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三. 副局長
現在，已經弄清楚了科爾科羅克的家人在哪裏。
但是怎麽才能把他們救出來？
王維屹似乎找不到什麽太好的辦法。
霍德維奇會讓自己去見她們，但絕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卻幫自己營救三個犯人的。
在俄國自己還有什麽熟人沒有？
想到熟人，王維屹的眼睛忽然亮了亮。誰說自己在這裏沒有熟人？自己非但認得，而且認得的還是非常有權勢的人！
“小靈，你得幫我找個人的下落，希望她現在就在莫斯科......”
“政治保衛處副處長同誌，這批藥品放在哪裏？”
“放到3號倉庫裏，記得多派一些人保護，敵人的特務無處不在！”
“是的，副處長同誌！”
“請叫我安娜就可以了。”
“是的，安娜同誌！”
“安娜同誌，外麵有個人要見您。”
“啊，我很忙，沒有空。”
“他說您一定樂意見到他的，他說他是您在卡斯米多夫時候認得的朋友！”
卡斯米多夫？安娜一怔，身子晃動了一下，一刹那，她知道是誰來了！
但現在的安娜，已經不再是那個在卡斯米多夫趕著馬車的小姑娘了。她定了下神，隨即道：“請把他帶到我的辦公室來。啊，沒有我的命令，除了斯大林同誌，任何人都不允許進來。”
“是的。”
安娜發現自己的腳步是如此的沉重，幾乎是一步步挪到辦公室裏的......
他來了，真的是他來了嗎？
是的，她知道他回來了，德米揚斯克之戰。全世界都知道他回來了。
那一刻，她恨不得立刻就跑到他的身邊。可是她卻不能夠，她不再是那個小姑娘安娜了，她現在是蘇維埃國家戰備物資調配局政治保衛處的副處長！
她不能任由著自己的性子了，那會給丈夫帶來很大麻煩的......
她在鏡子裏仔細的照著，怎麽都有白頭發了？安娜趕緊拔了白頭發。她想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可再一想，打扮得再漂亮又有什麽用？那個人永遠都是那麽的年輕英俊，自己在他麵前永遠都隻是一隻醜小鴨而已。
敲門聲響了：“副處長同誌。您的朋友來了。”
安娜定了一下神：“進來。”
衛兵帶著那個安娜無比熟悉的身影進來，然後關了上了門......
安娜就這麽僵硬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張永遠都不會變老的麵龐。淚水，又不知不覺的從她的眼角落下，就和他們在中國第一次重逢的時候一樣。
“你好。小姑娘。”王維屹微笑著說道。
當聽到“小姑娘”這三個字，安娜的感情刹那間完全崩潰了，她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然後不顧一切的衝上，一把抱住了麵前的這個男人：“軍官先生，您這幾年又到哪裏去了？”
“我很好，我又回來了。”王維屹同樣擁抱著安娜說道。
過了許多。安娜才鬆開了軍官先生。她覺得有些難為情，自己居然會如此失態。可再一想，這又有什麽呢？在軍官先生麵前，自己永遠都是在卡斯米多夫趕著馬車的小姑娘。
“這些年過得好嗎。安娜？”王維屹坐了下來問道。
“我過得很好。”安娜給他倒了一杯水：“您當初讓我在中國辦的事情，我也都辦到了。啊，我還得感謝您，如果不是您。我的丈夫無法活到從勞改營裏出來。在他重新回到工作崗位後，斯大林同誌征詢了他許多意見。在我丈夫和別的一些人建議下，我們給予了中國政府大批的軍事援助。其中有幾次還是我親自去和中國政府談判的......”
王維屹淡淡的笑著。
蘇聯政府給予中國大量的軍事援助，除了安娜的丈夫季米連科等人的協助，蘇聯政府自己希望利用中國拖住日本的企圖，才是其中真正的原因。
天下可以沒有白吃的午餐。
有些奇怪，蘇德正在交戰，但這兩個國家都給予了中國大量的援助。
“您呢，軍官先生？”安娜隨即說道：“您可把戰爭攪得一團糟。我們在德米揚斯克包圍了那麽多的敵人，可卻因為您的出現，二十萬敵人跳出了包圍圈，斯大林同誌非常生氣。啊，如果他知道了您在這裏，會很樂意逮捕您的。”
王維屹絲毫也不害怕：“我就在這裏，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派你的人來逮捕我。”
“我不會的，我會出賣任何人，但絕不會出賣您的。”安娜微微的搖著頭道：“我永遠都不會背叛您。”
王維屹有些感激。
“好吧，起碼您能告訴我，您冒著如此大的危險來莫斯科見我一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吧？”安娜一下便猜出了王維屹來這裏的真正目的。
王維屹點了點頭：“是的，我來這裏，是想救幾個人出來，諷刺的是，我要救的是俄國人。”
“他們被關在哪裏？”安娜皺著眉頭問道。
“戰爭肅反委員會的隔壁。”
當王維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安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可不太好辦，那些人不講情麵的很。軍官先生，不是我不想幫您，而是這實在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
王維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我需要一張提審證，而且是非常有分量的提審證......”
安娜在那想了一會，咬了咬牙，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幫軍官先生這個忙。
軍官先生曾經救過自己，還救過自己的丈夫，盡管他現在是敵人自己也必須要幫他這個忙！
她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給我接國家安全總局，我要找季米連科副局長......是的，我是他的妻子......親愛的，今天晚上你忙嗎？啊，你能回來吃晚飯嗎？是的，是的，我知道你很忙，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但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回來，因為我們有個你一直都想見的很重要的客人......好的，我等你回來一起吃晚飯......”
然後，她放下了電話，笑靨如花：“軍官先生，今晚你願意和我與我的丈夫一起共進晚餐嗎？”
“那是我的榮幸！”
“恩斯特？亞力克森男爵？”看著麵前這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匆匆趕回來的安娜丈夫，蘇維埃國家安全總局副局長季米連科完全被震驚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骷髏男爵如此年輕，更加不敢相信的是骷髏男爵居然會出現在了莫斯科，還出現在了自己家中！
“老天啊，你真是個瘋子。”季米連科喃喃地道：“如果我們的人知道你在這裏，會不顧一切的抓捕你的。”
王維屹笑了笑：“你不會，安娜也不會，多一個朋友難道不更好嗎？”
季米連科一把抓起了電話，安娜以為他要叫衛兵，驚呼一聲，正想衝上去製止丈夫，王維屹卻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後微笑著朝她搖了搖頭。
“我是季米連科，我病了，是的，感冒了，啊，我不需要醫生，我需要的是靜養。今天晚上我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到我。”
掛斷電話，轉過身子，季米連科鬆了口氣：“男爵先生，我還一直沒有感謝您對我的救命之恩，現在終於見到了您，可以當著您的麵說一聲謝謝了。”
“沒有什麽，舉手之勞。”
“在您看來的舉手之勞，但對我和我的妻子卻產生了一輩子的影響。”季米連科請男爵坐了下來：“說說吧，您那麽不顧危險的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事情。”
王維屹把自己的目的大概說了一下，季米連科沉吟著道：“這可不太好辦......提審證我能簽發給您，而且國家安全總局的提審證，戰爭肅反委員會也不能夠拒絕，我們可是它的頂頭上司。但是我必須告訴您，我可不想讓我和我的妻子牽連進去，那會被槍斃的。”
王維屹對他多了幾分好感，起碼他說的完全是實話。
“我已經全部都想好了。”王維屹同樣非常坦誠地道：“在國家安全總局，您有什麽敵人嗎？我說的是總喜歡和您作對的那個人？”
“當然有......”季米連科才說了一句，忽然眼睛亮了一下：“啊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準備讓......”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王維屹笑了：“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難道不是嗎？我救出了我想救的人，而你，則除掉了你的一個敵人，然後我帶著我的人走，你還是你的副局長同誌。”
季米連科微微點頭點頭：“可我卻出賣了我的國家......”
“季米連科先生。”王維屹淡淡笑著：“究竟是德國能夠取得最終勝利，還是蘇聯能夠取得最終勝利，你和我誰都不知道。難道不是這樣的嗎？我們總得為自己留條退路，一條在最危急時刻能夠解救自己的退路。而現在，這樣的機會就在你我的麵前。”
季米連科想了許久，然後伸出了手：“和您認得很高興，男爵先生。”
“和您認得我也一樣很高興，副局長先生！”
現在，一個秘密的同盟已經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