沉寂，接著，所有的日耳曼尼亞人忽然同時爆發出了如此響亮而有整齊的呼聲：
“日耳曼——日耳曼——日耳曼——”
呼聲震動著一切，就連撤退下去的羅馬人也都聽到了。
凱撒平靜的聽著。然後歎息了聲說道：“卡萊尼，你知道這些野蠻人和我們相比，最大的優勢是什麽嗎？”
卡萊尼搖了搖頭。
凱撒緩緩地說道：“他們是如此的團結。這就是他們最大的力量來源......而看看羅馬，現在的羅馬已經喪失了進取的精神，對於權利和財富的渴望，才是那些羅馬城裏的家夥最看重的。他們不在乎前線取得了什麽樣的戰績。他們考慮的隻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財富......龐培如此，元老院的那些人也是同樣如此。”
卡萊尼吃了一驚，這樣的話他可不敢插嘴。
其實，凱撒雖然在羅馬擁有很高的威望，但他和元老院貴族派之間的矛盾卻是不可調和的。
極端的保守派係正在共和國出現，他們輪流被瑪爾庫斯.埃米裏烏斯.司考路斯，克溫圖斯.路泰提烏斯.加圖路斯，瑪爾庫斯.卡爾普爾尼烏斯.比布路斯與小加圖所領導。他們稱自己為好人或貴人派。社會因為貴人派和新興的平民派之間的黨派鬥爭而緊張化，這些鬥爭亦透過國內狂怒。暴力與殘酷的公民鬥爭而變得越來越明顯。
貴人派的成員包括盧基烏斯.科爾內利烏斯.蘇拉，與克奈烏斯.龐培。反之蓋烏斯.馬略，盧基烏斯.科爾內利烏斯.秦納與尤利烏斯.凱撒皆是平民派。
貴族和平民的出身，注定了他們無法和平共處......
但是現在凱撒公然提出了對元老院的質疑，還是非常讓人吃驚的。
凱撒隻是略略發泄了一下自己對元老院的不滿，隨即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些潰退下來的士兵身上：“卡萊尼，你知道該如何對待那些在作戰中不力的士兵吧？”
卡萊尼默默的點了點頭。
羅馬軍團之所以強大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們不吝嗇對勇敢者的獎賞，也從來都不會對那些怯弱者有任何的同情。
一些在戰鬥中表現出色的士兵，得到了錢幣的獎勵，而還有一些倒黴鬼，則被拖了出來，他們遭到了最嚴厲的懲罰。
“看吧，這就是羅馬最公正的地方！”卡萊尼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告訴那些士兵們：“我們需要的是最勇敢的戰士，他們會得到總督大人仁慈的獎賞，而那些膽小鬼，他們不配在羅馬軍團裏，他們甚至不配當羅馬公民。比如你，阿列克賽，你這個膽小鬼，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那是一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十夫長，他倔強的站了起來，完全不顧傷口的疼痛：“尊敬的副執政官大人，請問您憑什麽罵我是膽小鬼？在戰場上麵對野蠻人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害怕過！”
“但是你的士兵先逃跑了！”卡萊尼嚴厲地說道：“你，身為他們的十夫長，就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來！”
“那麽，請允許我用鮮血來洗刷這個恥辱！”阿列克賽倔強地說道：“明天，我將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卡萊尼正想說話，凱撒已經先說道：“你還能夠戰鬥嗎？”
“我可以，尊敬的總督大人！”疼痛雖然難以忍受，但是阿列克賽卻依然如此說道：“請你們都看著把，在明天的時候哪怕我死去，身子也一定是朝著前方的。”
凱撒大喜：“這才是我想要的真正戰士！阿列克賽，從現在開始，你是一名百夫長了！”
阿列克賽怔了一下，接著大喜，半跪到了地上：“尊敬的總督大人，除了我的生命之外。我以為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來報答您的恩情了！”
凱撒滿意的笑了，他知道曾經失去的信心和士氣現在正在一點點的回來了......
......
“雷奧妮，今天的戰鬥你覺得緊張嗎？”在日耳曼尼亞人的營地。王維屹輕聲問道。
“當然緊張，因為我的愛人正在戰場上最危險的地方戰鬥著。”雷奧妮溫柔地說道：“可是看到我的愛人威武的身影，我卻又為他覺得無比的自豪。我知道，沒有任何一種劍可以刺穿你的身體，沒有任何一種武器可以奪走你的生命。”
王維屹笑了笑：“我還是建議你回到基地去，那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雷奧妮倔強地道：“除了你的身邊，任何地方我都不會去的。”
王維屹朝德普西管家使了一個眼色。這名管家立刻會意地道：“男爵夫人，我覺得您應該挺男爵的話回到基地裏去，這並不是是否安全的問題。而是您在這裏，男爵勢必還要分神來保護您。您得知道，羅馬人太多了，如果明天援軍還無法到達的話。那麽羅馬人一定會撕裂日耳曼尼亞人的防線。男爵他們當然可以成功逃脫。但是如果有了您的話......”
他沒有再說下去，可是雷奧妮一下就明白了，在關鍵的時候自己講成為男爵的拖累。
她有些戀戀不舍，但更多的卻是關心：“恩斯特，你能答應我，如果這裏實在無法守住了，能夠回到基地來嗎？”
“我保證。”王維屹微笑著道：“而且我已經和小靈取得了聯係，當援軍無法及時趕到。我會強行命令基地直接開火，我不惜讓這裏的一切都同歸於盡！我要讓凱撒和他的羅馬軍團知道。他們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大，我要讓所有的羅馬人都知道，他們隨時隨地都會遭遇毀滅的命運！”
和他從基地一起出來的同伴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漫步者是準備在日耳曼尼亞人即將失敗的時候使用熱武器了。
在這個時代使用熱武器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他們都親眼目睹過。可怕的地震將會毀滅這裏的一切。
什麽無敵的羅馬軍團，什麽羅馬人的驕傲凱撒，他們都無法逃脫這可怕的自然災害。
可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也許這是漫步者最後能夠使用的殺手鐧了......
“你呢，埃麗娜，你也回到基地去嗎？”這個時候，王維屹把目光落到了埃麗娜的身上。
埃麗娜微微搖了搖頭：“我不走，我會留在這裏和你戰鬥到最後一刻。”
王維屹長長的鬆了口氣，不管明天的結果會是什麽，起碼自己還有那麽多的同伴陪伴著自己。
而在這個時候，無論是日耳曼尼亞人還是羅馬人，都不會知道一場可怕的災難有可能會降臨。
一個來自神秘時空的漫步者，已經決定在最後的時刻給予羅馬人一個最慘痛的教訓了！
日耳曼尼亞人在失敗後，麵對殘暴的羅馬人，絕對沒有生存下去的機會，尤其是已經處在狂暴中的凱撒。但是，羅馬人也同樣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而這一點還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也包括安留格斯和替比烏斯在內。
所以當執政官大人說出了“我們不會失敗，羅馬人將成為我們的陪葬品”這句話的時候，他們也做好了和羅馬人同歸於盡的準備。
“援軍大概明天不會到了。”盡管說出了這樣的話，但替比烏斯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畏懼：“執政官大人，我懇求您立刻離開這裏，我們全部死在這裏沒有什麽關係，但請您帶領著日耳曼聯盟的所有部落來為我們複仇吧！”
“不到最後的時刻，我不會拋棄你們。”王維屹淡淡地道：“而且我可以保證的是，就算你們全部死了，我也會為你們報仇的！”
安留格斯和替比烏斯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是執政官大人的保證......
“明天，我們將分成兩隊。”王維屹說出了自己決戰的計劃：“我將親自帶領所有的勇士們和羅馬人先開戰，當我們堅持不住的時候，安留格斯，你帶著後備軍全部撲上來，包括女人和老人，這將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戰鬥。至於那些孩子......”
王維屹在那想了一下：“孩子們不許參加戰鬥，而且連夜轉移，離這裏越遠越好。”
“孩子們也一樣可以戰鬥，執政官大人。”安留格斯急忙說道。
“不，不能讓孩子們參加戰鬥，他是未來日耳曼尼亞複興的希望所在！”王維屹非常堅定地說道：“隻要我們還有孩子，就知道我們還有未來。而且，他們參戰的意義並不是很大。挑選一個勇士和一個長者，帶著他們一起離開，告訴他們，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告訴他們，誰是我們的敵人。等到他們長大後，我知道日耳曼尼亞一定會重新壯大起來！”
說到這，他把目光落到了替比烏斯的身上：“替比烏斯，你是日耳曼尼亞最勇敢的戰士，你願意承擔起保護孩子們的責任嗎？”
“什麽，我？”替比烏斯一下叫了起來：“不，更願意留在這裏和你們一起戰鬥！”
王維屹微笑著說道：“替比烏斯，保護好我們的未來，你的責任更加重大。我需要你勇敢的承擔起這份責任！”
替比烏斯怔怔的看著執政官大人，然後才非常勉強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