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防空,注意防空!”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一支讓人新奇的隊伍出現在了道路上。
這支隊伍基本可以被稱為“機械化”,坦克、輪式戰車、裝甲汽車,再加上大量的卡車。
第19集團軍司令部衛隊營!
虎賁營!
最前麵的那輛吉普車上,坐的是王維屹少校。筆挺的軍服穿著一絲不苟,在他的領口上,別著一個特別醒目的骷髏徽章。
沒有人知道這枚骷髏徽章的意思,除了王維屹自己
衛隊營到目前為止,雖然裝備精良,武器彈藥充足,但基本還可以稱為一支雜牌軍,隊伍裏來自什麽部隊的都有。
天南海北,廣西的、四川的、湖南的
這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任何一支部隊都不可能從一成立的第一天開始就變成王牌部隊。所有的部隊都是經過一係列殘酷的戰鬥之後才逐步成長起來的。
“少校,我能問個問題嗎?”和王維屹坐在同一輛吉普車上的張三刀說道。
“當然可以。”
“你領口上的這個徽章是什麽意思?”
王維屹沉默了下,然後笑了笑:“它代表著勝利!”
“勝利?”張三刀沒有太明白,佩帶著一枚徽章代表著什麽勝利?
王維屹沒有再說什麽
11月7日,日軍最殘酷的進攻開始了。
飛機開始瘋狂的轟炸著鬆江,炮火不斷肆虐著中國軍隊的陣地。那些工事在如此猛烈炮火的璀璨下,早已被炸得不成樣子。
67軍才趕到戰場,之前他們並沒有遭受過如此猛烈的炮火攻擊,非常的不適應,士兵們也不太懂得在如此凶猛的炮火下如何隱蔽自己,甚至連軍官也是如此。
因此在這樣的襲擊下,67軍的傷亡驟然增大起來
敵人絲毫沒有減弱炮火的意思,反而進一步堅強了火力攻勢。
眼看著傷亡一步步增加,親自在前線督戰的319旅旅長吳騫的眼中急得冒出火來。
軍官們隻能在那不斷的大聲呼喊“隱蔽、隱蔽”,可是具體到怎麽隱蔽?卻沒有幾個人能夠回答出來。
相反,軍官們還沒有喊幾聲,自己便先倒在了血泊中
這打的什麽仗?吳騫的眼中冒出了怒火。
可是沒有辦法,一點辦法也都沒有,他們沒有空軍支援,沒有炮火支援,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隻是忍受著這樣的攻擊。
終於,空中惱人的飛機走了,接著,大股的日軍出現在了視野中
那些忍受了如此長時間轟炸的中國士兵迅速投入到了陣地中,甚至沒有時間卻收拾弟兄們的屍體。
他娘的,小日本的步兵終於開始進攻了,也該爺爺好好的開開殺戒了吧?
重機槍手眼中**著怒火,雙手緊緊的握著機槍
在他的想像裏,一會日本人該像潮水一般的湧上來,然後自己手裏這個笨重的家夥就該爽快的品嚐日本人的鮮血了。
但是他想像的事情卻並沒有發生
日本分得非常散,並且他們的機槍先響了起來,然後那些進攻中的日軍分成無數個戰鬥小組,在機槍的掩護下並不著急的向著陣地壓來。
這算做什麽?
機槍手有些不知所措,敵人如此分散的隊形,自己該朝誰瞄準射擊?
不管了!手中的重機槍開始發出了轟鳴可是,日軍迅速的趴伏下來,然後,日軍的機槍也發出了更響的吼叫。
來吧,誰怕誰?機槍手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的把一串串的子彈噴吐出去。
但是效果明顯很不理想,看起來打得非常熱鬧,實際上並沒有殺傷到多少敵人,這點機槍手再清楚不過了。
可他不管不顧,還是猛烈掃射著敵人。
而這也引起了旁邊弟兄們的不滿:
“在那射什麽?為什麽沒打死幾個?”
“重機槍呢?重機槍呢?射啊,射啊!”
這些話都傳到了機槍手的耳中,他心中的火焰在燃燒著,卻並沒有去爭論什麽,而是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掃射著。
忽然,機槍手覺得額頭一涼,緊接著一個人便栽倒在了機槍上
他的身子太冒出了,成了那些一直在等待著機會的日軍狙擊手的目標
機槍手死得並不甘心,他應該是這裏最可靠的火力,可是為什麽會這樣?
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副射手迅速接替位置,讓這挺沉寂了沒有幾秒鍾的重機槍再度爆發出吼聲。可是他和陣亡的兄弟一樣,發現根本無法射死多少敵人。
現在的感覺就好像一拳一拳的不斷打在了一堆棉花上,根本發不出力來。
怎麽會這樣?
而日軍的那些戰鬥小組卻越來越近了
“個狗日的,上大刀,出擊!”一個營長再也無法忍受,他想起了昨天的戰鬥,猛的拔出大刀來吼道。
“衝啊!”士兵們紛紛發出了這樣的吼聲
他們不怕死,他們中沒有人怕死的。隻要能殺死鬼子,哪怕所有的人都死在這裏也不要緊!
“衝啊!”就連團長也受到了感召,拎著大刀就衝出了陣地。
而這樣做,卻讓他們迅速成為了日本人的靶子
率先衝出陣地的營長,才朝前衝了幾步,就覺得自己的身子受到了最猛烈的衝擊,然後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血從他的身體裏流出來,漸漸的包裹住了他
“衝啊衝啊”一直到死,營長嘴裏不斷重複著的都是這兩個字
日軍的機槍好像惡魔一般在吼叫著,不斷的奪取著中國士兵的身邊。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也在不斷的射殺著那些軍官。
團長的眼睛紅了,嘴裏“嗷嗷”叫著,不斷發出一些別人聽不懂的罵人話。
一個日本人的狙擊手很快發現了這個目標,槍口悄悄的瞄準了他
“叭”的一聲,團長倒下了
鮮血染紅了陣地屍體遍地都是107師的弟兄們,以他們的勇敢和忠誠發起了衝鋒,但他們卻很快發現這並不是他們想要的。
這個團幾乎被打殘了,一地的屍體正在那裏發出哀歌
日軍趁機全線出擊,以相當小的傷亡奪取了這裏的陣地。
吳騫的眼睛也紅了,他用力一把扔掉了望遠鏡:“他娘的,把老子的衛隊都集中起來,反擊,反擊!”
這時候一陣尖利的呼嘯傳來,邊上的衛隊長大叫一聲:“旅座,小心!”
接著他猛的將旅座撲倒在了地上一枚炸彈就在不遠處爆炸了
“旅座,旅座!”
當吳騫聽到呼喚艱難的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的衛隊長已經死了,他想爬起來,但稍一動彈,身上便傳來劇烈的疼痛。
負傷了嗎?
吳騫不但負傷了,而且傷得很重。
“去去把陣地奪回來,奪回來”吳騫艱難地道。
一直到現在,他還牢牢的記得師長對自己的吩咐,他的陣地,務必要堅守上一個禮拜。可這才是第一天啊!
軍人可以死,但不能這樣去死!
可是,怎樣才能把陣地從日本人的手裏奪回來?
鬆江城外的陣地,在第一天就已經麵臨崩潰
“聯隊長閣下,一個小時後我們就可以全部突破支那人的城外防線,然後就可以對鬆江發起進攻了。”
野渡步兵大隊的大隊長野渡浩男大聲說道。
“做得好,野渡君。”長穀川正憲此時對於奪取鬆江已經不抱任何懷疑:“在鬆江,你還會遭到支那人的抵抗,請務必和現在一樣的勇猛!”
“請放心吧,聯隊長閣下,支那人不堪一擊!”
“不,你錯了。”長穀川正憲擺了擺手:“你要知道,他們的士兵還是非常勇敢的,但他們的軍官卻隻會一味的蠻幹。戰爭,不是這樣進行的。他們不懂得如何進攻,也不懂得如何防禦。因此最終的勝利才必將屬於大日本帝國。”
“大日本帝國萬歲,天皇萬歲!”野渡浩男隨即說道:“但我不明白的是,內口大隊長是如何會在支那人手中陣亡的?”
長穀川正憲的神色有些黯淡下來:“這也是我的一個疑問,但我奇怪的不是支那人有擊斃內口的能力,而是在三戶橋指揮戰鬥的支那軍官,從戰後情報資料來看,他非常的有經驗,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他似乎找到了對付我們的辦法。”
“這不可能,支那人絕不可能對付帝國軍隊!”
“希望我們在戰場上能夠遇到他們。”長穀川正憲笑了一下:“好了,野渡君,去奪取應當屬於你的榮耀吧。”
“哈依!”
“聯隊長閣下,我們的側翼發現一支支那軍隊!”
“什麽?”
“我們的側翼發現一支支那軍隊,並且他們的行進速度非常之快,已經和我側翼掩護部隊交火!”